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二十八、激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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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木叶崩溃计划”中，大蛇丸被打败了，但是三代目毕竟年纪大了，一场大战打得精疲力尽，继续做火影着实有些力不从心。一见三代目有退位意向，团藏立刻削尖脑袋拱了上来，然而结局无外乎被一顿板砖打回去。他倒也神定气闲，想来这么些年也都习惯了。
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表示推荐自来也出任下一任火影，论实力论资历论阵营他都过关，正好他本人也在木叶。不过他本人表示并不想被困在这个职位上，或者说，他并不认为自己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火影；因此他又推荐了一个人：千手纲手。
于是，自来也就决定带上鸣人来一次外出修行；并且，加上鸣人——这个跟绳树相似的孩子，刺激一下纲手，也能增加成功率。至于千手泽梁和千手泽轩……自来也打算把纲手带回来之后再告诉她这个惊天动地的真相。
自来也通知鸣人收拾收拾去修行，鸣人乐得一蹦三尺高，冷静下来后却又想起佐助和泉濑那档子事儿还没完，顿时又陷入苦恼。那天他们三个虽然说是和解了，但是但凡有点眼力的人都能看出来，泉濑对佐助疏远了。她仍然是关心他的，但是那些温柔的眼神，那些亲昵的小动作，正被她逐渐戒除。卡卡西作为带队老师，尝试同时教授他们两人以增进他们的感情，却于事无补。佐助在竭尽全力维持原状，但是发生过的事情，就像砸进木头里的钉子，即使拔|出来，留下的坑洞也消除不了。
可是木叶不能再等了，需要有人来继承火影之位，鸣人只能忧心忡忡地跟着自来也离开。泉濑本来也想趁此机会逃离整天用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盯着她的佐助和卡卡西，然而千手兄弟哪能这么容易就放人——现在放泉濑脱离木叶的监管，无异于把她直接送给宇智波斑。到时候别说自来也，三忍全上也放不倒斑。
因而，一二三代火影便再次接手了对泉濑的训练。
当初中忍考试那一个月里，佐助光顾着跟卡卡西特训并未关注泉濑跟谁训练去了；这次他天天盯着泉濑，自然全都知道了。
——他的战友，他的堂姐，他的青梅竹马，像一座刻满丰功伟绩的纪念碑，树立在他前方，遮天蔽日，高不可攀。
他忽然想起刚毕业那会儿，卡卡西曾说过她很像“那个男人”，给他带来的影响也是，当时他还反驳过卡卡西；现如今回想起来，只能说大人不愧是大人。
他们两人唯一的不同之处，大概只有她还是对他抱有善意的……吧。
泉濑与千手兄弟一同离开，光看他们背影就能感受到磅礴的力量。卡卡西轻轻搭上佐助一边肩膀，但是他完全没有理会。宇智波一族血脉相承的激烈情感就像汽油，泼入眷恋与嫉妒之火，把平常心烧得尸骨无存。
——如果我追上你了，你能用我希望的方式，看我一眼吗？
那边佐助纠结的要命，这边泉濑倒是挺舒坦。
随着身份层层揭秘，木叶上层知道的越来越多，泉濑乐得清闲，大事小事全都推给了火影们和长老团，她自己就装啥都不明白，天天除了训练就是吃喝玩乐，到最后甚至会跟经常来盯人的团藏切磋几下了。
因为千手兄弟的存在，绝不敢过来，斑干脆自己三五不时地来探班。千手兄弟大部分时间都只能扑个空，极个别时候即使打了照面，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跑掉——谁让斑的实力能碾压目前的全木叶呢。
