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争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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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有银子的感觉要是真好啊。没有银子，别说和九哥到这“素食斋”吃饭了，就是想喝上那一口清甜四溢的枣茶也是万万不能的啊！再一次端起盖碗儿的胤礻我分外感慨地想。
“她真的什么也没和你说？”坐在对面儿的胤禟微微地皱起了眉。昨儿自己出宫办差，偏巧初晨陪着小嫂嫂就进了宫。等自己回来时十弟便告诉自己说是初晨要自己今天来这儿等她。自打小十一去了之后初晨这还是第一次入宫呢，偏自己又不在。究竟是什么事让她能急成这个样子呢？
“哎呀，那丫头鬼精儿鬼精儿的，说不准儿又惦记上你手里的哪样东西了呢！我说九哥你呀就别费心思了瞎猜了，只管安心坐在这儿等着她就成了。她人一来答案不就出来了！”胤礻我小心翼翼地掰了块萨琪玛丢到嘴里。这九哥平日里多精明一个人，也不知道怎么了，但凡是和这初晨沾些边儿的事，一准能搅得他坐卧不宁的。
胤禟往椅背上一靠，十弟说的虽然直白却也是眼下唯一可以做的。索性和胤礻我一起研究起“素食斋”的点心来了。
少顷，只听得楼梯“咚咚咚”地传来一串密集却也轻巧的脚步声。兄弟俩人对视一眼，正主儿来了。
胤礻我不胤禟已经寒下来的脸，满脸坏笑地站到了门旁意图吓来人一跳。脚步声由远至近由弱及强，眼看来人就要挑帘进来的时候，脚步声却突然停了。
胤礻我用带有颇多疑惑及诸多询问的眼神儿看了一眼自己的九哥—————怎么了？门外的人怎么不进来了？
胤禟稍愣一下，旋即撇了撇嘴表示自己也一无所知。
就在兄弟二人的眼神互有问答地对视了五回之后，胤礻我终于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挑起门帘。
“啊。”胤礻我被吓得急急退了一步不说，叫声里还充斥是了颇多的惊恐与少少的讶异。
“呀。”初晨虽然没有被吓得后退，可是脸色却显得格外苍白。
“你是怎么回事儿？来了就直接进来呗，还躲在门口傻笑个什么劲儿啊？胆都快被你吓破了。”说完上前几步，将还站在门我的初晨拉了进来。嗬，这身后怎么还背了个小布包儿啊！
胤礻我与初晨在桌边坐下后，胤禟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将两杯刚刚倒好的热茶放在了二人面前。初晨端起茶杯，只是轻轻地抿了一口便将杯子放下了，也不说话。只是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面儿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抓着布包的一角儿。
倒是胤礻我“咕嘟，咕嘟”地喝了好几口之后心神才算正真地缓和过来，笑着对初晨道：“我说你这出家人倒是真真的与众不同啊。环境这么别致的地方居然也能让你给找着。知道的这是饭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清高孤傲的小姐的闺房呢。”边说边拿起了刚刚还未吃完的萨琪玛往嘴里送。
“十弟。”胤禟轻轻地吼了一句。这儿的环境倒真是集简单、素雅、别致于一身，可是这话却怎么听怎么别扭。
初晨抬眼冷冷地扫了胤礻我一下，笑道：“哟，这可巧了，十爷倒是和初晨想到了一处儿呢。我也正准备将这后院盘下来做闺房一用呢。”虽然是在笑，可是胤禟胤礻我兄弟二人却明显地听出了话里面清冷的气息。
胤禟凤目微微垂下，脸上却找不出一丝的波澜。胤礻我却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乖乖，怎么她话一出口自己就觉得这脖子后面冒凉气儿呢！“呀，九哥，你说她这布包里装的是什么宝贝东西啊？怎么还背在身后呢！”
“想知道吗？”胤禟笑着望向自己的十弟。胤礻我急忙点头，却见胤禟凤目一凛，道：“那你自己问她好了。”
眼见着胤礻我愣在当口，初晨早已停止敲击握成拳头的手又轻轻地松开了。“反正也是给九阿哥您的，您就亲自打开给十爷看吧。”边说边将布包从身上取下，放在桌上轻推到了胤禟的面前。
胤禟在初晨清冷的注视中以及胤礻我好奇地目光下打开了布包。布包打开之便是平日里见惯奇珍异宝的胤禟与礻我也愣在了那儿。
“七色珍珠？”胤礻我反应过来之后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初晨。先不说这珍珠本就是佛教七宝之一，单是这寻找七种不同颜色珍珠的过程就是个浩大的工程了。更何况他们满人是极为珍爱产自黑龙江里的东珠的。乖乖，这得值多少银子啊！
