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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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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后门,我四初张望,什么嘛!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就只有晚风吹枯叶了。这碧青,连她主子的鸽子也敢放,找到她一定要好好训一顿,扣她几个月银子!
不过现在什么都得放一放,找不到碧青,我怎么办?万一遇上个什么肥头大耳不识抬举的嫖客突然要我陪睡怎么办?我虽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但这里本来就不是嫖黄花大闺女的地方啊!
“你怎么在这?”
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我跳了个三尺高。转过头,见一白衣男子。脸蒙白纱,一头青丝随意在耳畔挽了个髻,用银色的簪子斜斜地插着。露出的半张脸白嫩无比,细细的柳眉轻挑,细长且浓密的睫毛下,眼睛黑得深邃,妖媚地不可一世。我从没见过一个男人长的这么漂亮妖媚却没有丝毫的不协调。我甩甩头,竟然看一个男人看傻了?还是只露出两只眼睛的男人。不过我敢打保票,他半夜穿这一身出去,一定会把别人吓死。
“你是谁?”我一边问一边警惕地往后退。看这人的装扮就绝不可能是什么平常的富家公子哥之类的,况且来小楼的人要没有个殷实点的底那才怪。没见过的人,防着点的好。
“你不用怕我,我对你没兴趣。”他盯着我说“你叫什么?”
既然没兴趣我叫什么干你屁事啊!这话刚到嘴边,就被他冷冰冰的眼神逼回去了。没办法,我这人就一纸老虎,缩了缩脖子,唯唯诺诺地说:“小人晚晴。”连“小人”都出来了,原来我骨子里是那么懦弱的么?
他勾起面纱后的嘴角隐约轻笑一下。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笑,其实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我就是觉得他在笑。
于是我就大着胆,问:“那你……您尊姓什么?”
他脸立马就变回去了,而且还越来越阴森。至于么,不就是问你爸贵姓么。
他变了数次脸之后,终于吐出几个字来。不过说来也怪,明明看起来什么变化都没有的脸,我却能看出这么多表情来。
“无姓,魈。”
……我还真没见过可以把自我介绍缩减得这么短的人。
“魈!”红褛从远处跑来慌张地喊“总算找到你了!……晚晴?你怎么在这?”
我汗颜:“不是你叫我来这找碧青的么!”
“哦,对。我都急糊涂了。你快进去吧,进去之后从右边的楼梯上去就行了。碧青在那等着呢,快去吧。”
我看了一眼自称为魈的人,转身进了西楼。红褛和魈关系绝对不一般,不然红褛那么紧张干吗。说起来,“魈”好像是传说中的鬼怪,但两个“魈”相差的也太远了。不过想归想,红褛的事我还是别搀和进去比较好,免得给自己招惹上什么麻烦。
“我说你可不可以不要到处乱逛呐,吓死我了。万一撞到什么其他的人怎么办?”红褛怪嗔。
“我知道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这儿这么熟,我在这还会迷路么?”魈冷冷地看着红褛“我回去了。”
“唉?我还以为你要进去呢。”红褛一改刚才的慌张,调笑道。
魈不答话,转身离去。
“真是……冷漠的人,我可是帮了你那么多啊。”红褛看着魈的背影,故做伤感状。
“哎……公子你就别瞪了,我错了,真的!可我也不知道你呆在外面不知道进来啊。”碧青委屈地说。
“还狡辩!这个月的银子没了!”我冷血地下令。从看到碧青时起我眼睛就一直没离开过她,敢放主子鸽子?只是扣银子就不错了,我可是很记仇的。
“公子!”碧青闪着亮晶晶地眼睛哀求。
“这招对我没用!”开玩笑!这招我姐早八百年就学会拿来对付我了,没有点免疫力我怎么可能平安无事地活到今天。
“公子,你看这单间装饰得不错嘛。”碧青眼见银子是没办法要回来了,也就只有转移话题。
的确,这麻雀虽然小,可却是五脏俱全。如果你认为镶金嵌银未免有些俗套,那你放心,这里连一点金银都没有,全是各式各样、晶莹透亮的玉石。
“这可得花多少银子啊。”我刚讲完这句碧青就用特同情的眼光看着我,估计她认为这么没水准眼里只有银子的人实在是可怜。
“请问公子你要弹什么曲子。”从门里进来一老头,白花花的胡子,应该是隔壁的乐师。
“《梅花三弄》。”
碧青拉拉我的袖子:“公子,这曲子不太合适吧?”
