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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东宫妃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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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小厮便把马牵到他跟前,不明白他有何用意。
“陌沉”仔细观察着此马,留意到马鞍处有串怪异的符号。几经辨识才从中得出重要信息:明日辰时,醉香阁。
他微怔:这种字符暗号只有他们内部之人才会使用。既然字符在此出现,说明主人已知晓他办事不力,弄丢王妃一事。怪就怪他当时乱了心神,才会出如此大的纰漏。
望着远处悠若阁,他心念道:“但愿不要连累到她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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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梁王府——
“什么?你竟然派人除掉她?”一句充满不敢相信的质问就要溢出内殿。
那坐于主位衣饰华贵之人便是梁王洛淇。
“有何不可?”应声的是梁王妃白茹,“王爷先前不是担心宁将军会因为这姻亲关系,相助于泠王么?若宁清影在泠王府出了事,他定会把账算在泠王头上。二人交恶,那王爷不就少了个竞争对手么?”
“你!唉,本王怎么会娶了你这么个笨女人!”洛淇甩袖,“宁奕覃那老狐狸就只有这一个女儿,平日里更是对她宠爱有加。倘若宁清影不明不白地死了,他怎会善罢甘休?必将查个水落石出。届时查到梁王府,他与本王反目,倒让太子得了便宜。”
白茹听他提起太子,霎时脸色忽变,不安之色愈浓。
“况且,就算让洛陌沉娶了她又如何?将军之女,呵,也没听说有何过人之处。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又能凭她掀起什么浪来?”他回过头,发现白茹脸色异常,狐疑地问,“看你平时也不像这种人,说,究竟是谁给你出的馊主意?”
被这样一吼,她只得和盘托出:“前……前日,太子妃邀妾身到东宫小聚。妾身临走时发现东西遗失,便原路转回,恰巧听得太子妃与她的丫鬟谈及此事。她说……除掉宁清影对太子有利,还能嫁祸给王爷。所……所以……妾身才……先下手为强。”
听罢,洛淇气结:“你能不能长点脑子?被人利用了还沾沾自喜!你以为宁奕覃权倾朝野这么多年,是你那点把戏就能糊弄过去的?”
白茹吓得花容失色,赶紧跪下又扯了扯他的衣角,眼角含泪哽咽着:“妾身……真的不知后果如此严重……王爷就饶了妾身这一次吧……”
话还未说完,正殿外传来了“笃笃笃”三下短促而有力的敲门声,显然是有急事禀报。
“进来。”洛淇收回衣袖,冷冷道。
来者是个黑衣男子,他利索地单膝跪下:“启禀王爷,王妃:属下派去的杀手,无人生还……属下办事不力,请王妃责罚。”
“免礼免礼,这里没你事了,退下吧!”白茹顿时转忧为喜,对洛淇笑道:“这下好了,她没死!”
“是。”男子对她的做法有些不大理解,但还是默默退了出去。
洛淇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弯腰将白茹扶起,认真道:“其实,本王也早看那老狐狸不顺眼了,只是暂时还抓不到他的把柄。若是贸然出手,只会让太子坐收渔人之利。来日方长,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最佳时机。今后,你万万不可再听信他人蛊惑,为逞一时之快而不顾后果,懂么?”
“妾身谨记王爷教诲。”她擦了擦眼泪,吸着鼻子。
待她平静之后,洛淇心中暗想:这次虽是挽回一局,但先前派去的那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可都不是吃素的,居然无人得以生还。究竟是谁救了她?莫非……是东宫的人?
无独有偶,此刻的东宫也并不安生。
早在洛陌沉纳妃之前,东宫就已在泠王府安插了眼线。据可靠消息,泠王颇为宠爱妾侍温芩。而那妾侍偏是块病骨头,身上有疾。所以,太子妃遣人给她下药,造成旧疾复发的假象。让泠王在新婚之夜不得不暂弃正妃而移步悠若阁。加之前日刻意引梁王妃听见她的“秘密计划”,料定他们今夜会有所行动,便命人顺势在新房点了把火,以此转移众人的注意力。若梁王妃派去的杀手刺杀成功,那么不但能让洛陌沉在朝中永无翻身的机会,还能加剧宁奕覃与梁王洛淇之间的矛盾。到时,伺机拉拢宁奕覃亦非难事。
东宫正殿,太子与太子妃二人对坐,饮酒相谈。
“爱妃这借刀杀人,一箭双雕之计,着实是妙。”太子洛涵心情大好,饮了杯酒笑道。
“殿下过奖了。”太子妃拓跋娜掩嘴轻笑着,又为洛涵添上了一杯酒。
就在此时,一侍卫从侧门暗道中走出,对着两位正主行了一礼道:“禀太子殿下,太子妃:据探子回报,泠王妃已平安回府。至于是何人相助,暂未可知。”
听闻这等结果,洛涵收起了短暂的笑意,眼神愈发变得阴寒:“本宫知道了,下去吧。”
拓跋娜微微诧异,又很快恢复神色:“殿下今后如何打算?”
