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浅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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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早在玉山别院之前便喜欢上了她吧！细想想还真是连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几时喜欢上的。是解九连环那时还是上次与老十偷偷跑出来吃她煮饭那时呢，抑或是第一眼便喜欢上了。管他呢，只肖知道自己现在是喜欢她的就够了。若没有忆箫和小十一的提醒，恐怕自己还真的不会这么早的就来面对。
才轻轻地抿了一口茶，便听见头上方的房顶有动静。好奇地放下杯子，来到屋外边抬头一看，就见初晨正坐在房顶上抱着个小酒坛子朝自己咧嘴笑呢。
“怕为什么还要跑到房顶上去？”在把酒坛子和初晨全都安全接到屋里坐定之后胤禟忍不住问。刚刚扶她下来时，她的手很凉而且还有些微微地颤抖。她心里明明是怕的，却还强装出一副笑脸。很不舒服的感觉。
初晨笑着指了指放在自己另一侧椅子之上的酒坛，说：“就是为了它啊。我师父怕我偷喝，所以藏在屋顶上了。”见胤禟脸色有些不悦，又道：“说句心里话，我等这天可是等了有半个多月了呢，如今不借着这个机会把它消灭了，说不上等哪天就被我师父自己偷喝了呢。”
“你就拿这个赔不是兼谢我的救‘命’之恩不成？”看得她是打心底里开心便有意逗弄她。
见他怀疑初晨也不解释，只是顽皮地眨了眨眼，意味深长地拍了拍酒坛子。师父被困对自己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哦，呵呵，可一定要把握住哦。
“你呀先不要发表评论，等会儿啊尝尝就知道了。”言罢初晨麻利将坛口的泥封拍了去，顿时一股清冽的酒香扑鼻而来。
胤禟闻到这酒香也是明显地一愣，仔细地提鼻子又闻了闻，最后才笑着对初晨说道：“难怪你师父怕你偷喝了这坛酒，闻起来这味道竟与鹤年堂出的酒差不多少。”鹤年堂的贡酒大都是适合上些年纪的人饮用的吧！
初晨撇了撇嘴，微微笑道：“你呀，只猜对了一半儿。这酒的原始配方的确与鹤年堂的贡酒差不了多少。但是经过我前六代的一位师叔祖进行改良之后，早已经变成老少咸宜的了。”边说边将酒倒入白瓷的注子中，并在注碗里添满了开水。
“九哥，你是不是捡到什么宝了？从一大早儿起来你那嘴就没合上过！”十阿胤礻我倚坐在椅子上盯着对镜正冠的胤禟有好奇地问。去宁寿宫问安也用不着这么精心地打扮吧，又不是当新郎官儿。
昨天一天根本没见着人影，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去外面办差了。哼，看他那一脸的春风得意劲儿，跟两年前第一次去白云观后简直如出一辙。哼，肯定是又在初晨那儿吃到了小灶了。不行，下回自己也要借着办差的机会光明正大地偷偷溜出去转转。
胤禟下意识地咬了下嘴唇看着镜中斜侧方胤礻我淡淡地一笑，道：“ 莫忘了，今儿可是你九哥我十四岁的寿辰啊。”对于他们这些皇子来说，十四岁是极为重要的一年。这一年代表了你可以真正地学习并接触到朝廷当中的事务了。说白了，就是要在这一年中要为年满十五岁时的封爵、分府、办差、赐婚等等一系列的事打好的基础。
胤礻我听他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嗯，自己比九哥只小三个月，三个月之后自己就也有出宫办差的机会了。美食、佳肴俺来咧！
