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家园》落花逐枫

56、2－4－17.人生何处不相逢

　　跑了约摸800m，山羊胡子忽然停下来，望着侧前方两米处。防爆眼睛也跑到他旁边停下，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前方两人面前竖着两个钓杆，一者坐得端直，只是一头柔软的头发被海风吹得有些凌乱；另一人靠着前者手臂，耷拉着的脑袋上，一丛朝天发矍铄屹立，颇有几分“任尔东西南北风”的风骨：“咦？这不是……？”
　　“……仙道君？”
　　“啊，两位……”认识我？应声回头的却是那位风中凌乱君，他望着山羊胡子和防爆眼镜的绿色运动服，不甚确定地问道，“同学？”
　　“彰儿，鱼咬钩了。”风中凌乱摇了摇手臂，朝天发的脑袋猛地一跌，醒了过来。
　　“哪里？好像没有鱼啊……”朝天发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拉着钓竿。
　　“睡醒了的话，看看——”风中凌乱笑着问道，“后面的两条美人鱼，你认识么？”
　　“好像认识，不过……”朝天发歪着脑袋，使劲揉眼睛，“奇怪……”不太像？
　　“是翔阳？的……”朝天发晃了晃脑袋，眼神渐渐清亮，“阿咧？藤真队长？”
　　“仙道队长，好兴致啊！”山羊胡子粲然一笑，眼中溢出几点星辉。
　　“藤真队长这是……”朝天发思考一秒——听彦一说翔阳的训练有如炼狱，看来并没有夸大其词，“真的很努力啊！”
　　“爸爸，这位是神奈川最负盛名的翔阳的篮球队队长兼教练，藤真健司；他旁边这位是副队长花形透。”
　　“好个勤勉的队长、年轻的教练！”风中凌乱由衷赞叹。
　　“仙道队长夸张了，谁人不知陵南的天才球员仙道彰——独战海南牧绅一的二年级球员？”山羊胡子四两拨千斤，只是说到最后的时候，眼底不经意地滑过一丝落寞；而被夸奖的朝天发也难以察觉地轻蹙了下眉头，低下头来，“牧绅一……么？”
　　“一起坐会么，藤真同学？”风中凌乱君指了指身边的桶子，“今天收获颇丰呢！”朝天发因此趴到桶上面，兴味盎然默数今日收获。
　　“……谢谢，队员们还等我回去集合呢。”山羊胡子忽地冒出两只猫咪趴在水桶沿上数鱼的联想，莞尔一笑，“失陪了……”转身迈了两步，却又转回头来，认真道，“仙道队长，我期待在冬季选拔赛上与你一战。”
　　朝天发低下头，自语一般轻问：“是藤真，还是翔阳呢？”
　　山羊胡子自然是没有听见的，但是却强调地说了一句：“后卫藤真健司，期待与后卫仙道彰一战。”说完即扭头慢跑离去。
　　“伤脑筋啊……”朝天发望着那个倔强的背影，苦笑。
　　“这个藤真，好俊的风华！”风中凌乱看着儿子有些失神的样子，赞了一句；而后迎着风试图整理头发——越理越乱，“彰儿在意他？”
　　“啊、啊？怎么会——我们这算是第一次交谈吧——真的很不熟……嗯，完全不熟。”朝天发腾出一只手帮忙老爸整理头发，“不过会是个很不错的对手吧——陵，我极力推荐你弄我这样的发型。”
　　“每个月3瓶发胶？”风中凌乱打趣说。
　　“嗯，还有一瓶洗发水。”朝天发笑得无辜。
　　“儿子啊，三个臭氧空洞，你功不可没啊。”
　　“这是家父教导有方，诲人不倦，才有这样功勋卓绝的儿子。”
　　海边上传出两个男人的爽朗笑声，吓跑了一条来吞钩的大鱼……
　　“彰儿，记得你小时候常说想有个弟弟或者妹妹，如果我说……可以满足你这个愿望……”
　　“啊？陵，你还真是‘壮心不已’啊——妈妈自己还不知道么？”
　　“胡说什么呢！”风中凌乱拍了拍朝天发的后脑勺，“是你风叔叔的外甥。”
　　“风叔叔的——他找到妹妹了？太好了！”
　　“好么？大概吧……”风中凌乱望着远处，神色有些黯然。
　　“怎么了？他妹妹不愿回家？”朝天发不理解了，风叔叔提到妹妹时的模样，可以看出来他们俩感情很好啊。
　　“已经回不了家了，她永远留在神奈川了……”
　　“……陵，你是说她……已经……”朝天发不忍心说出那个字——怎么会、怎么……能？可是，“她——在神奈川？你们不是都查到她在美国么？怎么又跑到日本来了？而且竟然就在神奈川！”
　　“简单地说，她在美国的时候一直在躲避那个张富仁的眼线，不敢跟美国华人组织接触——他们在哈林区的公寓里躲藏了整整一年……后来得到一对日本夫妇的帮助，以佣人的身份乘坐私人飞机到了日本，而且换了名字，所以我们只能查到他们到美国的记录。”
　　“原来如此……那风叔叔找到他的妹夫了？”
　　“……”
　　“不会吧？”这么惨？
　　“他的妹妹和妹夫都已经不在了，留下一个孩子，今年十五岁，叫樱木花道……”
　　“什么？！”朝天发猛地一抽，差点从海边的岩石上滚下去，幸得风中凌乱及时拽住，才免于和鱼儿嬉戏一番。
　　“彰儿？”风中凌乱讶然，“有什么不对么？”
　　“陵，还记得上次你回家看我往手上抹药么？”
　　“嗯。”当然记得。
　　“那个手就是被樱木花道生生捏成那样的！”
　　“你不说是对方输了球的队员跟你握手的时候趁机泄愤么？”
　　“非常不巧我说的那个球员就是樱木花道——我未来的、亲、爱、的、弟、弟。”朝天发陶醉的神情让人觉得丫是不是有自虐倾向，“他真的是个天才篮球手——和他打球，一切动作出乎你意料，惊喜连连；而且他的成长总是比你所计算的更快——规律、常识，放在他的身上根本不管用；就像苹果往月球上掉，鱼在树上爬……”
　　“彰儿很喜欢他？”
　　“嗯，这样的对手，这样的弟弟，都喜欢——只是，没想到……”朝天发低低地说，“陵，我真的没有想到，樱木花道太阳一般的笑脸背后，竟然有着如此悲惨的身世……”
　　“彰儿，他有哥哥了不是么？”
　　“对。”
　　“我还没有见过他呢，彰儿给我讲讲？”
　　“嗯。第一次见到他啊，是选拔赛之前的友谊赛，那天我训练迟到……”
　　……
　　家长们不在家的某日，湘北队训练中——
　　中圈附近，樱木和角田正在练习卡位。“角田，你的力量还不够，腰再低一点……”樱木说着，脚下一个用力，角田便向前倒了，“不对不对，你应该拿出力量来挤，不能只求站住脚——再来……”
　　场地一头，安田、桑田、佐佐冈四人在三分线上练习，篮下三井把球一个个接住，一边传球一边点评：“佐佐冈，你刚才动作没有展开，跳起来时身体要舒展，腰不要弯……”
　　另一边半场，大家跑着圈运球，传球——正是津久武队的招牌手法——近地面传球。队长宫城对大家的熟练程度非常满意：“大家跑起来，可以把运球传球的频率提高一点了。”
　　如往常一般，篮球队训练是开放的，周围三三两两地站着些看球的学生和□□，而之中有一个高大的男人，顶着一丛坚硬的茅草，倚着门浅浅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