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二十七、边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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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手兄弟闻言大惊失色。
泽梁多少还能绷住，泽轩已经脱口而出了：“你想起来了吗，泉奈？！”
“‘想起来’？‘想起’什么来？‘泉奈’……？果然你们也是跟那个自称宇智波斑的家伙一伙来骗我的吧？！我知道了……你们和那个宇智波斑不是老熟人吗，你们不就是想让那个‘泉奈’回到你们身边吗？！为什么要盯上我？为什么偏偏是我？！我哪点像那个‘泉奈’了啊？长相？名字？还是个性？！”
泉濑的声音轻轻的，字字句句却尖锐无比。
“——当然，我是不会为了一个死人去改变自己无错之处的，我没有特意‘避嫌’的必要！通过‘梦境’，通过宇智波斑让我看到的幻境，我确实知道了一些你们四个的事，但我不是他的替身，更不是他本人！
“无论是‘羽生’还是‘宇智波’——我是泉濑！”
泽轩咬住嘴唇，缓缓滑落，跪坐在地上。
“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肯承认你就是泉奈？！至少也让我亲口说句对不起……如果你否认到底，那泉奈就真的再也不存在了，我也再没机会……为什么你连这么点哪怕是安慰性的欺骗都不肯给我……”
“那好，我来问你一句：‘你是谁？’”
看着泉濑与几十年前一模一样、礼貌却又把人往死路上逼的言行，泽轩只觉更加痛苦。
——她明明就是泉奈。
然而泽轩就像一条在河滩上搁浅许久，苟延残喘的鱼，无法出声也动弹不得，只能干张嘴。
他是千手扉间吗？他确实有千手扉间的记忆和相近的身体，但是二代目显然早就归西了。那他是千手泽轩吗？可是他早已不是多年前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
“泉奈本来就去世很久了；如果按你们的意思，那些事情都是真的，那么你抱着必杀之心动手，动手你又后悔，怎么就你事儿多？得不到原谅符合时间和因果逻辑，造成那一切的有时代因素也有别人的错，但是无法释怀而一直难受就完全是你活该了。”泉濑保持着一脸嘲讽的笑意，“所以说——你冲我撒什么娇，我又不是你|妈，没义务哄你。”
一番话把泽轩噎得憋紫了脸。
眼见尴尬的气氛越发浓郁，泽梁连忙出来打圆场：
“小泉刚刚从斑那里脱险，泽轩你就不要这么咄咄逼人了！咱们快回木叶吧，猴子还等着呢！”
泉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就他避重就轻的“小泉”一称继续逼问，而是顺坡下驴了：
“三代目大人怎么样了？”
“我们两个和猴子——三代目一起击败了大蛇丸。”泽梁的面上难掩五味陈杂，“大蛇丸是个很有天分的孩子，可惜走了弯路。真遗憾你不在那里，你知道吗，当他使用秽土转生试图召唤我们俩和四代目，却一个都没成功的时候那表情！”
“……都没事就好。”
泉濑扯起还恍恍惚惚的泽轩，招呼泽梁向木叶的方向进发。她跑在前面，那兄弟俩跟在后面，不用竖着耳朵听都能猜到他们在商量什么。
“回村子之后，把能传达的都告诉三代目吧，你们随意，我真的要累死了没空管这些。”
千手兄弟面面相觑。
木叶因为应对得当，并没有出现什么重大损失。修复工作由专人负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想必木叶和火之国还会借此机会，狠狠地敲风之国和田之国一笔呢。
回村后泉濑首先去了医院看鸣人和佐助，顺便处理一下自己身上的小伤。两个男孩都受了些皮肉伤，但都很好处理，能跟击败暴走的人柱力还连骨折都没有，他们的实力真的能称得上“了不起”了。
鸣人一看到她就激动万分，一边张牙舞爪地比划他们是如何击败了我爱罗，一边痛得嗷嗷叫还不肯停下。虽然他极力强调他是与佐助合作打败对方的，但是拜他贫瘠的语言表达水平所赐，明白人都能听出来佐助在其中到底起了多大作用；鸣人的强调，不起反作用就已经很不错了。
邻床躺着的就是佐助，他看起来包扎得妥妥帖帖，但是安静得有些过分。泉濑和鸣人试图调动他的热情，却最多只得到一个冷眼。碍于他是伤员，泉濑也不好把这脸子摔回去。
