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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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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宫,律和等几人的兔子皮、鹿皮各自到手,大家一起动手做起手笼来。流烟会做,做的手笼密实而暖和,我们几个便都跟着学;流烟虽会做手笼,我们四人中数苏黛的绣工最好,我们便帮着苏黛把她的手笼做好,之后央她给手笼上绣些花鸟烟锦之类。
这几天闲来无事,手笼都做好了,一日苏黛问我们要绣些什么上去。
流烟笑道:“绣了我的名字去吧。”
苏黛闻言,便取了各色丝缕,在手笼上飞针走线。不消三刻,我们围上去看,那兔皮手笼上早已淡烟飘散,高山起岚,一副淡雅山水图跃然而上;流烟只呆呆看得痴了,律和一叠声赞道:“好手艺!”
我笑道:“苏黛这手好绣功,真把我们羡慕死了。”
苏黛抬头一笑:“律和佩兰,你们都要什么样子的一齐说了。”
律和道:“我要些什么,只是随便的就好。”
苏黛笑言:“那我就随意了。佩兰,你要什么?”
我脑子里突然一闪念,笑道:“我要的东西可难着。”
苏黛傲然笑道:“你说得出,我便绣得了。”
“那好,”我说,“我要万里长天,你绣得了么?”
“这有何难!”她微叹道,另选了几色丝线,又对我们说:“你们先去,我绣了便送你们。”
我和律和、流烟出了门。流烟笑道:“且看她绣得出什么来。”
律和笑道:“我们就看着。”
远处一个人慢慢走来,律和、流烟对视而笑,对我说:“可是来了。”
我未及声辩,十三阿哥已来到面前,笑道:“佩兰。”
律和、流烟齐齐请了安,一发都离开了。
我嗔怪道:“你瞧你,杀个老虎,把宫里朋友都吓走了。”
十三阿哥假作惊诧:“我果然威严不凡。”
我笑了:“你的伤好了没有。”
“还没好全,”他回道,“胳膊上还有些疼。”
“什么?”我有些着急地问,“太医也没好好看看?”
“看过了,”他说着,抚了抚左臂。一丝坏笑从他脸上流露出来:“你给我瞧瞧?”
“哦,”我不解其意,伸手触在他手臂上,才反应过来,气道:“好,我给你卸卸吧!”
说着我便作势狠拽下去,他竟也不躲闪,我只好卸了力:“真的没好?”
他微笑道:“早已好了。”说罢他随意挥了挥胳膊,已经自如。
我点点头,又福了福,便要离开。
“你去哪里?”他叫道。
我回头笑道:“当然去焚香,焚了香再回来。”
我到空寂的阅山殿焚香之后,在阅山殿门口站了一刻。阅山殿地势甚高,几乎与正宫承恩殿相同高度,站在殿门前长春宫垂手可见,东边梅园绿意融融,西边怡轩阁风雅秀丽,北面承恩殿巍峨而立,周围数个小殿星罗棋布,十分别致。
也许就是这样的宫廷天地,才能……
“也不怕被人推下去。”身后响起一声低语。
“如此胜景,就算看着掉下去又怎样,”我随口说。
话出了口,才想起往后看看是谁;一看之下,我深福下去:“四爷吉祥。”
四阿哥面色平淡,沉声说:“又不是当差,站在这里看什么。”
我说道:“四爷教训的是。”
他看了我一眼,眼睛里一丝异色一闪而过。
“十三弟前次围猎猎得猛虎,你也功劳不少,”他冷冷道。
我以为他说的是围猎时我仔细照顾十三阿哥,仔细一揣摩我却冷汗淋漓。
“佩兰不敢,”我怯声说道,“佩兰只是尽微末之力照顾十三爷。”
我等着他的下文。
他淡然说:“知道就好。”
说完,他走入阅山殿。我愣了半晌,才艰难挪步离开。他居然已经知道了……为什么?十四阿哥自然没有走漏风声,十三阿哥当然也守口如瓶,那么他怎么会知道?这个人,真是可怕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