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工具人》楠有乔木

148、第 148 章

　　季杉棠在包厢里又给沈砚苏打了两个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微信发了十几条，还故意说了很露骨的话，可是沈砚苏还是没有怒怼回来。

　　坐着坐着也就十二点了。

　　一群人在喝酒，季杉棠却是滴酒未沾，每过一段时间就盯着手机屏幕看。

　　林陆安正好坐在季杉棠旁边，一看季杉棠这副像犯了错在求小媳妇原谅的失落模样，不由得很是嫌弃地啧声道：“干嘛呢，不就是一天没过来，想看他明晚再过来。”

　　“哎呦，我就说季总晚上看起来心不在焉的。”女人说着笑话了起来，“是不是那个情人没看上季总的好啊。”

　　“杉棠你什么时候这么痴情了，以前可都是女人黏着你。”

　　“看来这个女人很有手段啊，玩那什么……就那什么……”

　　“欲擒故纵。”林陆安说完之后笑话道，“跟你说了有时间就多看书，不要总想着泡女人。”

　　“哈哈哈……这话你也好意思说……”

　　季杉棠没有理他们，心里一直担心着沈砚苏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有些坐不住。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上面显示“石头”，还没等铃声响起季杉棠就接了电话。

　　“我不去吃，你们去吧。”

　　一般这个时候季杉棠没有吩咐石头来接他石头却给他打电话就是问他吃夜宵吗。

　　“不是，季总，沈为民去世了，今天……”

　　石头还没说完季杉棠眼神震惊，手指头颤抖了一下，手机从耳边滑落。

　　林陆安看季杉棠这样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还没开口关心季杉棠就起身并抓着他一起起来。

　　“陆安，跟我走。”

　　林陆安没整明白，不过还是对几个人交代道：“你们继续，记我的账。”

　　出了包厢季杉棠又给沈砚苏打了电话，只是依旧无人接听。

　　林陆安：“怎么回事？”

　　“小家伙的父亲去世了，我怕他受不了打击。”

　　“那个黎辰不是对他挺不错，你别……”林陆安还没说完突然想到什么，便停了话。

　　“只怕黎辰今天是顾不上他了。”

　　季杉棠刚说完就看到路昊从员工室换了衣服过来。

　　“路昊，小家伙有和你联系吗。”

　　“季总，没有。我给他又打了两个电话他也是没接，微信也没回。”

　　“好，知道了。”

　　季杉棠听到这里已经觉得出事了，正要转身路昊的声音又响起。

　　“砚苏可能是身体不舒服吧，瑶瑶姐说十点半那会儿砚苏打电话说这两三天请假。”

　　“谢谢。”

　　季杉棠说完转身拉着林陆安急急忙忙走到电梯口，猛按了几下电梯键。

　　“杉棠你冷静点，他还有那个学长。”

　　“那个人和他吵架了，石头说最近小家伙没和那个男人一起吃饭。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一定是出事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让人去医院问问，看在不在医院……”

　　说话间电梯门开了，季杉棠进去后又猛按电梯，然后给石头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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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扬因为在黎家老宅待到十一点多直接就回了家，回去前还问黎辰晚上需要过去陪他吗，黎辰拒绝了，之后他直接回家，还给沈砚苏发微信，告诉沈砚苏今晚他可能要自己打车回家。

　　而黎辰回到风华区已经快十二点，在沙发坐了几分钟才想起沈砚苏今天为什么那个时间点会出现在家里。

　　这时候他脑海里才模糊浮现起那会儿沈砚苏憔悴的脸。

　　怎么回事？那只小老虎怎么那样？明明是他打了晏苏为何还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正想着，身后传来刘姨的声音。

　　“少爷，回来了。”

　　黎辰收回思绪转头看了看沙发后，觉得有些奇怪，正常情况下刘姨这个时候应该是睡了，怎么今晚……

　　“刘姨，怎么还没睡。”黎辰虽然心里烦躁，但语气还是很轻。

　　“就是等着告诉你今晚不用等砚苏了，砚苏，砚苏不回来了……”

　　一听完刘姨的话黎辰原本烦躁的脸突然变得有些阴郁，不过还是压着脾气，对刘姨淡淡道：“好，我知道了，您去休息。”

　　刘姨本欲再说什么，看黎辰疲惫且烦躁的神色，叹了口气转身往房间过去。

　　“看来我真的是对你太过于放纵了……晚上不回来是吧，明天我就让你乖乖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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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杉棠已经把车开到风华区，停车后去问了保安。

