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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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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公事较多下班后有些晚了,那个人给了大门密码,黥武按了按便直接走进去,吞佛住处简洁干净的像样品屋般,除了家具和一些必需品没有别的杂物,最多的或许是书了,靠墙的一整面白柜子放满了书籍。
客厅内没见到吞佛身影,他转向透著晕黄灯光的卧室,透过房门半掩的开口,见到那个人坐在床上胸前放本书,眸子轻闭看上去是睡著了,柔柔黄光映的他苍白面容柔和平静。
黥武瞅著他而恍了神,回神后才注意到自己已进入房内,见到吞佛还穿著今日拿早餐给他时一样的衣服,正犹豫要不要叫醒他时,那个人早一步睁开眼。
或许是刚睡醒,吞佛刹那间没了平时的深不可测,但金眸随即又恢复以往的锐利,嘴边又带上那抹弧度,“你来了。”
黥武瞧了他一会开口:“你若困了可以继续睡。”
“吾今日想洗头。”吞佛将书放在一旁的矮柜上。
浴室里雾气缭绕水声回荡,吞佛穿条短裤裸著上身,浴巾掩在左侧腹的伤口上以免碰到水,他弯低身子低著头,黥武有些笨拙地拿著莲蓬头,替坐在椅上的他冲干净发上的泡沫。
“好了。”黥武说。
吞佛起身拿著浴巾擦拭湿濡的短发,没一会干的差不多。
“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吗?”黥武将莲蓬头放回去。
“有,如果汝要帮吾洗下身的话。”吞佛拨了拨额前浏海,眼里透著戏谑。
黥武睨了那个人一眼,甩甩手上残留的水滴说,“我看你自己可以。”
他不想看吞佛戏弄的脸,说完便快步想离开浴室,这没注意脚一滑险些要跌倒,吞佛扶住了他。
“唔。”扯到伤口的吞佛闷哼几声。
“没事吧?”黥武紧张握住那个人扶著自己的手。
“没事。”
两人面容靠的极近,水雾令那对金眸朦胧著,对视好一会后,黥武放开吞佛移开视线。“你快点洗完吧,不早了,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金眸又露出戏谑,“汝可以在这睡,床很大。”
“不用了。”黥武瞪了那个人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浴室带上门,他瞪著白色门板,从答应吞佛要求开始,总觉得被摆了好多道,那个人好像拿他寻开心似的。
他无奈的吁了口气,走向床边矮柜旁单人沙发,正想拿起方才搁在上头的公事包,矮柜上亮晃晃的手机萤幕引起他注意,也不是故意要偷看,讯息就这么跑出来。
听说你受伤了,祝你康复。
找个理由与他分手了,我想这样最好,他不爱我,虽然不想承认。
那天正巧在咖啡厅遇见你,谢谢你工作繁忙还听我说话,总觉得你比我还了解他……总之谢谢你。
黥武怔住的盯著手机,脑袋混乱了一下随后又理清楚所有,他将公事包移了移坐在沙发上,眉头紧蹙的盯著浴室门口。
那个人……
又耍他。
吞佛肩上披著浴巾,只穿著四角贴身内裤踏出浴室,见到黥武还在有些困惑,“汝是改变主意想在这睡了吗”他走近他,见到自己手机萤幕冒出的讯息,倒也没花什么时间就明白一切。
黥武按耐不住的起身,咬了咬牙压抑怒气,“耍我很好玩吗?”
“黥武……吾从头至尾没说她喜欢的人是吾。”吞佛表现的很无辜。
“……你!”气极了反而不知该说什么,黥武瞪著那个人好一会,拿起公事包便转身离开,他听见身后传来低低的笑声。
“黥武,这事跟吾挡刀的回报可不能扯平。”
意思是他还是得来照料他的。
黥武顿了下脚步,回头瞪了吞佛一眼便极快的离去。
怒火没有随著回家的路途而消散,黥武重重关上租屋处房门,焦躁放下公事包脱去外套,他步至床边坐下揉了揉太阳穴,俊容失神盯著地板上的磁砖好一会,回神后由裤子口袋拿出手机,由通讯软体内找出前女友的名子。
黥武手指停在手机萤幕上,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要打些什么,他深深叹了口气,将手机搁在床上随后躺了上去,他瞅著天花板上明亮的电灯,忽地感到很疲倦……对这一切。
隔日下班后,黥武伫立在吞佛租屋处的高级公寓前,明明不愿意却又不得不依约前来,他不想欠吞佛恩情。
“啊,你是十楼住户的朋友嘛!马上帮你开铁门……”大楼的管理员伯伯向黥武热情说著,他点头勉强扯了个笑算是回应后,便赶紧进去大楼内。
提著帮吞佛买的晚餐,黥武迅速按著门口密码近屋,走至客厅便见到那个人悠閒坐在沙发上,这情景不知为何令他更为窝火。
吞佛悠闲的将身子靠在椅背上交叠起双脚,视线由电视新闻移到黥武身上,“吾还以为汝不会来了……没想到早上汝还传讯息问吾要吃什么。”
“我只是不想欠你人情。”黥武抿了抿唇没好气回著,他将晚餐放在客厅桌上。
吞佛不置可否的微笑,瞥了眼晚餐问:“汝没买自己的”
“我没那闲情逸致跟你吃晚餐……”黥武站著环著胸,睨了那刺眼的微笑一眼,他方才自己先吃饱才过来的,“我很忙,请你快点吃完,帮你擦完澡我要赶快回去。”
吞佛挑了下眉,“汝要站著看吾吃完饭吗”
“……”黥武蹙著眉坐向另一边的沙发。
客厅内只有用餐声响和电视传来的声音,其余只剩下沉闷的静默,黥武不发一语盯著电视瞧,播著些闲杂小事的新闻结束后转为财经新闻,男主播正报著某间上市公司股价直涨。
“再过阵子,预估半年这股价会下跌……”吞佛停下筷子说著。
“不见得,那公司是新型产业正抢手。”那沉默好一阵子黥武开口。
“就因为是新型产业正热门,前面尝到甜头开始想做大,没有预估到后头的危机……”
“危机?”
吞佛笑了下说出自己的见解,黥武认真听完也回答不同想法,一来一往的交流辩论中,黥武不知何时将身子转向吞佛,由方才的股市谈至黄金和外币趋势,或是公司营运……
“所以说南部分公司的那件案子……”察觉到彼此正在深聊的黥武停下话,别开视线的面容有些后悔。该死,他在做什么……
“黥武……”吞佛像看穿黥武想法,他轻唤著,可那人没有回应。
“吾们不一定每次见面就要针锋相对……也是能像这样好好谈话不是吗?”那金眸盯著黥武略微郁闷的面容,“甚至有些论点还是很合得来的。”
黥武默了会才缓缓说:“……若不是你先耍弄人,我也没有想跟你针锋相对。”
“吾只是觉得见汝的反应很有趣。”
“你……!”黥武怒看向吞佛,只见一双金眸深深注视著自己。
“汝难道不好奇为何吾会挡那一刀吗?”
黥武愣了好半晌回不出来。他曾想过,可答案难以揣测便不想了……
吞佛垂下眼,“十几年了……吾与汝认识了十几年,连朋友都算不上吗”
“我……”黥武被问得哑口无言,刹那间感到他竟是如此的幼稚与心胸狭小。
“黥武,吾真的当汝是朋友。”
那几字说的轻,却压的黥武心头满是愧疚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