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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五十三章 交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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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约了谢雪莉出来见面,时间是在下午,地点是在我们以前曾经相遇过的甜品店。
她一到,就满脸笑容地问我:“不会是今天要发糖给我吃吧,选择这样的地方?”
我说:“地方好找,你和我都熟悉,节省花费成本。”
她只是哼了一句,没有搭话。
趁她没有发话之前,我告诉她说我对那天的行为感到抱歉。
她看着我,眼里的恶毒和心里的恶毒汇成一句话,她说:“韩荆,你根本不是在跟我道歉。”
“怎么会呢,”我说,“我是真心实意地,诚诚恳恳地跟你道歉。”
“不是诚心的。”
“是诚心的。”我告诉她。
“那道歉的内容是什么?”她问。
我语塞,好一会儿才告诉她,为那天我的所作所为。
“我觉得那是对你好,毕竟你的男朋友在场。”我说。
“你哪只眼睛看得出来他是我男朋友?”谢雪莉问。
我说:“是你自己说的。”
“所以我说你根本不是在跟我道歉,”谢雪莉说道,“韩荆,你从来都不把我的话当做是一回事,那天我告诉你,他是我的同事,他在追我,可我从来都没有说过,他追我已经追到手了,更何况,我也从来都没有说过,他是我的男朋友,你不要随随便便就将一个路人甲乙丙丁和我放在一块,这只会让我觉得你深恶痛绝。”
这完全让我在两个人的对话中失去了话语的主动权。
我说:“对不起。”
“这回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没能够看出他不是你的男朋友。”
谢雪莉失望地将脸转到一边,望向对面的马路。
“韩荆,我一直都忘不了你,特别是当你昨天望着我笑吟吟的样子,你别提我有多高兴,多喜悦,可当我知道,你的笑容对得是另外一个女子,你就应该原谅我的所作所为,要知道,一个深爱过的人,对你做出什么事情,都不会太过分。”
说实话,我不是不难过。
在我看来,这世上的任何一个女人,应该值得每个男人认真对待,我有幸的是被女人围在中间,但是我不幸的是我只能爱一个人,那就意味着我得背负其他人,而其他人在我身上所加载的情愫,我承载不了,我于心有愧。
想到这里,我说:“这么久了,你为什么不尝试找一个?”
“找了啊,”她云淡风轻般,“不得不告诉你,和你分手后,我出了一趟国,去了一趟澳洲,找到以前的初恋男友,你知道他真的是那种高富帅的类型啊,我求他和我复合,没想到他真的答应了,并且甩了他现在的女朋友,说要和我在一起。”
我惊愕住,说不上话来。
“但是你也知道,这样的男人得多可怕啊,”谢雪莉继续说道,“他这样对我好当然是好的,但是假如有一天,他初恋的女朋友又找到他,或者他众多前任中的某一任找到他,和他提出像我一样的要求,他又舍我而去,那我应该怎么办?”
我说:“你是杞人忧天。”
“我不是杞人忧天,”她看着我,神情里面充满了痛苦,“我后来才知道,百无一用是深情,最是有用是无情,你对柯筱言的深情,一直都记挂在我的心里,所以我在我姐的介绍下,在还没有认识你之前,其实早就喜欢上你了,后来,我看到你的一切,你逗我笑,你逗我哭,你为我,还有你前妻所做的事情,我才真的发现,韩荆,你早已在我的心里,落不下,去不了。”
我开着玩笑道:“是不是真的要这么文绉绉啊?”
“那不然呢?”
“我不知道,”我说,“你这样文绉绉的话我受不了。”
她看着我,淡淡地笑:“那是因为,你对我,并不如我对你这般情深。”
我呵呵地笑。
谢雪莉告诉我:“别笑了,和我说说,那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哪个?”我问她。
“你别跟我装蒜啊,韩荆。”
她的话让我想到紫丁香那天晚上对我说的阴谋,对我说她邪恶、阴险,她是个坏人的场景,说实话,紫丁香对我说出那样的话时,我的直觉告诉我,她在骗我。
但是她很认真地说:“我没在骗你。”
“我当然能够理解你为了救刘加财所做的事情,”我说,“但是你没有必要把自己形容为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这并不会让刘加财在我眼中加分。”
她处之坦然。
“我只是告诉你实话。”
“好,”我看着她,觉得自己是在没有办法再容忍她这样将所有的责任揽在身上,“那你告诉我,你从何处得知陈劲的身份?”
