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教堂（HP同人）》姬铜雀

41、恶之花（8）

　　第八章
　　恶之花（8）

　　【菲迪艾庄园】作为Dark Lord的私人领地，一直备受最严密的保护。这座不知具体地址的庄园坐落在山脉交错的间隙里，周边环绕着原始的宽叶深林。它拥有广阔的草地，自然形成的巨大瀑布，一个积满湖水的火山口，和两面陡峭的山崖。庄园的整体建筑群相当的庞大，主体建筑的四周还有规律的散落着不少附属的小城堡。【菲迪艾庄园】是哥特式建筑，风格看起来和科隆大教堂有些相似，但是至少放大了五倍。这座庄园里面房间的设计非常具有艺术感，高高的挑梁和螺旋型蜿蜒上升的线条十分适合冥想，坚实而种类繁多的地下密室可以满足任何一种变态对自己城堡的改建工作。但是与此同时，其阴郁的颜色和建筑本身所渗漏出的压迫感确实不太适合让一个【正常人】长期居住其中——尤其是对从小就在自己温暖舒适的、色调明快而奢华的庄园里长大的德拉科来说，这地方让娇生惯养的小少爷非常的不适应。

　　德拉科•马尔福已经在Dark Lord的私人领地呆了超过两个月的时间了，但是他和自己前【友人】后【小主人】的赫尔曼见面的机会并不多。通常要间隔5天或者6天——很多时候这个间隔还会因为赫尔曼在公爵先生开的私人课程里受伤而延长——这两个男孩才能够在紧张的、庞大的、凡在的、多的令人头晕眼花的课程学习和训练中（在这期间可怜的赫尔曼同学还要跟他的生理父亲一直勾心斗角）抽出半个小时的空闲用来做感情交流。

　　虽然两个人在一起玩耍的时间很少，但是敏感的德拉科还是非常本能的觉察出赫尔曼最近似乎有些焦躁。
　　——这个发现让德拉科•马尔福很是吃了一惊。

　　在小铂金•天堂鸟•德拉科的心里，他的这位侯爵朋友的形象一向是优容安适的，有着在其他任何人身上都不曾见到的奇怪的沉静。哪怕是在很危急的时刻，德拉科也从没有从赫尔曼深蓝色的眼睛中看出任何根本上的动容。但是最近的这次见面，赫尔曼出乎意料的失态让就连不太会察言观色的德拉科也明显的觉察出他深深的焦躁。

　　德拉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对此非常的好奇。但是有鉴于自己在这个庄园内的地位，以及通过这个地位能够得到的消息量非常少，德拉科最后又不得不将这个疑问吞回到了肚子里。现在的小马尔福先生和之前一年、或者两个月之前的自己相比都有了极其巨大的进步。尤其是在好胜心这方面，德拉科充分理解并学会分辩什么东西是不能随便碰的。

　　相信这个技能能够让他一辈子受益。

　　这边德拉科•马尔福的心态调整的非常好，但庄园内另一头赫尔曼•马吉特的心情却不怎么阳光，实际上，是非常的阴郁。这个伪•男孩对于自己竟然要在这种风雨欲来的时刻重新再下学期回到霍格沃兹心存极度不满。但是表现在形式上，他仅仅只是不轻不重的抱怨了几句，并没有任何的反抗行为。赫尔曼很清楚这个决议自己根本无力反抗。当推测出自己是Voldemort生存的必要条件之后，赫尔曼一直以为现在已经变得谨慎的Dark Lord是不会让自己这样宝贵的资源受到任何会被破坏的可能的。这位公爵也确实不太愿意赫尔曼去霍格沃兹。他希望这个男孩可以一直在自己身边提供【支持】。但是碍于自己与爱丽丝•马吉特女士在事先就达成了一些可供调和的协议——这其中就包括【让赫尔曼•马吉特继续在霍格沃兹上学，除非受到危及生命的险情。】——所以Voldemort权衡再三，还是为赫尔曼在霍格沃兹上二年级这件事情上桥上了钉子。于是这个年幼的小侯爵不得不再踏入险境。
　　好吧，让我们诚实的讲，那其实那就是敌人的老窝。

