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十六章 来访者-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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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爱的野兽现在需要这场挑战，需要用和那支意味着文明世界丑恶面的战斗作为他与新世界的磨合。
‘而且，我本人也需要这么做。’
缇瑟奈尔拢在宽大袖子里的手指慢慢收拢，攥紧——他需要知道，这个世界，科学统治之外，那些神秘的力量都把自己藏到了什么地方。
总不能就这样坐吃山空吧。
比起瓦塔更能理解这个完全陌生的，以自己的方式向着与安坦大陆完全不同的方向狂奔而去的科技世界潜藏着怎样的危机，缇瑟奈尔的内心其实并不比他身边迷茫的野兽更为安定。
他同样急需把握住更为稳定，更为切实的力量来源。
当然，这是后话了，他们现在首先要做的只是打点一点物资支援给快被赶尽杀绝的丛林土著们，顺便大干一场干掉那些越来越嚣张的可恶猎奴者。
先不论收获如何，至少足以发泄多日来积累的压力了……
终于结束了□□和精神双重折磨的波儿，在象征性的享用了一块不加调料的烤小牛肉后，，便带着一张大意是已经找到神子不日赶到约定地点和部族汇合，必然尽全力惩治入侵者的纸条匆匆飞走了。
只不过收到消息并作出回应了的两个人类，却不能像它一样轻松。
“我记得上次那批三流打手明明都杀绝了，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说不定更加危险……真是的，又要浪费高阶法术了。”
在这十几天里为了给某只提供所谓的‘语言学习环境’，不自觉就养成了随时随地自说自话嘀咕的习惯的缇瑟奈尔蹙着眉毛，有点不满地揉搓着那块树皮。
按理说，他和祖库心照不宣的暗地交易，到了那场祭祀已经圆满结束，法师获得了想要的魔力，祖库则通过杀死部落敌人向金神献祭彻底稳固了自己酋长的地位。原本缇瑟奈尔以为双方会就此分道扬镳永不相见，没想到那个骨子里相当保守傲慢的酋长居然会千方百计抓住波儿，隐晦的向自己求救。
看起来猎奴队，或者说他们那位比起罂粟种植园似乎对原始部落的萨满巫术更有兴趣的幕后老板，并没有就此死心。
如果只是需要奴隶，完全没必要死啃祖卡鲁部落这块硬骨头，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灭口、灭口、还是灭口……
完全没必要的联想起前不久读到的中关于十多年前那场世界范围战争的记载，从机关枪到加农炮从毒气到细菌武器，完全可以媲美安坦大陆整个邪恶阵营集结体的现代军火——这个位面人类在毁灭同类方面的天赋，总能让法师不寒而栗，然后再次化身最为吝啬的守财奴感叹自己的魔力储备相比而言多么可怜。
“我得在储存两个单体完全治愈的基础上，再准备三重法师护铠——反正瓦塔你本身也不算铁甲职业…呃应该不算，晚点你去猎头鹿回来，我拆掉最后一条储法项链剩下的天青石和墨晶磨成粉还够调配点墨水，给你画个魔法刺青的……反正祖库他们已经东躲西藏很久也不怕再等两天……哎，麻烦死了——”
“缇尔？”
“如果不是吃掉了他们的守护神多少要考虑因果律干涉我才不——”越说越烦躁的法师紧皱着眉头，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泄露了心底比同伴更多的焦虑，他甚至没注意到金发青年逐渐清明的天蓝色眼瞳中，若有所悟的灵光闪现。
“缇尔！”终于觉得继续顺着缇瑟奈尔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瓦塔突然抓住出手按住法师的肩膀，在他耳边一声断喝。
“缇尔……你……有点不对劲。”