初晨重重地点了点头。不禁暗暗咬牙：东西是我带来的，还用你告诉我叫什么名字？呃，心怎么突然这么疼啊。
“你有什么事不成？”胤禟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从打初晨进门儿，他就发现她的脸色不对。非但脸色不对，连行事上也与平日里不同，不爽利不说好像还有点瞻前顾后的。
初晨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步入正题了。深深望了胤禟一眼，才缓缓地道：“我想用这物件同你换一个人。”
“谁啊？值得你这么大费周章的？”在一边把玩珠链的胤礻我也不抬头好奇地吼出了这么一句。
瞥见胤禟询问的目光，初晨舔了下干燥的嘴唇后才幽幽地开口道：“就是九阿哥您前任的锅灶上人芸央。”
前几天得知姐姐身子不大爽利，便去五阿哥的府上看她及小弘昇。偏巧要走的时候竟遇见了刚从宫中问安回来的五福晋玉和。瞧她春风满面，初蘩便问她是不是遇见什么高兴的事儿了。答案是肯定的，而这肯定的答案却如一道利闪将初晨劈木在了那里。原来玉和竟是在宜妃娘娘那儿见着了太子妃。而太子妃去延禧宫的目的竟是想讨了芸央，说是太子吃了芸央前些日子在御厨房做过的菜很是喜欢。
“芸央？”前任锅灶上人？前段时间芸央被御厨房调去帮忙自己是知道的。可是怎么这就成了前任锅灶上人了呢？
呵，就知道他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初晨沉吟片刻之后便把她所知道的全部经过客观地陈述了出来。
在死一般的沉寂过后，十阿哥胤礻我万分不解地道：“难道跟了太子不好吗？若是有福气得了些名份那岂不是飞上枝头变凤凰？”
胤禟暗暗吸气，这个呆子怎么就看不出个眉眼高低呢。若是愿意恐怕眼前的这个横眉立目的姑奶奶也就不会在这儿出现了。这事怕是要问问额娘了。
“凤凰？”初晨轻嗤笑般地吐出这两个字后又继续道“十阿哥莫忘了，这后宫之中的凤凰只能有一只的。”若是换了自己，怕是更愿做那在山林之中任意飞翔的雉鸡的，即便是时时要堤防猎人的出现。
“就是普通的百姓纳妾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何况那位可是我大清国的太子。”怎么自己对芸央的映象好像就只会烧一手好菜吧。
“话是不错，只是她要的太子给不了。”别人不知道，自己还不知道嘛，芸央姐姐可是一心要等到二十五岁出宫好嫁给那个现在在朝阳卫做百长的邻家哥哥的啊。
“可是纳兰容若已经死了。”真搞不懂他们女孩子的心。肯定又是什么一生一代一双人给闹的。忆箫不就是这样嘛。十阿哥第一次反映如此地迅速并精确。“再说了，小五嫂不也是五哥的侧福晋嘛，我看他们感情就比五哥和五嫂好多了。”妾怎么了，现在这后宫之中的女人哪个不是皇阿玛的妾！
初晨一愣，微微地垂下了头。可是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归于苍白。
最后的希望落在了一直低着头的胤禟身上。
胤禟暗自叫苦，十弟啊你就害哥哥我吧。抬头迎上初晨的目光，冷静地问：“你想我怎么处理？”等待着初晨答案的胤禟深深地吸了口气，有些棘手！咦，不对，怎么初晨的睫毛在微微地抖动呢？
“放她出宫。”初晨缓缓地道。
“你就不问问她本人？”十阿哥吼道。太子不好吗？万一人家芸央自己愿意呢？要知道他们这些兄弟当中也就太子的样貌是能与九哥平分秋色的。
初晨也不理他，起身定定地看着胤禟，道：“若是助我完成此事，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而后又像是下定决心似地说：“若是不成，那以后就再勿相见了罢。”话音落下，人也挑帘出去了。若是再不走，初晨直介怕自己的眼泪会当场滚落的。
芸央姐姐去御厨帮忙也是因为十一阿哥病而调去的吧。
见她出去，胤禟才释然地一笑。
只是这丫头怕是在五嫂那儿受了不少的闲气吧，竟然哭鼻子了呢！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心也会有酸溜溜的感觉呢。这丫头临出门时的最后一句话倒真的透出了几分的绝决呢。
太子妃石氏卖的什么官子啊。额娘，您可是害苦儿子了。
“嘿，你看天上，好大好亮的一个灯笼呢。”蕴端轻轻地拍了拍将头依旧埋在膝音的初晨大惊失色地吼道。这孩子今天这是怎么了，自己刚在“素食斋”看着她时竟生生地被唬了一跳。这哪儿是那个古灵精怪万事不愁的小道长啊，分明是个悲春悯秋为赋新词的少女嘛。怕她有意外便跟来了。她可倒好，走累了竟一屁股坐在了路边儿抹眼泪儿。
初晨好奇地抬起头，找了半天除了蓝蓝的天白白的云之外哪有什么灯笼啊。哼，臭蕴端，连你也欺负我。下次非得在你的饭菜里下巴豆粉不可。
“喏！就在那儿啊。那么大的一个你没瞧见？”边说边指给初晨看。
