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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你杀了我弟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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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栀顺着白毛男的目光打量自己的身体,衣裙都被海水打湿,紧紧贴着她纤细的身体,意识到他可能对自己做的事,云栀一阵头皮发麻。
难不成多管闲事,把自己搭进去了?
所幸救下的那个男孩儿没有忘本,本能想去护她,挡在了他身前,云栀盯着他的后背,敏锐觉察到单薄衣衫下他的背脊隐隐颤栗,猜到这群人就是霸凌他的小团伙。
“阿良,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都不知会兄弟们一声!”白毛双手插兜,丹凤眼眯着,虽然皮肤苍白,但五官极为精致好看。
“你一个人玩儿多无聊,人多不更好玩儿?”白毛背后的矮个子踏前一步,走到阿良面前,阿良稳如泰山,半步不移。
云栀的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原来他叫阿良!这几个男孩看着和阿良差不多大,身上都带着痞性,说不定是早早辍学在外混的不良少年,十七八岁的年纪,正处于天不怕地不怕的叛逆期,冲动之下,恐怕什么都干得出来。
就是怕极了,阿良也一直挡在前面,像座大山一样。可是,对方人多,这边就阿良一个战斗力,凭借一腔孤勇也救不了她,她得自救。
云栀用力闭了闭眼,从后面一把抓住阿良的衣服,“是你杀了我弟弟,是你杀了我弟弟,你杀了他,你杀了他。”
为属效果逼真,她吼得一声比一声激动。
阿良懵了,忽然转头,瞥见云栀眼中的惊惶,一时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几个男孩儿也被云栀冷不丁的质问弄得找不着北,有人问,“这小子平时打他都不敢还手,指甲盖大的胆子,他敢杀人?”
哪能让这群人有思考的时间?
云栀发了疯去扯阿良的衣服,故意让阿良手上的刀痕暴露在那群人眼里,趁那群人留意到伤口表露出惊讶时,趁热打铁,“你杀人了,你杀了我弟弟,警察马上就来了,你逃不了,你要为我弟弟偿命。”
云栀背对着那群人,用口型说了句“配合我”。
阿良反应过来,他裤兜里揣了一把折叠刀,他抖着手拿出来指着云栀,“他活该,他该死,我捅了他二十多刀,然后把他推海里去了,海浪一来,他就不见了,他被海水冲走了,连尸体都找不到,你凭什么说人是我杀的?”
云栀见那群人还不走,冲过去拽住其中一个人的袖子,“你们听到了,你们为我作证,是他杀了我弟弟,他和我弟弟打架,把我弟弟推进了海里。警察马上就来了,我弟弟流了好多血,好多血,你们为我作证。”
那男的使劲甩开她的手,嫌晦气,“关我什么事!滚开。”
几个人刚刚远远看着两个人在争论什么,以为是小两口吵架,这下听着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那女的说她报警了,我们还是先走吧,等会儿警察来,我们都得进去一趟。”
“走,赶紧走。”
那群人走后,云栀长长吐了口气,后知后觉自己在发抖。
“对不起”,阿良心知自己差点牵累了她,如果白毛他们不走,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真心向她道歉。
云栀脸色发白,望了眼白毛一行人离去的方向,她不想探究阿良与白毛的恩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地。
“你快回家吧!”
许惟回家陪许鸿均过生日,比预想得早,回想分别时冯盼的脸色,还有冯盼撂下的那句“你好样的”,不用说,人是得罪死了,冯盼吃了个大亏,铁定不会善罢甘休。
如果冯盼没有骗自己,那么要知道云栀下落,得先拿到那张照片,要怎么拿到那张照片?
一时间,他找不到头绪。
找了个蛋糕店买了一个现成的蛋糕,裱的是喜庆的寿桃公花样,拎回家时见许鸿钧坐在沙发旁整理信件,左手旁搁着一小摞齐整的,剩下的在桌上散了一桌子。
茶几上没空处,许惟只好把蛋糕放餐桌上。
“这些是什么信?”
许鸿均把手里整理好的几封码到手边那摞上去,“你傅姨年轻时写给你妈妈的,她想把她当年和你妈来往的信件整理整理,出一本书,今天专门打电话问我能不能找到。”
许鸿反应了几秒才想起父亲口中的傅姨是谁,母亲一辈子的闺蜜,还是冯盼的干妈,他第一次见到冯盼就是在傅真家。
活在电子信息时代的许惟想象不出来书信慢的年代是什么样的。他看了有两封的日期是七年前,感慨道,“不是有手机吗?还需要手写信?”
