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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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
复仇者监狱底层某间专门关押极度危险的重刑犯的隔音隔光密闭囚室内，被关押的犯人——留着奇怪的状似凤梨发型的少年正抱着脑袋满屋子打滚，那痛苦万分的表情、虽然听不到但绝对可以想象得出的凄厉哀号足以令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当然，看守这所监狱的复仇者们明显不包括在这一范围内。
早在六道之眼的封印装置损坏、监控器观察到异常的第一时刻，尖利刺耳的警报声就回荡在了整座建筑的每一个角落。等同于“军队进攻复仇者监狱”的最高级别警报，加上匆匆走过的‘追捕者’们身后拖曳着沉重的铁链摩擦地面发出饱含着杀气的金属撞击声，于是复仇者监狱上至典狱长下至各个囚犯所有人都知道了——那个永远闲不下来的名叫六道骸的犯人又准备策划新一轮的逃狱了。
没错，“又”——说起这位六道骸的逃狱史，那真可谓是硕果累累、不胜枚举、罄竹难书、擢发难数啊……不信你随便找个在这里呆过两个月以上的犯人打听一下，他都可以两眼放光滔滔不绝地给你一口气说上两个小时不带换气的。
毕竟监狱的生活枯燥又无趣，好不容易碰上这么点合法的娱乐项目——比如打个赌下个注看看六道骸下一次逃狱是在什么时候、能不能成功逃出去、逃出去之后再被抓回来要多长时间什么的——适当的环境搭配适当的受众，于是引发了全民八卦的热潮也不是什么不可以理解的事情。
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那必然少不了八卦——八卦，实乃人类进步之阶梯也。（不要以为改个文言的格式就没人看得出来了，小心马克西姆·高●基老先生从坟里跳出来让你亲身体验一下什么叫“最大的痛苦”啊！）（注）
言归正传，正是由于此人过往的逃狱史实在太过丰富——丰富到了让复仇者们胆战心惊的地步，导致复仇者监狱上上下下现在只要一听说闹出动静的那名人叫“六道骸”，往往就惯性思维地忽略了那动静和逃狱其实根本沾不上一点边的事实，第一反应直接蹦到了对“这家伙这回又打算怎么跑路”这一问题的深入思考。
特别是从复仇者们的角度来看，凤梨头少年最近过于安分的表现更加证实了“他一定是在策划什么大动作”这一推测的正确性——甚至监狱里已经有人开起了“六道骸这次会闹得多大”的赌盘，据说“炸了复仇者监狱”这一选项的赔率已经直跌一赔0.696了——话说如果伪骸知道他努力降低存在感保持低调企图不引起复仇者关注的行为竟然起到了如此优秀的反效果的话，估计会抑郁得呕血三升吐血而亡吧。
不得不说，这真是个美好（雾）而令人感动不已（弥天大雾）的美丽误会。
当然，现实总是残酷的，事实上伪骸现在很无奈。
之前他不知怎么陷入了奇怪的梦境、被那个自称NPC的可疑人物狠狠陷害了一把还推进六道轮回，不仅因此得到了使用六道之眼真正力量的钥匙，从此再不必像以前那样只能凭借自己那一点弱小得可怜的精神力勉强用出几个小型幻术就达到自身极限，更不会再发生仅仅使用幻术时间长一点、范围大一点就遭到反噬这种对于六道之眼的契约者来说简直就是可笑的情况；更加因祸得福地修复了自身某些据说是永久性损坏的零件——不光那天败给沢田纲吉后“死亡”的右眼重新活了过来，就连骨折后仅草草处理了一下、之后又跟人各种掐架各种乱来估计必然会落下终身残疾的左臂骨都神奇地“恢复如初”了——对此他还能说什么好呢？
——这个玄幻的、唯心主义的世界啊！【悲愤指】
相对的，经历了六道轮回的同时，伪骸等于是和六道之眼正式定下了契约——直接联结灵魂的契约。寻找到契约者的六道之眼再次苏醒，被迫直面「眼」的威慑，不论是「眼」所持有的无数世记忆的庞大容量还是那纯粹黑暗与绝对恶意的残酷力量，都远远超出了心态上依然将自己当成一个普通学生的伪骸所能承受的极限，如果不是原版六道骸残留的精神力帮助他抵消了部分精神压力，伪骸大概真的会被这样令人发狂的巨大痛苦弄得彻底崩溃。
而接受了「眼」的传承的伪骸，就像那个人说的，从此以后，他便是真正意义上的「六道骸.」——须知，这个名字本身就是为此而存在的。
抛弃了过去，不存在未来；「六道之眼」的契约者，是为「六道骸.」。
……
“真好，呵……这样连偶尔想自欺欺人一下的理由都没有了啊。”恍若真实的幻境中，凤梨头的少年轻轻举起手遮挡住上方过于刺眼的阳光，穿过手指间的缝隙，他定定地注视着不远处那片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再靠近一步的居民区，自嘲般地勾起嘴角叹息。
其实早在他发现自己出现在梦中的形象一直都是“六道骸”而不是曾经的那个□□高中生的时候就该意识到了，只是他始终不敢也不愿承认罢了。