泽梁那个愁，他啥时候才能长大到足够跟斑互殴的程度啊。再看一眼整日阴沉着脸的泽轩，和吃得香睡得好的泉濑，顿时更加感到前途没有光明。
其实泉濑也不是从一开始就那么放松的。
她开始跟着千手兄弟训练后，斑第一次来，把她吓了个半死。那个捉摸不定的男人，以他本身的张扬造型，就那样完全没有掩饰地出现在她门前。
“一起去吃拉面吗？我请你哦。”
下一刻，他忽然带上一脸抱歉的神色，一个“对不起”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不见。泽梁和泽轩愤愤地着陆，身后是狂奔而至的大队人马，显然是来捉宇智波斑的。
数小时后的中午，斑又来了，这次他给泉濑带了一份拉面，然后再一次于千手兄弟赶到前消失。最后那碗面当然也没能进泉濑的肚子，它被泽轩找来专业人员当成有毒物质处理掉了。
其实如果泉濑出手的话，他们是能堵到斑的。但是泉濑告诉包括她自己在内的所有人，他们打不过斑。然而她自己知道，她只是不想这么做罢了。
在为数不多能接触这些事情的、但还不足以接触到核心的外人眼里，泽梁、泽轩和泉濑就是三代火影收的第二个徒弟小队，是木叶重点培养的对象，血统资质心性都属上乘，将来不是当火影就是进长老团。同为木叶中以血脉传递一族特质的日向家有些吃味：他们一族好不容易等到千手和宇智波两大族都没了，多年媳妇熬成婆，结果又出来这么一群小孩，又是年纪相仿的小男孩和小女孩，说不定未来再联个姻，日向岂不又要被人肚皮朝上踩在脚底；但是人家可是被木叶高层护得紧呢，能有什么办法？
要不也用联姻去挣？
宁次是不指望了，对木叶来说，无论是九尾妖狐、千手兄弟还是另一个宇智波遗脉，那个女孩跟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在一起都更入木叶的眼，何况还有感情基础摆在那里；雏田，她对九尾妖狐的偏爱有目共睹，但是即便排除这一点，她的个性和实力注定使她无法成为一个能为日向谋利的强悍族长；至于花火，实力、个性和出身都正好，继承人排位也好解决，但是五岁的年龄差可不是闹着玩的，没人能保证木叶会不会趁这五年直接让那边生米煮成熟饭。
千手兄弟绑了泉濑大肆“炫耀”的时候，有两个人已经直接被他们抛在脑后了。
作为一个上忍，山城青叶从一开始就通过三代目的嘱托和自己的观察，看出了这俩千手不是凡品。他们是同伴，但也仅仅是同伴；他教不了他们，所以他也只把“做千手兄弟的同伴”当成了一次S级任务。
可是另一个人不一样。
春野樱只是个最最普通的小女孩，书面成绩优异实践水准平平，长相不算鹤立鸡群但还算可爱，爱打扮爱漂亮，会因为喜欢上一个男孩子而跟别的女孩争风吃醋。彼时没能跟喜欢的男孩子分到一个班，她带着这种不满来到了第十一班，从此踏入深渊。
山城知道，为60届分班前，高层们曾经仔细讨论过，因为这一届学生云集木叶各个大家族中举足轻重的后辈。第七班和第十一班的两个女孩差一点对调，然而因为三代目的坚持，羽生泉濑还是跟她从小的搭档们在一起了。然而现在，宇智波泉濑的动向，跟彻底加入第十一班又有什么不同呢？
……大概还是有的吧，她既是九尾妖狐和宇智波小少爷的缰绳，又是木叶重点培养的血继者；木叶这一手安排，成全了五个天才。
可是普通人呢？
山城青叶看着他仅剩的弟子，那个粉头发的女孩，训练中东张西望偷懒的小动作，眼神难掩悲凉。
除了不得不三个人一同执行的任务，千手兄弟基本不会管她。她被一次次掩去记忆，根本就意识不到人生的紧迫性。
她的查克拉量不算多，但是控制技术相当好，有些幻术天赋和强化力量天赋，将来投身医疗忍术学习或许也不错。
——等纲手大人回来了，就推荐她去纲手大人那里吧。
自来也和鸣人尚未找回纲手，宇智波鼬却“回”来了。
他带着一个身份不明的人，以“晓”组织成员的身份出现在木叶，声称要带走“四代目的遗产”。佐助被卡卡西保护得很好，泽梁、泽轩和泉濑看着他，他没有任何机会得知宇智波鼬的到来。
宇智波鼬和神秘人来了木叶发现没有鸣人，打倒数名上忍后就离开了。多年不见的宇智波大少爷实力又见长，卡卡西的写轮眼连一秒都没撑过去。那个神秘人也是很厉害，神出鬼没的身形和出神入化的幻术打得木叶一众片甲不留。
