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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十八 ...

  •   十八

      秋天快要结束了,湛蓝的天空好象一日更比一日遥远起来,整个世界都渐渐变成了金黄色,连带着空气里漂浮的小小尘埃,也仿佛镀了一层金属的薄膜,站在二十四楼的阳台上,俯瞰着这座城市轻浅的轮廓,不禁有一点窒息的旋晕感觉。
      她最近又害起失眠来,因为在梦中常常被一个熟悉的声音牵引着,苦苦地去追寻那一个站在远处的模糊身影,直到筋疲力尽,却仍然站在原地,没有丝毫进展。难道是她听错了吗?难道是因为她的幻想幻听的症状,最近又开始死灰复燃了吗?她已经都好久都没有想起那个人来了,她以为自己已经成功地忘记那个人了,不过是一场朦胧的错觉,根本就算不得了什么,他从来都没有对她说过什么,一切都是她的自作多情一厢情愿,可她为什么就是放不下?
      但愿不是他……但愿是他……
      手里的绿茶已经冷去,喝进嘴里有一点滋润的清凉之意,上等的细骨白瓷,描摩着一枝淡淡的郁金香,仿佛浸润在水中,幽幽地闪动着朦胧的光。自从跟了韦世康,她吃的穿的用的,无一不是好的,除了起初难为她的那一次,他一向都出手阔绰。所以她告诫自己务必要遵守职业道德,可也难免有忘形的时候,就象在会所突发的那一次……
      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曾经暗自盘算过是不是可以用这个方法让他放了自己,可是后来也意识到自己幼稚地有些愚蠢,象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被她的这点小伎俩给难倒?果然,韦世康并没有采取任何不妥的举动,只不过对她更加冷淡了,十天半月也没有给她打一通电话,更别提见她了,于是她又开始了不切实际的幻想:也许,从此她便可以自由了。
      只是,他真的肯放了她吗?也许生活真的太无聊了,难得有她这样一个极端另类的傻子可供游戏玩耍,他岂能轻易罢手?
      一晃就到年底了,时间还真是仓促,仓促到连一点点过度都没有就进入了寒冷的冬天。稀薄的空气里仿佛可以看见风在滚动的姿态,几分冲动几分茫然,偶尔见到行走在街道上的人也都是行色匆匆的,俱都藏匿在重重包裹之下,露在外面的那一双仿佛已经被冻僵的眼睛,更加让人心生寒意。
      生活还在继续,不管有多无聊不管有多艰难,还是要耐着性子朝前奔去,她似乎已经忘记在那个夜晚发生的“意外”,她在许多次的回忆里细细地捕捉每一个细节,妄图从那些点点滴滴里寻找到蛛丝马迹,可是随着时光流逝,她才发现一切都是枉然,后来她才告诫自己,不能再这么胡思乱想下去,因为她有可能会陷入疯狂的深渊。
      年末的最后一天,她一觉醒来已经是黄昏时分了,懒洋洋地走到阳台上眺望着遥远的天际,丝丝缕缕的红云缓缓地从海面涌来,淡薄的阳光倾泻在冷冷清清的街道上,愈发显得天地间一片空阔。马路那一边的工地上正在轰轰隆隆地浇灌着混凝土,这几日总能听见这种扰人的声响,她经过的时候特别留意了工地外面张贴的公示牌,原来开发商是韦氏集团下属的一个房地产公司,好像是韦世康担任总经理的那一间,原来他并不是无业游民,虽然表面上看来是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倒也在家族企业里挂了一个闲职。
      窗子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刺骨的寒风悄无声息地袭来,她在睡眼朦胧中悚然惊醒,为什么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个人身上去?他已经嫌弃她了,他已经将她打入冷宫了,这不是她期待许久的结果吗?她又何必自讨苦吃。
      突然想起了电话铃声,她去接了起来,竟然是韦世康打来的。就好像那一日他安排她去会所参加聚会,这一次他要带她出席韦氏集团一年一度的慈善晚宴,让她做好准备。他的语气很轻松很随意,丝毫也听不出任何的不快,仿佛他从来不曾将她放逐将她雪藏,就好像是昨天才见过面的情侣,今天按耐不住思念之情又打了一通电话那样自然。她亦很配合地如同陷入了迷魂阵中,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鬼使神差般地接受了他的“命令”,也许是潜意识里好像在等待着什么奇迹再度降临。
      酒店的宴会大厅里灯光璀璨,一只巨大的水晶吊灯垂下来,层层叠叠,犹如繁星点点,倒映在光洁的地板上,竟掀起了一层层金黄色的波澜。连带着影响到了随处可见的花,一簇簇,一环环,环绕在廊柱上,簇拥在主席台前,倒好像是早上起来,抬眼望去,那一脉脉的艳丽上跳动着露珠的光。
      到处都是打扮地光鲜亮丽的男男女女,她在那陌生的人群里踯躅,微蹙着眉头,心中实在懊恼,该到哪儿去寻找自己的金主?他把自己叫来,却又撂在一旁,所为何来?
