6、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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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的密室，被囚禁的失声少女......光看这场面，海莲娜就能在脑海里脑补出克洛维的罪行。
丢人，真的丢人。她原本以为克洛维是出于对魔女的忌惮才对她动手，没想到他背地里居然还残害其他的无辜少女！
她跟克洛维相处了十多年，怎么就没察觉到他居然是这种人？
海莲娜的内心极为复杂。
她抬手，用魔力为少女解开锁链，少女无力地扑倒在地，黑色的长卷发铺在了地上。美丽的人鱼少女总是喜欢蓄长发，然后用珍珠或珊瑚装点。过腰的长发使她们在水中游动的时候更加曼妙多姿，但是在岸上，尤其在这种危险情境里，倒是显得有些累赘了。
海莲娜屈膝，单手抬起了少女愁云惨淡的脸，轻声说道：“放心，你会安全回家的。”
人鱼少女一愣，无比激动与虔诚地望向她，海莲娜甚至能在他清澈的眼眸中看见自己的倒影。慢慢的，少女的眼尾染上一抹红色，仿佛再也顾不上哭泣了，眼神逐渐变得痴迷了起来......
她嗫嚅着，无声地倾吐出了三个字：
您好美。
海莲娜：“......谢谢夸奖，你也很可爱。”
人鱼少女的眼眸瞬间被点亮了。
此刻的她虽然依旧狼狈不堪，却好像是重新焕发了活力一样。
“跟我来，送你去海岸，乌苏拉也在那里等待着你。”海莲娜说，“她应该会把声音还给你，但也会停止向你供应变成人类的药水。你没什么意见吧？”
少女拼命点头。
于是海莲娜就带着她回到了那片海岸上。
珀斯最先感应到她，他陪伴女神已久，自然知道海莲娜刚才是去做什么了。
珀斯：“您回来了，女神殿下。”
乌苏拉见海莲娜回来了，轻轻松了口气，再看见海莲娜身边带着的那个懵懵懂懂的小人鱼，就明白刚才海莲娜干什么去了。
乌苏拉：“你这么快就找到她了？”
海莲娜：“因为她在心里向我祷告嘛。”
乌苏拉看了眼还算是全须全尾的人鱼少女，嗤笑了一声：“别说，你这狗屎运还真是不错。”
少女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往海莲娜的身后躲了躲。乌苏拉“啧”了一声，把手里的珠子丢给了她，说道：“你来的时候可没告诉我你是人鱼族的公主。你父亲那么烦人，到头来还得我来帮你收拾残局......这回我什么都没捞到，白损失了一瓶药水。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回去跟你父亲主动坦白吧。”
海莲娜看着人鱼少女迫不及待地把珠子咽了下去，惊喜地发现自己的尾巴回来了，于是问乌苏拉：“坦白什么？”
“她离家出走的理由啊。”乌苏拉说，“就是为了男人。而且她虽然见过人家，人家却根本不认识她。”
人鱼少女顿时脸红了，她有些小心翼翼地看了海莲娜一眼，觉得海莲娜没有流露出什么厌恶的表情，这才委屈地说道：“我也不想的......我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人。那么美丽的皮囊之下藏着这么一颗恶毒的心！他骗我，把我关进那个地方之后居然一次都没来看过我......实在是太恶毒了！”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既有少女的纯真，又带着天生的柔媚，听起来的确是令人愉悦。
海莲娜看她这副怨气冲天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但是她很快又想到了什么——那个欺骗人鱼感情的家伙，貌似就是......
乌苏拉无奈地问：“你知道那个人类的名字了么？”
“我知道。”人鱼少女有些愤恨地拍了拍尾巴，“他叫克洛维。”
乌苏拉有些惊讶，看了海莲娜一眼。海莲娜的脸上则写着“果然如此”这么几个字。
平心而论，克洛维的相貌确实是人类之中出类拔萃的，拥有着尊贵的气度，又带着温柔的气质，总让人觉得只要和他相爱，他就会是个深情体贴的恋人——而不是个不择手段的罪犯。
总的来说就一句话，人的外表实在是太有欺骗性了。
海莲娜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去谴责这位人鱼族的小公主。别说这么个天真无邪的小公主了，即使是海莲娜这种几百岁的老油条都被他给蒙骗了，阴沟里翻了船。
“搞了半天，这都是他一个人惹出来的麻烦事？”乌苏拉面色不善，语气里有实打实的杀意，“他还真是了不得了啊。”
乌苏拉给了海莲娜一个眼神，意思是“要不要直接处理掉”。
海莲娜：“......”
