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 7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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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瑞出生了，苏擎为了让许岸开心，调整了SR4940的功能，给予了她近乎人类的僵硬身体，同时也赋予了SR4940育儿嫂的功能模块，可以说，许岸出差不在家的时光都是SR4940照顾着苏瑞，看着她从小孩逐渐长大。
按照苏瑞母亲许岸的话：“简直太棒了！4940可以一直24小时呆在瑞瑞身边，关注着瑞瑞的情况，比请一个真实的育儿嫂还要方便。”
确实是这样，苏瑞的母亲许岸总是在地区间来回行动，她是唯一几个还坚持使用人类吹奏者的音乐家，她们都坚信通过人类的音乐才能够真正的唤醒人类。
SR4940跟着苏瑞和朋友们一起玩耍的时候，那些孩子们总爱捉弄SR4940，似乎知道对方是机器人，总是费劲老命的折腾SR4940。
不是今天把它埋在污染地里，就是明天捅它几刀，又或者是后天把它高高挂在树上作出吊死的样子，总之，花样百出。加上SR4940的面部表情变化极其缓慢，很多孩子嘲笑它是个“丑八怪”。
苏瑞倒不是很嫌弃SR4940的长相，只是每次自己发现SR4940不见了，总要挨家挨户的问，是哪个孩子藏了她的SR4940，势必要揪着对方找到SR4940，掐着对方的脑袋抵到SR4940的摄像头面前脆生生的大声说：“道歉，你怎么说她的？蠢货？大喊你自己是蠢货十遍！不然我就告诉你妈！”
SR4940并不理解这个行为，它只得出苏瑞的朋友们会作出一些损害自己身体零件的行为。每次它都会面无表情的任由他们对自己作威作福——作为机器人育儿嫂，第一原则是保护苏瑞，第二原则是保护人类。
无论人类对自己做什么，自己都不能够伤害人类，这是第三原则。而自己可以在这三条原则的基础上尽力保护自己的安全。
“你太忍让了，他们在欺负你！你就要学会反抗！别人打你一拳，你就要打别人两拳！”幼年的苏瑞气愤地卷起袖子，手握拳摇摆着。SR4940摇头，顺便帮苏瑞放下卷起的袖子：“机器人不可以伤害人类、”
“那人类就可以伤害机器人了吗！”苏瑞反驳道，拿起桌上的饮料猛嘬几口，她刚刚差点和一个想要把SR4940头切下来的小孩掐起架来。
SR4940侧头看着苏瑞，机械地说：“我希望永远在您身边保护您，尽量不违背我的原则是不会被替换的最好方法。”
“父亲说过，人类的寿命是短暂的，机器人的寿命是永恒的。”苏瑞拍了拍SR4940，自己比划着双手交叉在胸前的样子，“所以你放心，等我死了，你也会被挪作他用。”
SR4940静静地注视着苏瑞，仿佛被她的回答深深吸引，以至于超出了自己的认知范畴，使得文本解读变得复杂起来。它轻声说道：“我会守护您的，您就是我存在的全部意义了。”
“即使是坟墓，只要有您，那就是我渴求的归宿。”
苏瑞笑了笑，脸上闪过一丝成年人的复杂和忧伤，“等你的交感神经被碾碎，传感器和存储卡被置换，你就会彻彻底底忘记我了。”
平时古灵精怪的苏瑞突然变得安静起来，目光盯着人工湖，上面有两只机械鸳鸯在缠颈交错，看上去又浪漫又虚假。在一侧看台上有往下自动投食的按钮，只要有人按一下，投食机器就会撒下干瘪的鱼虾，那两只鸳鸯就会如同设定好的一样叼食着水面上的饲料。
在朦胧的灯光下，SR4940 那般丑兮兮的轮廓也显得格外柔和。它利用无线连接缓缓转动着那两只精致的机械鸳鸯，仿佛它们在空中跳动着一曲无声的华尔兹。
SR4940指着那两只机械鸳鸯：“我了解，生命终将逝去，这是不可逆转的宿命。如若命运青睐，人类的灵魂是存在的，那么当您需要我的时候，请您用纯白的亡人沙粒，指引SR4940定位您的位置。只要您不忘记按下按钮，我没有锈蚀的部分始终会为您而永不停息的转动。”
4940拿出那一串重新被缝补好的畸形兔子，里面的棉花更加的充实，因而兔子更加的胖胖乎乎。
“不好意思，瑞瑞，现在你原谅我了吗？”4940转头机械地问道。
苏瑞惊喜地收过那只兔子，已然比自己笨手笨脚的好上许许多多，她连忙眉开眼笑地抓住飘荡在眼前诱人的小兔子，“没问题，从今天开始，你是我苏瑞最好的朋友！”
4940纠正道：“我不是你的朋友，我是家里负责照顾你的机器人。”
“但是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会认真的听我的想法，你会做好吃的早餐给我吃，你还会给我讲我不认识的世界，总之，你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的好，比很多人类都要好。”
苏瑞两只手捏着那只软软的兔子，把它捏的看上去快要爆炸了。
