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 7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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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刘管家唯唯诺诺的弯腰站立在桌前，听着刘老爷骂人，宣泄怒火。
刘家是开酒楼的，酒楼的位置就离钱家的饭庄不远处，刘家酒楼虽然叫酒楼，但是声音做得广，做得细。
早上卖早点，中午下午卖饭菜，晚上还有熟食，卖给那些家里不方便开火的，或者想吃吃外面酒楼的饭菜，改善一下生活的。
需知在这时代，厨师，是要讲究技术的，掌握了独家手艺，是可以传几代人的，传承还非常严格，传子不传女，传媳不穿女，收学徒也要教学费做上三年的杂工再说。
信息不流通，技术交流更是没有，很多普通百姓家根本就知道好吃的东西怎么做，饭店酒楼正是因为如此，才能保持生意。
安南县地方不大，很多店都是传了很多年的尤其是需要技术的，比如酒楼，酒铺子，染坊，还有各种铁匠铺子，木匠铺子等等这些，都需要有实力才能立足。
酒楼的饭菜好要吃，酒铺子的酒要好，要有酒味，染布坊的布要颜色均匀，铁匠更是技术活，而这些，没有人带领，是万万不能成的。
钱家原本就用豆腐脑分走了不少生意，安南县太小，人也少，去了这家吃，就不会去另外一家，如此，几乎挤兑得刘家酒楼的早餐生意做不下去。
刘掌柜心里不是没有打过注意，奈何，钱富贵是一个中人，交友广阔，在做生意上，颇有一套，钱家老太太虽然抠门，性格泼辣，但做生意的时候，从来都一是一，二是二，缺斤少两的事情从来都不会发生，
做豆腐脑的生意的时候，那些作料用的都是合适的、好的，从来都不做影响味道的事情，
刘掌柜等几家花费大家的金钱精力，才勉强仿着做出豆腐脑来，还被说味道不正宗，
而钱家的豆腐脑，隔一段时间就推陈出新，有新的口味，旧口味越做越好，新口味不停出现，钱家就凭借一个豆腐脑让众多的做吃食生意的人又羡又妒。
正面的上的为难没有作用，想用一些其他办法，又得知钱家竟然培养出一个读书人，这要只是普通的穷酸书生，那还好，可偏偏是能拜师青山书院院长的读书人，
大家都是做生意的，生意人，最是精明，能拜师沈山长，将来的前途不会差了，这样的人，要么打压下去，要么交好，就算是不交好，也不能得罪了。
所以众人只能暂时退让一二，谁能想到，这是一退再退呢？钱家饭庄来势汹汹，还没有开业就弄得声势浩大，经常在豆腐店让人试菜，让人给评价，都是好评，就连刘家酒楼的老顾客都在给出好评。
今天是钱家饭庄开业的日子，刘掌柜等人就是做这一行的，自然是一直关注着，也想办法弄到钱家的吃食来尝一尝，这一尝，大家都心凉了，
“钱家的情况咱们都是知道的，到底是那里来的这么多菜，咱们家招牌十八个菜，这钱家饭庄竟然水牌挂满墙，这厨师都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刘管家道：“老爷，咱们之前派人去查，已经查到了，听说是那钱家在青山下弄了一个新东方厨师学院，早就有了，之前咱们家还从他家订云丝和腐乳，那招牌就在庄子的门口。”
刘老爷沉默了，谁能想到，钱家直接弄了一个招牌在那里，但是众人都没有在意，都称呼钱家豆腐坊，招牌都被树藤挡住了。
“刘兄，刘兄，我听到一个消息。”
听到这声音，刘掌柜站起身来，出门迎人，来人是刘掌柜的亲戚，也是好友，做的糕点生意，
“王贤弟，你来了。”
王掌柜的小心的避开地上的茶杯：“刘兄，我从钱家那里听到一个消息，你简直不敢相信。”
“刚好，我也查到一个消息，也是说出来你不敢相信的。”
