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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2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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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绯一愣,随即笑出声,心想这小温后倒是有意思,没有半点皇后的架子不说,多年在宫内生活,竟还是这般怯懦胆小的模样,她本来还以为是即墨珩收到的消息夸大其词,没想到是真的。
皇后所求,自然是要应的,毕竟她也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接下去,一切就顺利多了。
即墨绯上前,说,“娘娘,我需要在你手指上扎几针,会有点疼,你若是觉得害怕,可以闭上眼睛。”
闻言,小温后果然闭上双眼。
即墨绯去拉她的手,小温后往后缩了缩,有些颤抖。
即墨绯只好再次开口,安抚道:“娘娘别怕,不会有事的。”
话虽如此,但到底怕小温后太疼,她先将小温后的每个手指都按摩了会儿,才在她十指指尖,各扎一针,冒出血珠。
做完这些,即墨绯打开笼子,换了根银针,在八哥身上扎下。
八哥好似受到刺激,开始不受控制地挨个啄小温后的手指,啄得小温后两行清泪不止,快忍不住了,终于看到一条细若发丝的白色半透明虫子从她指间爬出,掉在床边,落到地上,扑腾两下,不再动弹。
即墨绯迅速将八哥扎晕放回笼里,锁上,然后拿出手帕,拾起子蛊,倒入药瓶。做完这些,她解开小温后的穴位,递上手帕,问:“娘娘感觉怎么样?”
小温后抹抹眼泪,小声说:“疼。”
即墨绯低低一笑,擦了擦银针,放回裹布,又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说,“娘娘,这是祛疤美颜膏,每日在伤口上涂抹三次,这两天尽量不要碰水,不出三日便可恢复如初。”
“真的吗?”
“不骗人。”
“那伤口好了,还能继续用吗?”
即墨绯想了下,说,“这个药,对伤口恢复很好,不会留疤,若平日里用,倒是和普通香膏没什么区别。”她收拾起药箱,朝小温后施了个礼,“我要去陛下那里复命,娘娘好好休息。”
怕小温后还有疑问,她干脆提起轻功,一下行至外殿,打开门,说:“娘娘已无大碍,你进去吧。”
守在门口的丫鬟,正打起十二分精神、竖着耳朵留意屋内动向,听到开门声,朝即墨绯盈盈一拜,小跑往里去。
即墨绯没理会守在两侧的护卫和跪在地上的太医,径直走向左侧偏房,反身关门,把笼子往桌上一放,说:“这家伙现在怎么办?”
宫曜挑了挑眉,“你把它怎么了?”
“扎晕了。”
司马九歌问:“如何引出母蛊?”
听闻,即墨绯的神色变了变,闷声说道:“若是在人身上,只需在手臂内侧划一道口子,辅以我的银针,母虫受到刺激,会自己从血口爬出来。但……”
“这法子在八哥身上显然不行,”司马九歌接话,“看你神色异样,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即墨绯叹了口气,说,“子虫已亡,若三个时辰内不将母虫引出,中蛊者自燃而亡,且在自燃时,周身散发致命毒气。”
“那岂不是唯有在三个时辰内先处理它不可?”
即墨绯点头,也有些无奈,“需找个空旷之地,挖土半丈深,将它埋入坑中。”
既然没有其它选择,处理方案就这么定了下来,任务落在宫曜头上,他不高兴替一只八哥劳力,但无奈在摩格确实无人比他更加合适,又不放心别人代办,只好不情不愿地应下。
接下去,聊了约一盏茶工夫,黄公公再次前来,侯在外头的丫鬟替他开门,屋内的三人看到来人,纷纷起身。
黄公公行了个礼,说:“洒家奉陛下之命,请副谷主前往御书房。”
即墨绯照常回了半礼,问:“陛下只邀我一人吗?”
“四少和这位公子,亦可一同前去。”
“四少可以不去吗?”
黄公公一怔,没想到她要问的是这个,随即回道:“陛下并未要求四少前往。”
也就是说随便宫曜去哪里,他只负责传召即墨绯。
如此,宫曜接话,“那我便先出宫了。”
黄公公又行了个礼,说:“四少请便,可要洒家唤人带路?”
宫曜摆摆手,“熟门熟路的来过那么多次,我自己出宫就行,副谷主二人就拜托公公了。”
“四少客气,”说完朝即墨绯二人比比手,“副谷主请。”
黄公公转过身,在前面带路,即墨绯和司马九歌跟在后面,眼观鼻,鼻观心,秉持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原则,一路上都没说话。
紧密排列的灯笼挂在两旁的屋檐下和树枝上,照亮行驶路途,尽管如此,仍有掌灯公公在前方和两侧引路,规矩严格。
临近御书房时,即墨绯实在没忍住,开口问道:“黄公公可知那邢娘子会留在宫中多久?”
黄公公似是时刻留意着身后两人,听到问题很快就回,“洒家也不清楚,大概还要留些时日吧。”
即墨绯哦了声,怕黄公公多想,随口解释道,“我与邢娘子有过数面之缘,聊得投机,许久未见,不知离开摩格前有没有机会见上一面,故有此问。”
黄公公笑笑,“有缘自会相见。”他停下脚步,转身说,“御书房就前方,二位请稍后。”
言毕,率先通报进门,随后在里面传令,“宣副谷主二人入内。”
即墨绯与司马九歌对视一眼,她先半步进门,也不看九五之尊的模样,微低下头,行万福礼,“民女即墨绯拜见陛下,愿陛下福寿安康。”
同时,司马九歌弯腰行礼,“草民司马九歌拜见陛下,愿陛下福寿安康。”
闻言,洛帝夜湛煌放下手中折子,抬了抬手,“免礼。”
他没有看即墨绯,倒是先对司马九歌说,“司马炼与你是什么关系?”
