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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番外—阿七篇3 ...


  •   人世间的冷漠和无情,我不知道我经历过多少。
      从我记事的时候开始,我便每天都会多多少少经历一些。但那些并不是最可怕,最可怕的是那些人,那些披着人皮的妖怪!
      他们会吸干人的血,再吃掉人的肉,然后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壮,更加的贴近人一些。
      可是我却不明白,他们既然讨厌人,为什么还要扮成人的模样?
      没有人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我经历过些什么?承受过什么?忍让过什么?没有人会想知道。
      他们自顾无暇,连自身的安危都没办法保证,又怎么会多出一份心来关注我这个没人在意的小杂种呢?
      旺财死了,它死之前向我求救过,但是我却没能救它。
      于是,它向我告别了。
      而我也成为了那样的人。
      我和那些人一样,吸干了它的血,吃掉了它的肉。我不想成为它,却很有可能是下一个它。
      正午的阳光依旧霸道,我顶着烈日,跪在地上擦地。
      我喜欢这个过程——安静地蜷缩起来,思绪不知道飘去那里,但是我的双手依旧会重复着擦地的动作。
      而那时的我仿佛不是我,又或者说,我成了另一个我。他飘在半空中,看着匍匐在地上的可怜的人,像施舍普渡苦难之人的神仙,他会感到悲伤,可是他却不会拯救我,他说:没有人会拯救你的。
      连我自己都放弃自己了,我还有什么活下去的必要呢?

      地面被水擦的很干净,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有落下。阳光斜照进来,把上面的水吸干,抹去了昨日的痕迹。
      我赤着脚,吃力的拎起那被灰尘染黑的半桶水。
      等我把那半桶脏水倒掉回来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那台阶上坐着一个人。那人一身粉色的半旧衣衫,十分随意地坐在地上,一双杏眼半垂,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上拿着我刚刚擦地用的抹布。
      我站在一颗树后面,想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看她的衣服和发髻,该是这府里的丫头——她们总是穿的这样粉嫩,像春日里的桃花。
      我转过身,想着这样的话她应该就看不见我了。
      “喂,你别躲了,我看见你了。”她的声音很清脆,带着少女特有的青涩。
      我站在树后不敢动弹,还努力屏住呼吸,不敢喘气。
      “这个,是你的吗?”
      我看了眼空空的木桶,微微探出头,看见她已经站了起来,看见我时她灿然一笑,扬了扬手里的抹布。
      我赶紧躲回树后,蹲下身紧紧地抱着双膝。我按住自己的心口,那里咚咚咚咚地跳的极快。
      “你不会说话是吗?”她任然没有放弃,依旧喊着。
      我木然的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想了想又点点头。
      我不会说话吗?
      我会。
      只是没有人跟我说过而已!
      我努力装成平常的模样,逼着自己的心慢慢平静下来,之后才探出身朝她点点头。
      她尬尴的笑笑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但是......但是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有些慌张,只听见她继续说道,“我没有恶意的,我只是刚刚路过,看见你一个人在干活,所以,所以......”
      她挠了挠头,可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吧!
      我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想说些什么。
      我抱紧木桶,朝柴房跑去。
      身后,听见她稚嫩的声音越来越 弱,却还是听得仔细:“喂,我叫青青,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而已,你别害怕啊!”
      我跑回柴房,故意不去想刚刚的事。放下怀里的木桶,在屋子里翻找着破旧到不能穿的衣衫,好撕一块下来做抹布。
      之前的那条做抹布的衣服能撕的已经都撕下来了,我看着手里只有巴掌大的布只觉得心里难受的很。
      我又从那破破烂烂的木箱子里拿出一件打了补丁的衣服,那件衣服还能再穿一年的!
      虽然舍不得,还是扯下了一条衣袖。然后把那件还剩一条袖子的衣衫放回木箱子里。
      等忙完这些之后,肚子不争气的叫起来的时候,我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因为干活而错过了中饭的时间。
      我先喝了点水,才拿着碗往厨房去了。
      厨房的那大娘看到我时,脸上露出不耐烦的模样道:“现在来还有什么吃的!叫你早上不好好干活,活该没饭吃。”
      她挥挥手,把我往外赶。
      我看着里面还冒着热气的灶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像来时一样,我依旧捧着那个空碗回了柴房。
      肚子叫的依旧欢快,我喝了满满一瓢的水,撑得肚子鼓鼓的,再也装不下。
      我在嘴里含了根草,翘起二郎腿,手臂枕在头下,一副十分坦然享受的样子。
      至少我自己是这样觉得。
      闲下来的时候,就十分不自觉想起刚才的事情,那个自称青青的人,这么多年来第一个和我说话的人。
      哈欠打的不停歇,我使劲摇摇头,把那些烦人的事抛出脑外,然后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睡去。
      有些东西习惯了就习惯了,而当它不在了之后,习惯便随之消失。
      这很奇妙,没有办法说得清楚。
      就像之前我习惯了旺财在我身边,而现在,我一个人睡觉也可以什么都不抱,什么也不怕。
      一阵清风穿过窗户吹进来,夹着些凉意,我把自己抱得紧一些,还没来得及往草堆里缩一些,便听见外面的雷声夹带着雨点袭来。
      我起身看着顺着屋檐滑落下来的雨水发呆,果然这天和人一样,说变就变了。
      我站到墙边的矮凳上,透过那巴掌大的窗户还能看得见些外面的情景。
      一群丫头们冒着雨将早上晒的衣裳被褥往回收,一个丫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惹的那一群人哈哈大笑,险些把手里的衣裳弄掉了。
      我歪着头,看着另一个孤独的粉色身影,吃力地搬着好几个晾菜的竹筛。
      她站在廊檐下,放下手里的东西,然后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将被雨水打湿的碎发稍稍整理了下,再抬头时,她朝我展颜一笑,挥了挥手。
      我赶紧蹲下身,想着她应该不是在和我打招呼。
      可是,除了我,她还能看谁呢......?
      我又小心翼翼的趴着窗户,慢慢地探出去半个头,看见她蹲在地上整理着竹筛里的菜。厨房里的那个凶巴巴的大娘一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指着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纵然这样,她还会趁那大娘不注意的时候,朝我这边看来。
      待看见我伸出去的那半个脑袋时,竟朝我做了个鬼脸。
      我被她那样子逗的笑了起来,等那凶巴巴的大娘走远之后,我扒开下眼皮,又翻起白眼,舌头吐得老长,冲她“略略略”的叫了几声。
      之后,我从矮凳上跳下来,没敢去看她的表情,只是从那破箱子里面随便找了件衣衫套上,然后又躺回我的草堆上。
      雨下的极大,打在青石板上吵得我心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番外—阿七篇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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