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愚人节╳希望╳孤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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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言汐忽然一低头，眼眸在瞬间黯淡下来，仿若失去了控制的木偶一样。这样失去生气的言汐很少看见，但其余两人却很熟悉，这就如同之前昏迷的她那样仿佛一睡就不会醒了一样……
但她确实醒着，只是像丢了魂一样，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言汐？”柯亚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言汐微微转过头来，如死水一般沉静的双眸定定地看着他，忽然莫名其妙地说：“被封印的这几年里，我无时无刻不提醒自己这彻骨的仇恨，我曾发誓自己有朝一日若能重返人间，一定会将这个世界灭亡……”她的声音变得很低沉，却很清晰，有一种奇妙的威严。
不得不说，这样的宣言确实吓了柯亚一跳。他瞪着眼睛看了言汐半晌，才喃喃地说：“孩子，你脑袋果然被摔坏了吧？”
“世界末日已经来临……”
“已经玩够了吧？”
侠客只是颇有些无奈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将言汐打回了原形。这丫头立即向后倒了下去，脸上挂着抑制不住的强烈笑意：“太无趣了啊侠客。我都很努力地不去看你了，一看你我就想笑，根本无法酝酿感情……”
“……”
柯亚这才意识到言汐是在开玩笑，禁不住哭笑不得地重重拍了拍她的头：“这时候你乱开什么玩笑啊？”
“啊啦，今天不是愚人节么？”言汐毫无歉意地拍开他的手。
“愚人节啊……”
言汐看向侠客，在这么个特殊的日子里，这厮居然没有一点该有的表现，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就在她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柯亚已经插话进来了：“对了，既然醒了就快点收拾东西吧，我们要走了……这不是在骗你啊，这是真的！”
“可是大叔你那张脸实在让人无法相信……”
“少罗嗦啦，快给我起来！”
言汐总感觉柯亚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坏了，难道真的是自己不断挑战他忍耐力的极限的错么？她无奈地耸了耸肩，懒洋洋地说：“我可是伤残人士呢，你应该对我更温柔点啊……”
“对你这种人用不着温柔啦！”柯亚气急败坏地说，“况且，你太低估你的恢复力了。你的伤早就没什么大碍，只是因为力量透支而昏睡了太久而已。再说了，侠客他受伤其实不比你轻，但在这段时间内他还在200层赢了一场呢！”
“诶，好厉害呀！”言汐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以非常崇拜的眼神看着侠客，“不愧是侠客啊，我要以你为我努力的目标……”
侠客却很干脆地起身往外走去，仅仅丢下一句话：“还是快点收拾东西吧。”
“这家伙是害羞了。”言汐偷笑道。
一段时间之后。
“言汐怎么还没来？”柯亚和侠客已经在天空竞技场的一楼等了好半天，可惜他们等待的那个少女一直没有出现在眼前，柯亚不由得皱了皱眉，“这丫头太不让人省心了。”
“大概迷路了吧。”柯亚身边那个让人省心的少年这样评价。
……怎么可能。
再过了半天，柯亚实在等不了了。他干脆嘱咐了侠客几句，然后准备去言汐的房间看看。然而，在他转了个弯，没走多久之后，就看到前方有一个小女孩擦着泪眼朦胧的眼睛，哽咽着哭诉道：“我好想我的哥哥、好想我的爸爸妈妈……”
虽然是个新手，但柯亚也是黑手党的一员，这样的场景本已不能吸引他多大的注意力，但问题就在于，那个女孩正是言汐！
此刻言汐正拼命地擦眼睛，可惜终究也只能擦出一点点泪珠，而且还不停在眼中打转转。不过，小女孩那可爱面庞上显露出来的可怜兮兮的凄然神情确实让人同情心泛滥——当然，仅限于不认识她的人。
