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十六章 来访者-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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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这么短短十几天就要结束了吗……
即使知道到自己真正在和致命威胁相拥，法师还是觉得自己头脑一片空白，提不起精神来准备一个自救的法术，他只能僵硬着身子，被动的等待对方接下来的反应。
“不对——你没有在和我说话！”
受伤的野兽忍无可忍的咆哮，他无从更加清楚的分析表述自己的感受，他只能抬起头扳过缇尔奈尔的脸，强迫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一处。
墨绿色的橄榄形瞳孔中映出的，是一双酝酿着无法言语的痛苦蓝色兽瞳，能够将法师整个吞噬的狂暴力量涌动着，只是被名为意志力的东西束缚住才没有扑出来将痛苦的致因撕碎。
对上这样一双压抑着强烈杀意的眼睛，缇瑟奈尔原本以为自己会反射式的进入迎战状态，结果他却发现自己反而松了一口气。
的确凶暴又危险，但是却依然全无防备的对自己敞开着灵魂之门。反而是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真正看过这双眼睛，这个最初深深吸引了自己的灵魂了？曾经最为自豪于自己超凡的意志力的法师脸上勾起一丝自嘲的悲哀笑容，如果没有今天，他大概一直走到死路尽头，都不会发现，真正迷失在这个新世界里不知所措的人，正是自己吧。
每天让那些全新的却肤浅的理解充斥着自己的头脑，不曾沉下心来认真去学习过任何东西，甚至开始将最为珍贵的半身当做寻找自尊心和存在感的道具……这是多么可笑的状态啊。
【从别人那里抢夺来的，永远也不会真正成为你的，物质的财富如此，精神的财富更是如此——所以靠你们自己的双手和头脑去学习吧，那才是属于你们本身的财产】
法师突然想起那位自己从来不屑一顾的学院派出身导师的箴言，那个发须皆白的老法师会在每堂课上强调，可他却从来认真领会过其中真谛，直到如今自己被自己的法术效果迷惑，陷入泥潭不可自拔。
如果没有被眼前这个人拉回来的话，等待他最好的结局，大概就是那些可悲得失去理性的疯狂法师吧。
“瓦塔……对不起。”想通这一切的缇瑟奈尔释然一笑，此时他眼里的瓦塔不再是一头发狂的野兽，而更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法师甚至感谢这个‘孩子’的头脑里还来得及被他强制灌输太多弯弯绕绕，所以不会明白他傲慢的蠢行实际上是对爱情多大的亵渎——在雨林里孤独游荡着长大的瓦塔太过惧怕寂寞，所以潜意识的强迫自己忍耐着被爱人鄙夷忽视的痛苦，而不肯放弃自己曾经得到过的一点微末的温暖和甜蜜。
“对不起，我是个太自私的人……”即使知道自己犯下了何等的错误，也永远不会向你说明，永远不会给你明白过来自己不值得你这样执着付出的机会。
“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我只是……这些天事情太多太紧张，脾气不太好。”自我辩解的话脱口而出的时候，缇瑟奈尔都忍不住为自己丑陋的本能作呕，但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坦然相告，无论如何也不想承担一丝一毫失去对方的风险。
尤其当瓦塔轻易就接受了他随口扯来的理由，露出谅解的神情松开禁锢，一张俊脸熠熠生辉写满生动的喜悦时，他几乎是一边唾弃自己一边暗暗窃喜。
命运可真够不公平的，让你喜欢上我这么糟糕的一个人。
不过，我绝对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的。我只能选择让你越陷越深，直到即使有一天你看穿了我的真实面目，也无法离开为止——
被松开的法师并没如金发青年所担心的那样马上推开，那双令人着迷的深绿色眼睛温柔的注视几乎让他全身骨头化掉。更不要说缇瑟奈尔那双慢慢攀上，轻抚过瓦塔脸颊发梢的手，纤细白皙的手指在他皮肤上滑过，似乎勾起了心底什么东西，痒痒得让人难以忍受。
“缇、缇尔……”
这次不是表意不当，而是真正的结巴了。他原本发了脾气不就是想要缇尔看着自己嘛，为什么现在反而是自己这边先忍不住转开视线？可是如果再这么看下去……脸蛋涨得红红的浑身也在发烫，但不清楚自己身体究竟起了什么变化的小豹子觉得自己快熟了。
不会是缇尔实际上还是生了自己的气，于是用他那个能够瞬间把犹猪变焦炭的、叫什么……燃烧手指的厉害武器，用来对付自己了吧？
之前的还不至于口干舌燥到这个地步啊……
燥热的难受心跳如雷，可是又觉得很舒服——已经被顺了毛散了火，气势全无退回小猫状态的金发青年有点委屈的想后退，可又有点舍不得好久没得到过的爱抚。
说起来他也真是个十足的悲剧，这些天虽然恶趣味的法师也例行公事的多方“调教”，却从来没教导他更多成年知识，至少关于怎么处理两腿之间那个排水工具的异常反应，每次都被看起来很有经验其实也是老童子鸡一只的法师顾左而言他了。
“瓦塔……你怎么啦？”正努力营造气氛的缇瑟奈尔被他的退缩逗起一丝笑意，他本来就是想到就做目的性极强的人，发现错误后正在身体力行的弥补。
“你不希望我这样对着你吗？”
从来只从书本上了解猪是怎么走路的迟钝法师还在火上浇油，摆着一张无辜的面孔行恶意调戏之实。殊不知某头野兽已经蓄势待发，只是潜意识感觉到会造成伤害而强忍着回避罢了。
身为一个二百七十多岁的老处男，他是不会了解，一个年轻力壮的十八岁青少年，欲望之火是多么容易被点燃，又是多么不容易熄灭。
总之，这一晚的法师应该感谢两件事。
其一，瓦塔真的有一颗再纯洁不过的头脑，其二，他本人好歹看过树上描写的猪走路并且手艺不错。
谢天谢地不是吗？
不过食髓知味并且每天都在成长的野兽，还能如此轻易被打发掉的时间，恐怕不长了……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十六章 来访者-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