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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

  •   庆毓宫是王的居住地,里面的主殿自然就是王的寝殿,而东西两侧则是宫女太监和值班侍卫等奴才居住和休息的地方,秦淮在受任御用医官一职后也搬了进去。时遥本想给他另外收拾个好点的地方住,但转念一想,现在他作为高丽王的一举一动都被他人看在眼底,这样的偏宠怕是会为秦淮招致祸患,后来只得作罢。
      而因为王三番两次的遭遇刺杀——洪麟弑君的那一次,时遥也对外宣布是有刺客闯宫。现在洪麟和朴胜基天天轮流守夜,因为要伺候王穿衣洗漱的原因,因此朴胜基通常是在后半夜值班。
      所以每天时遥一醒,看到的第一个人总会是他。
      “胜基,”时遥看着都替他累,“你每天就休息几个时辰怎么行,以后不用亲自守夜了,有侍卫在外巡逻看守就足够了。”
      “臣不放心殿下。”朴胜基说,他拿着玉梳认真地帮时遥梳理长发,时遥透过镜子看向他,他原本以为答应朴胜基服侍的要求怕是会使对方误会什么,但事实证明这个担心纯属多余,恃宠而骄这种事似乎从来就不会在朴胜基身上发生,他清楚自己的定位和职责,冷静自持,恪守君臣礼仪,从来不会受到感情不必要的影响,这也是朴胜基和洪麟最大的不同。
      时遥笑了笑,“好吧,随便你了。对了,你安排一下,下午朕要去月台山上的庙宇祭拜。去问问……秦淮和王后,有没有兴趣一同前去。”
      高丽王朝崇尚佛教,时遥听说月台山上的月台庙里有一个得道高僧,虽不知真假,但他仍是抱着姑且一试的想法前去,希望能知道自己从现代来到高丽的原因。
      现在已经是秋天了,中午虽然有些日头,但正午一过,阳光便再也抵挡不住刺骨的秋风。王后身子弱,所以也不曾从软轿上下来,时遥慢悠悠地骑着马,莫名其妙地就想起了早上一群大臣劝谏他纳妃宠幸后宫的场景,而且用的还是‘为王宫添添喜气’这样不着调的理由,想想就觉得好笑。
      不过笑完之后,时遥倒是认真考虑了好一会儿,王决定让洪麟的孩子继承王位那是他的事,现在时遥才是高丽的王,一切决定都关乎他的利益,他可不认为把王朝交到外姓人手上是个明智的选择。
      这么一路赏景一路琢磨着,时遥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月台山顶,王后被人搀扶下轿,时遥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后才和王后一同走进庙里,朴胜基和洪麟带领健龙卫一前一后的保护着。
      “殿下,”王后说,她最近似乎休息得不太好,面色异常苍白,“臣妾想去正殿为孩子抽支签,就不陪殿下去面见高僧了。”
      时遥点头应允,“嗯,你去吧,注意安全。”
      王后带着侍女离开,秦淮瞅了他一眼,“草民方才来的时候看到前面院子里的海棠花开得很好……”
      时遥笑笑,“别跑太远,记得注意安全。”
      交代完毕后,时遥由僧人指引着去到高僧所在的禅房。
      高僧是个慈眉善目的白须老人,时遥双手合十行了一礼,“阿弥陀佛。”
      “殿下纡尊降贵来到月台庙,可是有求于佛?”老和尚声音平静,乌黑的眼里一片清澈祥和,让时遥的心境也多了几分放松。
      他抿了抿唇,决定先试探一下,“大师,我并不想求什么,只是想知道我来到这里的原因。”
      “来?”老和尚重复了一遍他的用词,随后便笑了,“殿下此言差矣,您这是回归了本源,怎可说是‘来’?”
      时遥一愣,“回归……本源?”
      “正是如此,”老和尚微笑着点点头,“殿下生于斯长于斯,即便中途因些许波折而遗留他处,但高丽国王终究是应该属于他的臣民。”
      时遥听得沉默,这老和尚到底什么意思?难道他本来就是恭愍王,明星时遥才是一个梦?
      他摇摇头,“我不明白。”
      “殿下身在红尘,其实无需将命运一事参透通彻,前世今生自有其因果循环,这样的天机,纵是贫僧也无法知晓其前因后果。”老和尚说,“一切随缘便是,殿下不必太过忧虑。”
      “前世今生……”
      时遥反复咀嚼这意义不凡的四个字。
      末了,他叹了口气,俯身施了一礼,“我明白了,多谢大师指点。”
      时遥走出禅房,檀香的味道仍萦绕周身不曾散去,他深深吸了口气,寒冷的空气涌进肺部,引得时遥不住的咳嗽。
      旁边有小沙弥赶紧送上温水,时遥道谢,连喝了几口后才堪堪止住。
      禅房是佛家静修之地,代表杀戮的兵器不应靠得过近,所以健龙卫们都守在院子门口。时遥打开院门,朴胜基连忙迎了上来。
      “走吧。”时遥的声音有些沙哑,“王后和秦淮呢?”
      “娘娘身体不适,先回轿上歇息了。”朴胜基说,“秦公子在正殿求签。”
      时遥点了点头,走回正殿时看见秦淮坐在负责解签的桌子旁边,饶有兴致地听着一个和尚讲解签文,手上拿着一串佛珠。
      时遥走过去,“在做什么?”
      秦淮抬头望向他,眼里笑意温和明朗,“抽签玩儿,没什么。”
      时遥扫了一眼,不由得笑了,“求的姻缘签?”
      秦淮有些不好意思地扭过头,时遥追问,“签解得怎么样?”
      “师傅说是上上签,”秦淮说,“签文说,命定的人近在咫尺。”
      时遥笑容不变,声音却轻了许多,“你信命?签文这种虚无缥缈之物……”
      “自然是信的。”秦淮点头,神色多了几分专注,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是余光瞥见站在旁边的朴胜基和洪麟,又垂下了眼帘,抿着唇不再说话。
      时遥这时候的注意力却不在他身上,桌上摆了两份的签文,这时候殿里只有他们,那么秦淮的签文旁边……就该是王后的了。
      她说是为孩子求签,可时遥又不是瞎,纸上的姻缘二字写得清清楚楚。
      他随意扫了一眼,这是一支下下签,签文是‘山河万里路崎岖,历经生涯走四夷。凿石淘河空费力,良金美玉更无取。’。
      时遥心中嗤笑一声,收回视线,没有多过问。
      *****
      回到宫里,用过晚膳后,秦淮照例来给时遥诊脉。
      “今天的脉象一切正常,往后殿下只需要按时吃药,平时注意饮食和保暖,虽然留下病根是难免的事,但身子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秦淮露出一个笑容。
      时遥收回放在诊垫上的手,秦淮埋头整理药箱,踟蹰了好一会儿,才再次抬头看向时遥,“殿下,微臣下午在月台庙里求了条佛珠手链。您……您若是不嫌弃……”他磕磕巴巴地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才能让自己的话不显得那么暧昧,一张脸涨得通红。
      时遥不禁轻笑,他向秦淮伸出手,“给我吧。”
      秦淮连忙把佛珠奉上,末了,还煞有介事地补充了一句,“这是可平家宅、保平安的。”
      时遥把佛珠戴在手腕上,深沉的褐色衬得他肤色更显白皙。
      时遥笑着晃了晃手臂,“好了。”
      秦淮也跟着笑,他没有告诉时遥的是,其实所谓的神佛命运,原本他是不信的。但是直到那天第一次见到了王之后,他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命中注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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