两人抬头对视一眼，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莫不是……
“你先说，”“你先说，”
刘掌柜转身坐下：“我让人去打探了吗，这钱家弄了一个厨师学院，顾名思义，就是专门弄了一个教人做菜的地方，他家拿出来售卖的那些菜式，都会教。”
王掌柜的叹气：“钱家是真的教，已经有人出师了，今天他家饭庄的菜都是由他钱家厨娘做的，而且是□□出来的，学一样的菜的厨娘有十多个，出师，按照他家的说法是一星厨师有7个，还剩下没有出师的也要不了多久了，”
刘掌柜：“钱家到底要做什么，这是破坏行规的，他家既然弄的是学院，就不会只是教出这几个，只怕他家后面还会源源不断的教人出来。”
作为一个开酒楼的人，一想到钱家这样做的后果，就胆战心惊，钱家出现的那些菜，味道，做法，都很独特，一个厨师就能支撑起来一个小店，这么多厨师出来，这安南县的餐饮格局必然会改变。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我去找人商量这事情。”
思来想去，刘掌柜越想越震惊，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就要去找人。
王掌柜的赶紧跟了上去，“刘兄等等我，我也一起，我看他钱家拿出来待客的那些糕点，一看就不简单，这将来他家要往这方面想办法，我家也要遭殃。”
——
刘掌柜等人来钱家庄子的时候，钱思齐刚从书院回来，放了一个年假，加上家里实在忙，钱思不免有些松懈，对此，师父沈晋元的做法就是引经据典的骂上一顿，然后给人留下巨量的作业，能做到头发昏的那种。
钱思齐虽然没有力气，心里烦躁，但是还得挤出笑脸，去回应这事情，
一番虚情假意的见礼之后，钱思齐也不多说什么，干脆利落的带着一行人，直接往新东方去。
钱富贵想要阻止都来不及，“齐哥儿，”
“爹，咱们家这厨师学院，只是一个学院而已，主要是教学用的。”
钱思齐生平两大爱好，一是吃，二是攒钱买房。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凭借先进的见识，修一个自己喜欢的房子，算不得多难，有这庄子上的院子，钱思齐已经在满足了，
房子的梦想满足了，剩下的就是吃各种美食了，要是在现代，只要有钱，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甚至说海里游的，天南地北都能吃到。
曾经，网络上评选所谓的美食荒漠，但是钱思齐还兴致勃勃的参与其中，投了不少城市，等到了这个世界之后，钱思齐才真的知道什么叫做美食荒漠。
安南县地处南方，有水有田有山林，物产也算丰富，但是也只是相对而言，交通限制的原因，食材基本的都是来自本地，做法也非常单一，钱思齐为了调研，吃过几家酒楼的饭菜。
厨师的厨艺很好，几个招牌菜也很能大，唯一的缺点是招牌菜太少，吃来吃去，只有那几个菜。
对食材的运用，也没有充分发挥，没有正规的固定的菜市场，通常只是少数菜农挑着担子售卖，或者赶集日，要稍微丰富一点。
现代社会，人们获得咨询的渠道很多，跟着网络，能认识到不同的食材，也能学会不同地域的做菜方法，这些见识，拿到这个世界来是降维打击。
但是钱思齐有自知之明，他自己做菜的水平只是一般，真的有天赋的像祖母杨麦穗和妹妹钱金环一样，
钱思齐负责理论，杨麦穗负责教，在这个过程中，杨麦穗自己凭借自己的直觉，做出了很多美味佳肴，让钱思齐惊为天人。
群众的力量是强大的，钱思齐想了想，决定将一些东西教出去，像自己祖母这样的人，定然不只是一个，还会有很多，要是大家都不故步自封，一定能出现更多的美食，出现新鲜的自己没有吃过的美食。
