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家园》落花逐枫

54、2－4－15.弟弟就弟弟！

　　“花道，谁是晴子小姐？”流川晗抚摸着小猴子的猴毛，手腕顺势一转，将小猴子的脸转过来。
　　“是……我们球队的经理。”小猴子接着点了一下头，“就是她鼓励我加入篮球队的，所以说起来是因为她，我才开始打篮球……”
　　“哼！”冷……
　　“也是因为她，我才认识了小狐狸，然后喜欢上篮球的……”后面这句话虽然声音很小，但是三个人都听明白了，小狐狸惊喜地望向小猴子，“以前我经常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虽然我天天都在打架，洋平也说我很厉害是个天才，可是我并不喜欢打架；和洋平高宫他们一起打小钢珠，却从来不知道赚到的小钢珠有什么用处；男同学嘲笑我的头发，女同学躲得远远的，即使叶子小姐也只是告诉我他喜欢篮球队的小田……”
　　“为了追晴子小姐我才加入了篮球部，可是慢慢的篮球变得比原先的目的更重要了——因为晴子小姐和队友们看着我的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在做一件大家希望的事情——做着能让大家激动和快乐的这件事情，我觉得很开心……”
　　“然后就是这只拽狐狸呀，为什么老是喜欢泼我冷水呢？每次我觉得可以稍许得意一下的时候，他就用一个更漂亮的动作来让我沮丧……我怎么能让这只臭屁的狐狸一直得意下去呢？所以下一次，我一定会拿出更漂亮的动作来——就这样我慢慢觉得自己打得越来越好，大家的眼睛也告诉我，我越来越重要，越来越受到注目……”
　　“我觉得，有篮球和小狐狸以后，才开始有人认真地看着我，有一个人在前面让我追赶，不会不知道要做什么。和打架不一样，我喜欢篮球，喜欢打篮球的时候大家相信我的样子，喜欢篮球给我的感觉，还有小狐狸总让我学到更有用的东西……每次回想起来，假如没有在走廊上遇到晴子小姐，没有她鼓励我加入篮球队，没有她喜欢着小狐狸——我是不是还在天天跟人打架，打小钢珠，走在街上却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呢？”
　　“所以呢？”溪冉循循善诱。
　　“所以……我心底，很感谢她……遇见她才接触到篮球；遇到小狐狸……才有了不一样的日子……”小猴子红着脸低下头。
　　“大白痴……”小狐狸轻轻叹息。
　　“呃……对了阿姨，为什么老爸告白的时候没有人抗议呢？”小猴子奇怪了。
　　“因为那时候认识灼原师兄的人很少啊——师兄平时总是窝在画室里面，见过他的人本来就不多，加上他性格腼腆，当他告白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不相信他能成功的……大家都等着听霁月拒绝的答案，结果不想霁月却答应了，所以那些人听完才叹气啊！”
　　“老爸是很害羞啊……”
　　“他呀，真的没有什么存在感呢！”溪冉笑笑，一副怀念的样子，“虽然五官端正明朗，声音也很柔和，但是平时都不怎么说话，明明那么高大的个子，偏偏总躲在角落里面……在热闹的场合，他就像是背景墙纸一样，平面而没有声息。”
　　“可是，当我看到他的画的时候，我意识到他是一个强大的存在——在他的画作里面，你能很明显地受到影响，每一幅画都觉得是活动的、期待的，好像下一秒钟，它就会变成另一个样子……虽然他是那样的安静、沉默，但是他的笔端，蘸满了等待的泪水和希冀的情怀，在一片沉寂之中，画柔了春风，画飞了自由，画哭了伦敦的雨……”
　　“我都不知道，老爸原来这么了不起呢！”
　　“是啊，花道喜欢老爸么？”
　　“……嗯！”
　　“其实霁月学妹跟我讲，‘灼原真的很磨叽啊……’的时候，偏偏是一副沉醉的样子，我就知道她是很喜欢灼原的——一边说着抱怨的词语，一边那么仔细地炖着补汤，蒸气熏在那双杏眼里面，闪闪烁烁的样子，任谁都瞧得出来她有多开心……”
　　“是啊，霁月以前常抱怨说师兄其实很鸡婆呢！一件事情总要反反复复思考，转来转去把地皮磨掉一层以后，才能下得了决心……可是紧接着又像是怕我误解，急忙解释说他这样是谨慎——他决定了的事情总能够一直努力做下去哦！”溪冉抓着花道的手背，安抚地轻拍着，“我想，霁月是很喜欢师兄的吧——喜欢到品味着这个人的缺点的时候，都是那么幸福……”
　　“妈妈也很喜欢老爸么……”
　　“师兄的身世，他只告诉过霁月和花道呢——回想起来，我虽与他同窗两年，却几乎对他一无所知；你伯父是他最亲密的朋友，也没听他讲过自己的过往……所以啊，对于灼原师兄来说，花道和妈妈应该是一样重要吧？因为花道是爸爸妈妈的小天才，对不对？”
　　“嗯！”小猴子仰起一张灿烂的笑脸。
　　“……花道……真的不怪老爸么？”流川晗小心翼翼地措辞，轻轻地抚过小猴子的耳朵。
