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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双生 ...

  •   酒店的顶楼,一间长年不用的总统套房。
      或许这里已经不能用套房来称呼,因为它几乎占了顶层的一半。
      江石坐在宽大地夸张的沙发上,仰视着高耸的天花板。
      明明是尤达家的产业,这一间的天花板上却雕着象征欢喜城的标志—莲花。
      这里是城中之城,世界外的世界。
      “请签上您的名字。”
      称呼忽然改变,从你,到您,这是一个什么样的跨越?似乎带上了尊贵的光环。
      江石垂下眼帘,看着那三个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人。
      尤达、沽漠和锡恩,欢喜城的三大支柱,什么力量能让这三个人跪在自己面前?他有些惊讶,但掩饰地很好。
      沽漠抬头,望着江石,“这只是个见面礼。”
      江石抬了抬眉,“所以只有单膝。”
      “是。”
      尤达再次将一张羊皮纸递到了江石面前,“签上您的名字之后,这份契约将保存在欢喜城最机密的档案中。”
      江石慢慢从腰间拔出了枪,顶在了尤达额前,“多少次想抓你,没有机会,今天你却自己送了上来。”
      尤达镇定自若,“想杀我?那也得在签完这份契约之后。只要你能完成上面所说的一切,即使你要我割下自己的头,也行。”
      江石沉思了良久,忽然接过了羊皮纸,看了半刻,“如果我拒绝呢?”
      三人忽然站起身,齐齐站在了江石面前。
      锡恩首先开口,“我以为你是不会拒绝的。”
      江石将契约放到一边,“为什么?你未免太过自信了。”
      沽漠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皮革长风衣,将他苗条的身材勾勒地更加妖娆,长而黑的头发犹如无尽的黑夜。今天他更像一位邪魅的美丽男子。
      “自信吗?我们可都是经历苦难的孩子,早就忘了自信两个字怎么写。不过……”他深色的眼睛忽然一闪,“如果这份契约牵扯到了阿意呢?”
      尤达将沽漠推到一边,“说这些未免太早了。不过,你想要阿意,这一点没错吧。”
      枪挂在江石的食指上,转了两圈,停了下来。
      “没错。”
      尤达微笑,却并不高兴,“那你更需要这份契约。”
      江石的眼光忽然黯淡了下来,捏着契约,扬在半空。
      “他也签了这份契约?”
      “没错。你们都是早已决定的侯选人,谁胜利谁就能当上欢喜城的新主人。”
      “新主人?”
      他望这那朵苍白的莲花,喃喃自语,“拥有它就是拥有了无上的权利和金钱。”
      沽漠甩了甩漂亮的头发,轻哼了一声,“你能明白最好。”
      锡恩退到了一边,靠墙站着,双臂绞在胸口,“以你现在的实力根本没能力和丁锐斗,更别说想从他那里抢回阿意。”
      “所以……”尤达进了一步,递上了一支羽毛笔,“签了它,你就能和丁锐站在了同一个水平线上,我们的王子殿下。”

      丁锐深陷在沙发里,翘起了二郎腿,右手里刁了根烟。
      “她人呢?”
      他抬起手指了指空荡荡的床,表情平静地让人害怕。
      紫踌躇着,想了想,才闷出一句,“不知道。”
      丁锐抽着烟,目光久久停留在白色的床上,从来没发现过,如果光有白色是那么刺眼。
      “绿呢?”
      紫忽然颤抖了起来,哆嗦着开口,“绿……”
      丁锐侧了侧身,看着紫,“把绿找出来,我想你一定做地到。”
      “可是…….”
      “可是什么?绿都做了些什么,你别谁都清楚。”
      他站了起来,烟头随之掉在了地上,无意地踩过,再抬脚时,猩红的烟头已经完全湮灭。
      丁锐把手伸进了口袋中,不紧不慢地走过了紫的身边。
      “三天,三天之内,把绿找出来,否则……”他勾起嘴角轻轻笑,“否则,我就杀了你。”
      紫的身体越颤越猛,脸由红转白,“请你…….请你…….”
      丁锐忽然停下了脚步,低头淡淡地说道,“别忘了,是谁救了你。我可以救你,现在当然也可以杀了你。你是好哥哥,当然要为弟弟着想的不是吗?”
      他的眼光不自主地又转到了床上,空的床,白的床单,第一次让丁锐觉得头疼;恐怕这一次,是她自己落跑,竟然跑了,这么干脆就离开他,把他当成了什么?
      原本以为她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所以才会放纵她和绿有交际,因为他太过自信,以为即使她怎么玩,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在他们所属的世界里只有他和她,她离不他,他亦然。
      可惜,现在她似乎不再需要他,有谁会在她心里比他更重要?有吗?如果有……他忽然轻笑,如果有,他会让那个人很快消失…….

