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具》愉耘

18、我们结婚吧

　　三个月后
　　叶雨出门，赶回学校，见到快递大叔时长长吁了一口气，“对不起，让您久等了。”
　　“小妹，你没空，我可以明天送来的嘛。不用赶着回来的。”快递大叔递过快递。
　　叶雨有点反应迟钝，不知道怎么解释地址不对的问题，“没，是地址错了。”
　　“哎呀，你怎么不说呢，我可以送过去的。”快递大叔低头翻找别人的快递。
　　叶雨略显尴尬，慌忙解释，“不是的，是我自己大意。怎么能麻烦您。”道谢，转身离开。
　　到家的时候，急不可耐地拆开快递，取出里面的信件。看着已经开始发黄的信纸，心开始下坠，越来越沉，不知道何处才是自己抵达的地方。
　　快两年了吧，叶雨苦笑，大概两年前，在街上闲逛的时候看见一个活动在进行，那时候刚和卓夜在一起，也想知道自己两年后会不会有不一样的感觉，所以就参加了这个活动，给两年后的自己写封信。而今天正是收信的日子。
　　打开信，字字钻心：嗨，两年后的自己，你和他还在一起吗？开心吗？他有做过伤害你的事吗？你愿意原谅他吗，有原谅他吗？最重要的是，你还爱他吗？如果爱，请继续；不爱了，请离开，好吗？
　　叶雨的手用力，信纸皱成一团。瘫坐，背靠着沙发。
　　亲爱的，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听说，爱一个人可以原谅他对自己的伤害，为什么我不可以？那种痛，现在想起来还是会把我的心吞噬。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忘记，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可笑的是，我还爱着他。明明无法原谅，却还是爱着他。那么，我是不是应该继续下去？因为不舍得离开，所以继续走下去，不管不顾曾经发生过什么？
　　叶雨一遍又一遍地跟自己对话，不知道是自我安慰，还是自我催眠。长时间限于难过状态，叶雨有些疲倦，揉揉肩，拍拍腿，站了起来，“算了，爱情本来就是残缺的，不必太介意这些小事。”
　　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叶雨打开手机，到了晚餐时间，卓夜发信息过去关心。从那天起，叶雨就消失在他的视线内，所以他只能在一日三餐的时间发信息过来提醒，偶尔也会发些老旧笑话过来想博“美人”一笑，可惜叶雨以其笑点极高的特性屡屡打败卓某人。
　　这一次，既然选择了继续走下去，就不可能一直逃避。叶雨看了一眼信息，回了一个“嗯”字。
　　电话响了，叶雨看了眼来电显示，犹豫了一下，接通，“有事？”
　　“你肯理我了。”
　　“是吧。”
　　“对不起！”
　　“最近要写毕业论文，没什么时间。”这一次我不想说“没关系”，因为真的有关系，只是不舍得罢了。
　　“知道，这几天你房里的灯很晚才关。周末有时间吗，我们出去走走，好吗？”卓夜的语气无比的妥协。
　　“好吧。”
　　“好！星期六早上八点，你不用那么早起的，多睡会。”卓夜的声音有点急，像是下一秒叶雨就会反悔。
　　“嗯，挂了。”叶雨怕自己想哭，连忙挂了电话。为什么只有在这个时候，你才会对我好，是内疚吗？