      那些繁琐的开场白都已经结束了,韦乔山也很识趣地没有持续那一场长篇大论,微笑着示意大家可以尽情地吃尽情地喝尽情地玩,一年一度的尾牙狂欢夜就此拉开了序幕。
      她远远地望着那个气度威严的中年男人,这城里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很难想象却在若干年前和一个夜总会的小姐纠缠在一起,也许是年少轻狂时的放肆与任意妄为吧?可是心底深处还是冷酷狠辣的,因为一旦牵扯到到利益就断了一个干干净净。她有些奇怪,韦家的男人,为什么都有这种癖好?其实他们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偏偏都和“风尘”女子纠缠不休?
      韦乔山慢慢地踱下了主席台,一边和凑过来的人寒暄着,一边向人群中搜寻着,好像在找什么人。不好,他的目光好像望了过来,大约是看见她了吧?嘴角的笑意似乎有些勉强,目中亦渐渐放出寒光来。
      她却不退不避,依旧端着一杯香槟静静慢慢地喝着,流露出淡淡的笑意。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她自己要到这个地方来的。不过,香槟的味道还真不错,她不由得又拿起了一杯。
      眼睁睁地看着韦乔山回首和身边的一个男人低声说着什么,那男人唯唯诺诺,态度很是恭谨严肃,说话间目光却向她这边望了过来,点了点头,悄悄地由人群中缓缓地逼近过来。其实不过是瞬间发生的事,待那男人到近前向她伸出手来,她却先被另外一只手给拉到了一边去,不用看她也知道,那个突然横插一杠子的人究竟是谁。
      那个男人依旧保持不急不躁的恭谨态度向韦世康说着:“韦先生,很抱歉,我只是奉命而为。这是韦董事长的意思,今天晚上是韦氏集团的大日子,又是罗小姐的生日,有些人是不该出现的,韦董事长不希望有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韦世康轻轻地哼了一声,并不理会那个已经变得低眉顺眼的男人,自顾自地拉着她走到一旁的休息区,方狠狠地把她撂在了沙发上,冷冷地到:“你这是什么打扮?你是故意来拆我台的是吧?咦,好大的酒气,你喝了多少酒?”
      她缓缓地站起身来,动作轻柔,一下又一下抚平着小礼服上的褶皱。青郁郁的纱裙,翻滚着一层层的密折,却是耀人眼眸的银光,映衬着她雪白的皮肤,宛若草上的清露,冷凝碧翠。这样的装扮还不满意?
      微愣了一会儿,她才明白他的意思,原来是在埋怨自己的行头不够水准,早知道他是这个意思,自己就该多花费一点时间,画一个烟熏妆,穿地像吉普赛姑娘似地来报道才是。她还以为参加这种场合,他需要她小心谨慎循规蹈矩,不想他还是想借这个场合来给韦家韦乔山难堪,原来是她不够机灵,竟然在关键时刻会错了意,辜负了高高在上的金主的殷切期望。
      于是她很大度地原谅了他的无理与粗暴,微微一笑,道:“韦世康,你这人还真是幼稚。”说完也不理她,顺手从一个侍应那里接过了一杯香槟浅又饮了一口,又道:“我知道自己是麻雀一只,再怎么粉饰,也变不成凤凰。可是我偏偏要痴心妄想,这样隆重的场合我怎能不好好地利用?万一韦董事长对我有所改观怎么办?我至少得让他老人家面子上过地去。”
      他脸上的神色渐渐地有些凝固,目光中流露出几许玩味探究的的意思,却是她望也望不到的海底深渊。
      可是她偏偏故作镇定地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他,好似一枝刚刚盛放的百合,优雅地散发着不可阻挡的芬芳。好一会儿她才“咯咯”一笑,道:“韦世康,你不该带我来这里的,这里是那么地富丽堂皇,门口停着的都是高级车,来来往往的人非富则贵,说起话来个顶个神气十足,好像脸上都带着金光。我那么爱钱,万一我受了这诱惑,生出了不该有的想法,小心你玩火不成却引火烧身。”
      他竟然舒展了紧蹙的眉头,叹道:“你怎么会在乎这些?你要是真的在乎这些倒好了。”
      她心中微微一动,不消片刻又硬起心肠,淡淡一笑,“韦先生,请不要随便表露你好像已经对我多么了解似的,好像我们的关系有多么亲密…………我若是累地再也支撑不下去,到时候真的缠上了你,你就不会这么轻松自如了。”
      他却近前来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俯首在她的耳边低声道:“你怎知道我不愿意,或者说我不是在心甘情愿背上这负担呢?”
