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套》南左

124、缝合线

　　郑嫣眼见自己面对着周雅得不到任何好的结果，并且她又被自己女儿给弄得格外头大，索性就不说了，转而对我发火道，

　　“你怎么突然就来电话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声音太冲了，让我开始变得犹豫，
　　“有一些事情。”
　　“什么事？你说吧。”
　　等到对方让我开口的时候，反而说不出来了，
　　“也没什么，就是一些小事情。”
　　“什么小事情。”
　　越来越无路可走，自己拖得越久，郑嫣眉头也皱得越深，但我突然想到一个话题，还是刚才周雅告诉过来的，正好弥补之前的拖延，
　　“今天是不是有人来过你家了？”
　　“对，那又怎么了？”
　　“后面是不是又说了周雅的事，特别是那个曾伤害过她的人，很早就已经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
　　话一到这儿，人也变得一本正经了。我无法控制自己猛地冷了声音，多半是出于自己的职业病。
　　可能由于我的声音问题，对方也同样严肃了起来，
　　“是，他是说过，可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在骗我，骗我不让小雅去报警，那样对他最好了。”
　　“你以前就没有留意过那个曾经伤害过小雅的人，下落么？”
　　“我怎么没有，但那个时候我还没和他离婚，几乎这些事情都是他一个人在忙，而且他也不让我知道和插手。”
　　郑嫣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同时也刻意起身离开了周雅身边，她如此举动，无非是想着保护自己女儿脆弱地心理和灵魂，我听着另一边人儿一步一步离开房间的声音，却开始幻想会有那么一双白皙且小巧的脚，正踏在地板上，惹得自己整个思想也开始冒烟了。

　　我被硬生生地带出了欲望，一开启后便也怎么都停不下来了，也许是自己有些沉重的故意让话筒那头的人儿听出了点什么，郑嫣便询问了过来，

　　“你怎么了？”
　　之前刚刚被压下去的火热，如今又已是如同野火燃烧，她就像草原上那一场的野火，烧得我几经失语，
　　“没事，外面有点冷，我在活动呢。”
　　“你还在外面？”
　　“嗯，今晚还点事情。”
　　“怎么了？是单位里的么？”
　　“没有。”
　　我停顿了一下，有点犹豫应该说不说今晚相亲的过程，可好像瞒着也没有用，再加上自己更很想听一听郑嫣对于我相亲的态度和看法是如何。
　　只是，自己明显有点太过于自作多情了，
　　“郑嫣，我跟你实话实说吧，前不久的晚上，还有今天晚上，我都在相亲。”
　　“你多大了？”
　　“25/6了，我已经不小了，.........，我妈也开始急了。”
　　后一句，才是真话，也是推脱，然而对方听完却仅有“喔”的一声，
　　“喔，那倒也是，你都25/6了，你妈妈当然要急了。”
　　“我觉得我还小，倒是你啊，你是多久结的婚？”