　　这样的事情，换任何一个头脑清楚的人也不会愿意。
　　——当然，那些为了【理想】而献身的疯子不算头脑清楚的正常人。

　　九月份，在经历了一个危机四伏、步步惊心、险象环生的恼人暑假之后，赫尔曼•马吉特不情不愿的拎着自己的小皮箱离开了【菲迪艾庄园】。比起第一次去霍格沃兹特快发车的火车站，这次男孩身边没有了母亲的陪伴，而是换成了父亲。

　　父亲！
　　——简直就是噩梦！
　　赫尔曼看了一眼正在被第31位者女士搭讪的、站在自己身旁的Voldemort，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澎湃感慨。

　　聪明的伪男孩明白Dark Lord的意思。第一，除了霍格沃兹本身，还有哪里是这个有着古怪恶趣味的公爵表演自己再次强势归来的好舞台呢？——霍格沃兹特快的发车站无疑是非常好的选择。第二，一直以来公爵大人对马吉特家族和白胡子校长之间暧昧的利益关系就感觉不爽，对爱丽丝•马吉特本人的背叛行为也心有记恨，这次显然是对两者的公开挑衅。第三，公爵大人此举非常强势而干脆的彻底截断了赫尔曼的退路。如果说让食死徒内部知道赫尔曼•马吉特是自己的孩子乃Dark Lord为了整顿自己势力所亮出的可以让人心安定的资产和弱点。那么这次没有表明自身姓名的半公开炫耀则是为了将赫尔曼牢牢地抓在自己的手掌心中。

　　公爵的做法并不稳妥，实际上这次事情看起来完全像是一个7岁的孩子在赌气，而且是在冒极大风险的赌气行为。但是你要知道——

　　——在孤儿院长大的Voldemort所拥有的欲望一向强大，超过他的理智。

　　就连此时他有了赫尔曼•马吉特这个谨小慎微的灵魂做后备思考源，公爵头脑中富有逻辑性的规划依旧不能战胜他自身贪婪而极富野心的特性。
　　这些东西是他生而具有的本能。

　　——是会造就他，也是会毁灭他的源头。

　　赫尔曼眼睁睁的看着只有在他最匪夷所思的噩梦中才会出现的场景再现于火车站里，心中不禁泪流满面，浑身上下的阴霾射线明显的表达出对自己前景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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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出生到现在以来，哈利•波特从没有像今天一样兴奋和开心。对他来说，有什么能比的上自己可以继续在霍格沃兹待下去，可以和朋友一起生活学习要更让他感觉到幸福的呢？这个黑头发绿杨晶的男孩心里想着，现在哪怕是现在让他和【那个人】来一个拥抱，他都会去做。

　　其实，
　　哈利•波特在某些深夜无法入睡的瞬间，心中会闪过一个让他感觉羞耻的念头。

　　如果有一天，【那个人】不再继续追杀他，或许自己也不会追究自己父母的死亡。

　　这个念头哈利当然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因为男孩从周围人那里得到的信息——无论那是有意还是无心，都是他必须要和那个让人恐惧的黑魔王战斗下去。在虐待下生存下来的哈利和幼年的Voldemort都拥有超乎常人的、讨好周围环境和人群的本能。这就像是动物战斗的本能一样，是不能用理智解释的东西，而是一种惯常的行为模式。但是比起一直备受【不可能反抗】力量压迫的、不得不以完全的逆来顺受来保住性命的、信息获得途径单一的哈利，童年时的Voldemort显然还有反抗和报复、以及了解这个世界多样性【黑暗】的空间。这种习得性的经验不同，很大程度上造就了两人在大致相似环境下走出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

　　一年级的时候，比起同样是父母遭受袭击但是一直生活在魔法界接受奶奶教导的纳威•隆巴顿，哈利•波特的无畏更像是不害怕狮子的刚出生的小羚羊。但是经过这次霍格沃兹大震荡的哈利，开始从自己的现实生活中真正从侧面了解到什么是大家口中【危险的贵族】。那些做派行事和自己完全不同的群体究竟有多大的权利，能做出多少的事情，是多么的狡诈冷血。他们在哈利的脑袋里从报纸上或者朋友嘴巴里一种片面浅薄的形象，慢慢变得充实、巨大、而可怕。