      绿翻了个身,拥住了怀里的女人,同样的温暖同样让人迷恋的身体,味道却不一样。
      “大佬。”女人声音如媚,长而白的手臂好象午夜的梦寐缠在了他的身上。
      “滚!”绿一惊,连忙推开了她。
      “大佬怎么……”
      刚才的温情入骨到哪里去了,怎么转身就是另一张脸,女人不明白,绿也不明白。
      “我要你滚,你废话什么。”
      枪是不离身的,能以最短的距离最快的速度握在手里。
      啪,干脆而利落,杀人就要这样,才好。
      血溅在了绿的脸上,嘴角便咂出了腥味。
      “你不该那么做。”
      “你凭什么指责我!”绿大吼,枪被砸飞了出去。
      “那都是过去的事。”
      “没有过去,没有过去,只要他们在,所有的一切都还存在。”
      “你变了。”
      “我没有变,是你太懦弱!”
      “我是懦弱,但你的狂暴会害死你的。”
      “死?我早死过一次了,还在乎多一次吗?”
      “这一次是真的会死。”
      “死,死,你这个死鬼快滚!”
      玻璃飞散,撒了一地,有些扎进了绿的手臂,好象一块晶莹的伤,美丽却危险。
      生死之间,绿尝试过很多次,从害怕到无知无觉,怎样一个转变,只有自己才知道其中滋味。
      原本他的人生不是这样,美丽的母亲,虽然出身不好,却温柔善良,与自己一母同胞的孪生哥哥对自己更是爱护有加,生活虽然艰苦但知足便快乐。
      可惜好景不长,母亲的去世不仅给他们的心灵上带来了痛苦,在生活上也让年幼的他们陷入了史无前例的困难中。
      自然被送进了收养院,险恶的环境,步步为营,恶劣的环境也没能阻隔他们的兄弟亲情,直到遇见了那个邪恶的神父,他说他是上帝的使者,绿却知道他是装着天使翅膀的恶魔。
      他告诉了他们一个秘密,轻易就让他们毅然奔赴了欢喜城。
      也许正是这个秘密改变了他们的一生,而人生的转变连带着人性的扭曲。
      他们不再是天真的孩子,当武器在手,他们学会了杀戮和报复,也知道这样的过程带来的是自我毁灭性的结果。
      不过都已经不在乎了。
      “祥安。”他大声地吼。
      祥安一哆嗦,从门口闪了进来。
      “我…….”
      “你看到了什么?”绿拾起一块玻璃,在黑暗中笔画了一下。
      “我……我什么也没看到。”
      “看不到?看不到要这双眼睛有什么用?”手上的玻璃沾着血,带着威胁的气势。
      “不,不!我看到了,我全看到了。”
      “看到了?看到了什么?”
      “我……我看到了那个……”
      绿已经无声无息到了他面前,玻璃像一道闪光,一下就夺去了祥安的声息。
      “看到了,就更不能活。”

