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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乞巧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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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白驹过隙,一眨眼,我来这一世已有小半年,小灏竹也已经能爬能坐了,但我与轩辕彻的感情却依然止步不前。
朝圣日之后,我们又恢复了原来的状态。他还是偶尔才会来我宫中坐坐,但从不留宿。在外人看来,我大概还是那个不受宠的冷宫皇后,而媚娘才是被他捧在手心的优乐美。不过我也能理解他,毕竟天天睡在一个不能上的女人身边,对于血气方刚的男人来说真的很不现实。每思及此,我就特别郁闷。我也是个正常的成年女性啊,我也有正常生理需求啊,这倒霉孩子怎么这么受不起打击,一次推倒不成功就放弃了!其实他要是开了口,我肯定非常乐意,感情神马的,在欲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好吗!更何况,其实我现在还是有点儿喜欢他的。不过这事儿总归不好由女人开口,于是每次我都只能这么眼巴巴的看他到点就去了别人的温柔乡,哎。
“做什么唉声叹气的?”袁爵推门进来,取走我手上的拨浪鼓逗弄起小灏竹。我也乐得清闲,搬了张椅子在他身边坐下:“大祭司现在越来越嚣张了啊,出入我凤仪宫跟出入自家后院似的。”他听我这么说也没个反应,继续手上的事儿:“娘娘这是要下臣给您行叩拜之礼?”我摆摆手笑道:“免了免了,我可受不起。今儿来干嘛?”他耸耸肩:“没啥,就来看看小皇子。”我撇撇嘴站起身来:“那你慢慢看,我先走了。”他出言喊住我:“诶,干嘛去?”我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去梨园,太妃不是喜欢我的《红楼梦》嘛,最近在排第31回,‘撕扇子作千金一笑,因麒麟伏白首双星’。”
他拦着我说:“你先别忙,坐下来我跟你商量个事儿。”我坐下来看着他等他的下文,“过两日是乞巧节,这是每年京城最热闹的日子之一,到时候还会有烟火表演,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听他这么一说,我眼睛瞬间藤亮起来:“我可以吗?”他一摊手,道:“皇上那么疼你,说不定会放你出宫玩儿一趟。你自己去跟陛下商量商量呗。”我有些怀疑地偏着头:“他很疼我?”袁爵翘起二郎腿,一副看傻逼的样子看着我:“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你没发现?”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脑袋,要说不疼也是不公平啦。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我不妨去试试?
有时候我也是个行动派,想到有机会出宫玩儿,我立马屁股就坐不住了,抬脚就往御书房赶。
我端着一碗银耳汤进了御书房。轩辕彻见我来了,便放下手头的工作看着我,李公公也识趣地主动退下。我笑得一脸谄媚,端着碗甜汤信步上前:“陛下,最近天热,臣妾特意去御厨房为您炖了碗银耳汤败败火,还是热的,您快尝尝。”他一脸怀疑地接过甜汤,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皇后说吧,找朕什么事儿?”我急忙摆摆手:“没,真的是看天气燥热,想来关心一下陛下的身体健康。”他端着汤碗斜着眼又问了一遍:“真没事儿?”我坚定地点点头:“真没!”
他挑挑眉,将手中的甜汤放下,拿起笔开始埋头于工作:“那皇后先回去吧,甜汤放在这儿朕一会儿再喝。”他这一拒绝,我立马急了眼:“不不不,我有事儿找您。”他笑着放下手中的毛笔,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我:“说来听听。”我殷勤地端起甜汤给他:“陛下先吃,您边吃,臣妾边说。”他接过碗斜眼看我一眼,摇摇头,这才终于开始吃,我这才小心翼翼地问,“味道如何?”他点点头:“有点甜。”我撇撇嘴,不高兴了:“是你太挑剔了!”他笑着看着我:“你个小妮子,求人还这么嚣张。”我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赶紧换上谄媚的笑容问:“陛下,过两天是乞巧节。表哥约我一起去集市上逛逛,行吗?”
“不行。”他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我。我一听便不乐意了:“为什么?”他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看着我:“因为你是皇后。”我一着急,礼数什么的统统抛到脑后,抓着他的袖子便开始撒娇:“可是我来那么久都没见过京城长什么样,你不要那么残忍嘛,给个机会嘛。而且,我跟表哥他们一起去,肯定不会出事儿的!我保证不被人发现!”他坚定地摇摇头:“不行。”我一掀裙子,也不管什么地方,一屁股就坐到地上开始哀嚎:“我要去嘛要去嘛!”
