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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百盏长杯应酒星 ...

  •   学校的生活其实陆赫泉也知道,不无聊就不错了,哪里会丰富多彩。听她那样描述,仿佛是离开学校已经很多年,已经在社会这个大染缸里沾染诸多俗气。隔着电话线,她甜美的声音有些陌生,让他感到造作。可在一起时,他说那声音像百灵鸟的歌声,还为此心跳过,感到无限沉醉。

      这么久,他试图习惯现在的生活,习惯做一个枪手,写一些不堪入目的小说。可现在贺蓉让他清醒过来,他的职业不是什么正正经经的职业。

      他感到失落,话题顿时没了,哑口无言,只听她一个人说。可她说了什么,陆赫泉一句话也没听进去。他写的欲望小说已经毒害了自己,日渐在自己编造的场景里经历一场场云里雾里的蒸发,人在不觉中沉溺其间。他需要发泄,欲的上升,爱情就开始沉沦。千里之隔,贺蓉描绘的丰富多彩,而对他来说真的很陌生,很遥远。

      现在的陆赫泉成了社会中一个随生活和生存摇摆的人,再不是象牙塔里那个纯粹的学生,也没有当时的激情。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无边的寂寞淹没了他。却又如何不烦闷,那些充满欲望和性场面的小说就是精神鸦片,不吸食就会痛苦不堪,吸食又会毒害身体。每当完成一部小说,他就如酒醉后的虚脱,一身沉雷。可是却不去写……

      一时眩晕起来,生存不会让他这样,他害怕没有工作,也实在没勇气重新找工作。

      “你咋了,不说话?”贺蓉鼓噪好久才反应过来所说的过于无聊。

      “我、我正在想你呢,但愿你毕业后能来这边。”这确实是他内心的表白。

      “去干什么?也像你一样,做一个枪手?”贺蓉在那边笑了。她没有嘲笑的意思,却伤害了陆赫泉。

      “做枪手有什么不好?两人生来就是为了挣钱养活自己!”忽然火气十足。

      “可我不是为生存而生存的人。你想一想,实际你也不是为了生存而生存的。”贺蓉没想到陆赫泉会发脾气,人有些委屈。

      是啊,既然是不是为生存而生存的人?贺蓉凭什么认定他不是那种人?这个世界,大多人是为生存而活着,他是这种人又如何,只不过活成大多数而已。就这样胡思乱想。

      “你再不说话我就挂了。”贺蓉在电话那边生气了。

      “我不是一直在听你说啊。”语气也生硬起来。

      贺蓉迟疑了好久,知道她在生气。

      “近来有什么新作?”她问得很勉强,也许不希望发生太大的矛盾。

      “我在网上发表几篇小说。”有些高兴。这些小说虽没有什么好的反响,但倾力之作,其间的爱情都纯洁高尚,不见一点污浊低俗。

      “我看了,没有什么新意和深度。”她平淡地一句。

      “那可是我倾力之作啊!”倍加失望。

      “等出书再说吧,出不了书白搭!”她笑了,似乎想开个玩笑。

      “出书?你以为那么容易。”没好气的道。

      “可出不了书就证明不了自己。”她刻薄起来竟然一点也不可爱。

      “我压根没想当什么作家,我只是培养个人情趣罢了。”受不了她的刻薄。

      “得了,谁知你的打算,朝令夕改。说一说你现在有什么想法,真的要做一辈子捉刀手?”听上去,她很严肃地问。

      “一时没什么打算,只不过混饭吃,说不定会考研。”实无打算,没有考虑太长远。

      “没得又想起考研,还考北大,去找那个北大的故人?”话语间满含嘲弄。

      她说的是杨静霞,与杨静霞分手的原因是要考北大,不想分心。然而不料,没有考上北大,而杨静霞却顺利考上北大刑法研究生,这对他来说是极大的侮辱。

      “FUCK,你不能提别的。”十分生气得道。

      “你说话文雅些,这可不像学校时的大哥啊!”那边人嗤嗤笑了。

      “我本来就不想做什么大哥,不就是一句FUCK吗?”

      那边“啪”地挂了电话,陆赫泉也生气地挂了电话。但就在这时,又非常失落,有被抛弃的感觉。

      整个下午都心神不宁,若有所失。坐在江边,想起了从前。那时和贺蓉在一起很愉快。她虽有些任性,但却从没有生气,只感觉她任性的样子可爱,带着孩子气。可今天为什么这样生气呢?仅仅因相隔千里,不能看到她可爱的样子?可是总感觉,她这次生气不会太可爱,因为她有些刻薄。那时在一起能够相处融洽,也许因为二人从没有捣破感情中那层纸,而今她知道他爱她,两人的关系不再仅仅是友谊了。

      陆赫泉曾为了试探贺蓉对他的感情是不是仅仅是友谊,向她介绍几个朋友,看她的态度。这并不是他有心机,而是因为那几个朋友喜欢她,想追求她。而他又说与贺蓉仅仅是普通朋友,所以他们逼他做“红娘”。

      先介绍祝文宇,贺蓉笑了。

      “他呀,水太浅,载不动我这条船。”

      便笑了。实际祝文宇很有才气,有文学天赋;长得秀气,性子又好。

      “得了,我最怕和这种酸文人交往。”贺蓉微笑地看着他说。

      迟疑一下。如果她知道陆赫泉喜欢写文章,那他该也是酸文人了。

      “那宋於强呢?”极力推荐宋於强,因为他是陆赫泉为数不多的好朋友,而且在他眼里他像个完人。人高大英俊,很有才能,会制作网页,制作FLASH,在网上很有名气,也从中挣了不少钱。更主要他会生活,很有情趣,他说钱挣来不是看的而是花的。有时我想,贺蓉配宋於强应该是郎才女貌,再好不过。