“言汐！”柯亚火冒三丈地从人群中挤了进去，站到言汐面前。
言汐怔了怔，忽然欣喜地喊了一声：“爸爸！”
柯亚当时就感觉不太对劲，下一秒，铺天盖地的议论声已向他砸来。什么“多么狠心的父亲”“怎么能抛弃这么小的孩子”“太不负责任了”云云。柯亚有些头大，再面对着言汐那张好像真有这么回事的脸，不由得将一个爆栗砸了过去。
等侠客再见到这两人的时候，柯亚便是一脸的阴郁，言汐的脑门上虽顶着一个大包，脸上的笑容却是灿烂无比。
柯亚就一直骂骂咧咧地带着这两个孩子走上了飞艇，或许他真有些害怕言汐还有什么鬼花样，一下子就不见了影。而罪魁祸首，则是装作积极无辜地评论：“大叔果然是到更年期了呢！”
说归说，言汐和侠客两人还是乖乖地在柯亚指定的靠窗位置上坐定。看了半天风景，百无聊赖的言汐又从她一直带着的包中翻出了扑克，在侠客面前晃晃：“我们来玩吧？”
谁知道侠客却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半天不说一句话。就这样过了半晌，言汐便觉得自讨没趣，于是将牌收好，不满地撅起嘴，看着窗外发起呆来。
“言汐……”
“什么事情？”
好像还是第一次听到侠客喊自己的名字，言汐当即就异常兴奋地问道。看着她那双闪动着某种耀眼的眼睛以及隐约可见在背后摇摆的尾巴，侠客立马就摇了摇头：“不，什么都没有。”
“没关系的啦，”言汐自以为很大度地说，“如果是你看中了哪个女孩子的话，不要害羞哦，我会帮你说媒的。”
“……不是这个。”
侠客微微偏转过头，看着灯火闪烁的城市，那张娃娃脸就这样映在了窗户上。只不过，向来都是澹然无表情的他第一次有了一些犹豫与不解：“我想说的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呃？”言汐脑袋上立即打上了一个很大的问号。
侠客大概很不好意思问出口，可是又很想知道答案。因此，他沉默了半晌，才再度说道：“如果至是同情的话就没必要了。我有战斗的理由，也不怕死，更不需要同情。”
言汐这才弄清楚他说的是什么，不禁挑了挑眉，说：“我知道哦的，胜败乃兵家常事嘛，有什么好在意的？你可是从无数失败中活过来的人啊，哪会那么容易受到打击？这有什么好同情的？”
说着，她怔了一下，脸上忽然露出了笑容，语气却有有几分愤慨：“可是飞坦太过分了啦！打架就打架吧，有必要搞到重伤吗？看到那种人就生气！”
“这已经很不错了，我……不会让对手活着的。”侠客的面庞忽然坚毅了几分，原来平静下来的瞳孔也隐隐泛起了寒光。
言汐的手颤了一下。
“可是你不一样，你是我……”
她忽然不说话了。侠客也是这样静静地听着。
然而过了半晌，言汐却毫无预兆地大吼起来：“我说侠客，为什么在我说这么感性的话的时候你一定要背对着我呢？”
“……”
言汐好像听到侠客无奈地轻轻叹息了一声，不过太轻，以至于她根本不敢确定是否有这么回事。接着，她便看到侠客缓缓地转过身，嘴角似乎带上了若有若无的笑……
“为什么看到这张脸我就没气了呢？”言汐怔怔地说着，捏了捏自己的脸。
“……”
或许那张脸使他看起来真的像一个安分守己的、纯良的好孩子。但现在，言汐却是真切地感觉他的情绪比以前柔和了许多，因而也更觉得他亲切温和了。
至少，偶尔他们俩甚至可以在一起谈笑或是玩扑克了，不是吗？
言汐希望侠客能真正从那段过去中挣脱出来。她相信他并不是天生喜欢杀戮，只是环境所致，对这些事情麻木了而已。因而她也希望着侠客能在安逸的环境中放松下来，就算始终无法改变深入骨髓的冷漠。
如果有朝一日，这个少年真的拥有了足够强大的力量，是否就不会终日为了活下去而残杀其他人了呢？届时，他大概可以没有拘束地拥有真正的自由与快乐吧。
言汐也相信，那样的侠客一定有某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使他可以交到足以交心的朋友。即使他的微笑他的和蔼他的一切都只是安逸生活下的表面现象，但是，只要能对着理解自己的朋友，哪怕只露出一瞬间真心，也就足够了吧……
无论如何，她都希望自己的朋友能够快乐。
在这百转千回之际，他们所乘坐的飞艇已经着陆了。
