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工具人》楠有乔木

149、第 149 章

　　孟扬和黎颖看黎辰在家里，心里清楚应该是老爷子明确警告过黎辰。虽然不知道昨晚黎辰和老爷子说了什么，但这次黎辰应该是有所醒悟了。

　　黎颖走过去把乐乐丢给黎辰，然后去厨房打算给可乐倒杯水。

　　孟扬在黎辰身旁坐下，拍了拍黎辰的肩膀，意义不明道：“黎奶怪啊，有些时候执念如果用错地方那可就成了冥顽不灵。”

　　乐乐拍着黎辰的肚子，咿咿呀呀地高兴道：“湫湫……湫湫……”

　　可乐过来站在黎辰面前拍了拍黎辰的膝盖，乐呵呵道：“哥哥是不是在睡懒觉，我去叫他。”

　　孟扬拍了拍可乐的屁股，玩笑道：“昨晚你舅舅没去接哥哥，哥哥肯定是生气了，你替你舅舅去哄哥哥。”

　　可乐转身刚要往楼梯过去，黎颖带着责备的声音从餐厅口那边传过来。

　　“黎辰，你怎么可以不分青红皂白为了那个人打了砚苏。”

　　“什么？”孟扬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黎辰。

　　黎辰此时脸色常常，看不出有愧疚。

　　可乐也转身看着黎辰，双眼里写满了问号。

　　黎辰：“他先动手打了晏苏。”

　　刘姨跟在黎颖身边这会儿来到客厅，看了看黎辰，之后把昨天的事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孟扬听完压着一口气对刘姨拜托道：“刘姨，您带可乐和乐乐去花园和李叔浇花。”

　　“舅舅，你……你打哥哥……”可乐说得很小声，“你为什么打哥哥……”

　　黎辰没有回答可乐，也不知道他是否有意识到事情全是晏苏挑起的，脸色依旧平平，只是瞳孔有些失神。

　　刘姨抱过乐乐，拉了拉可乐，慈爱道：“可乐，我们去看花开了没……”

　　等他们出去后孟扬忍不住了，大声指责道：“黎辰，你到底要鬼迷心窍到什么时候。我跟你说了多少次那个狗东西不是人，你为什么不信。”

　　黎辰昨天因为回老宅和看到晏苏被拍的那些照片心情烦躁，一出来又正好看到沈砚苏那一巴掌甩在晏苏脸上，加上晏苏在一旁替沈砚苏辩解的话，所以根本没时间用脑思考，那一巴掌就挥出去了。

　　“孟扬，就算晏苏他有错，沈砚苏也不应该打他一巴掌。”

　　“够了，别和我说他，我今天就问你你是不是把那个狗东西当成你母亲？你醒醒吧，当年你母亲把你丢在黎家大门口，拿着那笔要给她养你的钱头也不回地离开。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值得你留念的。”

　　黎颖：“孟扬，别说了。”

　　孟扬没有听，他狠狠捶了一下沙发，继续道：“退一万步来说那个狗东西如果真的爱你，他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你吗。伯母以前是不疼你，但她和你一样是受害者，她现在每次看到你都小心翼翼，这就是你一个晚辈对长辈的态度？”

　　黎颖看黎辰脸色已经非常不好，赶紧上前拍了拍孟扬，制止道：“孟扬！”

　　黎辰现在脑子有些嗡嗡作响，孟扬这几句斥责的话句句戳在他心上。

　　这些话，不管是黎重华还是陶文曼或者是黎颖，都不曾对他说过。因为觉得对不起他，所以没有当他的面斥责过他的母亲。

　　孟扬是真看不下去黎辰被晏苏牵着鼻子走，每次付出的真心都被晏苏踩在脚下，所以一股脑地把自从知道晏苏和黎辰母亲长得像时就想说的话全部抖了出来。

　　客厅静了下来，安静的空气中还能感受出孟扬极为愤怒的呼吸声。

　　沉寂半晌，黎辰才淡淡道：“我一个人静静……”

　　他说完起身身形颓废地往楼梯口过去，准备上楼。

　　孟扬看着黎辰的背影本欲再说点什么，黎颖赶紧拍了拍孟扬的手臂，轻轻摇了摇头。

　　等黎辰进了二楼那个门孟扬才拿出手机给沈砚苏打了一个电话，只是依旧无人接听。

　　他叹了口气收了手机，对黎颖抱歉道：“姐对不起，我不应该那么说，那是你们的家事。”

　　“爷爷也从没把你当外人，你和黎辰都是我的弟弟，只是，黎辰还没长大……”

　　“姐，他不是没长大，他是心已经被那个狗东西的脸蒙蔽了。这次他要是敢再执迷不悟，我也不会护着他了……”