十七年的回忆，十七年的付出，十七年的亲情，十七年的悲欢，自此便和他再没有了关系。
“……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不知周也。俄然觉……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曾经觉得毫无意义、完全是被逼着背下来的古文此刻却无比自然地浮上心头，只是缓缓吟诵的嗓音已沾染了涩然，遮盖着双眼的手掌已能感到微微的湿意。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哦呀，想不到你还有哭着背诗的闲情逸致啊，六道骸。”相同音色却透着更加轻佻邪魅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或者我该说你实在软弱得可笑吗？”
“只是无谓的悼念罢了……如果你愿意把人类的感情叫做‘软弱’的话。”放下遮挡眼睛的手，六道骸毫不惊讶地转过身看向这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礼貌地点头，面上的表情云淡风轻中却蕴含着说不出的感伤，“又见面了，NPC君……或者，我该称呼你为「六道之眼」？”
“……”镜像的少年微微一顿，而后扬起更加明媚的弧度，“怎么猜到的？”
“呵……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伪骸淡淡地笑了，“就是‘猜到’的啊。”——而你刚刚的反应就是最好的证据。
“嘛，能猜到也是一种本事啊。何况你也不完全是猜的吧？”「眼」本人倒是对自己被诓了的事实毫不介意，从最开始他就心知肚明伪骸对他的态度——从毫不掩饰的戒备防范到小心翼翼的试探和套话，整个过程中，或许唯有那个能否回去的问题还算得上出自真心。
他只是故作不知地上下打量着伪骸，唇角的笑容慢慢扩大，“冷静、理智、自制力强，智商还算过得去，轻微抽风，RP基本呈负值，重点是人很有趣……我对你真是越来越满意了。”
青筋。
——满意你个毛线！这是何等脑积水缺心眼外带白内障青光眼的评价啊！智商……好吧他本来就不是啥天才有个过得去的评价也就不追究什么了。“轻微抽风”……凸！竟然用这么理直气壮的口气说出来你是想死啊还是想死啊还是想死啊！然后……“RP基本呈负值”这是毛啊！还重点还有趣……你妹！你当是丈母娘看女婿吗？赶紧滚回去织毛衣吧你丫！！
“对对，腹诽或者说吐槽也是优点之一，会给生活增添许多额外的乐趣的。”外表是花季少年内心早不知道沧桑到哪里去了的眼同学大大方方地开着读心术听完全程，然后笑眯眯地指出，“另外，你的类比有错误哦。我挑契约者才不是什么‘丈母娘看女婿’，你用‘XX如衣服’这句话形容可能更合适一点。”
——这个腹黑加毒舌！丫的他这辈子……不，是上辈子最恨的就是腹黑、毒舌和腐女！这家伙竟然一口气占了两样……还好第三样他大概是没可能沾上边了……
反抗不能的伪骸唯有在心中默默地、内牛地自我安慰着。
“话说回来，这几天我在你的记忆里翻到了很有趣的东西呢。”话锋一转，眼少年眯着眼笑得更加灿烂却让伪骸莫名感到了心惊肉跳，“好像是叫《绝爱》什么的，还有《万有引力》《圣传》《花町物语》《没有钱》《QAF》系列……”
“停！卡！！NG！！！”不详的预感这么快就被证实，伪骸第一次惊慌失措地惨嚎——话说冷静是神马？可以吃吗？“——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都说了是在你的记忆中看到的咯～对了，好像还有1869、10069、2769、all69什么的同人本……クフフフ，你的爱好真的相当奇特呢。”璀璨的笑颜愈加妖冶也愈加的鬼畜，“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耽美文化博大精深’？呐，我正准备好好研究一番哟～”
——神马爱好！爱好你全家！都是被逼的啊……你以为有个腐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性格还女王化倾向严重的青梅竹马是件很轻松的事吗！！
遥想当年被逼着接触耽美的悲惨时光，有压迫就有反抗的轰轰烈烈的反耽美行动在暴力镇压下宣告失败，随后便是生活中到处充斥了耽美作品——包括各种全年龄向成人向的BL动漫画影视剧游戏广播剧等等——轮番上阵疯狂洗脑的噩梦般的日子……伪骸抱着脑袋悲催地泪目——为神马他不能把这段记忆失忆掉呢……
今天以前，他一直觉得本次穿越最美好的地方就在于终于可以摆脱这只腐女青梅的摧残和荼毒，难道赶走了狐狸又引来了狼吗——腐男神马的绝对是更可怕的存在啊！
如果再算上这头耽美狼本身就存在于你的身体里的话……
——卡密萨马啊我要回盐水凤梨星！！哪怕被泡罐头泡到死我也认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