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夏》白头孤客

4、第 4 章

　　陶菲走后，陈夏就一直站在窗前发呆。不知多久，陈夏手忙脚乱的换上衣服跟鞋，随便扎了一下头发，火急火燎的朝菜市场跑去。
　　到了直奔光头那。
　　“辛叔叔，辛苦呢？”陈夏上气不接下气，焦急的问，她怕辛苦又走了，下一次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再来一次。
　　“走了”
　　“啊？”陈夏身体一下子瘫软了，表情很失望。
　　“刚去给一家送水果了，一会就能回来”。
　　陈夏眼睛一下子又亮了，她二话没说就跑了出去，她要在门口等辛苦。
　　光头这次还没来得及夸她，陈夏就跑了。光头笑笑哼起了小曲。

　　看见辛苦了，陈夏跑了过去拉起辛苦的手就走。傍晚的夕阳柔和金黄，明亮但不刺眼，将两人的身影同两侧的树影一样，拉得老长。
　　走了一会儿陈夏停了下来，手没有松开，看着辛苦问：“咱俩好吧”。
　　刚才两人拉着手走了一路，辛苦脸早就红的发烫了，一直低着头说不出话来。刚听到陈夏的话，辛苦猛的抬起了头，眼睛瞪得又大又圆。
　　陈夏被辛苦的样子逗笑了，
　　“你要是不喜欢我，就算了”说着陈夏要松开辛苦的手。
　　辛苦立刻反握着陈夏，握的很大劲，生怕陈夏跑了似的。
　　“谁说我不喜欢你了，我喜欢你！我喜欢你！”辛苦一紧张脸更红了，像熟透的柿子。
　　陈夏有些害羞了。她往前走着，手还在辛苦的大手里，
　　“那你说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很早的时候”
　　“那次我哭了的时候？”
　　“不是”
　　“菲菲生日那天？”
　　“不是”
　　陈夏停了下来，看着辛苦，“不会是第一面吧”
　　辛苦笑笑， “是在见到你之前”。
　　陈夏有些吃惊。原来光头不光对陌生人唠叨，回到家的时候也总是把学校里遇见了什么人，什么事说给家人听。光头时常提起陈夏这么个人，久而久之，辛苦也就记住了那么一个人，喜欢听故事、喜欢开玩笑，还不嫌爸爸啰嗦，她叫陈夏。

　　辛苦握着陈夏的手，握得很热有些出汗。此时陈夏觉得很幸福，从来没有的自在的感觉。这是跟孙禹在一起完全不一样的。跟孙禹拉着手陈夏只会紧张，心里既害怕又兴奋。好像一松手孙禹又会离自己很远。而跟辛苦在一起却不会，陈夏知道只要自己不说松手，辛苦就会一直握下去。
　　“辛苦，我问你个问题”
　　“问吧”
　　“你之前交过女朋友吗？”
　　“只有上次别人介绍的那个，她叫李璐。其实也算不上是，就是在班上的时候一起在食堂吃过几次饭。”
　　“呵呵”
　　“笑什么，你呢”
　　“我啊，当然有了”
　　“哦”
　　“你不问我交过几个吗？”
　　“那你。。。交过几个啊？”
　　“恩。。。2345678个吧”
　　辛苦笑了，有时候这的搞不懂陈夏这个人，忽然又想到了什么，
　　“孙。。。孙禹算一个吧”
　　“他啊”，陈夏恍惚了一下“以后再告诉你”。
　　辛苦不问了，他从来没想过要问什么，他喜欢陈夏，不管陈夏喜不喜欢他，他都会对陈夏好。

　　陈夏跟辛苦好了，但关系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不同的是每次买完水果后，辛苦会送陈夏回去。不知为什么，明明事情说开了，反而弄得大家不好意思了。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不光辛苦就连陈夏也有点紧张。只是走一小段路，辛苦就会满头大汗，有时两人也只是默默的走着，没有对话。
　　辛苦一手拎着水果，另一只手紧挨着陈夏，但是他却不知道把手放哪，一会儿放到兜里，一会儿搁牛仔裤上擦汗。他不好意思，陈夏也是。
　　“小夏，你的手链挺好看的”辛苦憋了半天终于找着话了。
　　“恩”陈夏看了一看，“一个朋友送的”
　　“哦”辛苦只会说哦。
　　“鉴于你夸我的手链好看，那我也允许你拉一下手链下的手”陈夏觉得辛苦实在是太老实了。
　　辛苦傻笑了一下，一把握住了陈夏的手。
　　“那么大劲，你当捏水果呢”陈夏笑辛苦笨。
　　两人手握着手，各自笑着，没有多余的话但很幸福。
　　“小夏？”
　　陈夏反应很快，回头一看原来是孙禹。
　　“嗨”陈夏挣开了辛苦的手。几乎同时，陈夏跟孙禹都看到了对方手上的水晶手链。孙禹看着陈夏，笑的很自然，
　　“最近好吗？”
　　“挺好的，你呢”
　　“一样”。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这是辛苦。辛苦，这是孙禹”。陈夏介绍辛苦跟孙禹认识。
　　“恩，小夏你们聊我到前面等你”说着辛苦往前走去。
　　“男朋友？”孙禹笑着问。
　　“恩”陈夏在孙禹面前永远会紧张，她四处瞅着别处。
　　“人不错。”
　　“恩，辛苦人很好。你呢，跟秦若竹还。。。”
　　“她出国了”
　　陈夏看向孙禹，有些吃惊。
　　孙禹笑笑,“我们一开始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陈夏没在说话了，孙禹有事先走了。陈夏看着手链有些发呆，原来孙禹也还戴着。可是戴着又能说明什么呢，自己不也还带着，但是现在她也不是有了辛苦吗。
　　“走吧”辛苦走过来主动拉起陈夏的手，什么也没问，即便第一眼的时候辛苦就看见了陈夏跟孙禹手上戴了一摸一样的手链。