“你从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有写轮眼的？”
——来了！
用一个浅笑安抚了焦虑的鸣人，泉濑转向佐助：
“八岁。”
佐助的写轮眼“唰”得就开了：
“把我蒙在鼓里很有趣是吗？多好的计划！替你的主使者监视我这个宇智波遗孤，顺带用我的没用衬托一下你的又优秀又善良？！好了这下你开心了，因为你和千手泽梁的一场好戏，从今天起全木叶村都会说，‘看呐，宇智波一族野|种比那个宇智波佐助厉害多了’！”
鸣人当场就炸了：
“佐助你在说什么？道歉！”
“吊车尾的你给我闭——”
——啪！
“就你有难处，就你惨，所以你就可以肆无忌惮了？！你无权要求别人为你的愉悦负责！老子真受够你了！”本来就心情不好的泉濑彻底被惹急了，瞪着血红的双眼，岩浆般炽热的怒气熊熊燃烧，“你就是弱！你他|妈的就是个怂|包、弱|鸡、软|蛋！看不过别人比你强哪怕一点点！你连颗有强者潜质的心都没有！”
佐助难以置信地捂着被扇红的脸颊；鸣人也惊呆了，他们都从未见过泉濑这样负面情绪不受控制地倾泻的一面。
泉濑吼完就怒气冲冲地走了。鸣人试图安慰佐助却被他推开，一生气也无视了医疗禁令跑出门追泉濑去了。留下佐助一个人，捂着半边脸低头坐在病床上，眼中的血红被水光晃开了。
“泉濑……”
从医院出来，风卷过皮肤蒸发掉一些汗水也带走了热量，泉濑终于开始由外而内地冷静下来，因而也对自己之前的各种意气用事感到不妥。恰巧这时三代派暗部来找她去谈话，去找佐助和鸣人好好谈的计划便耽搁了。
与三代会面时长老团和千手兄弟都在，泉濑的抑郁在各种糟糕心情的累积下变得肉眼可见。
“请坐。”
“……谢谢。”
意外地，泉濑被泽轩招呼着坐了下来，就是这围一圈会审的架势太吓人了。
“根据我们的调查，你其实是宇智波富岳同父异母的弟弟，宇智波琉岳的孩子，也就是说，你是宇智波佐助的堂姐妹。”三代目神态温和，“恭喜你，找到了亲人。”
虽然早就知道了，但是为了不引起怀疑，她还是不得不表示“非常感谢”。
“你看上去并不特别高兴？”转寝小春的声音带着怀疑。
“我刚刚才跟佐助吵架了。”
“为什么？”泽梁倒是饶有兴致。
“看不惯他那副‘全世界都欠他’的酸样子。”泉濑皱了皱眉头。
“他对你来说，重要吗？”
水户门炎将话题引向新层次。
“重要。”
“为什么？”
“他是我的同伴，我的兄弟。”
“那么他和鸣人，谁更重要？”
“鸣人。”
“为什么？”
“只因为他是鸣人。”
“那么鸣人和木叶相比，哪个更重要？”
一二三代目和另两位长老一起对发出此问的团藏怒目圆视。
“鸣人。”
“哦？”团藏全身纹丝不动，只有露在外面的一只眼睛睁开了，向下看着泉濑，“为什么这么说？不怕我们生气？”
“如果我说‘木叶比鸣人重要’你们会相信吗？说谎比说这个更加不可原谅吧。”
“……行了，你回去吧。”
行礼告辞后，泉濑一出门就瞬身走了。
房间里静默了几秒钟，然后三代目跳起来对团藏表达了高度不满：
“你这样根本就是在增加那孩子对木叶的不信任度——”
“我觉得她相当有潜力，‘根’需要——”
“你想都不要想！”一二三代火影一齐咆哮起来。
打发走了长老们，泽梁和泽轩不约而同有些庆幸：幸好没有人问出“如果鸣人背叛木叶你会怎么办”这种问题。
——她大概会在保留“她所想要的木叶”的情况下，干掉所有想对鸣人不利的人，然后再集中教育鸣人吧……所以还是不要让她有机会思考这种问题比较好。
曾经只有某人有这种“待遇”……如今大概也只有鸣人值得她自毁三观惹大麻烦也要搞定了。
出了火影大楼没跑多远，泉濑就被卡卡西截住了。
卡卡西被学生们的状况搞得焦头烂额，正想找这位相对最懂事的好好商量下对策，顺便问问她自身关于宇智波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却意外看到她前所未有的臭脸。
卡卡西猛地跌进了两潭血池。
“关于我的身世问题，想知道什么就去找三代大人问，他能告诉你的就是你能知道的，我自己不能说；关于我在比赛时的表现与赛后的去向同理。我刚跟佐助吵了一架还动手揍了他然后又被三代大人召去会审，现在心情非常低落只想静静，拜托了。”
“不行，”卡卡西伸手拉住了她，“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行。”
“卡卡西，现在急需处理的人不是我，是佐助，你去看看他吧。”这是她第一次没叫他老师，“我的事情……其实我真想找个人全说出来啊，但是会死人的。”
“能说的部分有多少呢？”
“我被盯上了，五大国忍者加起来也不一定能战胜他。”
离开幻境，卡卡西瞠目结舌地目送她飘走了。
