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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承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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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垠死的消息被风文旭拦截,没有传播开来,对外说因高垠背叛师门被逐出门派。可一旦沈天豪发觉了高垠再也联系不上肯定会调查下去,门派里还有很多他安排的耳目,防不胜防的会查到楚瑜,而到时候沈天豪发现自己的计划败露一定会恼羞成怒的治楚瑜于死地。
“事情就是这样。”楚瑜告诉关雎,“我们明日就下山,这里不宜久留。”
“想不到沈太师的爪牙已经延伸到这里了。”关雎从小就听父亲同母亲说沈天豪的势力顽固,没想到这些年有增无减。
“他想要称霸朝廷,第一要务就是夺了苏丞相
与你父亲的权,到时候我们可真就无权无势了。”楚瑜现在要做的便是拉拢沈天豪对立面的臣子,而面前的人的家族无疑是最好的人选,以及他未来的老丈家。
“现在沈太师可能会从软肋出手,如果苏小姐失踪一事被沈太师知晓,他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关雎头疼极了这个未婚妻,总是在紧要关头添乱。
“呦,在聊什么呢这样起劲?”风文旭带着他那把折扇没点儿动静的走了进来,吓了楚瑜与关雎一跳。
“师傅。”“风仙人。”
楚瑜与关雎微微向他行了一礼,风文旭就已经坐在凳子上自己倒茶喝了,“快起来吧,我来这里只是想在你们走之前嘱咐你们几件事。”
“风仙人请讲。”
“如果有人问起你们的身份,一定要说自己是华昌的弟子而不是自己的真实身份,否则后果自负。”风文旭喝了口茶又道,“华城有许多隐居的高人,能不能遇见只能看你们的造化。”
“谨听师傅教诲。”
“最后,沈...元墨会同你们一起去。”风文旭差点把他的本名给说了出来,但沈字说的极轻,基本上听不出他说的是什么字。
“我反对!”楚瑜肉眼客观的变了脸色。
“思诺你这是怎么了?”关雎不明白楚瑜为什么突然反对这件事,前几天相处的还极为融洽,今天怎么又变了。
“为什么反对呢?”风文旭心想这事可不能少了沈墨,少了他不足以让沈天豪崩溃。
“他...他一不会功夫二不会交涉,去了只会给我们添麻烦。”
这些日子楚瑜已经疏远了元墨许多,楚瑜在高垠死之前听到的话即便没有全相信,却还是往心里去了,他何尝没有注意到元墨有在欺骗自己呢,他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关键时候他不需要不完全忠于自己的人。
“他不去也可以,但是你们认识华城的路与人吗?”风文旭用折扇挡住了一半脸,只露出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据我所知门派里只有他从小在华城长大呢。”
“是啊,多一个人总归是有帮助的。”关雎也劝道。
看风文旭的样子,答应与否都会只是一个结果,“好,可若他阻碍到我,我不会手下留情。”
“随你处置。”风文旭道,反正元墨绝对是对楚瑜他言听计从的,他这种假设根本就不成立。
风文旭离开楚瑜的住处便去了后山,元墨果不其然在这里飞鸽传信,他已经连续好几天这样做了,听他说是给华城的朋友,目的不得而知。
风文旭只转告他楚瑜已经怀疑他了,让他注意些,否则自己也帮不了他。
“他为什么突然怀疑我?”他是不会平白无故的怀疑一个人的,一定是有人对他说了些什么,“难道死人还会说话?”