初晨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之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不对啊，明明今天早上在西边瞧见它来着啊。”蕴端微笑着继续道。不哭了吧，呵呵。还是这个样子漂亮些。
“你傻了？怎么可能？”说太阳是大灯笼也就罢了，还说早上从西边见过！！
“肯定在西边见过。要不然你怎么会哭鼻子呢？”蕴端定定地看着自己身边儿的初晨。阳光、希望才应该属于眼前的这个小姑娘的不是嘛。
“嘻嘻嘻嘻…………”
初晨愣了一下，终于破涕为笑。
“呵呵呵呵…………”
“走，带你去个地方？”蕴端边说边从小土坡上站了起来笑盈盈地又道：“好在是秋天了，衣服上沾的浮土拍拍也就没了。否则我这玉树临风、英俊倜傥的形象非得干干脆利索地毁在你手里边不可。”
“去哪儿？天啊，你该别是个拐子吧。”初晨故意大惊小怪地嚷嚷，人却跟着蕴端站了起，有样儿学样儿地拍打了几下身上的土。
蕴端，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就冲你刚才不顾路人侧目也要陪我坐在路边土坡上的份儿上。
当初晨知道蕴端要带他去见当今世间举世闻名的文人雅士的时候，她还是有点打怵的。自己的字儿能认全就不错了。这要是让自己侃些什么春啊花啊的自己倒情愿和那臭师父呆在一起呢。
但蕴端只不过说了一句话，就让她的自信心就空前地高涨—————你怕他们口中的之、呼、者、也，其实他们更怕你口中的乾、坤、震、巽、坎、离、艮、兑。
即使是那些俊秀才子们对《周易》有些研究，但肯定也不如初晨更懂行不是。
“初晨，这是孔先生、顾先生…………。”
“孔先生好、顾先生好…………。”
“小道长好…………。”
“孔先生母亲的寿辰快到了，可是我的礼物却还没备好呢。”送初晨回白云观的路上蕴端忍不住说。
“你一点头绪也没有？”看得出孔先生和蕴端是极好的忘年交。只是朝廷规定宗亲是不能与朝臣交往过密这条铁一般的规矩也是破不了的。
“想好了也就不愁了不是。”轻了自己会觉得不舒服，重了怕又要惹人非议的。
初晨眼中精光一闪，笑问道：“孔先生家境如何？”
“不错。”蕴端据实回答。
“与先生你感情如何？”没办法，初晨今天发现蕴端也是才高八斗的一个人呢。因而称呼也就小小地变更了一下。
“很好。”在蕴端心中称得上很好的人一把掌也是数得过的。
初晨笑着说：“你们这些读书人想问题有的时候反而太复杂了。之所以有‘君子之交淡如水这一说’便是为你这类准备的。”见蕴端还是不甚理解便又道：“先生最喜欢也最拿手的东西是什么就送那个好了。”点到这儿你若是还反映不过来那我也没辄了。
蕴端这才恍然大悟。不是他自负，他们安亲王府出来的勿论男女，皆能诗会画。而让他更赞叹的却是初晨的聪敏和灵气，不禁叹了一声“绝好。”
“孔先生人很好啊。我的老天，居然是孔夫子的后辈。”初晨一扫上午时候的阴霾，开心地道。呵呵，这家伙该是没猜到自己是铁公鸡的毛病犯了吧。嘿嘿，自己这样也无非就是是想让他多给白云观捐些香火钱嘛。
初晨茫然地靠在了椅子上，颓然地道：“师父，收拾东西吧。我们去四川。”话音才落，竟忽然觉得有些发冷，甚至连紧紧地捏着信纸的手都在微微地有些发抖。信上的字迹虽然十分潦草，但的确是三师兄亲手所书。
赵守拙看着愣在椅子上的徒弟，轻轻地擦了下额头上的汗。转身进去收拾东西去了。我的老天爷啊，看这架势初晨这次怕是要来真的了。唉，这下毒的人也真是傻，惹谁不好非得惹了太景。他们师兄妹二人的感情可是最最要好的啊。恐怕现在自己的这个小徒弟的心里要比自己中毒更难过呢。乖乖，自己还是请教一下师父吧。她若又发飙了，那残局可不是自己可以收拾得了的。
初晨扪自问，自己和师父东奔西走这六七年来绝不可能得罪过什么人。便是偶尔会偷机取巧、贪些小便宜或是狠敲别人一笔，但可以肯定那些人也都是心知肚明甘愿奉送的。绝不可能因为这些小事而试图要了二师兄的性命。更毋须说自己的这个二师兄了，他本就是这些师兄弟中个性最温婉也最善良的。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三师兄陪在他的身边呢。
这倒也好，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那死士身上所中之毒的线索在两年前便随着他的死亡而中断了。想不到这次竟会再一次出现了，就不信查找不到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来。呵呵，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咬人。而师祖教过，咬人也是有千种万种的方法不是嘛！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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