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番外·阿卡姆骑士世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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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醒来的时候，还分不清自己在哪儿，眼前依旧一片漆黑，一如被关押的封闭环境。
不过，杰森很快意识到那是厚重的遮光帘起到了作用，它们将外面的光线挡得严严实实，以防病人的视网膜受到刺激。
他浑身清爽地躺在柔软的床铺上，手臂挂着吊瓶，腿上打着石膏，身体没有想象的那么疼，应该是被打了止痛用的玛咖，脑袋有些昏沉。虽然暂且无法自由移动，但没有被吊起来，也没有被捆在椅子上。
杰森努力回忆，有人打碎了牢笼，将他带出来。
是蝙蝠侠吗？
杰森又不那么确定了。
他的眼睛适应了黑暗，隐约能分辨屋内陈设的大致形状，这个房间似乎不属于韦恩庄园的任意一个。
这儿也不是病房，更不是蝙蝠洞，没有他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反而周边弥漫着奢靡的高级古龙水混了点红酒的气味。真希望是他鼻子失灵了，因为他上次闻到这个味道还是在冰山餐厅……
就在这时，隔着实木门板模模糊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企鹅人谄媚的语调令杰森头皮发麻：“先生，请往这边走。”
妈的，还真是冰山餐厅。
杰森暗骂道。
声源越来越近，他能听得更清楚了，谈话内容似乎是围绕着他展开的，除此之外，企鹅人还领了另一个人过来。
杰森屏息凝神，听着外头的动静。
企鹅人：“罗宾脱离了生命危险，可医生说他的骨头不一定能长好，我这里真诚建议您……”
“不需要。”另一个陌生的男音冷酷地拒绝了他，“你有那个时间，不如好好应付法尔科内和西恩尼斯。”
“他们两个坏家伙，我可比他们干净多了，您必须要知道我的诚意。”企鹅人咕哝道。
杰森居然听出了企鹅人在有意告状，向这个神秘人？他还不知道哥谭有谁能让企鹅人这么恭敬呢。
杰森警惕起来，他只能听见企鹅人的皮鞋踏在地板上响动，却听不见另一个脚步声，证明这个神秘人训练有素。
杰森怀疑，将他从阿卡姆里捞出来的，很有可能就是这个神秘人，但他为什么把自己带到企鹅人这里？又有什么图谋？
声响已经抵达门口，杰森赶忙闭上了眼，模拟昏迷时缓慢的呼吸频率。
“咔哒”一声，门板打开又关上。
安静，连啰嗦的企鹅人都没动静了，但杰森知道，那个男人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床边，并且离他的距离很近，皮革和金属特有的冷硬气味在感知中格外清晰。
“我知道你醒了。”那人的声音响起，果然在近处。
杰森没动弹，万一对方在诈自己呢？蝙蝠侠教的技巧不会有错，除非检测脑电波。
“别想耍花招，杰森·陶德。”
杰森：“……”
对方能叫出他的名字，也知道他是罗宾——好极了，他的罗宾身份彻底曝光了，大概率连企鹅人都知道了这件事，蝙蝠侠早晚得开除了他。
杰森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他手边没有武器，身体也很难支持大幅度活动，假装昏迷只是想套取更多的情报，现在这个打算落空了。
只见一团模糊的黑影站在床头，这个房间没有一丝光亮，杰森只能勉强分辨出对方是个身高超过六英尺的成年男人，或许是肩上垂落的披风让他看起来身材壮硕，他头上还有两个尖角？
老天，要不是知道对方不可能是蝙蝠侠，杰森真的要产生错觉了。
“你不觉得很黑吗？”杰森哑着嗓子说话，他早就想问了，这人真的看得到路？还是说他戴着夜视镜。
