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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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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会儿就看到,沈昭禾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沈承民身后。
风吹响了檐掾处的风铃,随着她轻快的脚步泠泠作响。
那长发随着她的步伐摇曳生姿,严澈心跳莫名漏了几拍,眼睛跟随着那抹身影。
“嗒”
待人走进了,茶壶放在桌子上发出一声脆响,将严澈的从那怔神中拉了出来。
“知行。”沈承民递给严澈一杯温热的茶水。
严澈起身,弯着腰双手接过,“谢过岳父大人。”
“一家人不必见外,我去弄些吃的,这一路赶路辛苦,好生歇着。”沈承民刚坐下边急匆匆的往外去了。
留下沈昭禾跟严澈二人面面相觑。
“啾”
临走之际沈昭禾吹响玉婵哨子,叫停了刚迈出大门的沈承民。
沈昭禾比划了什么,严澈看不明白,只瞧见沈承民宠溺了点头应着。
沈昭禾提起裙子,朝着严澈走来。
对他招了招手,严澈不明所以,但是很顺从的跟上沈昭禾的脚步。
跟着她出了院子,顺着一条石板小路走着,走到尽头,来到一片池塘。
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满池塘的莲花争先开放着,鼻息间传来阵阵荷花的幽香。
沈昭禾指了指池塘边停靠的一搜小船,那小船很是破旧,上面的两个橹柄处被磨的油亮。
严澈上了船,站稳身子,伸手去拉沈昭禾。
他的手掌很大,将她的手完全包住。
小船一个摇晃,沈昭禾身子朝着严澈倾去。
她被严澈揽在怀里,她听到他胸膛剧烈的心跳声,头顶处传来他灼热的呼吸。
沈昭禾抬头看着他,他低着头也看着她,他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眼睛里含着无限的柔情。
沈昭禾觉得这样亲昵的动作太过暧昧,她慌忙从严澈怀里挣出,眼神闪躲着不去看那人。
严澈松开手神色从容,声音平静,“可是要采荷花?”
沈昭禾背对着他点了点头,朝着那片荷花伸出指着。
那傲然绽放的荷花漏出嫩绿的小莲蓬和嫩黄色的花心,在那边碧绿中宛如一个披着轻纱的仙女,洁白如玉,粉嫩如脂,静静伫立着,欲语娇羞。
有些只开了一半,像是害羞的少女用薄纱半掩着面。
有些还只漏出尖尖一角,便有蜻蜓着落在那上面。
她心里此时慌乱的厉害,仿佛有一头迷了路的小鹿不停的在撞。
为何那日先赶来的偏偏是他?画本子经典英雄救美桥段,往日她还曾对那些故事不屑,可如今倒是她深陷其中。
她不能沉溺,若非是因为这桩婚约他与她这辈子是绝对不会有任何牵连的。
假的就是假的。
刚刚那温热的呼吸仿佛还在面前循吹着,连船靠近了那荷花深处也不曾觉察。
“诺。”沈昭禾面前一朵开的正艳的荷花,好似观音菩萨的莲花坐,被阳光照的熠熠生辉,严澈一手拿着递到她的面前。
沈昭禾抬头看着严澈,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沉淀了多年佳酿,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醉在他的眼眸中。
沈昭禾试探着伸出手接过那朵莲花,手边刚好被一片荷叶拂过,沈昭禾胡乱抓了一片叶子摘下来,朝着严澈点了点头。
严澈摇橹离开荷花深处,朝着岸边停靠。
待小船停稳,沈昭禾自己先了下船。
严澈欲要扶住她的手无力的收回。
不明白她此刻怎么就忽然这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跟在她身后。
待进了宅院,沈承民正两手提着食材往厨房走。
沈昭禾将荷花跟荷叶塞到沈承民怀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沈承民回头看了看一脸困惑的严澈,瞧着那生着闷气的沈昭禾,招呼严澈说道,“知行。”
严澈接过沈承民手里的一只杀好的鸡,随着他进了厨房。
进了厨房后,沈承民原本笑呵呵的脸上笼上了一层愁云,“知行,昭昭她被我惯坏了。往后你多担待些。她比你年纪小,许多事情不如你通透。”
“那是自然。”严澈应声。
“她是我一手带大的,她脾气虽然坏了些,却不是是非不分胡搅蛮缠的,她呀最是好哄了,一颗糖就能让她乐个半天。”
“她的脾性是有些急躁,你多包容她些,她很聪明,什么事情都是一点就通,你耐心些,她会做的很好。”
“我知道这桩婚事你是不愿的。”沈承民自顾自的说着,放下手中的荷叶,声音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下去,“只是你们现在还是夫妻,还请不要伤了她的心。她自小就体弱,是我一碗又一碗的药灌大的,每次她病了我就担心她睡过去便醒不来了,我只想要在她活着时候自在些。”
严澈被沈承民的一席话宛如石头一般梗在喉咙,膈的生疼,只重重的嗯了一声。
“你也出去吧,这里我来。”沈承民打发着严澈,拿起刀将那只褪了毛的鸡砍去爪子。
“我……”
严澈话还未说出口,沈承民将人推了出去。
微风吹过,风铃阵阵摇曳,发出清脆悦耳的丁铃声。
将严澈心头那份思绪打乱了。
他开始耳边回响着沈承民对他说的话。
他承认从一开始,他是一腔愤怒,甚至十分厌恶这桩婚事的,不得已所以在祖母的威压之下,与她成了亲。
不知为何新婚夜她的那一巴掌开始,他看到她那双眼睛就慌了神。
他心底生出对她的愧疚感,她何尝不是无辜的?