他看我这么做简直哭笑不得,起身便要来拉我:“你这样成何体统!你也是个做妈的人了,以为自己还是个孩子吗!赶紧给我起来!”我坐在地上耍赖:“我不起。小孩儿就小孩儿,我就是要去!要不你提个要求吧,只要能让我去,你要求啥我都答应!”
“你!”他被我逼得甚是无奈,深深叹了口气,坐回椅子上,“你就那么非去不可?”我噘着嘴,眼泛希望之光,用力地点点头。他摇摇头,似乎对此深感无奈:“那你起来吧,我答应你便是。”我一听立刻兴奋地从地上雀跃而起:“真的啊!”说着便作势要去拥抱他,却被他格挡开来:“不过你要答应我个条件。”我用力地点点头:“你说,十个条件都行。”
他笑得一脸狡猾:“哦?那我恭敬不如从命,就多提几个条件好了。”听他这么一说,我瞬间傻眼。他却不理会我,自顾自地开始提起条件:“首先,你必须保证酉时出,戌时回。其次,这次以后你得老老实实给朕待上至少半年不许再提出宫之事,不然你将被禁足。最后,你欠朕一个要求,等朕有需要的时候自会向皇后提,而届时,皇后不能拒绝。”我想了想还是有些疑惑:“那如果陛下以后要臣妾去死,臣妾恐怕做不到诶。”他笑得一脸阴险:“皇后以为,朕若要赐死皇后,还需要通过皇后同意吗?”
想想也是,我拍拍屁股站了起来,伸出右手说:“行,那我同意了。”他看着我的手不知我要做什么,我拉过他的手握住,“那,这就代表契约完成。”我正要放开手,他却用力一扯,将我带入他的怀中,低头吻上我的唇瓣,邪魅一笑:“这才是契约完成。”
农历七月七是牛郎织女一年一度的鹊桥相会时,更是古人们难得一见的庙会日。这一天,京城会从当日卯时开启城门,直至子时才会正式关闭。这段时间里,来自十里八乡的货郎商人们纷纷带上自己从天南地北淘来的货物,来到京城的集市上买卖。这天,不仅是怀春男女出门艳遇相亲的最佳时机,更是采办商人选才进货的黄金时间。
我穿着一身婢女服,带着小翠跟在袁爵和唐飒身后,漫步在张灯结彩的集市上,看啥都新鲜至极,不过因为跟在他们身后装婢女,此刻便不好看啥新鲜的便凑上去看,只能提溜着一双眼睛饱饱眼福。男人嘛,对于逛街买东西向来没有兴趣,从古至今无一例外,他们只对美食保有一定的兴趣,于是我一路除了饱眼福,也只能饱饱口福。
哪知这俩突然对灯谜产生了兴趣,硬拽着我们要往挂彩灯的长廊那儿去。我的文化素养有限,对于灯谜这种东西向来不擅长,于是我跟小翠只能抱着一堆吃食,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俩你来我往地比赛谁能猜出更多的灯谜。就在我百无聊赖之际,一个声音打破了这个平静的晚上。
“唐果?”这是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我一听到便感觉全身一惊,汗毛直立。身边的小翠似乎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抓住我的手。我稳了稳身子,回收握了握小翠的手,给她鼓励,这才转身满脸堆笑地转身看向出声之人:“景王,您也来逛庙会啊。”景王看到我一脸又惊又喜的表情:“没想到真是你!”景王身边是一群我没见过的年轻人,此时听到景王与我打招呼,都看了过来。我颇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不知作何回应。
此时听到声音的袁爵和唐飒也聚到我身边,悄悄把我挡在身后,向景王做了个揖:“景王殿下,幸会幸会。”景王大概瞧见我们的阵容,心下对此时的情景有了些了解,便不再执着于与我说话,此时转向与袁爵、唐飒说话:“原来是大祭司和唐副将,幸会幸会。”景王身旁之人也认出了他们,便纷纷向袁爵、唐飒行礼,估计他们以为我是他们的婢女,此刻也不再多放心思在我身上,我暗暗松了口气。