“那个年代你理解不了的,你来帮我把剩下的按时间整理好,我去做饭。”
许惟只好接替父亲的工作,按着日期一封一封整理。有一张信纸没有套信封,叠了两折,许惟只好打开来看,他原只想看下信里的日期落款,不小心被信里的内容吸引去目光。
傅真在信里提到,裴家的顺泰差点遭遇恶意收购,虽然他丈夫裴行远怕她担心什么都不愿意透露给她知道,但她猜,远东一定插了一脚。然后是闺蜜间的抱怨,大抵是说冯裴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亏自己还将冯盼当作亲女儿对待,冯立这样做太叫人寒心。
许惟把信纸重新叠好,他知道,这封信一定不会出现在出版书里。
前景好的行业从来不愁入局人,所以即便奇正跨了,远东也不会真正的一家独大,顺泰如今是远东最强的竞争对手。
即便靠舆论把冯盼搞死了,只要远东不倒,有源源不断的资金支持,她依旧有复出的机会。
不弄死冯家,冯盼可以继续这么嚣张,云栀也永无宁日。
眼下正不知道该怎么办,也许母亲的手帕家那里能够有收获,他得去探探口风。
烹饪是许鸿钧除钓鱼以外唯一的爱好,只是从前工作忙,他做得少。但许惟记得妈妈还在时,许鸿均还是经常会为老婆煲汤的,一锅汤要炖很久,时间宽裕时,可能要十多个小时,文火慢炖,但大多数都是晚上炖,妈妈熬不住睡了都要被爸爸从床上捞去厨房。
反正他是没这口福的,要么第二天喝剩的,要么没得喝。
许鸿均做了一桌子菜,许惟坐到椅子上,扫了一眼。
糖醋里脊,辣子鸡,葱爆鱿鱼,盐焗鸡翅。
母亲的喜好大概已经刻在了父亲的脑海里,钟二老是说父亲是因为自己被后妈虐待才一直不愿意续弦,实际上是什么原因,恐怕只有父亲自己知道。
父子俩边吃饭边聊天,许鸿均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告诉许惟要让公司快点运行起来,当务之急要搭建一个草台班子,手头的资金维持不了多久,得再拉点投资进来。
许惟想到唐非告诉他下个月有个商务晚宴,会聚集很多投资业的大拿,他会帮忙多搞一张入场券,把这事告诉了许鸿钧。
许鸿均点点头,“这是必要的,想好了要走这条路,你就必须建立好属于你自己的人脉网。”
父子俩又聊了些公司运营方面的事,许惟忽然想到一件事,“爸,我之前遇到徐子超了。”
许鸿均是过来人,“小人得志,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许惟“嘁”了一声,“他倒是想让我跟他见识。”
“爸!有件事我想不明白,明知道他是根墙头草,冯立为什么让他担任这么重要的位置?
许鸿钧夹了一个鸡翅放许惟碗里,“远东投资的一个公司,去年变更了企业法人。”
许惟抬眼,“不会是”
许鸿均点点头,“是他。”
从前许惟虽然不参与奇正的管理,但耳濡目染,多少懂一些业内的门道。
“他用那个公司来做什么?洗钱?”
许鸿钧觉得自家儿子对这事儿关心得过了头,“你关心这个干什么?”
许惟没明说,随便扯了个幌子。“他让你栽了这么大个跟斗,你不想弄死他?”
许鸿均手上动作一顿,放下筷子,转头看向许惟,“今天爸爸生日,你答应爸爸一件事。”
“什么?”
“不许沾和冯家有关的事。”
许惟没有立刻答应。
见他犹豫,许鸿均叹了口气,“大厦已倾,就随它去吧,爸妈就只有你一个孩子,我们只希望你平安健康就够了。”
把逝去的母亲都抬了出来,许惟哪里还能说不,阳奉阴违地应了,“知道了爸。”
吃完饭,许惟洗碗,出来后见许鸿均正将整理好的信件整整齐齐码进一个礼盒里。
他拿干毛巾擦手,“这些信我替你去送吧,你一个鳏夫,跑人家屋里也不怕人说闲话。”
许鸿均抬起头白了他一眼,“谁说我要送上门了?寄回去不就完了。”
许惟坚持,“我替你跑一趟。”
许鸿均感到他会捉妖,条件反射,“你想干嘛?”
许惟异常淡定,“拉投资。”
晚上许惟接到钟涛电话,钟二在电话里破口大骂,“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扮成保安去堵我们盼盼,被我查出是他,非弄死他不可。”
许惟敏锐觉察到关窍所在,“你刚刚说有人扮成保安去堵冯盼,扮的是哪里的保安?”
“当然是小区保安,垃圾物业!”
小区保安?
许惟心跳加速,看来,冯盼说的并不是谎话,她手里真的可能有照片。
那头钟涛还在骂骂咧咧,许惟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我这儿有急事,待会儿再说。”
挂了电话,他转而拨给孟昊,“你和冯盼住一个小区是不是?”
孟昊正在写材料,有些心不在焉,“对,一个小区,门对门,怎么了?”
“你帮我向你们小区物业打听一件事。”
***
小镇花店晚上七点关门,关门前的十分钟,总有一个男孩儿上门买下一束花,风雨无阻。
18:50,花店准时迎来了最后一个客人。
云栀正费力将一盆栀子花搬进屋内,阿良见到赶忙跑过去,“我来帮你。”
云栀没同他争,放手让他一个人搬,等阿良从里面出来时,云栀从花桶里抽了一只向日葵出来,递给阿良,“喏!辛苦费。”
阿良不好意思地抠抠头发,接过来,“我给你钱。”
云栀笑了笑,撩起垂下的鬓发勾在耳后,“他们还找你麻烦吗?”
“没有。”
“不用付钱了,向日葵是我送你的”,云栀看着男孩儿羞涩的脸,“以后,别做傻事。”
她知道那天他是故意去追海浪的,在海边长大的人怎么会需要她这个不会游泳的人提醒涨潮时的海浪有多危险。
阿良抬起来,复杂的情绪在眼中翻涌,隔了十多秒,他小声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