      “你想害我啊?宋於强,那个酷哥,一看就是烂仔。人也没什么钱,又没才气,空长了一副臭皮囊!”贺蓉浅尝了一口咖啡。

      “谁说他没钱,没有才气?我看他应该是政法学院的大才子。而且人也帅,皮肤虽黑了些,但鼻骨很好,眼睛又大又明亮……”

      贺蓉大笑起来。“想不到你还会看相,什么鼻骨,眼睛,人又不是靠眼睛鼻子吃饭。我看了相书,长那鼻子的人生来就花心。”

      “那好吧,这么好的人你就不中意,那我做你的男朋友吧?”板开玩笑,说完就满面笑容地望着她,看她的反应。

      “你呀,与他俩比一比再说。以后别给我介绍男朋友。把你那些狐朋狗友一个个推来,都想让我涮一遍才称心啊?”她一脸笑容,并没有一本正经。

      “那可不行,总不能让你这样漂亮的鲜花空开四年吧!”寻她开心道。

      “花是看的,不是吃的。可是你们男生却想着吃呀。”

      “唉,漂亮的女人总喜欢作践男人,实际男人都怜花惜玉。”他为男人打抱不平。

      “拉倒吧,男人都是狼心狗肺。”她说着开心笑了。

      “哎呀,两人男人何时得罪了你?难怪说好男不跟女斗,是因为男人惹不起女人。”陆赫泉也笑了。

      “说笑的,你就大男子主义了。”贺蓉说后大口大口地喝起咖啡,一点也不思文。可是他就喜欢她这样。

      出了咖啡馆,两人又说了一些笑话,在送她回宿舍时,他让她好好考虑一下宋於强,毕竟宋於强这样的人少有。

      “算了吧,有你这个大哥在身边陪着就行了。”贺蓉说完就快步上了楼。

      陆赫泉在那里呆了好久,一时反应不过来,不知道她最后一句话里面有没有内涵。

      就这样想着,一个下午过去。阳光把江水照得一片明艳,凉风吹过发迹。忽感觉要失去贺蓉,顿时有些惶然,也紧张起来。在回到住处,忙给贺蓉打电话,她的同学接了电话。

      “她不在!”随后对方挂了电话。

      有些僵硬,握着话筒呆了好久才放下。感情是最脆弱的,经受不了一点波折。

      晚十点,在网吧给贺蓉发了帖子出来,心情郁闷。又打电话过去,那边女孩说声“她不在”就狠狠地挂了电话。这一定是贺蓉使脸色给他看,他沮丧极了。两人彻底完了,他有这种感觉。

      在接连几天给贺蓉电话,她都不接。又让他重新感到贺蓉对他的重要性。这些天,他恍惚如隔世,浑浑噩噩。

      晚上去了酒吧,河边有夏日酒吧,酒水廉价,一打乌苏三十块。喝了一打酒,陆赫泉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能喝,直到昏昏沉沉时才回去。那原本不太真实不太确切的爱情也仅仅因为两个“fuck”便化为虚无。FUCK,多么真实的需求啊,原来爱情是碰不得实质的。

      原以为她不再重要,可是真的分手竟这样让人烦闷。喝酒时,当那黄色汁液往嘴中灌时,发出动听的“咕嘟”“咕嘟”声。尘世间的一切,似乎都该这样,“咕嘟咕嘟”,多爽快,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出了酒吧,陆赫泉支撑不住,抱了一个垃圾桶吐起酒来。那滋味真难受,心肺就要被吐出来。当即忍不住,对着垃圾桶大骂“fuck”“fuck”。吐了酒,便清醒许多。回到住处,云沫曦冲凉出来,头发一袭地披在肩上,散发着洗发香波的味道。整个人都不清楚,但看上去很美。

      “你真美。”醉眼昏花。

      “咋了,作家喝酒了?”云沫曦扶了他。

      “不碍事,小饮几杯。真好,这种感觉真好!”紧紧抓住她。

      就在云沫曦扶住他时,她身上散发的芬芳沁人心脾,让陆赫泉有些痴迷。感觉这种味道很久以来就在鼻前飘来飘去,挥之不去。使劲嗅了嗅鼻,这香味是那么熟识。

      “你用的是什么洗发水?”说着鼻子凑近她湿漉漉的长发,那气味在他记忆中妙不可言。

      “你醉了,快进去休息吧。”

      云沫曦的长发在他脸庞拂动,那香味让他迟钝,门怎么也打不开。

      “看看,门都打不开了,还说没喝醉。”云沫曦一把抢过钥匙,开了门扶他进去。

      他被眼前的女人蛊惑,就在她扶他上床时,趁机把她拉在床上。

      “云沫曦,我爱你。谁不爱你是小狗。”他很清醒,却说着胡话。

      “得了,你醉了,睡一觉就好了。”她说着扯开他的臂膀。

      他对那香气有非常清晰的记忆。

      “云沫曦,你听着,我爱你,真真切切地爱你。”他又拉住她。他知道,换了平时,决无这样的勇气。

      云沫曦替他脱了鞋子,拍了拍他的脸。“睡一觉就好了。”说着扯开他的手。

      而他重重落在床上时眩晕了。可是感到什么都一清二楚。他看到她在注视着他,一脸的落寂。看着她关了灯,幽灵般地飘走。门关上了,黑暗一下子吞噬了陆赫泉。

      第二天,当他醒来,头格外疼。阳光没有情义地隔窗射进来,房间散着让人眼花的光斑。起来喝了一大杯水,还感觉嗓子眼火辣辣地冒烟。

      洗刷时,他看见云沫曦正在洗衣衫。昨晚的事一下子浮在眼前,那时他的的确确清醒着。他忐忑不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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