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可爱兰兰

11、11.生活╳改变╳终结

　　“二选一：你选哪一张？”

　　看着眼前两张牌，侠客的脸上很稀罕地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他挠了挠脸，在一番深思熟虑后，终于伸出手抽过了一张牌。

　　“为什么会选这张？”言汐好奇地问。

　　“因为我感觉那一张会中……”

　　“……真是不自信啊，”言汐摊开手，耸了耸肩，脸上轻松得意的笑容和侠客脸上因看到牌而露出的些许郁闷形成了鲜明对比，“很难得你能猜对啊，可惜就这样被你给断送了～”

　　“诶。”

　　侠客应了一声，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手上那张扑克牌，似乎在想自己的牌运为什么这么差。不过，虽然有些不大情愿，但他还是接受了这样的现实——负责两人一天的伙食。

　　言汐得意地笑笑，刚想说什么，一只鸟忽然凌空飞过，然后……

　　一只鱼落了下来……

　　“哟，午餐来了。”侠客伸手接住那条鱼，笑容如孩子般纯真。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言汐在瞬间变得非常郁闷的脸。

　　“为什么会这样啊，难道侠客你的魅力已经强到连飞鸟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么！？”她死命地挠着自己的背包，愤愤不平地大嚷。

　　某位好同志微笑着诚恳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大概是你平常作恶太多吧。”

　　于是言汐极其郁闷地瞥过脸……

　　“我是好孩子咧……”半晌之后，某人不满地举起爪子，申明。

　　“既然如此，上次抓鱼的时候被瀑布冲走是谁来着？”侠客歪了歪头，开始认真地回想过往的事情，“还有那次……”

　　“好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那是我可以了吧！”某人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欲哭无泪地将头往衣领中缩了缩，小声地嘀咕起来，“我就想不通了，到底是谁把你带得这么腹黑呢……”

　　侠客无辜地眨了眨眼：“不就是你吗？”

　　“……”

　　于是，言汐表面龇牙咧嘴地怒视着某人，内心则掀起了万丈波澜……

　　她终于深切地明白什么叫做隔代遗传了！里包恩的腹黑，完完全全就通过她跳到了侠客身上……这两个人在这方面简直如出一辙啊！还有时不时冒出了诡异笑容～

　　这一门学问实在太精深了，请原谅弱小的她无法像他们两个一样深谙其中的道理。

　　有时候言汐甚至会怀念起曾经的侠客，虽然心情不好就飙杀气，但好歹那时的他非常坦诚，而不是像现在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默默在心底酝酿着不为人知的计划——整一个披着羊皮的狼！

　　主要是，这厮一旦腹黑起来，受苦受难的人可是她啊—皿—！

　　但这样的他，是真实存在的侠客，是有自己想法、有自己想要干的事的侠客，是很人性化的侠客，是让她感觉非常亲切的侠客。

　　时间，距初来这儿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

　　其实这段日子过得挺平静，正如柯亚所说，如果他们愿意的话，都可以把这看作度假时光来看待——当然，实际上这是不被允许的。唯一麻烦的事情就是吃饭了，正所谓民以食为天嘛，当某天言汐将自己背包中的食物彻底翻得底朝天后，终于开始正面面对这个严峻的问题。

　　“如果我没有东西吃，就会饿死……”

　　言汐转了转眼珠，用余光瞥向侠客。很好，没一点反应。于是她继续陈述自己的理由：“如果我饿死了，就不能帮你的忙了……”

　　“从来没帮过吧。”某人望天中～

　　……侠客你这个过河拆桥的家伙—皿—！

　　言汐故作严肃：“如果我不能帮你的忙了，你将会在这个荒岛上面临非常严重的危机……”

　　“啊，会么。”某人又看向了大海……

　　太过分了侠客！就算她真的帮不上什么忙，但你这态度太侮辱她的人格尊严了！没办法了，她只能……忍！忍耐啊，忍一时风平浪静！

　　“最关键的是我饿死了，任务就要宣告破产了……”

　　侠客认真地想了想：“啊，确实呢，那样就麻烦了。”

　　……所以说你眼中难道只有任务么！

　　言汐磨牙中：“如果我死了，就没有人可以被你虐待了……”

　　“啊！那就不得了了呢！”侠客顿时一跃而起，佯装非常紧张地快步向森林深处走去，“没办法啊，既然这样，我就勉为其难地去帮你找吃的吧……”

　　喂喂！

　　难道在你心目中有一个虐待的对象才是最重要的么—皿—！？

　　可恶啊侠客，过了这么久，她终于看清你的邪恶本质了！你外表就算再像天使，实际你内心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煽动着黑色翅膀的恶魔！

　　问题就在于言汐翘首以盼等了半天之后，她苦苦等待的侠客终于两手空空地出现了……

　　“我饿～”言汐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可怜兮兮地申明。

　　“我知道，”侠客极其无辜地笑笑，“可是啊，我真的很努力地去找了，但只要一说你的名字，所有的动物就跑了呢……”

　　“那是狐假虎威啊侠客，”言汐插嘴，“实际上他们怕的是你这只笑面虎啊！”而且……为什么动物会听的懂你的话啊？你以为你是里包恩吗—皿—！？

　　“呃？”某位虚心好学的好孩子不明白狐假虎威的意思～

　　言汐默默地撇过头：“不，我说错了，其实你是只老奸巨猾的狐狸……”

　　“……”

　　见侠客的笑容有加深的趋势，言汐赶紧转移了话题：“那就下次请你不要再打我的名号了。作为男子汉，你应该自己挑起帮助女性的责任……”