      宴会厅里闪动着绚丽多彩的光,一霎红一霎绿一霎黄,照地人有些晕头转向。在主席台的两旁各自伫立着一盏巨大的仿古宫灯,雪白的绢纱缠绕着,堆砌出一层层浮动的浪花,只是那浪花却是碧幽幽的,衬着黯淡的幕色,犹如两颗在海浪中冉冉升起的明星,在那里摇动。
      她的手轻轻地颤抖着,仿佛被什么意外吓着了,心底的一腔冷清与凄苦,缓缓地,缓缓地,沉入了谷底,也许很快就要消失不见了。
      有轻柔的乐曲响了起来,他牵着她的手好像要到什么地方去,她下意识地跟随着他的脚步,仿佛仙德瑞拉穿上了水晶鞋,前面不再有任何阻碍,人们自动为他们让出路来。一簇又一簇华丽的灯光,在澄净明丽的殿堂中跳跃着,流淌不尽的音乐,犹如潺潺的溪水在心里轻扬。其实,不过是个不切实际的幻梦,不堪的开始重重地压在他们中间,回忆亦犹如影子一般紧紧相随,而她并不是真正的灰姑娘,他也不可能是她命中注定的王子。
      韦乔山冷冷地注视着渐渐走近的她与他,目光却在转瞬间移向了另一旁,只见罗贝贝正挽着着一个青年渐渐地走近。大家仿佛在不期然间都聚集到同一个地方来了。
      琴声戛然而止,脸上的笑容蓦地冻僵在最暖意融融的那一刻,她怔怔地望着那个忽然转过脸来的青年,不由得惊恸万分。仿佛突然陷进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只看得见小小的窗户里透出来的一点暮色,狰狞地几如滴下血来。呜呜咽咽的风从稀疏的窗棂里吹进来,扑在身上,却如针刺刀割一般。她硬生生地承受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嘴唇颤抖着,有一个名字深藏在心底已经许久许久,此时好像爆裂了似的急需喷薄而出,可惜在最后的那一瞬间却失去了力量,盘旋在她的唇齿之间,伴随着那汹涌的泪水,缓缓而下:“何忠…………”
      仿佛有一点惊诧,仿佛有一点不可思议,仿佛有一点震撼,仿佛有一点迷惑,他亦在怔怔地望着她,犹如大海般深邃的双眸里渐渐荡漾出令人心悸的光。
      “何忠…………”
      也许不过是她的错觉,因为他的脸上渐渐流露出温柔的笑意,却转而俯身和身旁娇艳的女子低声耳语着,似乎她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何忠…………”
      他再度回过头来,不由得蹙起了眉,因为她已经到了近前,因为她竟然拉住了他的胳膊,因为她犹如祥林嫂般仍然在喋喋不休地叫着一个名字:“何忠…………”
      真是好不厌烦。
      他居高临下,冷冷地打量着她,仿佛当她是一只纠缠不休的可怜虫。她憎恨自己的卑微,却又忍不住苦苦恳求着:“何忠,是我,我是默默呀。”
      从此隐姓埋名的谆谆告诫早已抛之脑后,从此远在天涯再不忆起的伤心早已微不足道,此刻心底眼底惟有站在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他却干脆利索地打碎了她的“妄想”,冷冷地回应着她:“对不起小姐,你认错人了,我不叫何忠……”
      惊心动魄,耳朵里好像有成千上万只蜜蜂在嗡嗡地飞来飞去,怎奈去路不明,困在封闭的陷阱里,无路可逃。紧紧抓在胳膊上的手,无比惶恐地垂了下去,泪水也渐渐地干涸了,难道是她的错觉?难道是因为她日日夜夜念念不忘所以才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可是这样熟悉的眉,这样熟悉的目,这样熟悉的一切,是过去几年来一直深深地烙印在心上的,怎会认错?
      “展博,这是怎么一回事?”