4940刚说了个“但是，但——但——”就卡了起来，苏瑞站在扶手椅上，把袖子撩起来，用力地给4940结结实实地来了两巴掌以后，对方在恢复了正常。
“但是我只是一个有固定使用寿命的机器，这样有出厂日期、维修日期和报废日期的机器是永远没有办法和人类相提并论。”
时间：4963年6月10日
事件：苏瑞的头部神经修复手术
时间过得很快，7岁的苏瑞要完成她人生中的第七次手术。她还是习惯性地赖在SR4940的身边，但是面上越来越不爱笑，用苏擎的话说，“说话的速度跟不上脑子发育的速度。”
“墙”的污染越来越严重，严重到苏擎必须加班加点地呆在实验室里一步也踏不出，以西蒙带头的反叛组织猖獗得很，常常往“墙”的附近扔大量危险的产品和生物液体，每天都有“墙”内的人无辜因此受死。
这一次的头部神经修复手术，苏瑞看着SR4940，再也没有前几年的依赖信任，多了几分淡薄和空洞。
一人一台机械存在着令人窒息的安静，那是苏瑞第一次对SR4940做出危害对方的行为，她掐住了SR4940位于胸腔处的中枢仓，尝试在关闭状态下将中枢抽出来。
SR4940就站定在原地，任由对方自己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明明自己的系统已经再三警告自己机械正在遭到破坏，需要立刻采取制止行为。
“为什么不让我停下来？”苏瑞嗤笑一声，挑起眼角看着SR4940，像那些她曾经讨人厌的朋友一样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
SR4940温馨提示对方：“亲爱的苏瑞，你正在破坏我的人工心脏，强行获取会损坏我的处理器。”
苏瑞忽略了SR4940的提示，没有停下手，更甚地抬起另一只手用力地将那一条中枢抽出来，动作暴戾恣睢。
“请注意，SR4940即将关闭累计时长约45872小时的跟随观测，建议寻找其它同类设备进行替换。”
SR4940呆呆不动，就像雕塑似的完全不对眼前的问题进行处理，只是一味地接受别人的欺压——一如过去那样。
“我已完成上传嫦娥奔月的视频，即使我的处理器损坏，您也可以在家中任意联网设备观看。”
苏瑞的动作还没完成，就被身后刚开门的苏擎用一个食指大小的颈部注射液让她陷入了深度昏迷，在她被苏擎抱着进入实验室后，SR4940也被苏擎邀请进入这道门。
“我并不被允许进入任何未授权的私人实验室，我的到来可能会在定位系统上让您产生麻烦。”SR4940钢铁的双脚站在门口的侧边没有挪动，它不理解为什么苏擎要让自己进去。
苏擎摇摇头：“我允许你进，你当然可以进。”
SR4940看着苏擎，跟随对方的邀请缓步进去，看到躺在实验仓中的小苏瑞后，加快脚步走到她的旁边，又怕自己耽误了苏擎的治疗，再抬头看着苏擎的走位。
没想到苏擎没有动手，用自动化的机械臂将苏瑞的大脑一侧打入了一个微型的钻头，通过窥镜的方式对里面一个人造的设备修修补补，它默默盯着SR4940。
“这是什么？苏研究员？”SR4940乖巧的站在墙边，有些担心地听着休眠仓中的苏瑞传来的呻吟。
“她在痛吗？没有使用镇定药物吗？苏研究员？”SR4940看着苏擎，重复提问道。
苏擎没有回复它，只是盯着对方，这种治疗方式和SR4940收录的数据不同，苏瑞的治疗方法应该是神经治疗，而非颅内嵌入芯片的方法。
没有回复的苏擎、与录入数据不符的治疗手段以及痛苦呻吟的苏瑞，极大提高了SR4940对当前环境危险系数的评估。
“这不是治疗，”SR4940起身站定，机械地声音从颅内传出，“苏研究员，请明确您的操作目的合理性，不然我将立刻停止您的行为。”
SR4940看着低头忙于操作的苏擎，再次重复警告：“苏研究员，请向我明确您当前操作的合理性，不然我将立刻采取措施制止您的行为。”
苏擎面容有些僵硬，似乎肌肉都不在原来的位置，全都产生了计算错误似的，堆在了脸上，诡异地笑着：“这次当然不是治疗，这是催化，从机器人协议上来说你难道不想要培育更聪明的人类吗？”
SR4940没有回复，它不理解面前“苏擎”的话。
“苏擎”看上去已经无法调控自己的面部了，任由五官在脸上戳来戳去，恢复了AI机械冰冷地语调：“果然，苏擎对我撒谎了。”
忽然，门被巨大的力气掀开，苏擎气喘吁吁地赶忙冲回来，面露急色地看着在实验室中一张胡乱摆放自己五官的脸，以及发现问题准备攻击的SR4940。
它刚刚给出一拳，拳头穿过了对方的身体，“苏擎”全息影像的脖子处分解成了烟雾四散开来。
这个“苏擎”只调整了自己扭曲的头部，盯着刚刚到达的苏擎，用机械冰冷，甚至带着点电音的长调子缓慢地问道：“苏擎研究员，给自己的人类女儿大脑内装入机器人专用的神经控制芯片。你的本质目的是让机器帮助人类，还是机器替代人类？”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第 7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