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锦鲤后我为秦始皇转国运》三傻二疯

19、拜访

　　夏老爷子身体并不算硬朗，长篇大论介绍完这戏茶钗后便觉得疲倦，只能草草与白锦谈了两句交易的细节，然后就端茶送客，等以后再细聊。虽然还没有敲定具体交易的金额，但大致已经彼此确认过了交易的意愿，只等日后有空细谈。只是起身将白锦送出去之前，仍然不忘反复叮咛，说如果白锦的那位朋友愿意的话，他可以与卖家坦诚相对，彼此能面对面谈一谈。

　　白锦唯唯称是，口中却丝毫不敢漏一点风声——开玩笑，夏老爷子是出了名的不见外人，而今破例展示这种诚意，无非是想从卖家口中套出金钗的来历罢了。

　　——但白锦能让他这么轻易的套出消息么？将来还怎么给大佬交代？

　　眼见白锦口风实在紧密，夏老说了两句后也不再试探，将他送出门外就转身回房，再招收将门外的儿子也叫了进来，显然是父子两人要秘密商量些事情。

　　而白锦小心退出房间，在走廊理了理头绪，忽然想起两位大佬账户上未必有过上百万的现金流，到时候银行那边很难交代，于是摸出手机发了个短信，提醒大佬做个预备。

　　不过，大佬的反应比他想象中的更为激烈一点。很快手机上就弹出了字体加粗的短信，还有不少感叹号：

　　“上百万？！！”

　　白锦心中咯噔一声，赶紧先打个预防针：

　　“我只是给您作一个提醒而已。珠宝买卖的手续也是很复杂的，就算真的有合适的买家，双方可能也要谈上很久。到时候我会通知您的，但至少也在一个月以后了。”

　　两三百万可不是个小数目，就算夏老爷子真对这什么“戏茶钗”百般感兴趣，也要请几位专家共同来掌掌眼，之后恐怕还得回家和儿子女儿谈上一谈，再设法调集资金。整一套流程走下来，没有一两个月是不可能的。

　　以珠宝圈的惯例而言，这流程中可能有的变故实在太多，因此白锦犹豫再三，并没有立刻转述夏老爷子的意图。毕竟鸭子尚未煮熟，万一中途飞了，岂不是让大佬白白欢喜一场？

　　这一次稍稍停得有点久，大佬似乎迟疑了片刻，才又发来一条短信：

　　“喔。”

　　·

　　许策失望的丢下手机，仰面躺在了沙发上，颇有些幻梦破灭后的意兴阑珊

　　他忧虑的倒不仅仅是钱的问题，更多得是在考虑剩余首饰的销路——如果一枚金钗都要花上一个多月，那么木箱中整整有二三十件金玉珍玩，又需要多久才能处理干净？

　　至于金玉首饰以外的各类象牙香囊、犀角杯盏、点翠冠冕，那他干脆是连想都不敢细想，只能先躺平了事了。可躺平与否也算小事，偏偏还要时刻提防这院子的安全问题……

　　许策今日在网上搜索了许久，所见到的防盗系统都是以快速报警为卖点，甚至号称直接连接公安内网。但考虑到这栋小楼里诸多不可见人的宝贝，这警又是能随便报的么？就算真有小偷入室盗窃什么的，那恐怕公安来检查检查这屋子里的存货，都能给他算个立功减刑。

　　于是许策长长叹了一口气，更加觉得郁闷了。

　　这种复杂怪异的艰难局面，显然不是系统那爽文世界里泡大的小脑袋瓜能够解决的。因此它在许策身边呆了一呆，就很识趣的下楼预备晚饭了。虽然厨房中的预备的原料不多，但系统毕竟是跟着美食文的主角混过不少日子，用辣椒配腊肉炒的竹笋也算色香味俱全，只是端上桌后辣气四溢，呛得许策又结结实实的打了两个喷嚏——系统炒肉用的朝天椒似乎过于猛烈了。

　　于是许策揉了揉鼻子，颇为畏惧的看了一眼油润腊肉中粘连的几片青红辣椒，觉得好吃固然好吃，但似乎过于刺激了：

　　“只有这个了吗？”