　　小猴子沉默了一会儿，出神地望着茶桌上面的紫砂陶碗，素雅的形状和沉静的颜色，让他收敛了情绪，一派平和：“……我记得小的时候，无论我犯了多大的错，老爸都会笑着摸摸我的头发，很耐心的告诉我，他期待的天才一定会怎么做。在我上国中之前，他从来没有打过我，连责备都没有过。虽然他很累，但是在我面前的时候，总是装出一副很精神的样子，总是笑着轻轻地跟我说话。只要有一点点时间，只要他还走得动，就会牵着我到不远的小公园散步。他还经常指着夕阳问我漂亮么，我说好漂亮好喜欢，他就会轻轻刮一下我的鼻子说‘我觉得我们的小天才比太阳月亮都漂亮呢！’……”
　　“隔着门窗偷偷看他的时候，他总是望着妈妈的照片出神，那种表情让我也觉得难过……那时候我想，老爸心里面藏着很多事情吧，可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呢？到我上国中的时候，老爸忽然变得很粗暴，经常打我……我还记得他第一次打了我，我好难过地跑出去了，心里面一直在恨他……咒骂他。一个人在街边走了一会儿就开始下雨了，忽然想起来我很小的时候——大概是读幼稚园吧，有一次淋了雨发高烧，老爸很着急把我抱到医院，排队的时候还差点和插队的人吵起来——老爸一定是太在乎我了，不然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和别人吵架呢？”
　　“所以我决定不生气了，跑回家里，却在房门外看见他抱着我的被子哭得嗓子都哑了，还在不停地说：‘对不起’。”溪冉轻轻把小猴子拥入怀里，后者深出一口气，接着讲述，“那时候我就明白，老爸心底的那些事，不是不愿意，而是不舍得给我知道。我想那一定是很苦很苦的事情，苦到一定不能让我知道……”
　　“仔细想想就明白了，老爸从来不会打人也不会骂人，甚至连大声说话都做不到——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毫无缘由，在一夜之间就变了个样子？他打我的时候，根本就不敢看着我，那是因为他并不认为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情，可是却必须打我……而且，他的眼睛里藏不住比我这个挨打的人还要痛的心情。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但是我知道他很痛苦……”
　　“有好几次我想问他，但是每当看到他的眼神——忍耐着却又坚定的眼神，我只能放弃——他是在保护我，我不该辜负他这片心意，不是么？”小猴子始终低着头，轻轻地诉说着那些遗憾和心酸，“但是我很后悔，为什么不告诉老爸我是个足够坚强的男子汉，这样他或许会愿意和我分担。虽然我也会难过，会害怕那一天到来时，整个屋子里只留下我一个人——但是我更舍不得他独自忍受，那样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离开——至少在他离开之前，我能够一直陪着他——而不是为了不看到他伤心的样子躲在洋平家里……我真的，很后悔……”小猴子闭着眼睛，说到最后，没了声音……
　　“……花道，老爸希望看到你，天才一样的笑，对不对？”流川晗双手抬起小猴子的脸，认真看进那双流金的纯净瞳眸，温柔地说，“所以，花道一定要过得开开心心的——只要我们的小天才开心了，老爸和妈妈，伯伯和阿姨，还有小狐狸，大家才都会高兴……”
　　小猴子望向小狐狸，后者略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扁了扁嘴，道：“白痴的表情才适合白痴……”
　　“我们是灼原和霁月最亲密的朋友，也是花道的家人——对我们来说，花道就和小狐狸一样——一样的宝贝，一样的重要……花道喜欢我们么？”
　　“嗯……”小猴子红着脸，认真点了点头。
　　“白痴……我们是一家人了——”小狐狸认真地说，“你是弟弟，要听哥哥的话。”
　　“呃？弟弟？”小猴子愣了一下，随即不满，“为什么我要做弟弟？”
　　“你今年15岁吧？”
　　“呃……嗯。”
　　“那你就肯定是弟弟。”
　　“狐狸不也是15岁？说不定我比你大。”
　　“不可能。”
　　“为什么？”
　　“77年出生的人里面，没有比我大的——因为我的生日是元旦。”
　　“1月1日？不会吧……”小猴子转向溪冉，“阿姨……”真的么？
　　“小枫出生的确切时间是丙辰年十一月十二日子时过一点——也就是77年1月1日凌晨1点11分。”
　　“……”小猴子沮丧地叹了口气，不甘心啊……
　　“花道，在咱们家里面，哥哥要让着弟弟——所有的东西都要弟弟挑选过之后，哥哥才能挑，弟弟喜欢的东西，哥哥不可以抢……如果弟弟哭了，要责罚哥哥照顾不周；如果哥哥哭了，那是小心眼咱们不理他……花道愿不愿意当弟弟？”流川晗如是引诱小猴子（>o<）。
　　“……好！”小狐狸你就等着哭吧（^_^）！
　　“……”我怎么不知道有这样的规矩（T_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