那人伸手“啪”地按开了床头灯，压根没给杰森半点反应机会。
该死的，这是什么新型折磨。
杰森偏头避开暖色亮光，忍着不适定睛看向那人。
一只猫头鹰正站在床头，身上裹着铁灰色的羽翼，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
这场面很是惊悚，让杰森回忆起自己撬轮胎时被蝙蝠侠悄无声息摸到背后的恐惧，他没忍住骂了一句东区脏话：“操！你是什么东西？”
“夜枭。”那人报上了代号。
杰森稳了稳心跳，眼前并不是人形猫头鹰怪物，只是一个人穿了类似于猫头鹰的制服。
这人还怪好的，告诉了他代号。
杰森在心里阴阳怪气。
“夜枭？我可没听说过哥谭有这号人。”
“现在有了。”
杰森差点没被对方四两拨千斤的回话噎死，他的试探不痛不痒，夜枭完全不当回事。
“是你救了我？谢谢。”杰森再接再厉。
“不客气。”夜枭不否认他说的，甚至还有些愉悦地笑了一下，这让杰森寒毛直竖。
是的，他感激对方将他带离了那个牢笼，但出身犯罪巷的小子警惕地认为夜枭一定别有所图，尤其是在他罗宾身份暴露的情况下。夜枭明显和企鹅人是一伙的，鬼知道夜枭想要利用他对蝙蝠侠做什么？
杰森不再转弯抹角，而是直截了当地询问：“我什么时候能离开？”
夜枭：“在我离开这个世界之后。”
杰森：“……”
杰森：“容许我问一句，你说的'离开这个世界'，不是指'升上天堂'吧？”
夜枭面无表情地回敬：“你可以再多说几句，这样我就有理由揍你了。”
杰森乖乖把嘴闭上，他倒也没那么不识相，到目前为止，夜枭对他的态度挺友善的，更别提是对方把自己从阿卡姆里捞了出来，还给予了治疗。
“我来自平行世界。”夜枭很快给出了解释。
“平行世界？”杰森复述了一遍。
这涉及到他的知识盲区，毕竟在他的认知中，多元宇宙只存在于理论。年纪尚轻的杰森没有兴趣、也没有精力去研究那些量子力学的内容，比起物理，他更喜欢文学。
夜枭：“你可以理解为，和这里类似、但并非完全相同的另一个世界。”
“所以，你认识平行世界的我，对吗？”杰森的脑子转得很快，他处于完全的弱势，对方没有必要编一个离谱的谎言来欺骗他。
夜枭不置可否，杰森当他默认了。
杰森想知道夜枭对他的容忍度，稍稍有些得寸进尺，狡黠道：“你知道我是罗宾，而我对你一点都不了解，这不公平。”
出乎他的意料，夜枭居然对这个说法表示赞成，作势要摘下头盔。
杰森不禁咋舌，这家伙这么老实的吗？
有蝙蝠侠的例子在前，杰森以为这些披风斗士们都很在乎保密工作，袒露身份必须要求双方付出足够多的信任，夜枭现在却要对他摘下头盔。
难不成，平行世界的他与夜枭关系很好？
杰森刚准备说点什么，夜枭已经爽快地掀开了头盔，露出面具后的真容，杰森所有的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
“瑟伦，布鲁斯·韦恩之子。”夜枭简短地介绍了自己。
“什么鬼——”杰森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他嗓子状况本来就不太好，现在更是直接破音。
基于刺客联盟对优秀基因的筛选与培育，瑟伦有着和父本基因提供者布鲁斯·韦恩极高的相似度，不光是体现在肉.体和潜力的上限，还有那一看就知道有血缘关系的英俊脸蛋。除了虹膜颜色是幽绿的以外，他的轮廓几乎和布鲁斯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没有对我撒谎？”杰森感觉玛咖令人眩晕的作用要过去了，瑟伦的面孔在他的眼中变得清晰无比，他甚至能忽略身体上的疼痛。
“我为什么要撒谎？”瑟伦莫名其妙，虽然他和蝙蝠侠有过许多不愉快，但他从未否认过自己的遗传学父亲是布鲁斯·韦恩。
杰森露出了一言难尽的神情。