钱思齐还记得，曾经的偶像说过，学到的要教人，得到的要分人，自己知道那么多东西，难不成全给钱家，
这是不可取的，正所谓贪多嚼不烂，这些东西，钱家消化不好，况且大环境不好，就算是钱家再好，那又有什么用，不如将蛋糕做大，
钱思齐打定主意做大蛋糕，那这本地的这些饭店老板，厨师等等就是最好的帮手了。
“几位掌柜的，不如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我家这学院吧！”
刘掌柜等人原本是来兴师问罪的，兴冲冲的来，就被钱思齐往厨师学院带，钱思齐不仅带着他们看，还给他梦想详细的解释情况。
“这是我们的课程安排，我们都是循序渐进的，先从认识菜，从切菜这些开始，然后跟进家常菜，跟进肉菜，学大菜。”
“这些菜都教，学的人都上手练，你家的这灶台的都用上的。”作为厨师，看着这这么多灶台，这么多锅具，都心里欢喜，忍不住的问。
“学的菜不少，小炒，炖菜，煮菜，蒸菜，炸菜，等等这些，各种方法都学，这是专门的蒸笼，这煎锅也是专门定制的，炖汤的，炒菜的，都是，学起来的时候，每一个人都要上灶的，都要练习，食材尽够用，这样才能练出来。”
见钱思齐愿意说，大家也都干脆直接的问起来：“钱公子，你家这方法，多久出师。”
钱思齐道：“学无止境，尤其是学厨，要学的东西多着的，我家饭庄的那些都还在学当中，所以价格定得低，只要不赔就行。”
众人心里想骂人，正在学的就能做这么多菜，等学出来还得了。
“钱老板，钱公子，这做生意不能这么做，这是在破坏行规的。”
“这教人做菜，然后家里用这手艺开一个店，增加点收入，这违反了那个行规，这行规我怎么不知道。”
“这，”
众人面面相觑，这要具体说那条，大家都说不出来，原本遇到这样的事情，是该迂回处理事情，或用上商业手段，或背后想办法。
“钱家这样好的东西，这么低的价格，就是不合适，”
“做大菜的厨师，给出苦力的人做菜，价格定得还这样低，实在不合适。”
“你家饭庄要将生意做绝了，不给我我们这些人活路。”
钱思齐赶紧说道：“掌柜的言重了，不至于，我家愿意将自家的菜谱交给丫鬟，这些丫鬟都是我家的人，这合情合理，这么多丫鬟，厨艺都很好，我家人少，也用不了这么多人，人尽其才，去开一个酒楼，合情合理的事情。”
“这不对，不能这样做生意，”刘掌柜等人也说不出其他的话，
大家都觉得不对，但是又说不服从那里不对，也拿钱家没有办法，干脆直接到钱家来问询。
钱家看着不起眼，背后颇有力量，钱家大公子拜师沈晋元，有师兄在外地为官，听说之前还获得知县大人的赏识，仔细一算，轻不得，重不得的，惹不起。
大家商量了一通，干脆决定直接到钱家来，直接找人说去清楚。
众人心里打好了众多腹稿，结果一来，就被带到了厨房，然后说话被直接反问了，心里有不甘心，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见大家愣住了，钱思齐笑了笑，“我家刚刚才开始做这一行，实在是对这所谓的行规不了解，不如大家做下来，喝喝茶，慢慢说。”
刘掌柜的喝了一口茶，然后将茶一放：“钱公子，你年纪小，不懂这些，这做生意不能这样做，钱老板，你也该劝劝贵公子。”
“是啊！钱老板，这食谱菜谱，是能当传家宝的，你家这样，实在太可惜。”
钱家这行为，在大家的心里，就是傻子行为，只有傻子才这样做，谁会把自家的食谱这样教出去，交个丫鬟，还一教教这么多人。
要不是这种行为会侵害到大家的利益，众人只会站在一边上笑话，
如今，笑话看不成，还得好好的劝，这想法不一样，怎么劝都不对劲，众人将这厨师技术看得重，但是钱家不在意，
大家家里有好厨师，厨师技术好，价格就要往高了卖，钱家培养出一批的厨娘出来，个个做菜都不差，偏偏价格低得很，钱家声音一出来，从上到下，从高档酒楼到一般酒楼，都觉得生意难做。
