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夏》白头孤客

3、第 3 章

　　孙禹回来了。一年的时间真的不是很长。然而陈夏等来却仍是未知的答案。
　　“孙禹说有时候两个人不一定一定要确定为某种关系。一旦把自己跟对方定格了，关系也就止步了”陈夏把昨天的事告诉陶菲听，看不出情绪。
　　“屁话！小夏别告诉你信啊？孙禹他妈的乌龟王八蛋，骗你等了他一年，现在可好了，想他妈的骗你等一辈子啊！！”
　　陶菲气的口不择言，一开始他就讨厌孙禹，讨厌他高高在上，将陈夏的感情玩弄于鼓掌的姿态。
　　“我觉得他说的很对”陈夏把玩着手上的石英石手链，手链是孙禹刚刚送给她的，孙禹说自己不想承诺什么，他们俩都带着水晶手链，表示给大家一个机会。陈夏心里面是失望的，但还不至于绝望，她对自己跟孙禹的感情老是有一种乐观的偏执。
　　“不管怎么样，呵呵”陈夏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冲着陶菲乐呵呵的说，“菲菲你要相信我的魅力，不就一个孙禹吗，迟早不把他拿下”
　　哼，陶菲被陈夏的话弄乐了，啪！朝陈夏脑袋就是一巴掌。“没咒念，谁让你栽那小子手上了呢”陶菲脸一板，“我告诉你哈，要是孙禹敢对不起你，我让李铂揍他去”。
　　好好好，陈夏打心眼里羡慕陶菲跟李铂。

　　孙禹没有食言，应该说他没有骗陈夏。陈夏能够感觉的到孙禹正努力想拉近两人的关系。他们散步会牵着手，会一起去看电影，孙禹也像原来一样，坦荡自信，深深的吸引着陈夏。但是陈夏有种错觉他们之间不是爱情，更像是友情或是一种补偿。

　　再次想起辛苦的时候，陈夏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那天她不记得辛苦什么走的了，不愿去想，因为想起来会有种负罪感。
　　不过陈夏还是决定去看看辛苦、，也许应该当面道个歉。可是令她既失望又惊喜的是光头回来了。
　　“辛师傅！”陈夏欢天喜地的小跑过去，叫的很响亮。
　　“小夏是你啊，啊几天没见，又漂亮了”光头脸更红了，不过明显瘦了不少，听见陈夏叫自己，笑呵呵的回答。
　　陈夏憋了一下嘴，张口就夸人的习惯还是没变，
　　“几天没见？都快两个月了，您再不会来，估计就再看不见我了”
　　“瞎说什么”光头把脸一板。
　　“我的意思是您再不回来，我就要放暑假了。”
　　陈夏看光头被自己唬着了的样子，觉得很好笑。
　　“那你什么时候放假啊？”光头随口搭话。
　　“七月末放假，还有不到两个月吧”
　　“两个月，够了够了”光头自言自语着。
　　陈夏也没奇怪，聊了一会儿陈夏才想到辛苦的事，便问光头，
　　“唉？怎么没看见辛苦啊？”
　　“辛苦？”光头抬眼看了一下陈夏，“他回家了”
　　“那。。。他以后还来吗？”
　　“不来了”
　　“为什么？”陈夏有点着急。
　　“前段日子有人给小苦说媒，成事后女方家给介绍了个工作。稍微有个像样点的工作，我不爱让他来练摊，年纪轻轻的跟老爹一样没出息。”
　　后面光头说了什么，陈夏一点没听进去。辛苦要结婚了？陈夏翻来覆去的老想这个问题，她想不通。其实不是她想不通而是她一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着辛苦了就会感到很失落。他们曾经那么熟悉，一闭上眼，脑海里就是辛苦小镰刀一样的笑眯眯的眼睛。而以后可能要形同陌路了，陈夏不觉有些伤
　　心。
　　天气越来越热了，陈夏依然雷打不动的去光头那买水果。好像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光头性格还是古古怪怪，说话还是颠三倒四，唯一不同的是光头所讲故事的主角不再是自己，而是辛苦。