看着法师似乎还回不过神来的茫然神情，金发青年犹豫说出自己的判断：“我……虽然学的慢，但是没你想的那么、那么……容易坏掉？所以你……别想太多？”
瓦塔说起话来依然有些词不达意的笨拙，但是一张青铜雕塑版俊朗的年轻面容上，却有一种东西犀利得直刺法师内心。
“我不是在烦这个！你不会明白的！给我放开、放开——”瞬间感觉到自己不论□□还是精神上，都被一个半大的孩子压制住的缇瑟奈尔被激怒了，他没有用魔法直接弹开这个突然无礼的驯养对象，而是自然反射的猛烈挣扎。
想当然尔，两个人武力值上的天差地别让法师的努力根本是白费，虽然他暴怒的反应让担心弄伤他的瓦塔非常受伤，但最后金发小豹子还是遵从了自己的野性直觉，干脆双臂一圈将不经意间严重伤害到他的心上人完全按在怀里，抱紧。
“我……是不明白，缇尔……我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将自己的脸靠在法师仍不忿的扭动的肩膀上，瓦塔低垂着眼帘有些痛苦的低语。
是的，他不明白——其实学习那些烦人的规矩礼仪算什么呢，尽管有些不自在，但是对于童年时已经经历过一次从文明世界落入蛮荒的惨痛学习适应的瓦塔而言，吃喝不愁、不用担心野兽袭击和疾病困扰的这段学习时光并不难熬。
真正让他烦恼得不得不每天挠墙发泄的，是缇瑟奈尔越来越疏离的态度。尽管法师每天依然不断对他说话，依然手把手的耐心指导他如何做好每件事，甚至泛着暧昧气息的肌肤亲昵也不曾减少，但是敏感的野兽还是注意到两个人的关系渐渐冷淡，每日的相处对于法师似乎是一种枯燥的任务，而不再像丛林中那般发自内心的愉悦。
那个时候他能够用语言表达的东西远比现在贫乏，可是他们却可以靠一个简单的眼神交流，而现在……
瓦塔知道自己依然每分每秒的用目光追随着爱人，努力想要理解他的每个意思，遵从他的任何一个命令，但是缇尔奈尔的语言和眼神，却不再对着他表达。
这样下去自己很快就会失去他的……
瓦塔原本以为是自己做得还不够好，只要努力达到缇瑟奈尔所期待的标准，一切就会好转，但是法师今天的状态让他非常不安，一种隐约的感觉告诉他如果再不做点什么，不管自己最后变成什么样子，两个人的关系都会破碎。
“也许一次听不懂……可是缇尔，你可以对我多说几次的。”感觉到怀中人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呼吸也渐渐平稳，瓦塔说出他简单的愿望。
简单得近乎可怜的愿望。
他只是不想再被那样当成空气对待，就像在过去的部落一般，那些人‘向他’祈求庇护、‘向他’奉献祭品，但是没有人把目光投注到真正的他身上，更没有人想要问问他到底希望什么，有什么意愿。现在的那个男爵也是，那个男人眼中是让人反胃的渴望，渴望看到一个按照他理想模式存在着的‘斯蒂西奥•菲茨•鲁尔克恩’少爷。
他不想他选定的伴侣，唯一曾经对他敞开心扉，也愿意聆听他的声音的人最后也变成那个样子——
别让我选择杀死你。
在缇瑟奈尔看不到的地方，瓦塔天蓝色的眼眸闪动着冷厉的光芒，那是纯粹的嗜血野兽的眼神。
如果最后你也变成那些人的样子，我宁可咬断你的喉咙，剖开你的胸膛，让你的血液流入我的身体，或者——被你杀死。
“……我一直在对你说话啊？”
隐约也感到了气氛不对的法师有点莫名其妙，一方面瓦塔强劲有力的心跳和温暖结实的胸膛让他安心，纷乱拥堵的思绪终于得到了一个喘息沉淀的机会，可是另一方面，包围着他的危险雄性气息，又让他觉得危险。
似乎这头一直顺服的卧在他脚边的猛兽，终于要按耐不住自己的獠牙利爪。
才这么短短十几天就要结束了吗……
即使知道到自己真正在和致命威胁相拥，法师还是觉得自己头脑一片空白，提不起精神来准备一个自救的法术，他只能僵硬着身子，被动的等待对方接下来的反应。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十六章 来访者-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