一下来，言汐就环顾了一下四周。因为已经过长时间飞行，天有些阴暗了，让她看不太清周围的环境，不免奇怪地问：“说起来，为什么把我们俩丢这里来呢？不会是因为我表现太好了而决定给我放假吧？来得及赶回去吗？”
柯亚的情绪已经平定了许多，因而这会儿带上了一贯的微笑，即使他还是屈指弹了弹言汐的额头：“别瞎想，这可是修行哦。毕竟，对于‘发’，你们两个都仅都停留在表面……偏偏这东西只能完全靠意会，又会被自己的思想影响，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啊。让你们在这样一个环境修炼是最好的。”
言汐的脸垮了下来：“可是把我们两个孤男寡女丢在这个荒岛……你以为我是鲁宾逊吗？侠客你也说两句啊！”
“确实，要说‘发’的修炼，自己静下心来领悟倒是不错的选择。”
自己搭档胳膊肘往外拐的行为让言汐不满地鼓起了嘴。不过，她并没有提出什么反对意见，柯亚也就当是小女孩在撒娇了。
于是他微笑着继续说下去：“在这里你们也不用太担心生命安全啦，以你们的实力，就算有野兽什么的也完全没问题。所以，主要还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领悟属于自己的‘发’并将其灵活运用，顺便再进行其他功课的修炼也是可以的……但是，绝对不能当作度假来对待哦，尤其是言汐！”
“太区别对待了，大叔你这是性别歧视！”言汐愤愤不平地提出了反对意见。
她说这话的结果，就是被人完全无视。
等柯亚乘着飞艇离去的时候，言汐这才一拍手掌，道：“说起来，我忘记问最重要的问题了！在这个孤岛上，我们怎么解决伙食问题啊？叫外卖吗？”
大概对言汐这种类型的行为或话语已经司空见惯了，侠客很干脆地撇过头去，一言不发。言汐想，这厮莫非真的已经摸透她的脾气了么？于是自讨没趣地耸耸肩，也在他旁边不远处坐下。
只是，这样的黑暗，让她想到了不久之前。
他们也是在类似这样的时刻相遇，只不过地点是在流星街。
但没想到现在，他们居然有和平地坐在一起谈天的时候。如果放在四个多月前，言汐肯定会觉得很不可思议，但现在她却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说起来，他们两人的关系竟真在不知不觉中发展了许多，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走出好长一段距离了。她想，现在侠客之所以会这样待她，其一是因为任务，作为搭档应该和谐相处；其二是他没必要去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其三，是因为他的心境受到了外界的影响，或者说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只是因为处在流星街而将自己磨练得冷酷无情。一旦放松下来，也就露出了本性……
第三种可能的可能性或许最小，言汐却最希望是如此。
他们……到底算不算朋友呢？
言汐猜想自己如果将这话问出口，侠客大概会说“流星街的人不需要朋友”吧，起码放在四个月前还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但现在呢？
这样的黑暗，让言汐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却能很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存在，能够感觉到蔓延开了的静谧。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无论未来会怎样发展，无论侠客是否还想要杀了她，无论她是不是真的了解了这个人，起码这一刻，他们还在一起，她还把他当作最好的朋友……
于是，少女在黑暗中微微弯起了嘴角，露出幸福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10.愚人节╳希望╳孤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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