　　自己想亲耳听她说，听对面人儿的声音，只要郑嫣只对我开口的话，刻意说给我听，又特意为我而温柔的样子，

　　“我啊，十七八岁吧。”
　　“太小了吧，那个时候能领证么？”
　　“没领，先结婚，后面有了孩子，也就算领证了，至于真的证吧，那是在小雅七八岁才去拿的。”
　　现在周雅十六七岁了，也就是说，那只不过是十年前发生的事情，如今想来也不远，挺有点物是人非的感觉，
　　“我这个时候想想吧，总有点不太真实的感觉，明明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却似乎还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样。”
　　“那你对他怎么看？对你那个前夫，你对他还有幻想么？甚至是考虑和那个人复合？”
　　闻言对方就笑了，
　　“没了，从一开始就没了，我从没有爱过他，我和他只是彼此父母之间的联姻而已，.......，我知道的，我是一个工具，我爸妈把我献了出去而已。”
　　话里格外苦涩，以至于我有点不知道怎么去安慰，自己就只能这么说，
　　“既然如此，你应该庆幸现在你已经离了婚，离开了他，不然你也不会那么快就脱离了这场苦难，郑嫣，你要知道，他不是你唯一，他也不是你生命中的那个人，你啊，应该在现在去庆幸之前，幸亏分开了。”
　　那么谁是，她问，我也在想，
　　“你觉得谁是？”
　　“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他。”
　　这是废话一句，却让两个人都同时沉默了，
　　“如今我也没在奢求什么了，只要能把小雅治好就成，其他的，我也不愿意去考虑。”
　　“但他如果抹杀掉了那个曾经侵犯过你女儿的人，他也是在犯法，如果后面警察查起来发现了问题，我感觉他会把你也给牵扯进来。”
　　“我没做过，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懂，可你说的这些都不能作为证据，万一他有，”
　　后面不说了，都是自己的担心，所以我才想着告诉郑嫣我的办法，其实未免藏着一点私心，
　　“你要不要听我给你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对方仍然不觉得那件事情会坏到如何的地步，以至于此刻里的回答，都带着点某种的漫不经心，甚至我也感觉到，郑嫣应该在看着某个地方吧。
　　不过自己又格外高兴，毕竟我和她之间的关系也在升温，那才是自己最愿意看到的过程，
　　“你主动举报，和他撇清关系。”
　　闻言对方就笑了，笑得有些冷，
　　“你在开玩笑么？他再差也好歹是我女儿的爸爸，我让我去举报他？你觉得有可能么？再说了，这件事情没准他家都给压下来了，我让我去举报，举报什么？你们警察对我女儿报的案，不也不准备去受理么。”
　　如此一番话，听得这一头的我无言可对，
　　“怎么了，不说话了。......，我知道你是以一个警察在回答我，可惜这样的回答，只是你自己想要的，你说为我考虑，但我没有感觉到那里面有一丁点的是在为我考虑。 ”
　　“我承认有点私心在，但警察里的事情，我比你懂。”
　　自己有一个目的，便是想让郑嫣的前夫离郑嫣越来越远，让郑嫣过来Z市并非是最好的目的，如果能把人送进去，还是郑嫣亲手送的，那就最好不过了，只要话筒那边的人答应了，我有办法让别人去查这件事情，就算不能让郑嫣的前夫进去，也能拿着这证据去恐吓一下他，我想结果都一样吧，毕竟那种男人往往都只会先考虑自己的利益，因为在以前他甚至能为了自己的名声，仅仅只是一个名声就把自己女儿给毁了。
　　我说不上来的讨厌他，不单单是为了周雅，也有那么一部分是为了自己，
　　“警察要是想查，不会这么大张旗鼓地告诉你，他们通常会默不作声地进行，等你发觉的时候，往往就是木已成舟了。”
　　我不是在恐吓，我也不能预测这件已经报案过的案子他们是不是在查，看来后面还得打个电话去问问黄瓜，
　　“不可能，他们当时都说了，不查了，也是你们警察亲口说的。”
　　“那个时候你老公在，对吧？”
　　“是啊，他在，那是第二天的事了，小雅没去，他把我叫去了，然后有个警察就这么跟我说了。”
　　“那你还去报案过没？”
　　“没了。”
　　“其实除了市局，还有其他地方可以报案，比如更高一层的省厅，或者是别的市的市局，反正只要立案了，这个谁也阻止不了我们去调查。”
　　我在猜测对方的决心有多大，
　　“太麻烦了，现在小雅也没那种需要了，我和她要过来，离开那个地方，所以所有关于那个男人的一切，我都不想再听到了。”
　　“我觉得你那是逃避。”
　　“我更觉得你今天居心不良。”
　　好吧，自己抿了抿唇，
　　“小雅呢，她在哪儿？没听到刚才我和你说的话吧。”
　　“我在我自己房间。”
　　“隔壁那间么？”
　　记得我也去过，但没有进去郑嫣的卧室而已，我回想了一遍，发现最符合自己猜想的也就只有那个了，
　　“你还记得啊，你们警察对一些小事情观察还真仔细，也容易追根问底，其实这样完全不必要。”
　　她说的是刚才的，
　　“但缔结在，伤口很难愈合，人死了，不代表小雅就已经接受那个结果，......，好吧，是我弄错了。”
　　“小雅已经接受了，她对于过去的事情，早就不会去在意了。”
　　“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问？”
　　“假如有一天，她见到了和那人一样，甚至是差不多面孔的人，你觉得她会怎么做？”
　　“这，。”
　　对方的沉默，并不妨碍我继续往下说，
　　“没有被法律，以及被自己所认同的方式惩戒的人，都是自己最不能接受的结果。以前你把她保护得太好，以至于这样的可能性几乎是微乎其微，但现在我们必须得考虑让周雅接触到社会了。......，你别忘了，她可是说过的，要去学校里读书，那么我说的那种可能性也就有一定的危险了。”
　　“郑嫣，你必须在你女儿和你前夫之间选一个，也必须去做一个了断，这不是靠你所谓的逃避就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