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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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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星尘正在厨房做饭,薛洋站在院子里发愣。快入冬了,天了变得愈来愈冷。薛洋吹着风,头脑有些发热。
连着一个月的折腾,晓星尘体内的魅毒总算消尽。可薛洋却不怎么好,腰腿酸软的不行。在床上躺了好些时日才肯下地走动。
他膝盖上本就有伤,一入冬,寒风萧瑟。膝盖骨缝都跟着发痒发疼。
今天太阳不错,就是有些微风。风吹的薛洋频频蹙眉。黑猫喵了一声,靠着薛洋的腿歪躺下,金阳洒在皮毛上,暖洋洋的。
晓星尘端着饭往正堂去,见薛洋站在廊下吹风,他紧了紧眉,将饭摆到桌上,又去廊下将人抱起来,搁在一旁的阁架上。
阁架是晓星尘平常用来晾晒一些草药的,高度与晓星尘的腰齐平。薛洋坐上去,一抬头便能碰上晓星尘的唇。
晓星尘低头吻了吻他,嗓子带着哑意,“怎么出来了?今天风大,穿厚点,不要冻着。过两日去市上,我们添两件冬衣。好不好?”
话说完,晓星尘低头蹭着薛洋的鼻尖,亲昵地不像话。薛洋“嗯”了一声,被晓星尘蹭的发晕。
晓星尘闻声弯唇发笑,咬住薛洋的唇,一下一下地轻啄。他揽主薛洋的腰以免摔下,空出来的那只手便紧握住薛洋的手,替他取暖。
亲昵了一会儿,薛洋早就软了身子。晓星尘将人抱回屋,放在椅子上,又给他添了件棉衣。
薛洋的手冰的吓人,晓星尘揉了揉薛洋的发丝,闻声道:“莫出去了。天冷。”
薛洋脸颊透着微红,正喘着息。
晓星尘做了碟酸白菜,冬日里就白菜卖的最多,酸酸脆脆的,薛洋也爱吃。
可今日薛洋却不怎动那盘菜了。
桌子上还摆了盘清蒸鱼,薛洋却是连味都闻不得,弓着身子在晓星尘怀里干呕。惊得晓星尘连忙将菜撤了下去。
薛洋呕了一会儿才缓过劲来,他一手按着肚子,瘫软在晓星尘怀里,却直叫肚子痛。晓星尘心疼极了,抱着薛洋便往城东李大夫家跑。
李大夫家也正在吃饭,这些年,晓星尘有事没事就往李大夫家拿药,李夫人和两个孩子早就见怪不怪。
“晓道长来啦,掌柜的,快出来!晓道长来了。”李夫人往屋里一喊,李大夫应了一声,叼着包子风风火火走了出来。
见是晓星尘,李大夫笑意不纯,满眼八卦。李夫人看李大夫神神叨叨,带着嫌弃模样打量似地瞅了一眼,而后合门进屋。
“李大夫,阿洋今日吐了半天不见好转,这会儿又说肚子痛,您快帮忙看看。”晓星尘哪里还管的上李大夫戏谑地神情,径直开门见山。
李大夫亦是蹙眉,将手搭在薛洋微凉的手腕。而后抬手,又落下,抬手,又落下……反反复复把了好几次脉,把的李大夫怀疑人生。
包子也顾不上吃了,李大夫终于正视起来,认真诊脉。但结果还是一样的——薛洋有孕了。
李大夫难以置信地看了看晓星尘,又看了看薛洋,薛洋脸色苍白如纸,弓着身子,半昏半醒。
半晌,李大夫才难言道:“这这、这……这个小……公子?!是男的还是女的?”
晓星尘被问的发懵,“男的。李大夫,怎么了?”