　　光头又回老家了，水果摊现在只有辛苦一个人打理。所以他不能每天送陈夏了。为了与辛苦多点相处时间，陈夏没课的时候就要跑到菜市场来帮手。起初辛苦不愿意，但是陈夏不管辛苦答不答应，经常来帮忙。有时辛苦去买饭的时候陈夏就成了光头家的老板。
　　陈夏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有时遇到认识的人来买水果，她要主动招呼他们，还偷偷给他们小优惠。辛苦看在眼里，他知道自己是真心喜欢陈夏。率性而为的陈夏，辛苦把她视为珍宝。但同时辛苦又有些心疼。也许，辛苦想，陈夏应该找个更好的人。

　　七月七号陈夏的生日。地点还是李铂的公寓。陈夏叫了辛苦、陶菲、李铂还有孙禹。本来是不想叫孙禹的，但七号早上孙禹发短信说“生日快乐，有东西要送给你”。所以陈夏就不得不叫他了。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很高兴，尤其在吃着辛苦做的一桌子好菜的时候。一高兴，有人就容易喝大发。
　　“辛苦，你小子真有能耐，先头一看你就知道喜欢小夏，没想到这么快你俩就好了”李铂拍着辛苦的肩膀，喝酒喝得有些懵。
　　“怎么地”陶菲一巴掌挥开他的手，“你羡慕还是嫉妒啊？大家还不知道李铂他曾经也暗恋过小夏吧”
　　“放屁！陶菲你他妈的胡得得什么”
　　“切！要不是你知道小夏当时喜欢孙。。。”陶菲赶紧捂着了嘴，差点造成尴尬。
　　“我当时就是说小夏比你强，那就是暗恋啦！他妈的是个女的就比你强，我还暗恋全天下啊！”李铂接了话，大家听他说完都笑了，刚才的事也没放心上。
　　今天的辛苦很活泼，看上去也很开心。虽然跟李铂和孙禹共同话题不多，但是辛苦为人谦让友善，大家相处的也很好。陈夏看着辛苦说说笑笑的样子，觉得真好。

　　聚会结束了，陈夏收好礼物，辛苦送她回家。
　　“小夏，我今天特别高兴”辛苦拉了陈夏的手很自然的握紧。
　　“呵呵，看出来了”陈夏今天也挺激动。
　　“能认识你真好”这是认识这么久辛苦说的最肉麻的一句话。陈夏听着，她喜欢有人这么说，尤其当这个人是辛苦。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高兴吗？ ”
　　“为什么”
　　“恩。。。因为我想通一件事”
　　“什么事”陈夏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她很享受跟辛苦在一起自在的聊天。
　　“我想通了，跟你做朋友会比当情侣更好。”
　　陈夏听了，顿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停在原地，侧过身与辛苦面对面，盯着他像是要辛苦再说一遍。
　　“真的”辛苦不敢看陈夏，平静的说“孙禹人很好，你找了他那样的人，我替你高兴”。
　　“辛苦，是不是陶菲的话让你误会了，我跟孙禹早就没什么了”陈夏很着急。
　　“小夏你别急，不怪陶菲。是我自己发现的我们不适合在一起”
　　“为什么？你是不是烦我了？”陈夏有点委屈的想哭。
　　“不是！不是！”辛苦使劲地摆手。
　　“那到底是怎么了？”
　　“小夏你别哭，你别哭。我混蛋，我再也不说了”
　　“辛苦，到底怎么了”
　　“小夏，对不起，对不起。咱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以后跟了我也会后悔的。你应该找孙禹那样的。”
　　陈夏有点火了，为什么要一直提孙禹。
　　“我早就说过了我已经不喜欢他了，你为什么还老是提孙禹孙禹孙禹！！！”
　　“不喜欢你们还会带情侣手链？”
　　“就因为这个？”
　　“不是，小夏反正我们不合适。”辛苦跑开了，陈夏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