　　陶菲风风火火的来找陈夏了，当即给她个劈头盖脸。
　　“小夏，我告诉那件事说了你可别难受哈。”
　　“哎哎哎！！”李铂也风风火火的赶来了，“我说陶菲你嘴欠不欠啊，有你这样当朋友的吗？”
　　“放屁！你们男的没一个好东西，天下乌鸦一般黑”
　　“走走走，事情还没弄明白呢，瞎嚷嚷什么”
　　李铂托着陶菲手就在走。
　　“你给我放手”陶菲也火了，气不打一处来。
　　“好了”陈夏看他们俩火气都不小，走到陶菲面前说，“菲菲，你是想告诉我孙禹的事吗？”
　　李铂瞪了陶菲一眼，陶菲没有吱声。
　　“我知道，那女孩叫秦若竹是吧，她跟孙禹都是文学社的，写文章特别好”
　　“小夏？”陶菲跟李铂都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唉哎哎，你们别这样”
　　陈夏笑了笑，她总是这样不会让不良情绪停留太长时间。
　　“他们挺配的，孙禹眼光不错。”
　　“这个王八蛋”陶菲实在是气不过。
　　“小夏，用我去教训教训他吗”李铂摩拳擦掌。
　　“呵呵，小心回头你被收拾了”陈夏又唬李铂。
　　“嘁”陶菲笑了，瞅了瞅李铂“看你那一身鸡架吧”
　　李铂自讨没趣，原来以为陈夏挺温柔的，怎么现在跟陶菲一个鼻孔出气啊。

　　孙禹的事大家笑笑算是就过去了。但是陈夏知道自己是不可能那么容易放下的。要说陈夏为什么就那么喜欢孙禹，恐怕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也许陈夏内心深处特别渴望浪漫的爱情，所以才会对一见钟情念念不忘。但她知道孙禹一开始就没有喜欢过自己，也许有过一点喜欢，但是从来没有心动过。放手也好，自己大度一些也算是不枉自己喜欢过孙禹一场了。只是孙禹松的手链，陈夏不舍得摘。

　　原本以为生活会一直平淡无奇的过下去了，可是那天雨下的很大，陈夏万万没有想到会再次遇见辛苦。
　　傍晚的时候下起了小雨，虽然下着雨但仍有太阳，陈夏心想这雨下不大，所以也没带伞溜溜达达的到菜市场买水果去了。可是很多事情不会按照你的推断发生。雨越下越大，天也彻底的暗了下来，隆隆的雷声预示着大雨将至。还好陈夏一路加快了脚步，走到菜市场的时候也只淋了个七七八八。
　　菜市场里很暗，但是陈夏还是一眼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一如既往的黑色T恤，半佝偻着腰，双手麻利的拾掇着水果，辛苦在这儿。
　　“嗨”陈夏不知道怎么开口，索性笑着打声招呼。
　　辛苦听到声响抬起了头，看了一下陈夏，也笑着回了声“来了”
　　这次轮到陈夏在辛苦面前不知道怎么接话了，辛苦也自顾自的忙着。陈夏深吸了一口气四处瞅着，这才发现原来光头也在这。此时他正躺在摇椅上，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
　　“对了，”陈夏还是先开口了，“听辛叔叔说你找了份新工作，工作怎么样”
　　“不干了”
　　“为什么，不喜欢？”
　　“不是。工作是有人给介绍的，自己没出什么力”说着辛苦看了陈夏一看，吃不准她是不是知道自己的事，“现在跟人家不联系了，工作也就不去了”
　　“哼”光头那边发出了声音。陈夏看看光头，光头没睁眼，不过肯定没睡着。
　　“辛叔叔怎么啦？”陈夏用口型问辛苦。
　　“没事”辛苦笑了笑。
　　“没事？你老爹要被你气死了”光头忽然站了起来，把身上的扇子一摔。冲着辛苦气哼哼的说。
　　辛苦看着陈夏惊讶的表情，低头对光头小声说：“爸，这事咱回家再说。”
　　“回家，你一天不去给小李认错，我一天不回去！”光头头一梗，耍起小孩子脾气。
　　“我早说了我们俩不行，当初你冲着人家给我工作，非让我们处处看。”辛苦也有点急了。
　　“怨我？我为谁？你老大不小了要家没家，要工作没工作，我死了能闭眼吗？”
　　光头的话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旁边摊位的老板也都往这边望，打算看看热闹。陈夏站在旁边安静的听着脸有点烧，她不希望光头跟辛苦被人看笑话。
　　“你说，人家闺女到底怎么了，你看不上人家，啊？”光头弄不明白。
　　“我还不想结婚”辛苦又低下头了，机械的把水果换来换去。
　　“哼！不想结婚，由不得你想不想，人家一个大学生图你个摆摊的什么了，只有你配不上人家的份。”
　　“我觉得摆摊挺好的，我爱干这活儿。”
　　“出息！哼”光头气得不轻，“也不用多活几个月了，我现在就被你气死。等我死了，我看你上哪找媳妇去！”
　　“我心里早有人了”辛苦平静的说，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陈夏听的真真切切。陈夏跟光头同时看向辛苦。
　　辛苦抬起头，不慌不忙地看了陈夏一眼。
　　“唉。。”光头叹了一口气，怒气也没了，重新躺会了摇椅。
　　陈夏还没从刚才发生的事了抽出来，辛苦的眼神很奇怪，光头说的的话有太多听不懂的地方，但有一点她知道她要尽快离开这里。有些事慢慢再想。
　　陈夏没打招呼，逃一样的急步走出了菜市场。外面的雨还是很大，但是这种被雨淋的凉爽感觉却让她很舒服，仿佛刚才心中郁结的一口闷气一下子吐了出来。陈夏现在脑袋里一片混乱，她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就像现在的雨一样，天跟地之间混沌的一片，人像是被困在了一片水中间，只能去感受，而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陈夏！等等。。”辛苦也跑了出来，手里握着一把大伞。
　　陈夏看着他，辛苦身上的T恤湿透了，衣服紧贴在身上，头发上的水滴嗒嗒的滴到肩膀上，
　　“拿着伞，也不知道打开”
　　“哦”辛苦傻楞着，说着打开了伞举到陈夏头上，“我看你没带伞。。。你拿着吧”说完辛苦把伞放到陈夏的手里，跑回了菜市场，再没多一句话。

