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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六章 ...

  •   “不是这样……对!这样才好!”
      “用什么药呢?会不会对身体有很大伤害啊?会痛么?”
      “没关系,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我说,你们可不可以不要用这种外人听了会误会的词句来对话啊?这就我们仨,不用那么委婉呐。”
      “你漏算我了,是四个!”
      “你不算啦……”
      “……”
      一整个晚上,东楼三楼的苏瑾奚房中,不时传出这种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的语句……

      此年初秋,小楼名倌凤萧毙,老板红褛大葬之,宴群客于楼内回春阁。
      大堂的尽头摆放着一具棺木,黑色木料,缠绕白花。墙壁正中挂着巨大的“奠”字,庄严肃穆。两旁的墙角各摆一长型青玉灯,燃白烛。顶挂白纱,细致地绣着云雾山涧。门旁侍两童,铜制,涂白漆。
      我仔细看了看这个灵堂,布置得还不错,问一旁的红褛。
      “没想到一场戏你就愿意下这么大手笔。”
      他扬眉得意地笑到:“这还不算什么。不过毕竟小楼也不是什么简单的地方,台面上还是撑撑的好。虽然是无聊的工夫。”
      “我可不是夸奖的意思啊,看布局还挺有那么点哀伤的气氛,但要是加上……”我瞥了一眼门口吵吵嚷嚷跟来庆婚似的一大帮老农,叹气道“弄得我们好像办喜事似的,这算什么啊?”
      “这些人全是小资小贩,小道消息传得最快。这戏可不能没有点余热。”
      红褛顽皮地眨眨眼,弄得我一阵恶寒,以后决不能惹上这人!
      这个葬礼,本来是要把一直躲着我的凤萧引出来,不过按现在这样的规模发展,想草草收场就难了。反正幕后不止我一个,就算报复也得报复红褛这个从赞助商变成主谋的人。

      葬礼开始,古代葬礼比现代要复杂得多,所以从一开始我就不打算参与这个庞大的工程。说起来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葬礼,父母姐姐下葬的时候我发高烧,在床上睡了三天才下床。眼前的这些人,跟凤萧可以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照样能哭个惊天地泣鬼神。而我当时却是一滴眼泪也没掉过。听别人说过,真正悲伤的人是无法流出眼泪的。

      “怎么不去玩啊?”端木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这人本来跟这事无关的,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透露给他听了,就赖死赖活要掺一脚。从此以后我就没给他好脸色看过。
      “玩?大哥,这是葬礼!你白痴就好,我不打算跟你一起白痴。”
      “你不要老拿眼睛横我嘛,好事就要大家一起分享啦!别老是生气嘛。”
      “好事一起分享?你家那么大,怎么不把你家献给信徒当庙烧呢!”
      “你们就别吵了,刚才雪竹说他在集隆街看到凤萧了,离这可不远,你们别内讧好不好。不小的孩子了,还这么爱闹。”红褛用手隔开我和端木,怪嗔到。
      我刚想回礼,就听见一震耳欲聋的声音。
      “凤萧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年轻就去了!!!!留下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怎么办啊!!!!!!”一白发老头流鼻涕流眼泪哭得凤萧跟他亲爹似的。
      包括红褛在内的所有人都定住了,几十号人一愣一愣看着他。
      我好不容易缓过来,本想说老人家你也不必哭得这么厉害,这凤萧的死是假的。没想到刚说:“老人家,这凤萧的死……”就有人大脚用力踢开门闯进来。
      这不就是凤萧嘛,不过他干吗那样看着我,弄得我是罪魁祸首似的。拜托听人说话得听完啊……
      “你!”他怒气汹汹地指向我“还有你!你!你们是,是想气死我是不是!!!”他愣是把在场的几个人点了个遍,气得话都讲不利索了。
      “你别那么着急嘛,急坏了这棺材就真的给你用了。”我本来是想安慰安慰他的,不过貌似他更加生气了。
      红褛白了我一眼,满眼的“你是白痴么?”的神色。
      花疏在一旁看着估计怕收不了场,急忙拉了凤萧递给他一碗茶。
      “大家就想开玩笑嘛,你别真动了气啊。”细声细气地劝了让他喝了口茶,消消气。
      我琢磨着这事是由我发起的,而且估计这凤萧是认定我是主谋了,就想着给他道个歉,把这事给了结了也就算了。刚走到他面前,正准备开口呢,就看见凤萧扑通一声给我跪下了。
      我哑然,难道我的威慑力就这么大么?回头却发现红褛在那笑的特得意,跟只偷了鸡的黄鼠狼似的。我马上明白他的意思了。
      “不是吧?还玩?等他醒了还不斩了我们。”
      “到这地步,也没别的办法了不是么?不管多没多加这出,我们都逃不了。还不如就这样干下去得了。”红褛摊摊手做无奈状。
      我叹口气:“那现在该怎么办啊?”
      “不知道。”红褛和花疏相当一致地摊开手再摇摇头。
      “不知道你们干个P啊!”我吼道。
      良久不曾讲话的端木突然说:“我倒是有个好办法,不过后果你们得一起承担。”
      “你说。”红褛两眼放光地问。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

