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瑜》司衷

12、十二.乖，我在

　　过了好一会阿瑜才看清周遭的环境。难怪她又是撞上石头又是听见回音，原来这两人把她绑到山洞里来了。
　　日落西山，夜里山上本来就凉，这山洞里更是寒意四起，惹得人饥肠辘辘。老大抱着膀子交代了两句，起身准备去外面捉两只山鸡回来烤。
　　他刚走出山洞，老二忽然回头看了阿瑜一眼，那眼神有无奈也有惋惜。
　　阿瑜立马抓住机会，扑闪着两只水汪汪的眼睛，绝望无助的看着老二。
　　那双眼红红的，好像会说话似的，老二狠下心不再去看。
　　阿瑜又嘤嘤的哭了起来，因是嘴被堵了，气流全汇入了鼻子中，瓮声瓮气的哭得让人难受极了。
　　“你莫要哭了，我说什么也不会放你走的。”
　　“嗯嗯。”
　　阿瑜朝他拼命点头，表示她不会逃跑。
　　“你不会逃？”
　　阿瑜又点头。绑住的手费劲地指了指喉咙。
　　“你想说话？”
　　点头。
　　老二想了想，相传这山里闹鬼，是以四周人迹罕至，就算她真的想求救，便是叫破了喉咙也没用。心一软，便把她嘴里的破布娶了出来。
　　阿瑜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舒服了。含了一下午破布，腮帮子酸得快要掉了。
　　缓了一会儿，阿瑜哑着嗓子同他商量：“大叔，你们不要卖我成么？我爹娘和哥哥一定会伤心的，爹娘就我一个女儿，哥哥也只有我一个妹妹，要卖...要卖就把我卖给我爹娘，他们会给你们钱的。”
　　这番话在老二听来可怜至极，深刻的反应出一个孩子在极度中的恐怖和绝望。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先晓之以情，再动之以理。
　　“我知道你们不是坏人。若是你们把我送回家，我会让爹娘报答你们。我家里有三亩地可以分给你们一亩，以后你们就不用再逃荒了，种油菜，种小麦，种土豆什么都成。你们还可以把家人接过来，一家人再也不用过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总比做种刀尖上讨生活的日子强的多，大叔，你说呢？”
　　老二浑身突然控制不住的颤抖，他害怕，他真的害怕。
　　一年前他还是县里的秀才，妻儿常伴身侧，平日里卖卖画糊口，大哥总送些自家种的粮食来，那样的日子多好啊。
　　如今，怎到了这种田地？
　　可悲啊可悲，亏你还是个读书人。绑架妇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也做得出来，该死啊，许二你该死啊……
　　老二还在忆往昔恨今朝，眼见着老大该回来了，阿瑜这边是心急如焚。
　　忽然洞外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老二以为是老大回来了，腾地一声站了起来，连忙过来替阿瑜松绑。
　　“你出洞门顺着左边的路一直跑，莫要回头，老大我替你拦着，千万别回头也别和任何人交谈知道了么？”
　　“你跟我一起跑吧？”
　　若是她一个人遇上豺狼虎豹，还是得交待在这深山里。
　　“不了。”
　　许二已经下定决心，如今妻儿皆去了，他只求一死。
　　“放开她！”
　　闻墨披着清冷月光而来，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气场。眼里仿佛淬了毒，如刀子般射向许二。
　　阿瑜一见来人，方才强撑着的坚强瞬间溃不成兵。她跌跌撞撞扑向闻墨怀里，无声的抽泣。
　　他比平时更加温柔地抚摸她的背，对别人的满腔愤怒在阿瑜这儿便是一池春水，柔柔无波，只化成了三个字。
　　“乖，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