　　……

　　季杉棠家

　　一晚上季杉棠躺在沙发上几乎没怎么合眼，因为沙发躺着有些不舒服，他翻来覆去，不知不觉天也就亮了。

　　昨晚没有拉上阳台的窗帘，此时阳光已经把第一束光照在那米白色的窗帘上。

　　季杉棠动了动曲得有些难受的身体，然后把手放在脑袋下面枕着，望着天花板，脑子想的都是沈砚苏的伤怎么来的，以及那锁在记忆深处的关于他对季云希的思念，还有失去母亲后他那段黑暗的历史。

　　那时候因为没人会再像季云希那样疼着他，希望他努力成为一个有用的人，所以他自暴自弃，跟着一个三十几岁的老大一起当小混混，放高利贷，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

　　一开始心不够狠，受伤是常有的事，后来明白了要活下去就必须比别人狠，于是从一个品行兼优的少年变成一个挥刀不眨眼的冷血恶魔。

　　他若不对人心狠，那别人将会伤他七寸……

　　卧室传来一声咳嗽声，季杉棠一个激灵，立马起身进卧室。

　　推开门开了灯，看到沈砚苏还在沉睡，只是眉头紧皱呼吸有些急，还接连又咳了几声。

　　季杉棠进去后先摸了摸沈砚苏的额头，这一摸有些吓一跳。

　　“怎么这么烫……”他拍了拍沈砚苏的右脸颊，语气有些焦急，“小家伙，小家伙……醒醒……”

　　沈砚苏迷迷糊糊中皱了皱眉，随后可能因为身体发烫而觉得被子里太热，无意识中踢了踢被子，可能难受，嘴里哼哼唧唧地发出呻吟声。

　　季杉棠立马掀开被子想送沈砚苏去医院，一想去医院还要挂号，这样太折腾沈砚苏，立马又给沈砚苏盖好被子，轻声安抚沈砚苏几句后给石头打了电话，然后去洗手间拧了一块冷毛巾给沈砚苏敷在额头上先进行物理退烧。

　　医生看完之后给沈砚苏开了两瓶退烧药，石头立马把季杉棠挂衣服的衣架子搬过来给医生挂药瓶。

　　扎针的时候因为沈砚苏动了两下医生没扎到血管，季杉棠看沈砚苏紧皱的脸差点没吼医生两句，当时真的是努力压下去。

　　送走医生季杉棠给沈砚苏拿掉毛巾换了退热贴，才刚贴好，沈砚苏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昨天去医院调成无声还没调回来。

　　季杉棠一看是孟扬，反手把屏幕倒扣下去……

　　……

　　因为连着五一，所以放假三天，盛熠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微信。虽然他没有回复，但这几天每天都能收到沈砚苏的微信，前天沈砚苏还问他五一可以陪他一起去看沈砚琳吗。

　　今天打开微信发现沈砚苏已经一整天没给他发微信了，点开沈砚苏的聊天窗口，记录就定格在周四那天下午。

　　[ 小学弟：学长你今天还在生气吗？那你什么时候才能消气啊？]

　　[ 小学弟：要不五一你陪我去看砚琳，好不好？]

　　突然没收到沈砚苏的微信盛熠韩心里有些失落，感觉沈砚苏是不是因为有了黎辰而不再需要他了。

　　转头看了看窗户，阳光已经从窗帘缝泄进屋子里，把光影映在床尾方向。淡淡的暖黄透过窗户的折射，给纯白的被子打上了一层七彩光圈。

　　盛熠韩翻了个身继续躺了几分钟，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盛妈妈打来的，大概是问他这几天回家吃饭吗。

　　接起电话简单聊了几句盛熠韩才起身去洗漱……

　　风华区

　　黎辰在书房打开笔记本盯着晏苏那些照片，今天的头条还是关于晏苏私生活混乱的言论，甚至还多了一条晏苏痛骂记者的热搜，花了几年时间打造出来的绅士人设瞬间崩塌。

　　昨天晚上因为被记者堵在公司门口，晏苏脾气一上来直接破口大骂还摔了一个摄像师的摄像机。助理一个劲儿地安抚晏苏不要冲动，可惜并没有劝住。

　　黎辰回想着过去这七年，从黎重华八十大寿那天遇到晏苏，他就一个心思都在晏苏身上。

　　从那时候他开始猛追晏苏，并且为了讨好晏苏开始投资影视，并把晏苏一路送上男一号的位置。每次只要晏苏开口，他不曾拒绝过，不管是砸多少钱，只要晏苏高兴，他从不管最后是盈了还是亏了。