海莲娜垂眸，问坐在她身边的人鱼少女：“你叫什么名字？”
“薇娅。”人鱼公主眼巴巴地看着海莲娜，清甜地回答道，“我叫薇娅，女神大人。”
“这段时间你一直被锁在王宫里面吗？”海莲娜问。
薇娅：“是的。”
海莲娜：“这么久了，克洛维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薇娅：“这倒是没有......”
人鱼公主回忆了一下自己在岸上的经历。
她变成人之后在岸边蹲守了几天，找准了机会邂逅了自己心爱的人——因为她爱上的那个青年经常在傍晚时分出现在岸边。没想到的是，邂逅倒是圆满达成了，而且对方看起来也很喜欢她，甚至不嫌弃她是个哑巴，于是她跟着青年回了家，惊喜的发现对方居然是这个国家的国王——
然后她就被带上了镣铐和锁链，被软禁在了那间密室里。
一开始还有人给她准备衣服、提供食物，但是没过多久就再也没有人来搭理她了。海莲娜来看她的时候，她都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如果不是她身为人鱼，体质终究与人类不同，现在估计早就已经死了。
海莲娜听了之后也觉得有疑点，克洛维把人带回去，怎么又什么都不做？
“只有一次吧，我听见有两个人徘徊在门外讨论着什么仪式。”薇娅后怕地说道，“他们好像是准备拿我来完成什么仪式......”
想起关押人口、举行仪式，海莲娜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献祭仪式。这是种向恶魔献上人类的灵魂以换取某种东西的仪式。
这种仪式在大陆上被各族列为禁术，对于黑月女神的信徒来说也是无法忍受的。因为所有灵魂都应当是属于女神的——恶魔怎么敢侵吞属于女神的灵魂？！
“可后来他们又停止你的食物供给了。”珀斯说道，“献祭仪式必须要由活人来进行，这也存在矛盾的地方。”
薇娅见珀斯长得比克洛维还要俊美，不由地有些惊艳。她忽然回头看了眼海莲娜，仅仅一眼，女神的美貌就让她心驰神摇——等她缓过神来，她才回答道：“剩下的我也就不清楚了。”
薇娅抿了抿唇，有些生气地说：“总之，我迟早要找他算账！人族的国王又如何，信不信我父王把这片海域全都封死，再也不许他们人类的渔船涉足！”
“其实我也要找他算账。”海莲娜说，“不如就交给我们吧，你还是先回家跟你父亲报平安。”
“嗯嗯。”薇娅乖巧地点头，犹豫片刻，伸出手来拉住海莲娜的裙摆，恋恋不舍地说，“女神大人，我从小就仰慕您，视您为最伟大的神明......感谢您救了我。我以后、我以后还能见到您吗？”
乌苏拉看薇娅这副含羞带怯的样子，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似的，抽了抽嘴角。
这小公主移情别恋地倒是快，看起来完全没有受到什么情伤。
海莲娜不讨厌这个人鱼族的公主，只觉得她虽然有些异想天开，却也率真可爱，于是她模棱两可地回答道：“你可以试着向我祷告。”
薇娅听懂了海莲娜话里的意思，高兴地说：“我一定天天向您祷告，为您唱最多的赞歌！”
海莲娜：“......这倒也不必。”
这孩子似乎虔诚过头了。万一她吃个饭睡个觉都要祷告，每次祷告都被海莲娜听见......那也是挺烦人的。
薇娅最后还是平安回到了海里。
“要不是我们处理及时，克洛维又要捅出一个大篓子。”海莲娜说，“他究竟在搞些什么，难道真的那么想死吗？”
乌苏拉：“直接去问他呗。最不济也就是一刀的事儿。只是我记得他并不精通魔法巫术，要举行什么仪式，应该还有其他的合作者。重点是他那把武器......”
那把匕首居然能克制神明之力。
海莲娜抬头，望向那座悬崖上的宫殿，她就是从那片高高的露台上坠海，胸口被刺入匕首的痛楚实在难忘。
“我总要去见他一面。”海莲娜说道，“问清楚一些事情。”
乌苏拉顿觉不妙：“你该不会是想原谅他——”
“想什么呢。”海莲娜沉痛地说，“我只是想搞清楚，到底是我的教育方式出了问题，还是他天生如此，又或者是跟谁学坏了......总之要吸取经验教训。万一下一个又歪了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