那边上忍们一落败，这边泽梁、泽轩和泉濑已经出动了。全木叶只剩泉濑的写轮眼还有可能压制宇智波鼬，而千手兄弟断不会让斑有机会跟她长时间独处；三代则接手了看住佐助的事。
然而这次，泉濑临走时没再完全瞒着佐助。
“我们正要去见一个对你来说非常重要的人，我不想老是骗你，但是我不能明说，那人是谁、要去哪见，就看你能不能从三代目手下逃出来、能不能找到那里了。”
佐助一脸不明就里，泉濑拇指勾中指在他眉心一弹，久违的亲近动作令他瞪大了眼睛。
“老规矩，冷静分析形势，坚决禁止卖队友。”
泉濑一行人到达鸣人所在的旅馆时，与鼬他们正赶了个前后脚。宇智波鼬血红的双眼、阴沉的表情，刺激得泽轩“宇智波过敏症”爆发，杀气四溢。泽梁和泽轩迎上了乔装改扮的止水，泉濑则一上来就跟鼬默契地用普通写轮眼营造了一个幻觉世界。
“佐助的心理失衡了，他看不得别人超过他。”
鼬的脸上立刻浮现出肉眼可见的担忧，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酷：“那是因为他还不够恨——”
幻境中的泉濑一把揪住鼬的领子把他顶在墙上：
“那是因为你太自以为是！佐助当年那么爱你，他现在这么恨你也是因为太爱你！就算你杀了全族他再杀你也还是会痛苦！而你！自以为是地牺牲，自以为是地奉献，自以为是地欺骗，自以为是地刺激他越来越恨你！你以为这样能让他变强，你以为等未来让他杀了你就可以成就他的英雄之名，所以你就这样随心所欲地塑造他，可是你想没想过佐助想不想要这种名誉，想不想过这种前半截一直在仇恨后半截一直在后悔的人生？！被黑暗浸泡长大的人不可能长出一颗懂得给予爱、而且不会被力量所蒙蔽的强大的心！”
泉濑以前从未对鼬发过这么大的火，她熊熊燃烧的模样几乎吓坏了鼬。他当然想过佐助会痛苦，但是形势所迫，他真是走投无路才只能用这种极端手段刺激佐助，使他尽快拥有自保的能力。
“我……没有时间让佐助慢慢成长了。”
鼬低着头，干涩的声音满溢着痛苦。泉濑也渐渐冷静下来，颓然地垂下手。
“但是你继续这样做，有没有想过假如有一天他知道了真相会怎样？他会恨死这个——你深爱的木叶和你深爱的世界，因为它们夺走了他深爱的你。”
“佐助还有父亲母亲，实在不行也可以让止水用他的别天神——”
回答他的，是来自现实中、正中腹部的一记重击。
这一下虽然没用上能造成内伤的查克拉，但是这一击仍然让体质不好的鼬头晕眼花了几秒，幻境也暂时中断了。另一边战斗中的止水有点乱了方寸，了解内情、装样子跟他战斗的自来也和千手兄弟也吓了一跳。
下一秒鼬再次被拉入幻境，幻境中的泉濑不再熊熊燃烧了，整张脸冷得能掉冰碴子。
“我们都太自以为是了。”幻境中的她闭上了眼睛，却掩饰不了冰冷面容下的疲态，“你以为你能让佐助完全按你画的路线走……而我以为我能改变幼稚偏执自以为是的佐助，和跟他不相上下的你。
“最后再警告你一件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万花筒写轮眼的开眼条件，不要想引导佐助打鸣人的主意。相信你不会想知道，对鸣人和佐助，我究竟更在乎谁。”
她面无表情，伸手在鼬的肩膀上一推。
“宇，智，波，鼬。”
脱离幻境后，佐助就在那里，托着昏迷不醒的鸣人，瞪着血红的二勾玉写轮眼；接着他看到了杀气如刀的泉濑，眼中的勾玉转得更快了。
“你还想从我这里夺走些什么！！！”
看着鼬摇摇欲坠的身影，止水心如刀割，顾不得跟千手兄弟和自来也装样子，冲过来挡在鼬面前：
“你们这些臭小鬼一个两个懂什么？！”
为防止水说得太多暴露身份，鼬连忙伸手捏了下他的肩膀示意他停下。尽力装出冷酷无情的模样，鼬对佐助开口了：
“我愚蠢的弟弟啊……看来你也只会呈口舌之快了。”
他这一张嘴，泉濑就又想揍他了。
