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家园》落花逐枫

55、2－4－16.临行

　　是夜，在小猴子和小狐狸晚间练球活动结束后，小猴子以“弟弟优先”为由光明正大地抢先、独、占了浴室，徒留小狐狸坐在房间地板上，望着浴室门郁卒不已。这时，敲门声轻轻响起……
　　流川枫手握枫叶形状的门把，望着门外的溪冉，那寒霜一般的神色让他立时明了；流川没有任何言语，轻轻合上门，跟随溪冉来到三楼的书房——这是溪冉办公多年的地方，有时候也作议事厅。
　　“爸、妈。”
　　“小枫，我们明天分别出差，两到三个月以后才会回来，这段时间家务有林嫂打理，你要照顾好弟弟。”流川晗交待。
　　流川疑惑地扬了扬眉毛，随即敛下：“是。”
　　“这段时间水户洋平会过来陪你们练习太极，拳法每天早晚各打一遍半小时，心法每晚学一篇，系统学成以后每天晚上睡觉前行七周天，大约需要一个小时——绝、对、不准懈怠。”溪冉表情严肃。
　　“……”流川不想接受这个安排，虽然长期以来对于打斗的技巧有着一种奇怪的执著，但是自从向安西教练发誓不再打架，流川在这一方面变得慵懒，对手不是樱木或者自己的父母，他连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但是此刻，溪冉的表情是冰冷的——那是连冬日清晨的寒霜都会瑟瑟发抖冷彻。在流川的印象中，溪冉出现这样的表情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自己膝盖受伤，母亲陪伴自己三天之后突然离开，在离开病房前的半小时。流川那时虽然空洞地盯着点滴不想说话，可是隐约感到母亲将去做的事情不会太简单。当然，在半个月前他知道了当时母亲是用分筋错骨和毛针，逼死了那个伤害他的人。所以此刻流川心里面镜子一般地透亮，“爸、妈，你们要去帮灼原叔叔和霁月姨妈做些事情？”
　　叔叔……姨妈！好孩子……溪冉脸上出现一丝激动的线条，仅仅两秒钟便隐没，恢复了之前的无比冷冽，“是的。”
　　“我可不可以说……”流川有些犹豫。
　　“说。”
　　“……别让他死得太便宜——我很想，亲手将他凌迟。”
　　“这个愿望恐怕很难实现。”溪冉拒绝。
　　“可是……”难道要放过那样的混蛋？
　　“不过我们会帮你完成你想做的动作。”流川晗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忽然发现那个高度，让他隐隐有些雀跃的感觉——多少年的寻觅画上句号，聚少离多的日子让他感觉儿子的成长是那样的迅速。
　　“谢谢。”流川枫冷冷笑开了，那表情竟然与溪冉有着七分神似……
　　“让你们修练太极是为了预防再次受伤，你和花道最近的训练都太勉强自己，如果不作调整的话，下次正式比赛你们都有可能受伤。”溪冉没有忽略儿子刚才不甚情愿的眼神，解释道，“太极心法有助于你们疏导经脉，修复损伤，对花道的伤也能起到促进恢复的作用。”溪冉的表情出现一丝和缓。
　　“……嗯。”为什么要让那个水户掺和进来？
　　“水户洋平曾系统学习过泰拳和柔道，还有基础的太极和瑜伽，这样的基础学习起来比你们更快，也更标准；前面这两个星期我已经教会了他，成果如我所料想的一样好。有他陪你们练习，我会更加放心——武功的学习与篮球一样，日积月累，循序渐进，要求非常的专注和仔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本来你妈妈是打算在你上国中的时候开始教你武功的，在你伤人致残的那件事情之后，我们俩讨论很久，决定将计划暂且搁置。为了让你找到在集体中的位置，我们教你打篮球——这三年多来，你的表现让我们欣慰。最近你的运动量骤然加大那么多，而花道更是，背伤刚刚愈合，练习却那么拼命……你妈妈担心这样下去用不了一个月，你们肌体劳损将非常严重，所以跟我提到要教你们太极心法。”