      “紫的办事效率很高。”
      绿悠然地坐着,望着站在窗口的丁锐,“他一向如此。不过我一直很纳闷,为什么你能那么轻松就认出我们两人。只要不开口,我们之间的区别并不大。”
      “区别?有吗?”
      丁锐的表情里略略带了些嘲讽,这让绿非常不舒服。
      “这么急着找我有事吗?”
      “阿意不见了。”
      “我知道。”
      丁锐冷笑,“我以为你会比我更急。”
      “急?该急的不是你吗?”
      “我?”
      “你难道一点不自责吗?阿意会弄成这样不都是你的错吗?”
      丁锐并不着急,只是饶有趣味地看着绿。
      “你恨她,所以你想她死。”
      丁锐哈哈笑了起来,“原本我以为最想阿意死的人是你。”
      绿哆嗦了一下,坐坐稳,低下了头,“不,我最爱的就是她,只有她…….”
      啪!一记沉闷的声响,绿坐的沙发上就洞穿了一个小孔。
      “你……”
      丁锐耸了耸肩,“你找的杀手枪法太差。”他伸手将窗大开,“你一定在想,原本应该打在我身上的子弹,怎么会到你身边去。”
      绿艰难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手心了粘粘的。
      “丁绿,你到今天还没清醒。”
      “不……不……”
      “杀我,凭你是做不到的。”
      “不,我做地到,我…….”
      “你的命是我的,只有我索你的命,你有什么资格要我的命。”
      绿想不通,为什么明明安排好的,却……
      “因为我从来没有相信过你。从我救你那一刻开始,你就是拽在我手心的棋子,利用你操纵你。”
      头痛欲裂,好象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的脑袋里破壳而出,绿抱着头,痛苦地嚎叫。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丁锐慢慢靠近他,淡淡道,“所以,你是我手上的木偶,你的线还挂在我手里,我怎么会让你为所欲为。”
      “哈哈哈…….”绿哈哈大小,“是啊,你不会让我为所欲为,但有一点你没算到,就是我要杀阿意。”他疯狂地颤抖,不知是狂喜还是大悲,“不,不,不,你是知道的,你知道我要杀阿意,却还任我这么做下去,因为你恨她,比我更恨她。”
      丁锐的眼眸一黯,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绿,你快醒醒吧。”
      “你滚!你不要出来!”
      “你赶不走我,你错了,你为什么要杀阿意,她和整件事情都无关啊!”
      “我要杀的就是她,所有属于丁锐的一切我都要破坏,我要毁了他身边的一切。”
      “为什么?是他救了我们!”
      “他救的只有我!”
      话由口出,绿一蒙,呆呆望着地板,久久没有出声。
      丁锐的声音有些低,好象在压抑什么感情,“你终于明白了,紫早就死了。”
      “死了?”
      “在天上人间,他早就死了,紫根本不存在。”
      绿伏在地上,似哭泣似欢笑,“是你杀了他,丁锐你杀了我唯一的亲人。”
      丁锐无言,绿还不够清醒,但他却记得当时的情景,紫是为了救绿才会死。
      绿的自责让他完全疯癫,幻觉和痛苦交杂,他让紫复活,只存在与他的身体里。
      绿翻滚在地上,心灵的痛苦要比□□更来得难以承受,疯癫的他不存在任何利用价值,所以没有人揭穿,而今,只丁锐一句话,他便全盘崩溃。
      “丁锐,你是恶魔,就跟那个男人一样,毁了自己最重要的人。你恨阿意,你恨不得她快死,现在好了,她差一点就见了阎王了,你才知道她对你的重要性;她比我更干脆,离开你,她不要你了;你懊悔吗?你终于失去她了,可你刚刚才知道自己有多爱她。丁锐,你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人,你作茧自缚、自食其果。”
      刀利落地扎进了绿的身体里,并不是重要的部位,却足够他痛苦难耐,他要为嘲笑他而付出代价。

      天台上坐着一个男子,蓝色的眼,却有满头乌黑的发,他执着一本墨色大册,自得地微笑。
      “丁绿?他是次品!”
      风吹来,吹开了大册,纸翻到了那一页……..

      女孩子穿着一流大学的校服,站在路口,左右张望。
      夕阳照在她白皙的皮肤上,闪着诱人的光芒,她甜甜一笑,似乎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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