      当天晚上,凤萧的棺材被人连夜抬到城外的坟场。第三天上午,有人发现其棺材大开,尸体不翼而飞。
      一时“凤萧虽死心不甘,变成厉鬼索人命”的传闻闹的整个馥玭城人心惶惶。

      “你也太狠了啦,以后凤萧在城里可怎么过。而且现在可都是秋天了。”我笑着将剥好的橘子扔进嘴里。今早见凤萧那样,全身弄得跟个煤球似的,身上裹了块破布,丢乞丐堆里绝对找不回来的样。
      “再狠你们还不是都同意了,我一个巴掌可拍不响呐。”端木憋憋嘴,也开始剥橘子。
      “对了,凤萧呢,他都没说什么。”
      “能说什么?染了风寒,现在花疏照顾着呢。要报复也得病好了再说。不过等他病好我姑爷爷还怕他什么!”我抢过端木刚剥好的橘子,张大嘴吞了进去。
      “嘿!那是我剥的!”
      “有手有脚自己剥去!”
      “这好像应该说给你听……那花疏有没有说什么?不会恨我吧?”
      “花疏的肚量没你想的那么小。他还乐着的呢!”我吧唧吧唧吃完橘子,拉上端木“走!看看凤萧去。”

      也不知道端木是不是在纪律严明的军队里憋坏了,一开口就这么一损人的主意。当天晚上,我们七手八脚扒了凤萧的衣服,盖了块布就放棺材里抬山上去了。

      进门的时候刚好碰上花疏出来。跟他打了个招呼,问了一下凤萧的情况。
      “哎,凤萧。”我特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你来做什么?”他瞪着我说。
      “你精神蛮好的嘛,怎么就躺床上了?”
      “等我好了你就等着吧!”
      “我说,我真不是主谋。”我眨巴着纯真的眼睛说“开始是我起的头,但后来就不是我控制了。”
      “无论怎么说你也掺了一脚。”
      “……喂!你不能因为红褛是你头就放了他把气撒我身上啊,这也太不公平了!”

      晚上我拉着红褛把他数落了一遍,又拖着他不让他睡觉,陪我一起想办法。总不能乖乖等着被报复啊。
      “水来土掩不就行了嘛,现在想有什么用。我快困死了,你让我去睡觉好不好?”
      “不行!你以前不也这么对我么,今儿不能睡觉!谁叫你害我呢。”
      “这又不是我的错。”红褛哀号。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红褛已经跑了。我揉着眼睛下楼,在楼梯口看见一特眼熟的人。我使劲揉了揉眼睛,这幻觉也没有消失。
      “别揉了,真是我。”凤萧特大度地冲我招招手“快点,不然赶不上早饭了。”
      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这家伙好了第一个就来找我,肯定没好事。
      他走在前面,带我绕近道去饭堂。我刚觉得不太对劲他就不见了。靠,不这么玩人的吧,欺负我方向感不好是吧。
      我左右看了看,这是个底楼的走廊,右边的尽头是一扇木门。我朝木门的方向走去,听见有人叫我。回头发现是花疏。
      “你怎么在这呢,去吃早饭吧。”
      “还不是那凤萧害的,走吧。”
      我手归纳感准备推那木门,发觉有些不对。看了看身后的花疏。对不起了,花疏。
      “你先走吧,跟你后面我塌实些。”我欠欠身让他过去。
      “你也是,这有什么不塌……”
      只听见“哗”地一声,大水倾盆而下,正中花疏,里里外外淋得那叫一透彻。
      然后我就第一次看见花疏追着凤萧满楼跑的情景。
      别看花疏这么瘦弱,跑起来跟跑百米似的。
      其实以凤萧的那点能力,想整我是绝对不可能的,白担心了一个晚上。我在窗边选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起来。
      朦胧中有人将手放在我的额上,眯着眼睛看发现是端木。
      “你今天不是不来的么?”
      “没事干,不知不觉就走这来了。你怎么在这睡呢,小心感了风寒。”
      “我又不是凤萧。”
      他把我的手搭在他肩上,背起我。
      “干吗呢?”
      “背你回去,在这怎么行。”
      “那谢了。”我靠在他肩上近距离看着他“你生得也挺好看的。”按我姐的话叫做正太是吧?还是别的什么。
      “你才知道,追我的姑娘可是多得能把城隍庙压塌了。”
      “得了吧你,夸你几句就飘了。”
      “那,晚晴。别老叫我端木,从你口中叫出来挺怪的。”
      “那叫什么……‘要吃’怎么样?”
      “‘要吃’?”他歪着头重复到。
      “嗯,‘端着木头——要吃’……”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啊。”端木苦闷地说。
      “一名字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啊,那就‘木头’好了。挺配你的!”
      “我不同意。”
      “无效!快背我回房,困死了都。”

      第二天我就像端木说的,真感了风寒,睡了一天。可恶,存心咒我吧。我恨不得用目光把他切了剁砍成段卖钱。
      “行了你,就是坏事做多了才这样。”他语重心长的说,好象那坏事没他份似的。
      我哼了一声,翻身不再理他。算了,好不容易有机会睡个好觉,我才不跟他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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