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佛心》陈近楠

2、碰到和尚

　　清风微微笑了，亦退回到蓑笠身边。动作之间，他看到墙角处斜立一根黄铜禅杖。
　　蓑笠这一觉直睡到黄昏，他睁开眼睛，看到清风仍是那么直愣愣的坐着，倒有些不好意思：“清风哥哥，我睡饱了，你也睡会儿罢。”
　　“无妨，我不困，你既已醒了，不妨来吃些东西。”
　　蓑笠一个轱辘爬起来，跑到清风身边，抱着干粮啃。那边和尚正点亮烛台，幽幽烛火映亮他的面容，煞是好看。清风
　　向着僧人道：“大师，不如与在下一道用了晚膳。”那僧人愣怔一下，双手合十行过佛礼，宁声答：“那便多谢施主了。”
　　“蓑笠，将干粮递给大师。”
　　“啊。。。。。。？哦。。。。。。。”
　　蓑笠颇有些不情不愿，他自小就不喜欢和尚，荒年里百姓人人吃不饱饭，官府却还出钱给和尚修庙拜佛，把那帮不干活的家伙养的甚好，却没见佛祖降世救济众人。这般想着，他口气自不算好，对着这漂亮的和尚道：“呐，你可接好了。”语毕，将干粮抛过去。少年心性，存了戏弄人的念头，手上使了些功夫，却没想到那和尚手一抬，稳稳接住。
　　好家伙，是个练家子！
　　蓑笠心下低叹，不再去招惹。依着清风的意思，乖乖的道了歉。他做了数载的江洋大盗，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那僧人依旧是淡然，说声：“无妨。”
　　天色渐沉，夜幕直压下来，满天星斗，似在眼前。蓑笠靠在蒲团上看天，一手还是孩子般扯着捕快的衣襟。他年纪轻轻背井离乡，闯荡江湖，受尽了苦，只清风对他好，他是把清风当哥哥看的，连被捉也是有半分心甘情愿。
　　“清风哥哥，我再说那杀人的不是我，你信吗？”
　　黑夜中那人背对他，半晌才落下一声叹息，“信的。”
　　“我若杀人，必不会用那般手法。哥哥说三座城镇富人接连丧命，且都是在夜半时分，于夫人同榻时刻被杀人灭口，神不知鬼不觉。我若杀人，必不敢冒此风险，定要先杀最富者，分粮食于百姓，再待月余风头过去，再动手杀下一个。接连动手这等蠢事，我是定不做的。”
　　“我又怎会不知呢？蓑笠，此事已传到镇南总督处，总督大怒，连下三道命令，要官府七日之内将犯人抓捕归案。你之前行事太为张扬，县太爷早恨你恨得牙根痒痒，正好借此机会除去你。县太爷不知从何人那里听得我与你打交道甚多，连夜将我从淮南镇唤至衙门里，要我捉你去，否则将降罪于淮南百姓。”
　　“这小人！”
　　“等你到了县城，我自想好了对策。若真凶另有其人，定不会伤及无辜。”
　　“若哥哥没有十分把握，我便杀了那老头子，搅乱了衙门，换个地方继续做我的江洋大盗！”
　　“莫到绝路，不要想着杀人。杀人这事，一旦陷进去，可难脱身。”
　　“小爷我怎会成那嗜杀之人？哥哥想着这是是谁做的？”
　　清风没有回答。
　　“我到听过一些同僚说，可能是早些年的魔道中人梅子鹤要复出江湖了，劫富济贫以昭告天下。”
　　“昭告天下哪有不留名的道理？况且那梅子鹤身死多年，仍被朝廷江湖两方势力所忌讳。蓑笠，这些话以后莫要再说了，免得给自己招致麻烦。”
　　“蓑笠知道了。”
　　“睡罢，明日还有路要赶。”
　　不过一盏茶时候，便有鼾声轻轻响起来。少年人心大，清风却睡不着，他心里还想着事，富人遇害之事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为蓑笠脱罪又何谈容易？江湖与朝廷本井水不犯河水，又是何人执意掀起血雨腥风来打破平衡？七年前的梅子鹤死了，那教训难道还不够惨吗？
　　他合上眼睛，放轻呼吸，希望将自己融进黑夜里。县城的仵作与他有两份交情，闲谈时说起过，三位富商均是一刀毙命，连血也未流几滴，这不是寻常人的手法，唯武功高强者才能做到。蓑笠虽从小习武，可与凶手相比仍是道行尚浅。正如前所说，接连动手算是蠢事，可到高手那里，就算一天杀尽县城富人，也不过玩乐。
　　一片漆黑中只有僧人身前飘摇一点烛火，这对话也不知道被人听取了多少。夜渐深，僧人睁眼，满目清明。
　　他起身，拿起靠在角落处的禅杖，全程竟没有一点声响。
　　他离了寺庙，不知此举亦被人看在眼里。
　　这和尚的武功，倒是高强。

作者有话说

　　新手新手，多多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