景王热情地邀请我们与他们同去翠峰楼饮酒作乐,既然遇到了,我们也不便推辞,便遂了他们的心意。这翠峰楼是京城地理位置最好的一家酒楼,临河而建,塔层也高,坐在三楼靠窗位置上可将整个京城一览无余。
本来我与小翠乃是女人家,又是婢女的身份,本不适合上桌与他们同坐,但此时只有我们俩个女子,况在场三位男性都知我身份特殊,此时便说什么都不让我们站在一旁伺候,非拉着我们一起同桌共饮。一个是皇帝的弟弟,一个是皇后的哥哥,另一个是地位尊贵的祭祀,他们说啥,其他人自然不好提出异议,于是我们俩便迫不得已地跟着坐下。
一旦坐上酒桌的位置,想要滴酒不沾便没了可能。虽然知情的三人多次尝试帮我们挡酒,但总还是有不得不喝的时候,加之小翠是个真婢女,又是我的贴身丫鬟,要是真喝醉了,回头我让谁照顾去,于是大半敬来的酒都被我挡下。景王怕我抵挡不住,特意换了个位儿坐在我身侧,不停地替我倒水醒酒,暗暗用左臂扶着我,让我不至于显出丑态。我看到一旁的唐飒几次想上前阻止景王对我过于亲密的动作,但都被袁爵拦下。我心里有些感谢,又有些诧异。
在外人看来我不过是唐家的婢女,如果唐飒贸然出手,必然会引起别人不必要的猜忌,从这个角度来说,我是感谢袁爵的。但我到底是皇后,这样公然与景王暧昧,若传到皇上耳朵里简直难以想象,从这个角度来说,袁爵的做法又让我觉得疑惑。不过此时我实在是喝得有点儿多,脑袋也不灵敏了,当烟花乍起的时候,我已有些迷迷瞪瞪想不了什么事儿了。
戌时三刻,我带着满身酒气,准时回到了凤仪宫。推开门的时候,看到轩辕彻正端坐于茶几前。我笑着推开扶我的小翠,一步三摇地走到轩辕彻身边。他有些嫌弃地推开我:“怎么喝了这么多酒?”我笑嘻嘻地摆摆手:“没有,遇到几个朋友,嘿嘿。”他挑了挑眉:“朕还不知道皇后在市井之中还有朋友?”我摇摇头:“没有,今天新认识的。”接着便一屁股坐到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靠在他肩上,“你在等我?”他一手搂着我的腰,一手将我脸颊上的落发抚到耳后:“恩,看看皇后是不是准时。”
我抬起头仰着脸看他:“你看,我很诚实守信吧,你是不是该给我个奖励?”他笑得一脸温柔地问我:“皇后想要什么奖励?”我抱着他的脑袋,啪唧一声亲了他的唇:“那,我拿到了。”他笑着看我,近在咫尺的眼眸里是似水的柔情,我只感觉那像一道魔障夺走了我所有的心智。我感受到他俯身吻住了我,灵巧的舌头在我的口中来回捕捉,高超的吻技让我欲罢不能。我只感到自己像是一根羽毛,被他的微风轻柔地卷起,随着他在空中翻转、舞动,那如梦似幻的幸福感将我重重包围直至永远。
第二天我被身旁的动作吵醒,睡眼朦胧地起身看他坐在床沿边要起床。我轻轻扯了扯他的衣摆,问:“要走了?”他俯身吻了吻我的脸颊,轻轻为我拢好被子:“恩,要上朝了,你再睡一会儿,朕中午过来与皇后一起用膳。”我点点头拉过被子躺下,看到他拿起床边的香囊准备撩开帘子出去:“诶,这东西你随身携带?”他将香囊收紧怀中,笑着说:“是啊,皇后为朕绣的,朕自然贴身携带。”我被他的表白羞红了脸:“那,内啥,要收好,皇帝带着这东西给人看到了得要笑话的。”他听了故意把香囊拿出来别在腰间:“皇后亲手做的,谁敢笑话?”我不愿听他这样的调笑,摆摆手赶他走:“好啦好啦,陛下不是要去上朝嘛,快去快去,别误了点。”他大笑着放下帘子起身出去。
我窝在被子里想起昨晚的事儿,又羞又恼,不知不觉便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