收拾妥当的胤禟拍了下已魂游天外的胤礻我笑道：“快走吧，等会就真的误了问安的时辰了。”言罢已经抬脚先出去了。再说下去保不准自己就会和老十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了。
呵呵~~~~不过日后倒真是得让初晨把酒给禁了。不过不禁也成，前提条件是要有自己在身边的情况下。只是她的那个师父，自己不大喜欢。
胤礻我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有些懊恼地说：“知道了。”那鱼才刚刚上桌，被九哥这么一拍可倒好一下子没影儿了。嗬，抬眼再一看，自己那九哥已经走到院中了。怪了，反是自己这个等人的比被等的还慢了。“等等我，走那么快干嘛！唉呀，误不了事儿的。”说话间人也跃过了门槛跑到院子中了。
跟班儿的四个小太监也都迅速地跟了出去。
见人都走远了，一旁伺候着的何小川轻轻地叹了口气。这阿哥主子打昨个儿回来心情就一直不错。对每个人笑都不说，连打破了他心爱花瓶的小太监也只是轻轻地睨了一眼，摆了摆手便放了下去。这若是放在前些日子，怕是要将半条小命扔在院子中了。难道是娘娘主子担心的事来了？不行，心里总觉着毛毛的，得和春杳姐姐说一声才踏实。
看着倒在炕上睡得小脸儿红扑扑的初晨，赵守拙无奈地按了按一跳一跳地发疼地太阳穴。他自己也知道，这绝非是为了照顾初晨一夜昧睡而引起的。唉，实在是昨天的那一幕太令自己震撼了。他在重获自由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跑到了隔壁的院子偷偷地盯梢儿。他自己的这个关门弟子他可是知道的，她一准儿会乘这个机会狠狠地祸害一把自己平日里不让她有机会靠近的东西。
果然，没过多久就看见初晨从屋子里“飘”了出来，非但如此，还狠狠地瞪了只露出半个脑袋的赵守拙一眼。嗬，当时就给赵守拙差点气了个倒仰儿。平日里让她好好练轻功就好像要把她杀了一样，这回可好，居然踏着步法就出来了。倒要看看她要耍什么花样儿。
当初晨从放杂物的屋子把梯子搬出来的时候，赵守拙彻底地傻了。用膝盖想也知道，她是打起了那坛酒的主意了。想跳出去阻拦吧，又忌讳着屋里的那个九阿哥。不出去吧，又实在是舍不得。更何况以她那酒后的状态，这酒给她喝了也是白浪费了。左右为难之际，初晨已经爬上了房顶了。哼，狠了狠心，算了，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这次丢了人下次也就有记性了。
嘿，这笨孩子，也没人和你抢，脚下也不小心点，摔下来怎么办！刚要飞身翻墙，九阿哥已然赶到屋外。看着九阿哥把酒坛及自己的宝贝徒弟都安全地接到地面后，赵守拙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这九阿哥别看人生得过于阴柔俊美，看这身手倒是干净利索得很。
心是落了地儿了，可馋虫又上来了。赵守拙背着手在原地转起了圈儿。猛地，眼睛一亮，一条妙计已在心头。
在胤禟和自己的面前分别摆好了三个白瓷杯子，初晨才垫了白布，初晨轻轻地将注子拿了起来。微微晃动，顿时一股与先前不同的酒香轻轻袅袅地四下里漫了开来。走到胤禟身边，满满地斟了三杯。琥珀色的酒晶莹剔透，在精致细腻的白色瓷质杯子中竟有些流光彩溢的感觉。酒香厚重醇美与刚刚的轻轻淡淡截然不同。胤禟好奇地端起杯子，淡淡地抿了一口。嗯，初入口中之时，绵软细腻，味道浓郁富丽，仔细回味竟有一丝地醇甜在口舌之间缠绵不散。果然是好酒。
“先干为敬。”
话音刚落，胤禟只觉得初晨身形一晃儿，抬起头便看见她正端着小小的白瓷酒杯看着自己呢。眼底竟有一丝平日里寻之不见的东西。没错儿，肯定没看错。她的手虽然依然搁在桌上，可是手中攥着的杯子是空的，杯沿儿上还挂有一丝残酒。显而易见，初晨已然先自己一步喝完了杯子中的酒。