李大夫抿了抿唇,故作镇定,道:“啊,没事。就是……他怀孕了。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许是天寒,吹不得冷风,这才着了凉,有滑胎的迹象。晓道长不必担心,我先开几贴安胎药,你回去熬给小公子吃。切记,小公子身体弱,稍微有什么磕碰或小病,都有可能滑胎。道长回去还是要好好注意的。”
晓星尘处在震惊中久久难以回神。
阿洋有身孕了,是他的孩子。
晓星尘的臂弯收紧,将人紧紧搂进怀里,又怕太紧弄疼了薛洋,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去抱这轻的如同纸片的人儿。
趁着空档,李大夫已经给薛洋施了针。
李大夫自从知道薛洋怀孕后,那双眼睛看见薛洋就跟狐狸看到鸡似的,两眼放光。之前是晓星尘一来找他他就头疼,现在是隔三差五提着草药就要来看薛洋。
美名其曰,照顾病人。
但是李大夫连着一个月给薛洋诊脉,也没诊出个所以然来。这日,他趁着晓星尘不在,凑到薛洋身边鬼祟道:“小公子,你是怎么怀上的?”
薛洋被李大夫的问题问的一愣,而后咬牙淡道,“你也找个男人睡一觉不就知道了。”
李大夫悻悻笑了笑,他知道薛洋性子古怪,于是便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既是晓星尘喜欢的人,想必也差不到哪去。
李大夫正收拾药箱,赶巧晓星尘走了过来,他把晓星尘拉去门外,而后一脸凝重,“晓道长,有件事,老夫不知当讲不当讲。”
晓星尘心一咯噔,“何事?是不是阿洋他……”
李大夫叹了口气,示意晓星尘小点声。他点了点头,道:“道长也知道,小公子的身体一向极弱。平日里风吹一下可能就会头疼发热。我担心……小公子的孩子就算养足了月份,小公子也未必有力气生出来。”
“道长没娶过妻,不知道女人生孩子的痛,生孩子都是要在鬼门关走一趟的。小公子这种情况,魂息太弱,魂魄也脆的跟张薄纸一样。孩子能不能保住都很难说,就更别提去生了。”
“大夫的意思是……”
晓星尘的心震了震,耳朵有些发鸣。
“堕胎。”李大夫狠心道,“现在孩子才两个月,再往后月份大了,就难堕了。”
晓星尘痛苦道,“先生之前为何不说……”
李大夫摇了摇头,“小公子脉象不稳,老夫本想试试能不能将他的身子调养回来,这一个月老夫试了很多方子,但小公子的身体就跟一个无底洞似的,虚不受补。”
李大夫走后,晓星尘心情复杂。
他进屋,侧躺在薛洋身边,抱住他,在他耳边蹭了蹭。
“我不堕。”良久,薛洋忐忑道。
晓星尘身形一僵,“阿洋,你都知道了?”
薛洋淡道,“我是瞎子,又不是聋了。”
晓星尘紧紧搂着薛洋,“可是……我怕……”
薛洋推开晓星尘,红着眼,“我的孩子我生,用不着你们管。”
“怎么生,还像蛮荒那时,用降灾剖开肚子么?”晓星尘痛吟,将薛洋重新按紧怀里,手在薛洋脊背一下下安抚。“阿洋,我怕你会死啊!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薛洋鼻尖酸涩,终于不再挣扎,“我不会死,但是晓星尘,你要是伤害我的孩子,我就杀了你。”薛洋狠狠咬上晓星尘侧颈上的动脉。
晓星尘吃痛,反而将薛洋抱的的更紧。他将薛洋从脖颈处摘下,用唇咬上薛洋的唇,气道:“阿洋好生胡闹。我们的孩子什么时候成你一个人的了。我怎么舍得伤害你,伤害孩子。”
晓星尘叹了口气,将人狠狠亲着,薛洋喘息不来,晓星尘也不放。直教人亲软在自己怀里,靠着自己渡给他的那点氧气呼吸。
薛洋眼角被吻出泪,手脚攀附在晓星尘身上,软弱无骨,好似要化在晓星尘怀里。
过了许久,晓星尘才肯放开薛洋,“你个小没良心的,我何时说要让你堕胎了。你平白要给我安这罪名。”
薛洋趴在晓星尘脖子上,眼泪啪嗒啪嗒滚落。晓星尘一惊,竟又是把人惹哭了。他拉过薛洋,心痛极了,抬手用指腹替薛洋擦掉眼泪,“别哭了阿洋。”