“这当然不会,可他却会在死之前恶心一下对方。”
“他的尸身在哪里,我去拔了他的舌头。”元墨大概已经猜到了是谁,死之前都不忘害自己一把,不亏是那个男人的狗。
“楚思诺并没有听信他说的全部,他只是对你多了点儿防范,如果你真去撬开他的坟拔了他的舌头,惊动了楚思诺你想解释都解释不清。”
他在什么场合都很理智,唯独只要碰上与楚瑜相关的事就会格外的冲动,一股脑的做事,这便是他最大的弱点。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元墨倒要听听这老狐狸有什么主意,还有功夫在这里说风凉话。
“楚思诺他现在的做事手段的确与从前不太一样了,脾气也大了点儿,可他还是心软,你撒个娇什么的也就蒙混过去了。”
“我暂且信你一次。”元墨像个无头苍蝇般找不到对策,恨不得和楚瑜坦白自己说不定还能被理解,可那并不是个好办法,他现在还不能告诉楚瑜自己的身份,否则他大的小的都不会放过。
这几日元墨每次想给楚瑜送膳食都称自己没胃口,想进去看看他还被拒之门外,他现在就是死马当活马医,无论什么办法都要试一试。
“师兄,你让我进去好不好,弟子不知道哪里让师兄不满,请师兄告诉我原因。”元墨在门外喊着,声音一次比一次沙哑,像是快磨出血来,让人听见不禁揪心起来。
屋内的人却全当没听见,没谴他离开,也没让他进屋,本来阳光明媚的晴天转瞬便乌云密布,好似将要下雨,像极了楚瑜刚醒来的那天的场景,只不过这次把他拒之门外的是他本人而已。
暴雨几乎是没有任何预兆就来了,雨水顺着元墨的额发流到鼻尖,又从鼻尖流到了嘴唇,再然后顺着瘦削的下巴流到了地下。
“师兄你若不告诉我为何这样对我,我便长跪在这不起。”
元墨他在赌,赌他在楚瑜心中的分量。
慢慢的,他已经感觉不到外界的温度了,接着便失去了意识,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床上,头脑晕乎乎的,楚瑜正在床边坐着,这应该是楚瑜的房间,躺在他床上实在不合礼数,他想起来手脚却没有任何力气。
“我去把关雎叫来,躺着别动。”元墨刚离了枕头就被楚瑜给推回去,又给他重新盖好了被子才起身去找关雎。
元墨迷糊间看见楚瑜的背后有被淋湿的痕迹,头发也没有幸免,而自己的全身都干苏苏的,衣服已经被人换过,比自己的要更宽大些,不用说也知道是谁的。
他突然觉得,自己做的这些都值得了。
关雎进来后给他换了次药,“头已经不这么烫了,你这是何苦啊,大雨天的在外面待着,又发着高烧,如果不是思诺发现的及时你有可能就醒不过来了。”
“师兄不相信我,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元墨的泪水说来就来,马上就哭的呜咽起来,情绪一激动脑袋便嗡嗡作响,百般的不适。
楚瑜觉得自己做的也确实有点过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有帮过自己的,他觉得他现在像极了作恶多端的恶人,比高垠好不到哪去。
“是我误会你了,但你也不该这样作践自己。”楚瑜心平气和的说,手里还端了一碗药不停的搅拌着,“这是关雎专门熬制的药,喝了很快就好了。”
楚瑜把元墨轻轻扶起来靠在他臂膀上,确定不怎么烫了才一勺一勺的喂给他喝。
元墨在楚瑜不经意时盯着他那半边侧脸,面白如玉,双眼熠熠如星,握着瓷勺的手指修长,让人不愿转移视线,让他不禁想起那年的场景也是这般。
“师兄这是相信我了吗。”元墨假装无意的贴近楚瑜,泪珠还在睫毛上挂着。
“信了,以后不许这样了听到没有。”楚瑜还以为是元墨怕冷才使劲往自己怀里钻,便放下手中的药碗把他揉进怀里,元墨也没料到他会这样做,一下子从耳根红到了头顶,把自己的整张脸埋进了他的怀里。
“咳咳...我先去配药。”关雎总感觉自己在这有点尴尬,就不打扰这对师兄弟了,赶紧找了个理由出去。
楚瑜还以为元墨这样是从小没有娘关心的缘故,缺少了母爱才会眷恋上辈的关怀,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元墨。”楚瑜叫道
“师兄怎么了?”元墨在他怀里含糊不清问道。
“你是不是还没定下小字来?”
“还没有。”他去年才到拟字的年纪,按道理来说要长辈定才好,可生母与养父都已经去了,所以迟迟没有着落。
“铭承...”楚瑜顿了顿,“铭承怎么样?”
“只要是师兄取的我便都喜欢。”元墨满足的又在楚瑜怀里蹭了蹭,“我最喜欢师兄了!”
“好孩子,那以后不论师兄让你干什么都要乖乖听话好不好?”楚瑜的意向已经很明显了,可元墨早就沉醉在他构造的假象里,无论对方说什么都会甘之如饴。
“好,我一定听师兄的话。”现在就算是楚瑜让他去死他也乐意,他害怕被再抛弃一次。
楚瑜看着元墨活像一只摇着尾巴向他示好的宠物狗,可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为他所用的人。隐瞒自己的实力又怎样,又不会害自己,说不定还能帮自己不少。
“铭承啊铭承,真是个好孩子。”
元墨如果现在起身就会看见楚瑜脸上异常的可怖。
发现他曾不露于他人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