“静观其变。”洛涵眯了眯眼,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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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缃羽殿——
宁清影紧锁眉头,眼皮像是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每每感觉能接触到一丝光亮,却又再次堕入漫无边际的黑暗。
“小姐!你快走!不要管我!”火光中,一位少女竭力向她嘶喊着。而她无力相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女倒在火海。
“王府失火,王爷让我带您到安全的地方,请王妃快上马车!”是一个陌生的女音。可她盖着盖头,看不清那人的相貌。
黑暗之中,刀光血影。剑刃摩擦之声,凌厉杀招之形,在她的脑中重复上演。
马车不知行了多久,突然撞到了什么,使她倏地飞身出去,由高处滚落。
猛一下坠的感觉——
“啊——”宁清影从梦中惊醒,满身皆是虚汗。她的眼睛还未完全睁开,就被阳光刺得紧紧闭上。整个人像是脱力了一般,使不上劲。折腾了半天,好不容易撑起身子,可晕眩感又源源不断地袭来,令她不慎摔到了床下。
“哎!好痛。”清影本想揉揉太阳穴,却意外发现脑袋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她闭目缓了缓,再次睁眼时稍微清醒了些许。这不睁眼倒罢了,一睁眼她还觉得自个儿在做梦。她愣愣地打量着四周,檀木桌椅,素色茶盏,镂空木窗……所见摆设皆是古色古香。
陌生的环境,令清影不由得开始心慌。她重新爬回床上,双手抱腿缩在一角。额头上传来的疼痛感告诉她,这并不是梦。周围没有什么摄像头,更没有导演,她自然不会傻到认为是在电视剧的拍摄现场。排除以上两种可能,除了穿越,她想不到其他理由来解释眼前的一切。关于穿越小说和电视剧,她不是没有看过,只是认为戏剧化的情节不过纯属虚构罢了。如今却毫无预兆地发生在了自己身上。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换个角度想想,日子还是要过的。只要活着,总能找到回去的办法。然而在那之前,总得弄明白自己是怎么穿越的吧?
宁清影只记得自己趁着假期外出游玩,在山上迷了路又失足跌落。莫非就是撞到头的那一下,穿了?
她试探性地摸了摸头上的绷带:嗯,有可能。
才刚想到这里,只听“嘎——”的一声,陈旧的大门被推开,刺骨的冷风夺步而入,瞬间侵占了整间屋子。清影打了个寒颤,裹紧棉被,往门口看去。
来者是一位少女,外表上看约莫十六七岁。她的五官小巧可爱,嘴角挂着笑意,两边脸颊透着淡淡的粉。额前刘海半掩着眉,一双眼睛甚是灵动,犹如清泉般澄澈透明。
“王妃您醒啦?”她向清影欠了欠身道,“奴婢拂晓,见过王妃。”
清影微愣,同时脑海中掠过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原主是王妃吗?好像的确有这么一回事……难道是因为撞到了头,导致部分记忆缺失了?
凭空安上的新身份让清影有些不适应,只好尴尬地说了句:“免……免礼吧。”
“谢王妃。”拂晓甜甜一笑,接着往前走了几步,将手中的木盆放在桌上轻声道,“昨夜火势甚大,好在新房周围积雪成堆,才没有令火势蔓延。王妃得以从火中逃生,实是不幸之万幸。可新房尽数被烧毁,重建则需要些时日。只能委屈王妃在这缃羽殿将就将就了。”
一连串的话语条理有序,让清影想起了刚才那怪异可怕的梦,难不成就是这个身体原主人的记忆?
那个倒在火海中的女孩,轮廓逐渐清晰……她想起来了!
“拂晓我问你,我的陪嫁丫鬟蕊儿在哪儿?是不是受了很重的伤?”许是受了原身影响,她关切地问道。
“蕊儿?就是昨夜葬身火海的小丫头?”拂晓想了想回答,“她牺牲自己救了王妃,也算是死得其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