　　“只是做运动也会受伤？”小狐狸不理解了，“运动不是用来锻炼身体的么？”
　　“任何事情要产生积极的效果都有一个范围的限制，超过了这个范围，益处就可能变成害处了。你在国少队训练开始之后的训练负荷，一下就提升到了平时的两倍多，加上你刻意的加码，对于身体来说是很勉强的——”溪冉扣住流川的左手腕动脉，凝神片刻，“你最近会觉得胸腔和上臂压抑钝痛，这并不是运动之后正常的酸痛，而是气行遇阻，身体需耗的表现，若是再这么拖上两个月，我们回来时，你怕是连手都抬不起来，至少要卧床修养半个月了。”
　　“花道的背伤根源并不是一次撞击，而是腰肌劳损之后，在比赛的剧烈冲撞之下爆发的二次伤病。花道体质极好，但是平时并没有刻意锻炼过，进入球队以后练习量也不稳定，突击的射篮训练让他的身体一时无法适应，留下了背伤的隐患。”
　　“运动是有益身心的，但是进入到竞技的水平之后，它带给身体更多的是伤害，所以你和花道都应该注意自我调节和保护。像你这次这样的勉强，明明感觉到身体难以承担，却不懂调适一段时间，慢慢地加大运动量，而是硬撑下来——如果不是我们及时发现，你可能最终被迫中断训练一个多月甚至更长的时间，你所期待的冬季赛到来时，或许你只能躺在房间里看直播了。”
　　“……”！！这么严重？！“那我们后面的训练……”
　　“只要将水户每天给你们的任务完成，篮球你想怎么练都无所谓，注意自我保护就好；记住一定要让花道完成太极的练习，重伤初愈的他，情形比你更不稳定。你选择竞技篮球，意味着用最年轻的时间走一条负载着伤痛和疲惫不断挑战并走向光荣的道路。我们对于你的选择是完全支持的，但你需要自己随时关注肌体的反应，如果一味蛮干，你能不能最终到达NBA的赛场就很难说了。”
　　“是，我明白了。”
　　……
　　同时，入夜时分的湘北篮球馆——
　　“彩子，我们训练时候的口号，我想修改一下……”
　　“哦？”
　　……
　　周六，神奈川某处海滩上，扛着钓竿的两人徐徐走来——
　　“陵今天似乎很高兴？”
　　“啊。”
　　“这一片海里鱼会多一些么？”
　　“我也不知道。”
　　“嗯，不知道才更有意思。”
　　“彰儿，周一我要出门……”
　　“……多久回来？”
　　“这次得两个多月。”
　　“嗯——记得给妈妈带点小礼物。”
　　“你呢？”
　　“……回来陪我钓鱼吧。”
　　“嗯。”
　　……
　　“伊藤，你如果想退出训练，我不会阻止。”
　　“不……呼——呼——”有些捏懦的少年撑着膝盖，喘着气。
　　“你的目标是什么？”
　　“打倒湘北——呼、呼——打倒海南！”
　　“很好。”
　　“……队长，接着跑吧，我能跟上。”
　　……
　　“藤真，快3km了，加上回程已经超过计划的练习量，今天的长跑练习就从这里折返，你看怎么样？”一个戴着防爆眼镜的高个子跑过来俯身说话。
　　“……伊藤和永野都累了，你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吧，我再往前跑一段，回来与你们会合。”一行中相对矮小的中年人——不对，那是少年的嗓音，清润温婉。海风掠起他栗色的头发，一撮山羊胡子随之摇摆，少年抬头，露出略显苍白的脸，和一双深蓝紫色的眼眸。
　　“……我陪你。”高个子顿了一顿，强调地说，“我还不累。”
　　山羊胡子没有说话，略迟疑之后径自往前跑，防爆眼镜回头交待大伙儿几句，匆匆跟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