佐助的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他用最后的理智小心地放下鸣人，手上亮起千鸟的电光冲向鼬。毫无悬念地，他被鼬一闪身抓住手腕，直接砸进了墙里。
鼬卡住了他的喉咙：
“你太弱了，比你们班里另外那两个小鬼差远了。”
……现在泉濑不想打鼬了，她想直接掐死他。
之后的一切便脱离了演戏的范围。佐助被刺激得像疯了一样反击，理所当然被鼬吊打。泉濑护住鸣人不让止水接近，千手兄弟和自来也去给佐助解围。最后因为迈特凯的突然介入，鼬和止水匆匆撤退。佐助这些日子被冷处理后有所进阶的心理状态被打回原形，甚至更加糟糕。
泉濑瞥一眼就知道，佐助看向她和鸣人的眼神，活像是他俩抢走了他的能力，才导致他杀不了宇智波鼬。
别人五年时间的努力，他哥哥用两句话点燃的火就烧干净了。
对鼬和止水的铩羽而归，佩恩相当不满，批评也没用；若是动手，不说能不能打得过，他们那个口是心非的，自从死了儿子后护犊子之魂大爆发的傲娇老祖，大概会第一个不满……果然斑知道这事儿后“嗯”了一声就遁了，反而带土紧张得不行，不管鼬怎么跟他解释自己只是催眠了卡卡西并没有让他重伤，他就是执意要趁夜去看看。
卡卡西在一个空旷的单人病房里，看起来睡得很沉。他银色的头发乱糟糟地散落在枕头上，面部没被面罩遮住的部分疲惫而苍白。窗帘飘啊飘，月光在他平稳起伏的胸口明明灭灭。
“笨蛋卡卡西……受了伤睡觉都不摘面罩，也不怕憋死。”
带土无意识地向卡卡西伸手，指尖触碰到他的面罩时，却像忽然清醒过来，猛地收回手。他浑身颤抖，仿佛在压抑着什么，悲伤混合着憧憬的神情，最终却化作一片越来越坚定的决然。
他抿紧嘴唇，屏住呼吸，缓缓倾身，直到他们两人的面孔间距离近到他看不清他的脸。
只差最后一点，他却再也无法前进了。
这样僵持了十几秒，直到带土憋得面红耳赤，于是一边心里嘲笑自己的胆小，一边猛地一用力想要直起身来。
下一刻，他被一只手扣住后颈拉回原位，鼻子跟卡卡西的狠狠撞在一起。为了防止伤到卡卡西，他慌乱地将手撑在床上，却还是无法避免接下来的必然。
隔着一层薄薄的面罩，他们的嘴唇狠狠地碾在一起，牙齿砸得彼此生疼，却没有人再想离开。炽热潮湿的吐息在两人之间川流不息，凶猛的唇舌几欲互相吞噬，却又终究被一层已经湿透的织物隔离在两个空间。扣住带土后颈的手先是向上穿入他的发根，而后又沿着脊椎的走势，理过他长长碎发一路下滑，最后停在腰间。
作为常年压抑自我的忍者，又是朝不保夕的叛忍，带土平时没什么闲工夫研究这些，很快浑身瘫软无法再用双臂支撑自己。直到他忽然感到一条湿滑温热的不明物缠上他的舌头，双唇也真正被灼烫笼罩，他的意识才从这种混乱迷蒙的状态中返回现实。
趁着还没被完全脱干净，带土手忙脚乱地拢了拢褪至手肘的外袍和扯得过开的领口，竭力挣脱了钳制。卡卡西用手肘吃力地撑起自己，面罩堆在脖子上，露出了长久不见天日的精致面孔，嘴角下的一颗痣衬得他满足的笑容分外慵懒。
——为什么这家伙明明都下不了地却还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带土气得万花筒写轮眼搜搜转，抬眼却对上卡卡西一赤一黛泪水潺潺的眼睛。
“这个梦真的，太美了……”卡卡西定定地望着带土，眼泪划过脸颊隐入面罩，“可以请求你，不要让我醒来吗……带土？”
日上三竿时，卡卡西才悠悠醒转。周围一切正常，但是他总感觉有哪里不一样了。
他好像梦见了什么，却又什么都记不起来，只除了一句话：
“……天快亮了，笨蛋卡卡西。”
这时他才感觉到两只眼睛似乎都有点肿，却已然抑制不住溢出的两行清泪。
“带土……”
卡卡西的眼睛，带土的眼睛，都在哭呢。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二十八、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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