　　要说保安对别人没有印象那没什么好奇怪的，但对于沈砚苏，他可是印象深刻，毕竟多次看过沈砚苏和黎辰从门口开始吵着进去的。

　　保安告诉季杉棠沈砚苏七点那会儿回来，之后十点又出去了，而且精神看起来很差。

　　季杉棠道了谢之后觉得沈砚苏应该是回自己家，立马开车往城北沈砚苏原本住的地方过去。

　　之前他就让石头查过住哪一层，这会儿已经一口气爬上了五楼。

　　敲了几声门没人应，于是抓着外面的铁门摇晃了起来。

　　“小家伙，开门……”

　　过了一分钟，从屋里传来一阵不满的谩骂声。

　　“谁他妈的有病，大半夜让不让人睡觉了。”

　　随后一个满脸胡渣，穿着邋遢的四十多岁男人开了铁门里面的木门。借着客厅里透出来的不太亮的灯光，他看清门外的人此时那张阴沉的脸，本来还想骂骂咧咧的嘴瞬间止了话，语气变得客客气气的。

　　“你找谁？”

　　“原先住在这里的人呢。”

　　“我不知道，我一个月前才租的，之前……”

　　中年男人还没说完季杉棠已经转身开始下楼梯。

　　一看人走了男人又骂骂咧咧了两句才重重关上木门以示他的不满。

　　石头现在开车载着林陆安，林陆安好奇石头怎么会知道沈砚苏的父亲去世了。

　　“杉棠让人在医院盯着的？刚刚人才走的？”

　　“不是，晚上我们不是一群人去吃夜宵嘛，有个家伙的老丈人今天动个小手术，刚好看到沈砚苏在手术室外面哭，之后看到人出来盖着白布。晚上才刚聚一起他突然说起这件事，我就赶紧告诉我们老大。”石头说到这里停了下才又嘀咕道，“这个沈砚苏对老大是真的不客气，老大还很纵容他……”

　　这时候林陆安的手机响了。

　　“杉棠。”

　　“他不在黎辰那里，也没有回家，你帮我查查附近酒店宾馆。”

　　林陆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季杉棠就挂了电话了。

　　石头：“林先生，怎么样？”

　　“沈砚苏要是出事了，你家老大就要暴走了。”

　　林陆安说完给人打了电话吩咐下去……

　　十二点的街道虽然不像晚上八点那会儿人声鼎沸，车辆川流，但夜市才正值高潮。深夜食堂依旧霓虹闪烁，只是从外面路过都能听到从店里传出来的酒杯碰撞的狂欢声，男人女人欢快的嬉笑声。

　　小区口旁边那片绿化地的角落里，有个孤独的身姿埋没在一片漆黑的阴影里，就像是个无家可归的漂泊流浪者。

　　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沈砚苏抹了抹脸，之后起身走出那片暗影。走到小区口他转身看了看三号楼，最后也只是转身往前面的公交车站过去。

　　沈砚苏坐在站亭目光空洞地望着眼前飞驰而过的车辆。脸颊因为没有及时处理，此时已经微微红肿，眼睛因为流了太多眼泪而视线有些模糊，看着眼前汽车的灯光都有些重影。

　　想到父亲也走了，想到自己和妹妹以后真的是没人要的孩子，沈砚苏觉得眼前的画面渐渐模糊了。

　　就在沈砚苏眼泪要掉落的时候眼前停了一辆车，车上下来一个人，一下车便三步并作两步跨到他面前。

　　“小家伙，为什么不告诉我，电话为什么不接……”季杉棠蹲下身一把抓住沈砚苏的双肩，紧紧抓着，说着说着他看到沈砚苏眼睛红肿，甚至脸颊也肿了起来，“怎么回事？脸怎么回事！”

　　沈砚苏没有回答，只是眼泪还是扑簌簌掉了下来。

　　“呜呜呜……杉棠……”

　　“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

　　季杉棠嘴上那么说只是心里也明白这句话根本就是旁人安慰人的借口。失去父母的那种痛有多痛，他感同身受。

　　“呜呜呜……”

　　沈砚苏只是看着眼前模糊的季杉棠泪流不止，泪水从脸颊流进嘴里，一阵咸味。

　　“起来，先回家……”季杉棠轻轻拽了沈砚苏两下，没拽动。

　　“呜呜呜……我……我没有家……”

　　“跟我回家……”