　　“反对，”于是侠客同学又变身成了文绉绉的理论家，“首先，我没有帮助你的义务；其次，你有自保能力……”

　　……她才知道，原来侠客还是追求“男女平等”的先进知识分子！

　　“再者，人家说白痴是不会饿死的……”

　　“从来没有过这种说法，只说过白痴不会感冒好吧！”言汐当即就瞪大眼睛提出了反对意见。

　　侠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难怪没见你感冒过。”

　　……侠客你这个腹黑狂—皿—！

　　……

　　“哪，侠客，‘据说’你已经初步掌握‘发’了……”某日，言汐在对着自己的手掌发愣半天后，终于说道，“可不可以给作为搭档的我一点灵感？”

　　“不可以。”拒绝得斩钉截铁= =。

　　“我想知道你的念能力是什么……”言汐锲而不舍地继续追问。

　　侠客态度坚决地摇了摇头：“不会告诉你的。”

　　“……”沉默半分钟，言汐忽然恍然大悟般将拍了拍手，兴致勃勃地说，“莫非侠客你的能力真的是跳好华尔兹么？”

　　“……”

　　“很有前途的能力啊……”某人开始仰望天空。

　　“你要试试么？”

　　“呃？”

　　大概是出于对侠客的信任，虽然言汐当即猛摇头，但她并没有对他的行为作出防备。或许正因为如此，才会让他得手。因此当她醒来的时候，她正趴在一棵大树的最顶端，能够清晰地观测到整个孤岛的全景……

　　“啊啊啊啊啊啊啊！”少女的尖叫声顿时响彻了整个孤岛。

　　“本来还想多睡一下呢。”侠客打了个哈欠，站在树下对着她抱怨。

　　“你这个没良心的男人……”言汐欲哭无泪地抓紧了树枝，“明明知道人家恐高，还要干这种没有公德心的事情！太过分了！”

　　“诶……”言汐已记不清自己有多少次在侠客脸上看到了仿佛在向她诉说“我是无辜的”这样的表情，然后就隐约可以看到自己那位无良师傅在整完自己后那张无辜的脸。而现在，侠客也是以类似的表情煞有介事地说道，“可是在流星街的时候，你不是还特意去爬了树么？我还以为你很喜欢呢！”

　　言汐想了好半天，才记起有这么回事，不由得感叹这厮的记性太好了。照这么看来，自己八成有不少信息被他掌握了……真是麻烦啊。

　　不过如果是搭档的话，没关系的。

　　“此一时非彼一时嘛，”言汐撇撇嘴，为自己辩解，“那时候我是有兴趣，可是现在是在被迫的情况下啊！你想啊，如果你忽然把一个柔弱的女性丢到这么高的树上来，就算她很喜欢爬树也觉得会害怕吧……要是我摔下去怎么办……”

　　“你柔弱么……我还从来不知道呢。”

　　“万一我摔成了个二级残废怎么办……”言汐继续嘀咕。

　　“万一真的那样的话，”侠客微微笑着，眯起了眼，“如果你怕痛的话，没关系的，让我杀了你就好了。”

　　静默半秒。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这个没有责任心的男人！毁了我的一生后就想什么都不用负责地走开吗！？”言汐瞪大了眼睛，愤懑地大吼起来。

　　“啊……”

　　不知出于何种心理，侠客向一旁偏过了脸，因而言汐也无法再看到他的表情。但她知道，这个少年并没有说谎。

　　如果她真的弱到那种程度……无论是处在流星街的侠客还是现在的侠客，无论是她的搭档还是被黑手党雇佣的杀手，估计都会杀了她。

　　因为她，没有任何用处，只会给人添麻烦而已。

　　当日子一天天过去后，言汐不由得唏嘘起来。现在的侠客跟以前的他相比，真的变了好多，说简单点就是从冰糖变成了夹心饼干……原来环境真的能改变一个人，不管是生活环境也好，社会环境也好。总之，现在的侠客会笑、会闹，最重要的是他很精明很腹黑很狡诈还很会掩饰自己— —。

　　言汐也不能评断这样的变化到底是好还是坏。以前侠客的生活是非常单纯的杀戮，所以从大局方面来讲这个人是非常冷漠的。而现在，他所面对的环境复杂了一些，因而其腹黑本质就慢慢浮现出来。他大概是在天空竞技场那会儿学会了如何在这个复杂的社会生存，又在这个孤岛上的悠闲生活中学会了如何以在心灵上打击他人取乐……

　　后来言汐就在想，她到底是在摧残祖国的花朵呢，还是一直在被摧残？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无可否认地讲，侠客性格的变化其中也有那么一部分是因为身边有个她……但是她会这样完全是因为她的师傅啊！

　　于是，里包恩就在与侠客未曾见面的情况下，被冠上了“带坏好孩子”的罪名。

　　再后来，当言汐知道自己被丢到大树上的内幕后，又郁闷了。为什么在她还只能勉强摸到一点风的时候，侠客就已经能基本熟练地掌握念能力了呢？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天才一说？

　　但在这之后的几天内，她在看到侠客时还是故意保持了一点点距离，美名其曰说“我怕不经意间又会被你这个操纵系的恶魔控制去做什么坏事……”虽然这并没有坚持多久。

　　不过，这一切都无所谓了，日子还长长的呢。

　　言汐曾经非常悠闲地这样想过，但是，那时她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八个多月后，美好的生活终于在一伙人来到这个岛上时终止。

　　时间是1987年12月18日。对言汐或者侠客来讲，去年的这时候是他们人生中的一个重要转折点……而今年的这时，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