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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鹤堂的提议周九良没拒绝,一来的确是因为奔波累了,二来他也想暂时离开那个小山涧,过一过不同于以往的生活。
原本只有兄弟两个的短暂相聚,一下就成了四个人的热闹。傅恒安是个话多添趣儿的人,一有他在,再冷的场也能给捂热了,加之他对张云雷一见倾心,厚着脸皮前前后后找人聊天,张云雷起先嫌他话多麻烦,四个人总也凑在一块儿。可傅恒安两边私心都重,千方百计把张云雷支开,两厢互不打扰,各自安好。
山里入夜又潮又冷,可孟鹤堂所居只是郊外离了山的地方,虽也冷得厉害,湿气却要比山上轻得多了。但湿气一轻,周九良咳嗽的毛病反倒重了,他这一阵阵的偶尔来一下,听在张云雷耳朵里也是揪心,饭后想来想去还是嘱咐孟鹤堂早点安置他休息,生怕他再把病闹重了不好收拾。
傅恒安趁着机会收了饭后碗筷,帮着张云雷一起送到厨房,主动挽袖子倒水洗碗。张云雷瞧他这献殷勤的模样,搬了个矮凳坐他旁边,捋了袖子手也跟着下水了:“我来吧。”
傅恒安一见,趁机一抓他手调侃说:“你这读书人的手该是写字写文章的,粗活我来吧。”
张云雷不明所以:“你是客人,哪儿有让客人干活的道理。”
傅恒安不着痕迹地把张云雷的手摸了一把,不等他察觉,下刻就松开了:“嗐,没客人,你当我下人使吧。”
张云雷一点儿没觉出不对来,听他这么说,倒真不跟他客气了,擦干了手上的水渍说:“你那个师弟,就是堂儿他师兄,这是什么病?我瞧着挺严重的,不在家休息特地跑过来?”
傅恒安笑笑:“他娘胎里带的病,一到秋冬就又喘又咳的,就是个活药罐子。不过放心吧,不烧就没事儿。”
张云雷没听说过病了还等发烧才管的,皱眉问:“那是什么事儿非得带着病跑过来?比自个儿的命都重要?”
傅恒安手上一顿,抬眼看他:“他闲得慌,在山里住多了想下山开开眼,正巧这不堂堂回家了吗?他就说来看看。”
张云雷心说你拿我当傻子呢,可再一想傅恒安既然不愿说实话,那必定是自己不好问的事儿,于是一拉袖子把手一藏,也不多问了。傅恒安一见他这么识时务,心里乐呵,得寸进尺问:“哎对了,我跟九良这两天住你们家,晚上睡哪儿啊?”
“他俩睡一个铺呗。”张云雷不知道傅恒安打的什么主意,只顾说:“堂儿就那一床被子,这两天凑合睡吧,明儿要天气好我再找一床晒晒。”
傅恒安一听,手上都不动弹了:“那我呢?跟你挤一床吗?”
张云雷嫌弃地瞥他一眼,冷冷说:“咱俩还没熟到能睡一张铺吧。”
“那么冷的天,你总不能让我睡地上吧?你不是没两床被子吗?”傅恒安有意说:“俩大老爷们儿有什么别扭的。”
“我爹那屋空着,全归你。”张云雷把厨房门一拉,头也不回地走了:“屋里给你烧上热炉了,当还你干活的情,甭谢我。”
傅恒安眼看着张云雷走出去,一双眼睛都快长在他身上了。他心里挺美,这心思一多,手上干活也有劲儿了。等这一切都收拾了妥当,他回屋前还不忘去仨人的屋前看一眼,见到里头熄了灯,这才放心转回自个儿暂住的小屋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