我想了想,也对,这里可是妓院啊。于是改口:“那就改成《凤求凰》吧。”
楼下的吵杂声已经越来越大,待那老乐师和一干人等准备好,我的第一次卖艺就开始了。
本以为楼下那么吵,我就算弄个大喇叭下面的人也绝不会听见的。但没想到,第一个音刚起,楼下类似砸锅卖铁地声音刹时消失。即使隔着厚厚的帘子我也能感觉到几十双眼睛扫射过来的目光。没搞错吧,你们做你们的事啊,你们又不是来听曲子的……
幸好到子时(23时~1时)的时候,楼下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了。让碧青随便收拾了一下,正准备回房的时候,红褛杀出来说有人要见我。然后又补一句不是要你陪睡。
Shit!谁这么不道德啊,我在这儿弹了几个时辰的琴我容易么我,也不看看都什么时辰了,到底让不让人睡了!心里虽然把那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但面上还得要装出谦逊略带点羞涩的表情去见那人。恶!红褛这不是折磨人么!
那人负手而立于阴影中,只依稀分辨得出此人着一身红衣。不会是太丑不敢见人吧?我邪恶地想。
“在下晚晴,请问公子找晚晴可有什么事?”
“你不记得我了?”那人背对着我问。
我看了看大厅,这里除了我和他就没别的人了,于是原形毕露地说:“你谁啊你我就记得你,我见过你吗我!你不转过来我哪知道你是谁啊!”
那人顿了顿,笑出声来,转过身,我彻底无语了。不就是我买琴那会儿碰到的端木雍冉么。
我问:“你怎么在这啊?”
他答:“来看你啊,我喜欢听你弹琴啊,你刚才那首也弹得不错。”
我问:“你经常来这么?”
他回答:“怎么可能,我第一次来,说起来‘小楼’这个名字取得不错。”
我汗,看样子这家伙就是个好人家的少爷,要是我知道小楼是干这行的我就不告诉他我住哪了。
“得了,你快回去吧,以后别来。”
他问:“为什么?”
我白了他一眼:“你怎么看都是个好少爷啊,来这种地方,虽然我们两个只见过两面,但是我也不想拖你下水。”
他睁大眼睛问:“为什么你会拖我下水?你琴弹得好我就来听这有什么不对?”
“……”我真的很想找把刀直接捅过去。
“反正你别来就是了!”我潇洒地甩甩袖子转身走人,任他在后面喊我名字。
第二天天都没亮,红褛就连拖带打把我给拉起来了。
“大哥!你发什么疯啊,我凌晨才睡着的诶!”就算是老板也不能这样虐待员工啊。
“你不是一直担心以后要卖身的事嘛。”他把刚泡的茶捧在手里,抿了一口“有人出银子包你,你可以不用担心卖身的事了。”
“哦。”我坐在床边顺势有躺回床上准备睡个回笼觉。有人要包我干我鸟……“什么!”我“腾”地爬起来。
“有人包我?”
“嗯,你也真有福,是个高官,不要你卖身,卖艺就行了。他出的银子足够让你不做其它的事了。”他看了看一脸错愕的我“不过偶尔也得去弹弹琴,昨天的生意挺不错的。”
我慢慢把红褛这个重大消息消化后,问:“你刚才说是个高官。是谁啊?不会是个老头子吧?”我脑中顿时出现一个老头委琐地笑着然后张开双手向我扑来……我果然是想象派的吗……
红褛白了我一眼,说了句震撼了我一整天的话。
“不老。是刚打完胜仗回来的、皇帝身边最红的儒役将军,端木雍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