被这样接二连三地搅合，泉濑也没心情去找鸣人和佐助谈人生了，干脆去了一乐拉面用食物平复心情，却没想到反而越吃越生气。
“那个混|蛋……他凭什么这么说我……”
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乱飞的杀气和怨气还是分外瞩目。
“老板，来一碗味增拉面。”
一个有点脸熟、相貌平平的青年在泉濑身边坐下。泉濑下意识地瞥了他一眼，正好撞上他傲气、温柔又带点讨好的熟悉微笑。
“小妹看起来不开心啊，发生什么了吗？”
“喜欢上麻烦的家伙、跟朋友吵架什么的……都是小孩子的烦心事罢了。没什么大问题，谢谢你的关心。”
“像你这样的年纪，会说自己是‘小孩子’还真是很难得。”
“这是事实啊，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呢？”
“以前曾有个人跟我说过……‘不要认为小孩子的烦恼就不是烦恼了，特定年龄段的烦恼对那个年龄段的杀伤力，不会因为客观上这烦恼不大而减小’。所以还是找人倾诉一下比较好哦。”
泉濑眼角一抽：这好像是她会说的话啊。
那人眨了眨眼睛继续道：“至于吵架什么的，像你这么可爱的姑娘，会跟你吵起来肯定是那个人的错！”
泉濑差点把面喷出来。
碰巧这时味增拉面上来了，他们的谈话暂告一段落。过了一会儿，那人把最需要趁热吃的部分吃完了，又接着说起来。
“……木叶真是个，很好的地方啊。有好吃的拉面，孩子们也能安全长大。”
“对啊……感谢上苍让当年创立木叶的人们来到这个世上，让他们走到了一起。”
“但是那段时间……非常短不是吗？”
“就算只有时间记得，‘存在过’就是‘存在过’；哪怕只存在过一瞬间，那也是有意义的……那是死亡也无法抹去的，因为死亡也是它的一部分。”泉濑停止说话，喝下了最后一口面汤，“我吃饱了，多谢老板款待；也谢谢你跟我聊天，再见。”
“这么快就要告别了啊……我也很高兴见到你，再见吧。”
——心情出乎意料地平静下来了。
但是她仍然不想见到佐助，于是干脆回了家。然而一到前宇智波族区，就又平添了几分郁结：这里的房产是佐助的……
那么，鸣人又去哪里了呢？
当时，泉濑离开医院没多久，鸣人就追出去了，正好目击暗部带走她的一幕。于是他心一横就去找三代目“理论”，却因为正在会审而被其他暗部扣下了。一步错过，步步错过，于是到头来，鸣人跟三代目吵完累得筋疲力尽了也没能找到泉濑，只好乖乖被打包送回了医院。
他站在自己病房外正要推门，却听到里面细微的、压抑的抽噎声。
——屋里除了佐助，应该没有别人了。
他站在门外，没有再前进一步。他知道高傲如佐助是肯定不希望别人看到他哭泣的一幕的；然而他又不愿离开，因为他知道以佐助的实力肯定知道他在这里，要是他也走了的话，佐助就真的又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他只是不太在意很多事情，并不是真的弱智，佐助对泉濑的矛盾心理他就算看不全也明白大概：想要依赖又想要超越，无法纯粹地喜欢也无法纯粹地讨厌。
他在外面等啊等啊，等到哭声渐渐弱了，呼吸声也平静下来，才终于装成刚刚到来的样子，踹门而入。
“佐助你快起来陪我去吃拉面！”
“吊车……你咋就知道吃！”
正巧卡卡西从窗外探头：
“哟，各位看起来精神不错哦——”
“卡卡西老师要请客的说！”
“鸣人，我答应跟你一起去吃拉面！现在就去吧！”
“这是什么情况啊？！”
然而，人，总还是要面对现实的。
第二天，泉濑万般不情愿地跟着卡卡西一起去医院看鸣人和佐助去了。
“泉濑。”
还未等她开口，佐助已经抢占了先机。他向她伸出右手，做出“和解之印”的手势，神情严肃认真。
“我不该那样说你和鸣人……对不起。”
“我原谅你。”被卡卡西轻轻一推惊醒过来，她连忙也伸出右手钩了上去，“你对鸣人说过了吗？”
“还没……”佐助整个人都虚下去了。
“不用对我说抱歉啦！本来这次就只是你和姐姐的事！”鸣人勾上佐助的肩头，作哥俩好状。
“还有一件事，”泉濑笑眯眯的拿出一份身份证明文件，递给佐助，“其实我是你小叔叔宇智波琉岳的女儿，所以从今天起，你就要叫我‘泉濑姐姐’了哟。”
佐助呆坐在病床上，一脸绝望。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二十七、边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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