后来,与她的相处中,他发现他不知何时开始会留意她,注意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若非今日是沈承民的一席话,或许他现在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间被陷了进去。
所以才被她的喜怒影响着他的情绪,不自觉被她一举一动所牵动。
严澈加快了步子朝着沈昭禾的闺房走去,走到门口心跳快的出奇,他似乎有些紧张,紧了紧拳头又放开。
反复几次,才敲响了房门。
“咚咚”
严澈听着屋内的动静。
又伸出手正要去敲。
“吱呀。”门打开了。
严澈不知从何开口,默默的收回手。
沈昭禾见他不说话,正要把门关上。
一只手强制插入门缝,拦住她的动作。
“你怎么了?”严澈想不明白怎么忽然间她就不开心了,明明出发时候还是好好地,严澈回想着那船上的一丝一毫,想不出头绪。
沈昭禾看到严澈就心里乱的厉害,偏偏他又紧巴巴的追来。
本来那份躁动的情感她都快要梳理好了,以后与他桥归桥路归路,万万不能再被他撩拨了心思。
严澈间沈昭禾不说话,将头低了低,身姿前倾几分,看着沈昭禾的眼睛。
沈昭禾心乱如麻,已经躲着他了,偏他还不依不饶,索性一踢脚,将人踹了出去。
“砰”
门被紧紧关上,严澈吃了一鼻子灰。
衣服上留下一个明晃晃的鞋印子。
沈承民端着荷叶鸡出来,正巧看到这一幕,他呆了,他还语重心长的定住严澈多担待些,唯恐沈昭禾受了他的欺负。
可是刚刚明明是沈昭禾一脚踢在严澈身上,是她有点暴躁冲动了些。
沈承民面漏尴尬,声音生硬说着,“知行,先吃饭罢。”
严澈拍了拍袍子上的那个鞋印子,可那鞋印仿佛长上面似的,拍了几下那玄色衣服上的鞋印怎么也拍不掉,索性就不管了。
沈承民弯着腰贴着耳朵靠在门上,留意着屋内的动静,“昭昭,吃饭了,你爱的荷叶鸡,还有莲花粥。”
说着将用手扇了扇,好让那味道更好的散发出去,飘进去那屋里,将人引出来。
听到屋内的有脚步声越来越近,沈承民站直了身子。
下一刻门打开了,沈昭禾眼睛瞟了一眼已经落座的严澈,虽然有些拉不下脸来,但是那荷叶鸡的清香直直的往她鼻子钻,本来不饿的,肚子一下子咕噜噜叫了起来。
“吃饭喽。”沈承民语气欢快的说着,沈昭禾跟在后面,入了座。
严澈礼让沈昭禾坐在身侧,沈昭禾偏朝着另一边坐下,完全无视严澈的举动。
沈承民打着圆场,“知行,你先尝尝,昭昭最爱吃这个了。”
沈承民夹起一个鸡腿放入严澈碗里。
“多谢岳父大人。”
沈承民说着用胳膊碰了一下沈昭禾,沈昭禾故意假装没受影响,不动声色的挪了一下身子,埋头苦吃。
沈承民间沈昭禾完全不接他的意思,又碰了碰沈昭禾的胳膊。
沈昭禾无奈的到了一杯茶,递给严澈。
严澈双手虔诚的接过。
他咬了一口那个鸡腿,顿时僵住,嘴里一股腥咸味道瞬间溢满,他抬眼看着沈昭禾正一口口嚼着,一副满足的表情。
严澈看着沈承民期待的眼神,也不敢多嚼,每嚼一下,那味道就更加的深入牙齿和舌苔,囫囵嚼了几口,便吞了下去。
严澈改夹起另一道时蔬,味道还算可以。
莲花粥也可以,就是荷叶鸡有些不太妙。
但是看着沈昭禾吃的正香的样子,他怀疑的沈昭禾是为了捧场装得,可是眼看着她吃完一个鸡腿,又夹起来一个鸡翅,严澈她确信她不是装得,她只是口味有些独特。
“知行,可对你的口味?”
岳父大人问话,哪敢不从,只能违心的夸赞,“味道鲜美。”
“爱吃多吃。”沈承民夹起来一筷子,几乎将大半只鸡都放到了严澈碗里。
沈承民看着严澈略微有些惊讶的眼神解释道,“我不爱吃,你们吃。昭昭胃口小,这些就足够她吃了,你别见外。”
入夜,沈昭禾和严澈二人在房间里大眼对小眼。
严澈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为何?”
她都与他画好界限了,那人怎么那般不讲理一次次的越界。
看着严澈一脸的困惑,她此时自觉有些无理取闹了些,是她自己按耐不住那份悸动,与他有何干系。
沈昭禾转过身抱了一床被子塞到严澈怀里。
严澈将被子在那软榻上铺好,看着沈昭禾做在梳妆台上垂着头梳着头发。
“今日你是怎么了?”
面对严澈的追问,沈昭禾感觉自己的隐藏的心事在严澈的灼热目光中一点点燃烧着,她就要被那火苗完全吞噬,仿佛此刻那深藏的心事幻化成了妖物,在他那漆黑的眸子里现出原形来。
她脑子仿佛闪过了那走马灯一般,那日的他策马奔来的场景一遍遍回放着,耳边那“笃笃笃”的马蹄声,躁动着如雷贯耳。
“轰隆”一道惊雷将那画面撕碎,让她抓到那碎片中的一根浮木,她伸出手点了胭脂在那铜镜上写着。
严澈的靠近了些唯恐看漏了一笔一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