好快的身手呢，胤禟不禁有些迷惑，因为自己十分肯定初晨是不懂武功的。
胤禟还是轻笑一下，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而就在他将酒饮尽的同时，初晨已经端起了第二杯，表情极其严肃地说道：“问你一个问题。”也不等胤禟表态，便问道：“你到底是喜欢吃鱼还是喜欢吃熊掌？”言罢瞪着一双有些迷茫的美目看着胤禟，等待着他的答案。
胤禟当即愣在了那里，瞬间只觉得脑海之中一片空白。一团的火热从胸中直接冲上头来，面庞、耳后、头顶……刹时遍及全身。低下头思忖了一下，就目前而言，似乎不分伯仲。
刚要组织语言回答初晨，却听初晨又道：“鱼，虽然味道鲜美，可是既有鳞又多刺，不好。”胤禟眼睛一亮，抬头看着初晨。只见初晨右手托着下巴，左手举着酒杯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脸上泛着一层淡淡的粉红色，显得格外娇憨可爱。她的酒量怕是不太好的。
胤禟端起自己面前的第二杯酒，道：“知我心者，初晨也。”言罢一杯美酒已入腹内。蓦然，心底涌起一丝莫名的温暖。
“一只熊一共就有一只熊掌可以食用，而且熊掌上也是有很多毛啊。何况我是出家人啊！做荤菜这算不算破戒呢？”边说边将酒杯端起送至唇边，一抬头一杯酒便已无踪影。
看得出，初晨现在正搁心里掂量究竟是鱼好还是熊掌好呢。思量间，第三杯酒就已见了底儿了。胤禟不禁失笑，他这才明白刚刚自己的话初晨是根本就没听见抑惑是听见了也没听懂。起身来到窗边，轻轻地吸了口气。这世上怕是再没有人能像小十一那样懂自己了。叶子已然泛了黄了，怎么看怎么觉得窗外树荫没有夏日里那般地浓重了。是阳光更亮了还是叶子变了的关系呢！
她的美不同于额娘的高贵明丽，与忆箫的俏丽清爽也不一样，也绝非小嫂嫂的那种妖娆娇媚。她的美倒是与她的名字十分地吻合，出尘脱俗。
猛然，身后传来瓷器与砖质地面撞击的声音，清脆得令人惊心。
回身一看，就见初晨身形摇晃着向自己走来。左手拿着注子，右手拿着已经酒掉不少酒的杯子。胤禟连忙要去扶她，初晨笨拙地一闪身，道：“让我来给你倒，他让我照顾你的。”边说边端起手中的注子往酒杯里倒。手上还算利落，可是脚下却像踩了棉花一样，身子不由自主地一歪，眼看便要摔倒。倒是胤禟手疾眼快，急忙将身子往前一探，一把将初晨扶住。初晨下意识地一挣脱，两股劲儿一拧，引起了一系列地声音相继响起。
“咣当”一声，两个人滚倒在了地上。
“叮当”一声，另一只杯子也摔个粉碎。
“呜”胤禟在两人倒地的时候，顺势将初晨抱在了怀中，腰身一扭，硬是扭转了初晨必然先摔倒在地上的局面，用自己的身子给初晨做了“肉垫儿”。
当赵守拙提着雕花的漆制食盒走进屋里时，上述的一幕刚好落入他的眼睛。堂堂当今圣上的九皇子胤禟已被自己的宝贝徒弟压倒在了地上，而始作俑者此时此刻似乎已经人事不知了。连忙抛下手中的食盒，疾速冲到事发地点将初晨从胤禟的身上抱起。果然，微微地张着小嘴已经酣然入睡了。
哼，早就知道结果会是这样的。想那次她明火执仗地要烧道观，好像是太昌只给她喝了一碗酒酿而引起的吧。原本太昌他们师兄弟几个躲在一起偷偷地喝酒酿，他从来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自己也年轻过嘛。可经过初晨那次“火烧道观”未遂事件之后，观里凡是与酒沾边的事便被他全都给免了。不是他不通人情，实在是为了防患于未燃啊。
“她没事儿吧？”看着躺在炕上呼呼大睡的初晨胤禟不免有些担心地问。她怕是自己迄今为止见过的酒量最小的人吧。现在便是敦琳怕是也喝得三五杯了吧。