　　五个月后
　　一群穿着学士服的毕业生在图书馆门前照相。
　　离开，意味着新的开始。面对青春，我们总显得措手不及。叶雨看着嬉笑打闹的同学，嘴角上扬，直到此刻，我们还像孩子一样，笑得那么傻，毫无戒备。其实这样挺好的，只怕再过几年，这种场景只能在回忆里找寻了。
　　很多同学的家长都来了，看着一手培育出来的孩子即将踏入社会，父母的脸上挂着自豪的笑容。叶雨抬手，看表，爸妈准备到了，还是离开一会吧。转身，准备离开，却被某个经过的同学一把拉住。“叶雨，你干嘛一直站在这，来，去照相！”刚想推托，就走进闪光灯的范围内，这边一句“茄子”，那边一句“看镜头”，叶雨觉得眼睛有点花，分不清眼前的人，只看到不断在眼前闪烁的灯光。
　　兔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拉着叶雨突出重围。“太好了，兔子，我有事，先走了。”叶雨抚胸，喘气。
　　“不行，朱敏和媛鸢还在等着我们呢！”兔子龇牙，用眼神示意，你敢走，死定了！
　　“啊？”什么情况？
　　“你又不知道！！媛鸢考研成功了，离开了那个让她要死要活的男朋友。朱敏订婚了，下一年就举行婚礼。所以，我们现在去合照，再过一会，她们就走啦。”兔子一脸感慨。
　　叶雨张大嘴巴，不可置信，事情也发展得太快了吧？“怎么可能……”
　　“没什么是不可能的，或许过一会你家那位就向你求婚呢。”兔子拉着纠结的叶雨往宿舍走。
　　看着眼前的两人，叶雨习惯性地微笑，算是打招呼。以前把爱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媛鸢单身了，而把男友贬得一无是处的朱敏订婚了，果然人生无处不狗血。
　　一阵折腾，相机内存里满满都是各种姿势的照片，媛鸢两人不满意，不是显得脸大，就是光线不够，皮肤显黑。
　　叶雨无奈，打算打电话给爸妈，刚才拍照的时候，她一直心不在焉，爸妈没来电话，自己又不能脱身，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拿出手机，有来电显示，接通，“有事？”
　　“到南门吧，有事。”卓夜的语气有些重，像是有事发生。
　　叶雨“嗯”了一声，看了眼正在挑选照片的媛鸢和朱敏，知道不方便插话，只告诉了兔子。转身离开。
　　卓夜靠着车站，双手插在口袋。叶雨出来的时候，看见这一幕，疑惑，“今天怎么了？”
　　打开副驾驶的门，“进去吧。”
　　叶雨进去，系好安全带，突然手顿住，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冒出来，回头，惊叫，“爸妈，你们怎么在这？”
　　叶妈妈抚摸着叶雨的头，“宝贝，卓夜来接我们的。”
　　这时卓夜也开门坐下，“毕业这天知道你没空，所以我就去火车站接叔叔阿姨。”
　　叶雨疑惑，“可是……你怎么知道他们回来，而且你又怎么知道他们是我爸妈？”
　　卓夜靠近，吻了叶雨的额，“你最近有点心不在焉，所以我猜是因为叔叔阿姨要来，你担心自己接不到。还有，傻瓜，都说女儿像妈妈，只要站在那里找和你长得像的人就可以了。”
　　叶雨点点头，皱着眉，看着爸妈，“你们怎么会信他的话，不怕他是骗子吗？”一旁的卓夜瞬间布满黑线。
　　“他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东西，这么了解你的人怎么可能是骗子呢。”叶妈妈敲了一下叶雨的头。
　　叶雨“哦”了一声，低头发呆。
　　车里安静了下来，卓夜透过后视镜看了眼两老，“叔叔阿姨，先去吃饭吧。”
　　席上，卓夜起身，为叶爸爸、叶妈妈倒茶，然后看了眼叶雨，“叔叔阿姨，我们准备结婚了。就在下个月。我知道现在才通知你们是我们晚辈做得不对，而且我也没有亲自上门拜访你们。”
　　叶雨喷了一口茶，“什么？”叶爸爸、叶妈妈也同样惊讶，透着愠色。
　　卓夜鞠了一躬，“对不起。是我做得不周到，如果你们因为这不同意叶子嫁给我，我可以理解。需要什么礼数，我一一照做。但是我是真心对叶子的，我想给她一个安定的生活，才会那么急。请原谅！”
　　叶雨起身，“出去。”卓夜走在前面，开门，回头跟叶爸叶妈示意。
　　“说吧，为什么突然说这些？”叶雨生气，烦闷。这就是你所谓的补偿吗？如果不爱我，大可不必这样。
　　“我想娶你。”卓夜把叶雨的身转过来，看着她的眼睛。
　　“原因？”叶雨低头看地。
　　“就是想。”卓夜神色复杂，我不想你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内。
　　叶雨叹气，看了眼卓夜，神色平淡，“回去吧。爸妈也有结论了。”
　　回去的时候，叶爸爸、叶妈妈已经商量出个结果。叶雨一直低头吃东西，偶尔点点头，“哦”一声。他们在商量婚礼事宜，叶雨不想插话，也无从插话。

　　婚礼
　　叶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皱眉，精致的妆容，盘起的头发，还有紫色的蕾丝婚纱。回头，看着方蕊，“这样真的好看吗？”
　　“好啊，不喜欢吗？”方蕊放下婚纱照片，走过去。
　　叶雨点头，我想要的不是这样的。一袭婚纱，踏着极细高跟鞋，在父亲的陪伴下来到爱人的身边，是每个女孩的公主梦吧？可我不是公主，我也不想成为公主，所以我不需要一个有婚纱的婚礼。
　　方蕊一把按下叶雨，握住她的肩，使劲摇。“别瞎想了，他不懂你而已，没有不爱你嘛。”
　　叶雨点点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笑了笑。
　　“叶子，你真的幸福吗？”方蕊把下巴靠在叶雨的肩上，语气凝重。
　　叶雨撞了一下她的头，“会幸福的。”
　　礼乐声奏起，方蕊拍拍叶雨的手，率先出去。
　　伴娘方蕊，伴郎楚植两人手挽手肩并肩走过婚礼甬道。好一对才子佳人，只是身上散发的气息明显表露出两人不和，非常不和。
　　紧接着，戒童手捧红色托盘进场。双方亲属在下面屏气凝神，丝毫不敢说话，怕破坏了现场的紧张气氛。
　　两个穿着礼服的花童手持装满花瓣的花篮，迈着还不稳的步子，一把一把抓过花瓣，洒在红地毯上。
　　叶雨在叶爸爸的陪伴下，出现在众人的视野内。一袭紫色的蕾丝长裙，完美地勾勒出身体曲线，双手拿着由玫瑰、薰衣草、翠菊搭配而成的捧花。抬头，与卓夜四目相接，在乐声下缓步走近，走近。
　　叶爸爸把叶雨的手交给卓夜，眼神示意，要好好珍惜她。退出去。
　　卓夜握紧叶雨的手，两人面向证婚人。
　　“咳咳，废话少说。我说你们怎么那么严肃呀，结婚嘛，当然要活跃气氛！”底下的人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叶雨看着梁骅，差点被气得吐血。这就是那个很庄重的婚礼，很靠谱的证婚人？！
　　梁骅瞥了眼卓夜，知道自己的处境很危险。清清嗓，压低声音，“新郎卓先生，你是否愿意娶叶小姐，也就是你身旁的这位美女为妻吗？”说完，还不忘忐忑地看了眼叶雨。
　　“我愿意。”卓夜看着叶雨，十指紧扣。
　　“叶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你身旁的这位卓先生吗？”梁骅看着叶雨，使劲眨眼。
　　“我愿意。”叶雨看着卓夜，点点头。
　　“太好了，现在交换戒指。”
　　戒童捧着托盘上场，两人交换戒指后，卓夜掀开叶雨的面纱，抱紧她，叶雨回应，把手搭在他的背上。
　　梁骅嘀咕，“亲一个，一个，个。”然后闭嘴，倒退几步。卓夜会意，看着叶雨，叶雨闭眼，卓夜俯身，深情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