　　有些时候，哈利不得不去想，一个让所有魔法界的巫师都不敢直呼其名的黑巫师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存在。他有多么的残忍、危险，拥有多么庞大的魔力，会多少种其他人根本不能为之抗争的魔法。以至于就连邓布利多也不曾像自己刚到魔法界那样，在人前直呼过【Voldemort】这个名字。

　　这位老人会叫【那个人】为汤姆，并和蔼的告诉自己那是【那个人】丢弃的名字。哈利曾一直认为那是邓布利多比【那个人】强悍的标志——你瞧，他抓住了【那个人】的小尾巴，并且听话里的意思，那是一个【那个人】不能去正视的弱点。或许这是真的，但是有的时候，在哈利接受周围人那些重复的、千篇一律的‘政治思想’教育的时候，男孩也会忽然反叛的想：如果邓布利多真的是那样的强大，为什么他不直呼【那个人】的姓名；为什么在他身边的人不敢直呼【那个人】的姓名；为什么一直被认为是【那个人】身边的走狗的马尔福或者其他贵族却可以带着鄙夷的直呼校长为阿不思•邓布利多先生或者直接说阿不思，还在众多的人面前将报告单直接甩在了校长面前的地板上。

　　——在有些时候，哈利的脑海总会闪过自己在预言家日报上看见的那张会动的照片。

　　孩子的理解能力总是薄弱的，他们对力量的真实理解存在着很多误区。可能让一直精心计划的邓布利多所没想到的是，他确实将自己的救世主养成了听话、上进、不害怕汤姆的孩子。但是对于从小备受侮辱和欺凌的才只有12岁的哈利来说，能侮辱和欺凌他人在他现在的世界里，代表着力量，不可抗拒的强大力量——姨妈、姨父、达利表哥、校园里欺负他的小团体——那是在他年幼心灵中跨越不过去的门槛。

　　反抗和报复对现在的哈利来说一直是个【梦想】。那些他经历过的无望而残酷的日子将哈利固着，让他变成一个可以听话、能够上进、好控制的孩子。但是另一方面，在深处，他是个懦弱、自卑、内心没有力量的孩子——至少现在的他，这个在一年级失去了与【那个人】戏剧化直面交锋并得到最终胜利经验机会的男孩，还是一个因为长年受到虐待而自卑和过度紧张的孩子。

　　汤姆•里德尔在五年级的时候，杀光了那些阻碍他的人，用许多条人命反应过度的解除了捆绑在自己心灵上的枷锁，并且在之后耗费了25年的时间爬上了巫师界的——不论那是好还是坏的——的顶峰。

　　哈利•波特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在这个男孩还不知道的时候，那些可以和他内心深处恐惧连接的实体——他的姨妈、表哥已经死了。如果他知道了这件被邓布利多封锁住的消息，年幼的哈利就会感受到，他的恐惧已经从小的、会挨打的恐惧，被一种更残忍的深沉的恐惧替代了。

　　——幸好现在的他不知道。

　　开学的那一天，和红头发一家一起来到火车站的哈利•波特看着人来人往的站台，向来送行的韦斯莱夫妇露出了一个标志性的开心但是内容空洞的笑容，随着人流挤进了车厢。邻近这个男孩进入车厢的那一瞬间，哈利的眼角瞄到了不远处正交谈的赫尔曼父子。

　　啊！
　　这个男孩当时的第一反应是：是赫尔曼•马吉特侯爵！（他已经学会称呼一个和他同龄的、不对付的、同一个学校的孩子为【侯爵】。）
　　第二个反应是：不能再惹到他了。（假期中，哈利曾接到过好多机构处于善意保护和恶意栽赃的多次问讯。）
　　第三个反应是：正在说话是他的父亲吗？难道是一位公爵？（重伤之后，全世界魔法界的报纸都在报道有关于赫尔曼的一切，包括他的爵位继承。这些东西非常的复杂，哈利只记住了儿子的爵位不能比父亲高这一点了。）

　　哈利的眼神稍微在那里做了短时间的停留，然后他就看见一双与赫尔曼十分相似的，深蓝到近乎于黑色的眼睛看了过来。

　　马吉特侯爵的父亲一只手覆在赫尔曼的肩膀上，一手持绅士杖，身后站着低眉顺目的管家一名，站在人来人往的站台上，隔着二十几米的位置和中间十几个人，向他的敌人微笑致意。

　　一直没有抬头的赫尔曼忽然因为疼痛打了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