在十五岁的杰森看来，瑟伦只比布鲁斯年轻一点，看起来更像是亲兄弟，而不是父子。瞧啊，他们甚至还有同样的癖好，热衷于打扮成某种夜间出没的有翼动物。
杰森抻着脖子看向门口，又瞅了瞅瑟伦，压低了声音问：“如果你是布鲁斯的儿子，怎么会和企鹅人混在一起？”
“我没有和他混在一起。”瑟伦风轻云淡地说，“别忘了企鹅人姓科波特，就连布鲁斯都在他的拍卖会上买过油画，为什么我不能做生意？”
“这不一样，他把你当老板。”
“你把枪抵在他的头上，他也会把你当老板。”
“认真的？”
“恐惧，不就是蝙蝠侠玩的那一套？”
瑟伦把这话说得好像是子承父业，但杰森认为肯定没他说的那么简单。如果企鹅人能够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角色随随便便威胁成守法公民，他还会坚持不懈地和蝙蝠侠做对？
“你对他做了什么？”杰森狐疑道。
瑟伦：“我什么也没做，只是警告了他。”
瑟伦过了充实的一晚，先是宰了几个精神病犯，炸了阿卡姆，扛着罗宾找到企鹅人，趁医生在给杰森治疗的空档，他去了一趟这个世界的猫头鹰法庭总部，逮了两只利爪收为己用。
他不想和杰森聊这些并不关键的琐事，另起了一个话题：“医生说你可能会留下终身残疾，即便通过专业的复建，你也不可能再继续夜间活动。”
杰森的表情一僵，从醒来开始他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不过他一直在努力忽略这一点。
既然他获救了，未来会变好的。
他迟早会回到蝙蝠侠身边去。
杰森尽量使自己乐观，然而眼前的猫头鹰相当不体贴。
瑟伦：“怎么，戳中你的伤心处了？”
杰森不由得怀疑，平行世界的自己究竟是如何和这家伙成为朋友的，真的不是仇敌吗？
“你该不会还想继续当蝙蝠侠的罗宾吧？”瑟伦问。
“那又怎么样，蝙蝠侠是最好的。”杰森的嘴巴很硬，一想到身体可能无法再支持他以罗宾的身份行动，少年英雄的眼眶都红了一圈，神色黯然，“除非……他抛弃了我……不，如果有人能比我更能派上用场，我可以退出。”
闻言，瑟伦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怎么？”杰森敏感道。
“没什么。”瑟伦别开了眼，“既然你还想当罗宾，那我来想办法，治疗方案有很多。”
不同于刚才强硬要求杰森留在这里，瑟伦改口道：“我要出趟远门取一件东西，如果顺利的话，明晚前我会回到哥谭。你可以选择呆在这里等我回来，也可以自行离开去找布鲁斯，随便你喜欢。”
杰森原本希望尽快回到蝙蝠侠身边去，但他现在不那么想了，蝙蝠侠看到他的伤势，一定不会同意他继续夜间事业。莫名其妙的，他对瑟伦的信任感在不断加深，即便这是他们第一次交谈。
“我呆在这里等你。”杰森思考后做出了决定，“可以帮我通知布鲁斯吗？我失踪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一定很担心。如果会给你带来麻烦，可以不告诉他位置，只需要告诉他，我没事。”
瑟伦看了看这只罗宾鸟，终究同意了。
瑟伦：“我先去一趟警局，你可以再睡一会儿，有什么需要就叫企鹅人。”
杰森在心里腹诽，瑟伦好像完全把企鹅人当成是餐厅服务员的角色了，在这方面倒是和花花公子布鲁斯的做派很相似，都是一样的“自大”。
杰森看了看全副武装的猫头鹰，忍不住问：“你去警局做什么？”
瑟伦轻描淡写地回答：“噢，我杀了小丑，我得确保他被送进焚化炉，再离开哥谭。”
杰森：“……”
杰森：“？？？”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番外·阿卡姆骑士世界（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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