      突然有一点头晕目眩,仿佛有泥金的光四下晃动着,结成了密密层层的网阵,正以迅猛的速度向她扑来。气息越来越短促,身体也渐渐地麻痹了,可是她却清晰地听见那位漂亮的罗贝贝正在唤着他的名字:“展博”,为什么他不再是她的何忠?难道真的是她认错了人?可她并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胳膊被紧紧地攥住了,压迫的力量越来越大,身体随着这股巨大的力量向后倒退着,她不由自主地望去,只见韦世康的脸孔陡然放大在近前,大地有些突兀,仿佛含着笑意,可是目光深处却冷冰冰的,她听见他一字一顿地道:“颜如玉,刚刚就不该给你酒喝,才喝了这么一点,你就喝醉了,醉了胡乱认人。”
      她并不服气,好不容易见到了梦寐以求的人,怎能轻易放弃。她翻腾跳跃着,想要挣脱开韦世康的束缚,他冷笑着,仿佛有些气急败坏,厉声道:“颜如玉,你是这么上不了台面的人吗?不要再胡闹了,跟我走!”她却不依不饶,依旧挣扎着,高声叫道:“韦世康,你放开我!”她回身看着那魂牵梦萦的身影,依旧不管不顾地叫道:“何忠,你为什么不肯认我,我是默默呀……”璀璨亮丽的装饰镜里反射出她歇斯底里的表情,她都有些讨厌自己的死乞白赖了,可是她就是犹如箭在弦上,已经停步下来了。
      旁边有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冷冷地道:“世康,这就是你选中的女子!难道你还要在亲戚朋友面前丢尽我们韦家的脸吗?”
      真的很烦,为什么有人总是想要横插一杠子,她很不耐烦地道:“韦乔山,请你让开,象你这样一个人,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啪”的一声脆响,脸颊上火辣辣一阵疼痛,她有些诧异地望着刚刚向自己挥掌打过来的韦世康,突然清醒了,她这是怎么了?难道就为了直到此时仍然置身事外保持着事不关己冷漠态度的青年?她在这个方向,可以很清楚看见他的表情,冷淡与疏离之间似乎还掺杂着几许厌憎,她不由得轻轻地笑出声来,转而说道:“韦世康,怎么了?”
      韦世康突然拽住了她的胳膊,硬生生地将她拖拽出去。她不由得跳起脚来,仿佛一个街景妇女那样撒泼耍赖着,“你放开我!你这个混蛋!你放开我!”他翻身掐住了她的咽喉,几乎窒息的快感让她禁不住又“咯咯”地笑起来,她冷冷地看着他的愤怒与轻蔑渐渐地燃烧到了顶点,她冷冷地看这他再度扬起了手臂,她冷冷地看着自己可笑滑稽的模样在他的瞳孔里渐渐地放大,她再也笑不出来,因为她已经无法呼吸。
      “请不要这样……”
      狭小的空间里,有一个人闯了进来。
      她在渐渐窒息的绝望里,终于看着自己心爱的男子大踏步地走来。
      她心底有个声音在轻轻地呼喊:“他还是忍不住……”她看着那张日思夜想的面孔出现在自己和韦世康中间,她看着他有些愤怒地拉开了韦世康,她几近快意地看着韦世康的盛气凌人的愤怒遭受了质疑,“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女孩子?”
      韦世康大怒:“有什么不可以的?她不过是我养的一个玩物,我供她吃供她穿,我想怎样就怎样,谁也管不着!”
      再怎样恶毒的语言也打击不了她,她有些神经质地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上流露出的诧异的表情,突然心底深处被狠狠地敲击了一下,沿着那个小小的触点,一颗心顿时四分五裂。
      韦世康冷冷地道:“你以为她是谁?你以为她有多么高贵多么纯洁吗?她不过是被我玩厌了玩腻的一件随手可丢的玩具。你又何必出来充绅士?我把她送给你,不过是举手之劳,要不就是今晚上?她的服务很一般,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我可是调教了很久很久却仍然是稀松了了……”
      她看着他慢慢地松开了抓住他胳膊的手,她看着他慢慢地向后倒退了几步,她看着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笑着:“韦先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韦石康渐渐转圜了闲散的态度,“罗贝贝,你认识了个什么人?我看你也只会认识这种滥竽充数的小白脸了……”
      罗贝贝奋起反击:“韦世康,你太过分了吧!”说完上前拉住那个人的胳膊,“展博,我们走,懒得理他,他疯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跟随着罗贝贝朝另外的方向走去,她多希望他能回头一顾,可是她眼睁睁的,等来的却只是他嘴角微扬的轻视一笑,也许她真的错了?她等了这么久,难道就是为了今天这种重逢?
      人生,只是一场闹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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