　　季杉棠说完起身以公主抱的形式抱起沈砚苏，这时候他才发现沈砚苏不止看起来瘦，体重也比想象中的轻。

　　沈砚苏本想反抗，最后也只是双手环在季杉棠脖子任由季杉棠把他抱上副驾驶。

　　给沈砚苏系好安全带季杉棠才上了驾驶座，之后一路上都在安慰沈砚苏。

　　到家时沈砚苏自己下车跟在季杉棠身后进了电梯，季杉棠按了20楼之后侧头看沈砚苏伤心的模样，忽的揽住他的肩膀，无声安慰。

　　一路上，他已经把所有可以安慰的话都说了一遍，现在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安慰还在哭泣的人。

　　此时的沈砚苏让他想起了季云希去世时他也是哭得停不下来，那时候林陆安也是一直安慰着他，并担心他做傻事把他带回林家住了一段日子。

　　进屋后季杉棠把沈砚苏拉到沙发坐下，自己立马去拿冰块要给沈砚苏冰敷。

　　几分钟后季杉棠拿着一个冰袋和一杯水过来坐在沈砚苏身旁，他把水杯怼沈砚苏嘴边，温声道：“喝一口。”

　　沈砚苏没张嘴，季杉棠又等了几秒才放下杯子把冰袋贴在沈砚苏左脸颊。

　　“别哭了，明天眼睛该睁不开了。这双眼睛这么漂亮，我很喜欢的。”

　　故意说着有些轻浮的话，可惜沈砚苏并没有止住眼泪。

　　季杉棠继续轻浮道：“你再哭我就亲上去堵上你的嘴。”

　　沈砚苏依旧没有停止哭泣。

　　季杉棠叹了口气，他拿出手机给林陆安发了微信，告诉对方人他找到了。

　　而林陆安此时和石头正在一家宾馆前台准备询问前台，看到季杉棠的微信便带着石头转身出了宾馆。

　　石头开车送林陆安回去，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不知道该不该问，最后还是憋不住问了出来。

　　“林先生，老大为什么那么紧张沈砚苏，就算喜欢他也不至于做到这份上。”

　　“呵呵~因为沈砚苏和你们老大经历相似。只有自己亲身经过的人才能明白此时沈砚苏有多崩溃，而一个精神崩溃的人是什么傻事都做得出来的。”

　　林陆安脑海里回想起十三年前季杉棠在他面前失声痛哭的模样，那副青涩的模样，那副痛苦的表情他到现在还没忘记，他简单地给石头讲了季杉棠以前的事。

　　石头听了林陆安的话或多或少能明白为什么当初季杉棠会同意无抵押无担保就借钱给沈砚苏。他也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没心没肺的老大会有那么让人心酸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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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砚苏一直伤心哭泣，眼泪鼻涕一起顺着往下巴处聚集，最后汇在一起“啪嗒啪嗒”滴落在腹部。

　　不知道哭了多久沈砚苏才哭累了，渐渐收了哭声抽噎着。眼睛因为浮肿得厉害有些睁不开，人也由于奔波了一天很疲惫，精神渐渐涣散。

　　“小家伙，脸上的伤怎么来的？是那个戏子还是黎辰那个王八蛋打的。”

　　沈砚苏没有回答，想起黎辰不分青红皂白的那一巴掌，心里顿时觉得委屈，紧紧咬着下唇。

　　一看沈砚苏这反应，季杉棠大概也知道了这伤就是那两个人中的一个造成的。他握了握拳，眼神变得阴翳可怕……

　　等沈砚苏哭累了靠在沙发睡着了，季杉棠才把他抱进自己房间……

　　翌日

　　风华区

　　黎辰因为一天的烦躁和昨晚沈砚苏没有陪睡一个晚上睁着眼到天亮。

　　习惯了沈砚苏每天晚上和他斗斗嘴，玩玩游戏，昨晚耳边没有那只喜欢耀鹉扬威的鹦鹉在一边叽叽喳喳，他不仅没办法静下心好好看书，甚至脑海里全都是沈砚苏晚上那张憔悴的脸。

　　再怎么躺着也无法入睡，六点一过黎辰就起来洗漱，六点半便坐在客厅。他不信沈砚苏敢连续两天不回家，如果真的敢这么做他就让医院停了对沈为民的医药护理，以此向沈砚苏施压。

　　刘姨已经一个多月没见过黎辰这么早起来，这会儿看黎辰这么早起来满脸担忧。

　　吃过早饭刘姨以为黎辰会出门，昨天她大概听到了晏苏现在出了很严重的事。但出乎意料的是黎辰并没有出门的打算，吃完饭便坐在客厅，也没看晏苏的戏，而是拿着书看了起来。

　　八点出可乐和孟扬他们过来，可乐不知道昨天发生了大事，一路上和孟扬说着开心的事。这会儿一看客厅只有黎辰，满脸问号。

　　“舅舅你今天怎么这么早起来呀，哥哥呢，还没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