“暂时无妨。”赵守拙变脸一般迅速地换上了一张笑得极为谄媚的一张脸笑着对胤禟说。
胤禟微微皱了下眉，心里不免生起了一丝的厌恶来。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人自己也见过不少。可是说不上来的，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让自己打心里讨厌。
将炕上的枕头轻轻地拍打出适合的高度和形状，赵守拙才将初晨轻轻地枕在上面。
一切皆无不妥之处便轻轻地过身，向胤禟轻轻一揖，道：“此处多有不便，您请。”言罢将手心向上横向一伸。
胤禟微微一愣，转身往外屋走去。想不到这个赵守拙还是个细心之人，心中刚刚涌起的厌恶与不悦随即少了许多。
在外屋的八仙椅上坐下，胤禟轻轻地抚了抚眉心。若是自己刚刚没看错，初晨刚刚枕的枕头看起来虽然普通，但实际上恐怕也不是什么寻常之物。除却沉香的味道，竟还有一丝一缕感觉上十分熟悉的味道。只是在哪儿闻过，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不一会儿，赵守拙便跟了出来，“您喝茶。”边说边走到桌前拿起瓷壶便要给胤禟倒水。
胤禟被打断思路，不免心生不快，刚刚展开的眉头便又皱到了一起，口气十分清冷地道：“不必麻烦道长了，您坐吧。”边说边扬了扬下巴，示意赵守拙坐在左手边的椅子上。“道长有事？”开门见山的好。要不然以他对赵守拙的了解，这老头儿还不一定要和自己绕到什么时候呢。
赵守拙又是轻轻地一揖，便坐下了，轻声道：“贫道只想问鱼和熊掌您可选好了？”十三岁在寻常百姓眼里可能还只是个少不更事的孩子。可是眼前的这九阿哥，年纪虽然和初晨一样大，可这气势与气度却绝不是自己那聪明模样笨肚肠儿的徒地可比的。特别是他竟生得了这般的模样儿，是比两年前要更好了。俊美得近乎于妖异也就罢了，可是偏再配上那双不怒而威的凤目。怕是绝非善类的。
胤禟刚要端起茶杯的手迟疑地停在了桌上，他万万没想到赵守拙会如此开门见山地问。反问道：“道长以为哪个好些呢？”手指轻轻地抚杯沿，暗自思索着眼前的这个老头儿是否知道鱼和熊掌的真实含意。
“贫道与您乃是泥云之隔，更何况贫道是出家人。”想逃避问题？没门。这可是关乎于我宝贝徒弟命运的问题，我是不会让步的。赵守拙一眼不错地盯着意于顾左而言他的胤禟看。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言罢胤禟抬起头斜睨了赵守拙一眼后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毫无顾忌地绽放于唇畔。还未等赵守拙回话，胤禟已欺身上前，俯在赵守拙的耳边轻道：“道长要替我好生照顾初晨哦。”
赵守拙紧张地平整了呼吸之后咽了口唾沫，想他自诩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有谁能笑得如此妖娆邪媚。不禁暗自咧嘴苦叹，如此媚惑之人若得了天下恐非苍生之福啊！师父，您老人家现在在哪儿啊？要是再没有什么锦囊妙计只怕不但要赔上你的徒孙，连你这鲁钝徒弟怕是也要脑袋搬家了。唉，实在是理解不了您老人家那高深莫测的用意啊！！
待赵守拙回过神的时候，桌上的茶已然是温的了。四下一看再次苦笑，还哪里有胤禟的踪影啊。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浅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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