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唱起这首歌》思错

30、第 30 章

　　30
　　我的一位朋友去世了，这个消息传到我耳边如利雷惊电！
　　从莲湖乘最早的一班车来鄱阳，人确实有些困顿，把东西放好，便去校园寻个清醒。
　　带上耳机，二贤祠里，我忍不住看了雕像嘴边，时间早已抹掉附在上面的印记。那抹奶油，干了裂了淡了化了，就像那夜前的一样。此处远望，可见楼宇悬挂在祠前树枝上，睡在摇篮里，良辰如此安宁，在等待着那阵带来生机的春风吧！估计我，是第一个来学校的了！
　　教室的光线有些暗弱，桌凳还是去年期末考试的样式，只是我意外，这儿站着一个人影——
　　黄佳！
　　就她一人站在教室好不搭调，她感觉到人来了，回过头来。
　　“新年好啊，黄佳。”
　　“冲哥，你怎么这么早！”
　　“哪里早，你才早啊！”
　　“你书全搬过来了吗？”只见一摞书放她身前桌子上，她则站在桌子旁玩起手指来。
　　“我们的书都放在老师办公室，等门开了再去搬。”
　　愣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做，索性叫她下去走走，一年过去了，总有些新鲜事可以聊聊，顺便我去外面买早餐吃。
　　一路出校门，便去超市买了块面包和一瓶饮料，黄佳说她吃了，便给了她一瓶喝的。我们把学校绕了大半圈，走到惜阴园旁，黄佳突然面色低沉的问我：“冲哥，你知不知道一件事啊？”
　　我完全没头绪，一件事？哪件事？根本就没暗示。开始还以为又是关于程莺莺的呢？
　　“什么事？”我问她。
　　“那个，曹枝培的事你知道吗？你和她关系怎么样？”
　　我看黄佳的脸色始终不对头，要是好事她不会这种表情，要是小事它不会这般语气。“她，怎么了，我和她关系还······”
　　“她死了！”
　　黄佳面色极为沉暗，眼神写尽哀怨，我瞬间哑口。
　　“听说是在家洗澡时煤气中毒！”
　　“洗澡用煤气的吗？”
　　“嗯嗯，有些是！”
　　我刚还闪过她写给我的东西，那和生日礼物放在一起的贺卡，前几天在家收拾东西时我才偶然看到，当时心里还比较惭愧，这么多天我竟一直没发现，还打算来学校好好酬谢她呢！她却······

　　哈，张兄，这是You高中的最后一个Birthday咯，一定要哈皮哈皮过哟，小弟我会一直一直祝福You的啦。嘿嘿嘿···（别say me笑得有阴谋哦）
　　说来也真快，去年放假那天，同学纷纷递上生日Gift的情形还像不久前的thing一样，转眼间，one year又飘走了，我们就快毕业咯。
　　I Hope You Can Be Admited By a College You Like Best！I Think It Will Be OK To You.（写错了Don’t怪me勒）
　　以后的Birthday我就不能递上生日礼物咯，But我会一直在心里默默祝福You的啦。而且，我也Believe，没有我们这些Old朋友，你还会有more New Friends accopany you。希望你以后每个生日也都能在朋友的欢笑与祝福中度过。
　　And You must day day哈皮、哈皮。
　　很高兴有你这样一个好朋友，你是我高中生活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Don’t Forget Me.
　　I Will Give My Best Wishes To You.
　　Day Day哈皮。
　　Day
　　嘿欧希
　　——曹小弟敬上
　　2012.1.12

　　当中的“Don’t Forget Me.”这句话，如今看起来极为刺眼，好像那句话那时便在向我警醒着什么预兆。
　　前些日子还对我笑呢，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没有了。
　　这种感觉，比那晚被程莺莺拒绝更加难受，假如程莺莺给我的是沉重，那么这次带给我的是空洞。那消失的部分，无法挽留，更无法填补，彻彻底底从我生命中剥离出去了。
　　善良、大方、重情、有义，走到最后只有“不幸”。
　　可爱、可亲、可靠、可信，拼到一起却是“可怜”。
　　我和黄佳讲了我和曹枝培的一些事，她安静地听着，也没再提了。
　　她永远定格在了那个年轻的年纪，她的笑脸，从来都不随心情而抹灭的笑脸，永远那么烂漫。越是到后来，也因此更加感到惋惜，那么纯情开朗的年纪，本该绽放的年纪，却总是走得那么轻易。每个生命的离去，就像是对上天的归还，我不知道这该如何去用文字形容。
　　我才觉得生活在这个年纪的我们是有多卑微，生命只是一颗上天捉弄世人的棋子罢了，它被赋予了伟大的使命，却也不堪脆弱的本质。
　　我和莺莺，又在这样的世界中显得多渺小，那难以割舍的经历，纠错复杂的感情，说起来，也不过上天搔落的几根头发丝而已。
　　如果，我不忍莺莺的态度无常而自暴自弃；
　　如果，莺莺也因各面的压力而抑郁不堪；
　　如果，甚至，朋友的死，不是意外而是······
　　请原谅我这般妄加的假想。
　　那时我突然无比的埋怨这个世界，这个充满刽子手的世界，我也从未如此害怕过这个世界，这个你无法去预料一切的世界。一种真正意义上的自重和尊重，被我尝试着搁置在了我和莺莺之间。
　　后来的事情，便是平稳地等待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