薛洋不说话,眼泪还是簌簌往下流。
晓星尘揽着人儿,一下下拍着他的背安慰。良久,薛洋情绪稳定下来后,晓星尘苦涩道,“阿洋,信我好么。我不会伤害你了。”
薛洋点了点头。
自李大夫说过堕胎的事后,薛洋每次防他就跟防狼似的,气的李大夫直跳脚。
又是一年秋,薛洋的肚子已经很大了。
晓星尘扶着他在长廊下晒太阳,两人依偎在一起,说不出的静美。
晓星尘的手放在薛洋的肚子上,可这心却怕的不得了。
薛洋知道晓星尘这些天又忧又怕,他将手环上晓星尘的脖子,仰着头要和晓星尘亲吻。晓星尘遂了他的意,在他唇上轻啄。
薛洋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抬手提晓星尘抚平眉,趴在晓星尘怀里带着哭音闷声道:“晓星尘,你别这样。我不会死的。”
晓星尘搂了搂人儿,叹道:“阿洋好傻。”
没过多久,薛洋就要临盆了。李大夫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李大夫的夫人在里头帮忙接生,一盆盆热水带着血被端出来,看得晓星尘触目惊心。
“道长……我疼……”
薛洋难得向晓星尘撒一次娇。
晓星尘快要崩溃了,可薛洋唇边却扯出了一抹笑。这次晓星尘就在他身边,晓星尘的手正握着他的手。薛洋能感受到晓星尘的存起。
这次,薛洋看到的不是晓星尘解决的背景。
晓星尘慌了神,“阿洋,坚持住。别睡,千万别睡。”他双手握住薛洋的左手抵在唇边,似在祈祷。
可薛洋没力气生,肚子痉挛疼痛,让他浑身冷汗连连。
“晓星尘,你再抱抱我好么?”
薛洋把人都赶了出去,李大夫站在门外焦急地转来转去。晓星尘将薛洋扶坐起来,抱在怀里。
只是简单抱了抱,薛洋连晓星尘也赶了出去。晓星尘不肯,薛洋往他后颈砍下一掌,将人砍晕了过去。
薛洋自从知道自己怀孕,便没打算去生孩子。晓星尘的剑还搁在桌角,薛洋颤巍巍走过去,将霜华拿了过来。
薛洋躺在床上,用霜华将肚子又豁开一条口子。霜华的剑气带着寒霜,冻的薛洋瑟瑟发冷。霜华沾了薛洋的血,在薛洋手里不停嗡鸣。
薛洋将孩子掏了出开,霜华嗡地一声摔在地上。李大夫察觉不对,推门闯入。却看到薛洋的肚子正淌着血。
他瞳孔骤缩,大骂薛洋是个疯子。
虽然被气的破口大骂,可李大夫手上的动作是一分不减。针、线、剪刀,一应俱全。李大夫在医术上颇有造诣,生生被薛洋逼出来一项缝补的技能。
李大夫将孩子裹起来抱给自己夫人,冷哼哼带着怒气和心疼的情绪看向半昏半醒的薛洋,“忍着点。”说话时还不忘给晓星尘补一针。
晓星尘醒来时,李大夫正在给薛洋缝合伤口。晓星尘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过去。
李大夫冷嘲热讽道:“老夫算是看明白了。您家这位活脱脱就是位活阎王啊!为了给你生孩子,生生把肚子豁出个口子来。我说晓道长,看你清风朗朗的模样,怎么跟活阎王搅和在一起的?”
晓星尘痛到无法言语。
李大夫叹道,“好好对他吧。日后你若是敢对他不好,老夫第一个找你算账。”
李大夫也算至情至性,晓星尘和薛洋的故事他道听途说也了解过一点。这次许是被薛洋吓到了,也许是察觉到这两人能在一起属实不易,不由得便站到了薛洋一方。
“我怎么敢对他不好……”
晓星尘捂头痛哭。
薛洋昏睡了足足十日才醒,晓星尘日日守在他身边,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
“薛洋你个傻子!你怎么能这么傻。”晓星尘见薛洋醒来,按着他的肩将他护在怀里,狠狠骂了一顿。
“我又没死。”薛洋自知理亏。
屋子里的炭火烧的噼啪响,晓星尘抱着他狠狠吻下去。
“不许再提死字。以后也不许再生孩子。”晓星尘抱着薛洋,却整个人都在发抖。他是真的怕了。
薛洋咬了咬晓星尘的唇,往他怀里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