　　可到头来晏苏还是没有对他付过真心，甚至于昨晚他被黎重华带走，晏苏可能觉得他帮不上忙了，出了黎家老宅他给晏苏打电话晏苏接起来时语气很不耐烦，且让他不要再烦他。

　　那一刻黎辰真的觉得心累，加上黎重华昨晚在书房对他说的话，他不能说没有反思。

　　黎重华在书房放下了一直有的威严第一次和黎辰说起三十五年前的事。其实，这些事黎辰已经问过刘姨。刘姨当时也是没有遮掩没有偏袒地把当年的事给黎辰讲了一遍，她没有指责黎辰的母亲心狠，也没觉得陶文曼有何不对，那时候只是淡淡地告诉黎辰陶文曼很爱黎思源。

　　这些，如果黎辰以前不懂，但在遇到晏苏的这几年他懂了，所以才会虽然没叫陶文曼但每次也都会点点头。

　　只是他心里或许有一个执念，觉得黎家欠他的母亲一个公道，或者说，只是觉得从小没得到长辈的疼爱，所以心生报复而已。

　　黎辰疲惫地按了按眉心，叹了口气后习惯性转头看着隔壁那户人家。

　　因为假期关系，又是一群人在花园里。孩子在嬉戏，大人们在太阳伞下的长方形木色桌椅聊着天。

　　那是一种既让黎辰羡慕又让黎辰觉得触碰不及的温暖……

　　客厅

　　可乐坐在黎颖和孟扬中间，手里拿着电视遥控器，电视播着奥特曼，可是他的心思却不在电视上，眼睛盯着桌子，表情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当片尾曲响起他才摇了摇孟扬的大腿，闷闷不乐道：“孟叔叔，你知道哥哥家吗，我们去看哥哥。舅舅也不高兴，肯定是因为他觉得他不应该欺负哥哥所以在反思了。”

　　孟扬摸了摸可乐的脑袋，温声道：“可乐啊，我是知道哥哥住哪里，不过哥哥没说可以去，所以我们不能去烦他，他需要缓和情绪。”

　　“唉……”黎颖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砚苏怎么样了，黎辰也从早上上楼就没有下来过。”

　　孟扬：“姐，要不下午你带可乐回去看看伯母。”

　　“是有这个打算，因为昨晚黎辰回来我不放心，所以我今天才先过来看看他。吃过午饭我回家一趟，爷爷不知道消气了没有。”

　　可乐好奇道：“太姥爷怎么啦？他是知道舅舅打了哥哥所以生气了？”

　　黎颖交代道：“可乐，太姥爷不知道，你回去的时候不可以提起，记住了。”

　　“是，妈妈……”

　　……

　　季杉棠家

　　八点多沈砚苏就醒了，因为眼睛浮肿，眼前的景物看起来有些扭曲。他闭了闭眼后才又努力睁大眼睛，这才看到季杉棠坐在床边看着他。他一时有些懵，又看到屋子的摆设不一样，一个激灵想爬起来，季杉棠立马按住他。

　　“别动，手都要肿成熊掌了。”季杉棠说话间握起沈砚苏的左手，“那会儿你不配合，多扎了两下，要是你再多动一下我都不敢保证我是否能忍住拳头。”

　　沈砚苏这时候才注意到床头柜旁边立着一个挂衣架，上面还有一瓶药水，而自己的额头也是凉凉的。

　　“我这是……”一开口沈砚苏才发现自己的嗓子都哑了，右手摸了摸脖子，觉得有些痛，轻轻咳了起来，“咳咳咳……”

　　“让你不听话，现在喉咙也哑了吧。”季杉棠语气里听得出的心疼，往前探身抚了抚沈砚苏的眼尖，“眼睛难受吗？饿不饿？我煮了粥。”

　　明明很难过，不知怎么的，沈砚苏突然笑了一声，挖苦道：“你还会煮粥？能吃吗？”

　　季杉棠看沈砚苏笑了，也是扑哧一笑，轻飘飘道：“不知道呢，所以拿你做实验，谁让小家伙总是那么无情。”

　　“杉棠……我……谢谢……”

　　只是说了这么几个字沈砚苏眼眶已经红了，声音里满是哽咽。

　　“别别别，小家伙你还是对我凶一点，这样我才习惯。”季杉棠说着拿过床头柜沈砚苏的手机递过去，“路昊昨天就开始找你，孟扬今天打过两个，黎颖也打过两个，还有刘姨。微信也有几条消息，看看？”

　　“等下再看吧，我……我想喝水……”沈砚苏盯着季杉棠看了几秒才又问道，“我想坐着，可以扶我一把吗。”

　　“可以借机揩油吗。”

　　季杉棠说完起身双手从沈砚苏腋下穿过，有些耍流氓般紧紧抱起沈砚苏并把枕头给他放在身后。

　　这时候手机屏幕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