偏偏，还拿钱家没有办法，用低端的手法，钱家有后台，用光明的方法，正如钱思齐说的一样，要说钱家破坏了行规，具体什么，却没有，只能说破坏了大家心里的潜规则。
钱富贵已经无动于衷了，他能不知道可惜吗，但是钱思齐一意孤行，况且，这样是真的赚钱，这几天，一家人查账，发现这小小的店，营业额一天比一天高，每天给钱家赚的钱比豆腐坊的还要多，毕竟豆腐坊的产量没有办法扩大，为此杨麦穗带着孙女钱金环坐镇饭店，庄子上的豆腐坊反而交给钱富贵夫妻两个。
正如钱思齐劝说的一样，能现在就把钱挣了，为什么要留给子孙后代，挣下家业留给子孙后代更好。
还有一个原因是这些菜的做法，都是钱思齐找到的，菜谱也是钱思齐从书店捡来的，是钱思齐先融会贯通，这才交给老太太的，得来的简单容易，就不那么看中了。
“各位，我知道大家在担心什么，咱们不如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咱们安南县餐饮业将来的事情。”
接下来，钱思齐用一个多时辰和大家阐明了要将‘蛋糕’做大的原理，这想法，朦朦胧胧的在钱思齐的心里藏了很久了。
正如前面所说，安南县周边有水有田有山林有沼泽，物产丰富，加上有水运，能带来远处的东西，所以在安南县发展美食是有可能的。
现在的安南县，一切都还在萌芽，经济落后，也没有其他能吸引人，能打的代表商品，商业发展缓慢，这些主要是由于各方面限制所导致的。
但是有这些基础条件在，大力发展美食产业，也不是什么做不到的事情，钱思齐有信心，相信自己能做成这件事，
“我家愿意公开我家厨师学院的菜谱，交给大家，但是是有条件的，首先，第一点，学我家这么多菜，大家要将自家的菜谱教给我家的人，这一换一，不行，这十换一总得行了。”
“这第二点，我家的独门秘方，只教给女子，现在能学的都是我家签下的丫鬟，我家和大家是合作关系，来学可以，也不要签卖身契，也不要留下出劳力，会全心全意，认真教导。”
“各家的厨师，要想到我家这厨师学院的学什么东西，都要交换，这是必须要做到的。”
这话说得众人都为难，但是想着钱家的厨娘的厨艺，心动不已，但是这交换了之后，自家的秘密就不是秘密，自家的秘方就保不住了。
“钱公子，这事情事关重要，实在不一般，我等不能做主答应，需要回家去细细商量。”
“对啊！钱公子，这事情实在太大，你这说得好，这东西给出来了，将来不要这钱赚不到，还要吃亏。
钱富贵笑着说道：“要吃亏也是我家吃亏才是，我家给出的东西更多。”
大家一想，还真的是，算来算去，钱家都牺牲大发了。
众人走了之后，钱思齐这才和钱富贵孙秀琴一起商量，想要扩大厨师学院的规模，让更多的人能学是，之后的教学就不用老太太了，偶尔来几次就行，教导的事情交给春桃等人。
“还有，咱们家要放出风声去，我们家的厨娘，是可以签约做厨娘的，家里需要厨娘，全灶丫头，都可以来找我们家。”
“齐哥儿，我还以为你忘了这回事情，没想到，你还记得原本的打算。”
孙秀琴有些诧异的说道，她见钱思齐这段时间兴起，还以为他不想这事情了。
“真的要这样，咱们家饭店其实也赚钱，做全灶丫头，不一定有这饭店赚钱。”
钱富贵也不想全灶丫头的事情了，饭店太赚钱了。
“咱们家既然能教出这些人，就能教出更多的人，今天这些饭馆掌柜的着急忙慌的来找咱们家，就是因为这原因，安南县太小，容不下这么饭店，咱们能做的是将咱们家的这学院扩大，让其他地方的人也来咱们家这学，让更多的人知道咱们这里，知道咱们家厨师学院，这才是我想要的，我想达到的。”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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