她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报纸。”
“姑且说得上去,”我又追问下去,“那你又怎么知道他来到了南城,而且来到了嘉年华呢?”
她欲言又止。
我下了结论地说她:“丁香,我知道你救人心切,我和你一样,现在已经站在了同一条船上,你没有必要把自己拆解成一片一片地自毁形象,我要的是一个完整的你,和我并肩作战,而不管你的内在有多腐烂、腐朽。”
谢雪莉因此判断我爱上紫丁香了。
我觉得她除了凭空臆想之外,还有一种就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心里。
她笑着看我,缓缓地说道:“韩荆,你不要否认,你越是否认,我觉得这个莫须有的事情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我说我百口莫辩。
“知道你为什么会百口莫辩吗?”
我说:“因为我怎么说你都觉得我在掩饰,而我又不可能肯定你的观点。”
她点点头,却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韩荆,潜意思里面,你是不相信她是个阴险恶毒的人,所以你才会为她辩解,证明其实她在你心中,还是有了一个更加完满的形象。可你知道,完满的形象是在什么人的什么目光之下才有的吗?”
我摇摇头。
“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我觉得自己像是被下套了,重申了一遍。
“我没有爱上她!”
“真的没有?”
“没有,”我说,“我只是可怜她。”
“可怜她?”谢雪莉笑出声来,“那不就更加肯定了。”
我说:“你在说什么疯话呢!”
“读过张爱玲的《心经》没有?”
“我不跟你胡搅这些。”
“读过没有?”
“没有。”
“可惜了,”谢雪莉叹道,“如果你读过,你一定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说:“读过怎么样,不读过又怎么样,我只是不明白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心经里面有一句话,”她看着我,眼神忧伤而焦虑,“男人对于女人的怜悯,也许是近于爱。”
“荒唐!”
“那好,”她叹道,“你不承认。”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那不过是一家之言,算不上真理。”
她摇摇头,并不认同我的话,却问了我一个看似简单,实则复杂的问题。
“你可怜过我吗,韩荆?”
我说:“你相貌姣好,家境优越,有什么值得可怜的。”
“那不就得了,”她笑了起来,带着一丝苦涩,“因为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所以你不可怜我。”
“我坚持不肯定你的观点,”我说,并拿出我和柯筱言的例子来说明,“我和柯筱言之间,就没有谁可怜谁的事情,但是我们还是在一起了,而且我爱她。”
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我和柯筱言在高中阶段相识相恋,虽然中间彼此都曾因为恋情而导致成绩上下不定,但我们两个的水平都是差不多的,同时我们两个人的家境也基本一样,并不存在谢雪莉之间所说的,男人爱上女人和怜悯有关。
“那你为什么要搬出来住?”谢雪莉问我。
“我搬出来住,”我挤出一丝笑容,“一言难尽。”
我总不至于告诉她,我是被迫搬离的,而且还是因为紫丁香的关系,这只会让谢雪莉之前的论调增加了证据。
好在谢雪莉并没有要求我说出详细的理由,她叹了一口气道:“你并不想要和我多说,我理解。”
我点头。
可是她却又说道:“只是韩荆,我想说的是,男人和女人的身体构造是不一样的,很不一样的。”
我说:“这怎么跳到这个话题上来了呢?”
和她说话,我总是觉得话题跳转得太快,很多时候都跟不上节奏,就如刚刚的《心经》,以及现在的身体构造。
但是她却没让我的观点站得住脚。
她告诉我说:“男人和女人的身体构造,导致了在社会资源配置上,男人总是更加轻而易举地获得比女人更多的资源,这就意味着,男人在资源配置上属于更强的一方。而你想一下,如果一个男人不是对一个女人产生了怜悯,随而产生想要照顾她的冲动,那你告诉我,强者为什么要选择和弱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