司马九歌躬身回道:“正是家父。”
夜湛煌了然,不再多问,转向即墨绯,“皇后的情况怎么样,听说是中了蛊?”
即墨绯颔首,“回陛下,娘娘中的是子母火蛊中的子蛊。”
夜湛煌对蛊.毒不了解,也没听过这种蛊,揉了揉眉心,说:“细细道来。”
说完便疲倦地闭上眼,黄公公见状,迅速走到他身后,轻声说,“奴才替陛下按按。”
夜湛煌随意嗯了声。
即墨绯没理会前头的举动,没停顿也没隐瞒,仔细解释起来,顺带连宫曜出宫处理八哥的事也一并提了提。
听完她的话,夜湛煌沉思片刻,示意黄公公停下手中动作,问:“可知是谁下的毒?”
“尚未确认。”即墨绯斟酌回复,“想来平日里娘娘接触的人或物不多,应当不难查。”
夜湛煌转头对黄公公低声吩咐了几句,又回过头问,“你们怎么凑巧会有母蛊?”
“近期江湖动荡,武林盟追敌途中所获。”
夜湛煌皱皱眉,倒也不追究,只说:“回去替朕转告现任武林盟主,江湖事江湖了,莫牵扯皇室。”完后神色一凛,告诫,“再有此类事情发生,休怪朕派兵围剿。”
“不敢再犯。”即墨绯和司马九歌齐齐躬身回复,心下感叹皇帝的威严果然不可挑衅。
见他们态度端正,夜湛煌敛起神色,又问,“此番诊治皇后有功,副谷主想要什么赏赐?”
即墨绯心下一动,开口问道:“什么赏赐都可以吗?”
“只要不违反伦理道德,都可以。”
打一巴掌给个枣,这个枣即墨绯接得乐意,她恭敬道:“如果可以的话,民女想向娘娘求这个赏赐。”
“哦?”直到此刻,夜湛煌才分神打量底下半低着头的女子。他向来专注国事,对女色不甚关注,许是平日严肃,后宫那群妃子见到自己不是曲意逢迎便是欲.擒.故.纵,还未有人这样提过要求,而他竟然也不觉得无理,遂回,“朕准了你的请求。”
“多谢陛下,”即墨绯施了一个万福礼,问,“不知民女何时方便再见娘娘?”
“皇后的伤多久可以痊愈?”
“最多三日。”
“三日后让皇后宣你入宫。”夜湛煌转头对黄公公说:“你去安排。”
“奴才遵命。”
讲到这里,夜湛煌已有倦意,看着案台上的奏章,无心再聊,便挥了挥手,说:“道乏吧。”
即墨绯与司马九歌行礼告辞。
临出门前,夜湛煌又看了司马九歌一眼,没再说话。
黄公公遣小公公领路,送即墨绯与司马九歌出宫,又给他们一道出城令,以便通行。
离开皇宫后,即墨绯骑着马,慢悠悠地走在街上,问司马九歌,“陛下最后看你那一眼,好似欲言又止?”
司马九歌想了想,说:“大概是对司马家的粮食感兴趣。”
“那他最后怎么又没说?”
“帝心难测,许是有什么考量,”司马九歌转头问,“子蛊处理了?”
即墨绯拍拍侧腰,回:“在我的化尸水里,早就投胎去了。”
“他们怎么会给小温后下蛊?”这一声,司马九歌说得很轻,似在自语,又似提问。
即墨绯听到了,锁起眉梢,说,“此事怕有蹊跷,待我三日后入宫,找机会见一见霜。”
丑时正,街上没有人烟,夏日闷热难忍,街角的黑色野狗伸长舌头不停喘气,听到马蹄声,抬眸看向他们,又马上耷拉下脑袋,趴着休息。即墨绯也热得不行,她见司马九歌从容自在,有些不服气,“为什么你们有内力就可以不畏冷热?”
司马九歌笑笑,回道:“也不是所有武功心法都可以。”
即墨绯翻了个白眼,“大半夜的,谁跟你讨论武功心法,走了,热死我。”
说完一挥鞭子,快马加鞭出城。
回到别院时,大家已经睡下,自上次破天阁偷袭后,院内撤去巡夜弟子,一路走来,只有他们两人。司马九歌将即墨绯送到房门口,低声道别,再回自己厢房休息。
即墨绯笑着挥手,转身开门进房,发现即墨珩还在,有些意外,遂问:“你怎么不去休息?”
“坐,”即墨珩指指椅子,不急着回答,先给她倒了杯水,才慢悠悠开口,“有事与你说。”
即墨绯闻言坐下,喝了口水,皱眉,“好热,我要喝凉茶。”
“深夜不宜喝凉茶,屋内有冰块消热。”
“哦,”她不太情愿地应了声,问:“出了什么事?”
其实没有什么要紧事,只不过今晚见她跟司马九歌二人一同去宫里,回到后院时,大老远还能听到他们的说笑谈天,心里忽然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便趁她回房前,先一步进来。
他不接话,随意问道:“处理完子母火蛊了?”
即墨绯点头,随即掏出瓶子,往前一推,“子蛊在化尸水里,母蛊宫曜去处理了,应该没什么问题。”
即墨珩又问:“见到霜了?”
“没。”答完一愣,即墨绯反应过来,“是你安排进去的?”
“差不多。”
她先是一喜,又马上犯愁,说:“入宫容易,出宫难,我看夜湛煌不太好忽悠,到时霜怎么出来?”
“那就要看你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