　　“还有一碟肉末酸豇豆。”系统很诚实的说：“考虑到厨房的原材料，最多也只能做这些菜了，除非你愿意杀只鸡。”

　　考虑到二十万毕竟还没到卡上，现在就吃能下蛋的母鸡未免太过于奢侈。许策打了第二个喷嚏，坐下来后抽出了筷子。

　　虽然他依旧忧心忡忡，但毕竟炒肉非常可口，肉末豇豆也很下饭，主而观情绪不能抵挡客观上生理的满足。于是许策干完两碗米饭之后，难免就觉得飘飘欲仙，周身上下充满了摄入过量碳水化合物后多巴胺分泌出的愉悦。

　　由于郊区的网络信号实在太差，他倒在沙发上瘫了半个多钟头，只能听着电视机里的天气预报发呆（接下来十五天似乎即将迎来极端的高温），顺便继续为安保开支忧心忡忡。在第十五次点开短视频软件无果之后，他只能爬起来洗澡漱口，然后一头栽倒在了床上。

　　昏昏沉沉入睡不过半晌，许策周身上下忽然一个激灵，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凝视着眼前的一片漆黑，大脑犹自恍惚朦胧，一瞬间几乎还以为是吃的辣椒太多导致肠胃罢工。但很快许策就反应了过来，而后心脏猛烈一跳，迅速察觉到了楼下那若有若无的响动，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的明显。

　　可这显然不是老鼠的动静。第一，老鼠的声音不会这么有规律，第二嘛……老鼠似乎也没有聪明到能在一楼客厅点一支蜡烛。

　　——许策眺望着一楼窗户中若有若无的烛光，渐渐觉得冷汗流了下来。

　　·

　　不过，也许是大风大浪见多了，许策倒是很快恢复了冷静。他悄悄推醒了系统，在这人工智能出声抱怨之前就用毛巾堵住了它的嘴巴，然后反手一指楼下，让系统赶紧去拿卧房门后的扫把和匕首，自己则顺便摸出了手机，以及睡觉前塞在床脚的一瓶喷射式花露水——里面灌满了新鲜的朝天椒汁液。

　　系统显然是没经历过这种场面，瞥一眼窗外的烛光后登时吓成了一只鹌鹑，扑棱着呆毛就飞出去拎刀子了。许策则光脚下床，悄没声息的往楼下挪步，想去窥探一下局势——这倒不是他胆子大要钱不要命，主要是一楼还藏着那堆犀角杯和象牙球，真要被谁翻了出来，那才叫吃不了的牢饭只能兜着走。

　　他一步一步蹭下楼梯，摸到了一楼的楼梯拐角，躲在阴影里悄悄张望。虽然烛光光线不足，但也能隐约看出这入侵者的嚣张——此人非但没有一丁点躲藏隐蔽的意思，反而穿着宽袍大袖徐徐踱步，还在仰头左右打量，似乎是在端详着什么……

　　——就是这一身衣裳，怎么有点眼熟？

　　许策眨了眨眼，还没等看出个仔细来，就听半空嗖的一声响动，一枚便签从入侵者的头顶飞旋而过，笔直奔向楼梯拐角，恰恰好好的停在了许策的面前。上面的水墨小楷极为醒目：

　　“李世民”

　　·

　　或许是被这急速飞掠的便签给惊动了，宽袍大袖的入侵者回过头来，正好一眼望见了阴影中呆若木鸡的许策，凌乱头发四处支起，手上仍然提着那瓶灌满朝天椒汁液的花露水瓶子

　　于是他微微而笑，俊逸面容上神情极为亲切，却俨然是龙章凤姿的高贵气度：

　　“原本朕是漏夜难眠，自己要出来走一走，只是害怕搅扰的仙人的清净……原来仙人亦未寝。”

　　虽然在震动惊骇之中，许策听到这一句寒暄，嘴唇仍旧忍不住微微抽动：

　　——啊对对对，“仙人亦未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