　　陈夏病了，前几天淋雨的结果。烧的厉害，天天就是昏昏沉沉的睡，好在有陶菲照顾。陶菲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但是照顾人还真是没得说的。除了按点提醒陈夏吃药外，陈夏的饭也弄的像模像样。陈夏平时的时候就一口饭也吃不进去的，吃一点浑身就热得难受。但是现在生病了身体太虚，要是还光吃水果的话身体肯定是受不了了。但是陶菲有办法。陈夏每天一天三顿吃白粥，不过白粥里加了各种水果。像草莓，桑葚，香瓜，桃肉之类的软软的能跟粥拌在一起的，吃起来既容易又美味。
　　在陶菲的爱心粥的呵护下，陈夏渐渐好了起来。
　　“菲菲，这段时间多亏你了，你说要我怎么谢你吧”
　　啪！陈夏的头又挨了一巴掌，
　　“咱俩还用说谢啊，俗不俗啊？”
　　“俗是俗，不过你的粥做的那么好喝，还是应该受到奖励的”陈夏心想怎么说这次要好好谢谢陶菲。
　　陶菲笑了笑有点尴尬，“小夏其实我早想告诉你了，其实。。。那粥。。。不是我做的。你想想啊我什么时候会做饭了？”
　　“那是谁做的？”
　　“辛苦”陶菲还假装小声的说，生怕别人听见似的。
　　“哦”陈夏猜到了除了辛苦还会是谁。
　　“唉？”陶菲碰了碰陈夏，有点狡黠的问，“你跟辛苦到底什么关系啊？”
　　陈夏看着陶菲，眼神有点呆滞半天没有反应。
　　“得得得，我看你烧坏了脑子还没好呢？不过你病这几天辛苦是忙前忙后，净琢磨给你弄吃的了。还不让告诉你，这种好男人现在真是少见了。”说完陶菲看着陈夏的反应。
　　陈夏还是看着她，没吱声。
　　“小夏你好好想想哈，我先走了”说完陶菲拎起包出了宿舍门，刚走就又回来了，
　　“我得请李铂一个月的饭票了。一开始李铂就猜辛苦那小子看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