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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   第二天,李长忆果然如预料中一样“睡死”过去了。
      阿七对于主子的任性早就习惯了,既然叫不叫李长忆起床都会挨骂,那还不如顺着他的意,让小主子好好休息休息呢。
      而作为新婚妻子的苏柳自然不可能由着李长忆胡来,他在起身穿好衣服并且洗漱完毕后,见李长忆还赖在床上,便不得不对他采取些“强硬措施”了。
      “殿下,该起来了。”
      一开始,苏柳还温柔地轻唤他。
      李长忆闭着眼不动。
      温柔只有一次,毫无预兆地,李长忆直接被苏柳粗暴地拉了起来。
      可是李长忆不愿意认输。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假装很困的样子道:“苏柳,你干嘛啊?”
      苏柳见他醒了,便道:“该上早课了,一会儿太傅就到了,您也该穿衣洗漱了。”
      “可是……我好困啊,昨天睡得太晚了……”
      说完,李长忆眼见着又要栽倒,苏柳直接一个眼疾手快掐住他的腰,将他靠在床头。
      李长忆低垂着头要滑倒,苏柳没给他机会,抱起他像照顾小儿般三两下套上了外衣,在他最后将李长忆的腰带系紧时,李长忆虽然表面上一副睡意朦胧的模样,但其实内心早就气得火冒三丈了。
      原本他心里没有那么大抵触的,但苏柳要是这样,那他李长忆今天这个课还非就不上了!
      可惜苏柳身型柔弱,身段可是雷厉风行,侍女们看见他抓小鸡似的抓起李长忆就往水盆里按,穿衣洗漱行云流水,纷纷惊得目瞪口呆。
      李长忆洗漱完毕后依旧软踏踏地往床上一躺,而这时,再傻的人也知道李长忆就是想逃学了。
      侍从们小声议论纷纷,各个都很新奇这位位高权重的男太子妃会如何收服这“混世魔王”。
      苏柳也不跟他多废话,早饭也不喂他一口,直接背起他往前殿走去。
      下人们惊得目瞪口呆,因为苏柳的背不是简单的背,准确的说是“扛”,而且还是单肩扛起李长忆,脸不红心不跳,没看出一丝感到吃力的地方。
      然而这却苦了李长忆。
      苏柳本就瘦削,他肩胛骨突出的楞猛一下硌在李长忆柔软的小腹上,李长忆痛得差点没吐出来。
      这下再怎么样也装不下去了,李长忆是真生气了。
      “苏柳!你放我下来!你放肆!”
      苏柳却一副完全视而不见的样子,依旧稳稳地托着他,面色轻松得仿佛只是在举着一只风筝。
      而待到他们来到前殿时,苏柳却突然停住脚步,李长忆原本一直在他背后骂骂咧咧,见他忽然安静下来,也不由得扭头去看。
      门口站着一个身着墨蓝色官服的年轻人,那男子容貌清秀,举止端庄,看起来温文尔雅,自带书生特有的书香气。
      然而,不同于苏柳看着就很情深款款桃花眼,这年轻男子的眼尾是细长上翘的,也正是这双细长的狐狸眼,给他原本端方正派的书生气带上了一丝魅惑人心的妖媚感。
      苏柳和他正好打了个照面,年轻人笑了笑,恭恭敬敬地向李长忆苏柳行礼:“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他的发冠束得极正,右眼尾还有一颗漂亮的泪痣,只是即便如此,苏柳也并未表现出对他的热情。
      “樊宁,你来啦……啊哟……”
      李长忆刚要兴高采烈地和这个叫樊宁的年轻人打招呼,苏柳就突然把他放了下来,李长忆一时重心不稳,多亏苏柳拦了他一把他才没仰过去。
      樊宁眉眼微垂,扫了一眼被苏柳拦腰抱在怀里的李长忆,甜甜地笑了一下,露出了一枚小虎牙:“宫里都传闻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娘娘如胶似漆,现在看来果真如此,那么臣也就放心了。”
      李长忆刚想辩驳以挽救自己的清白,却突然瞟到了苏柳。
      待人一贯温和的苏柳此时脸色有些难看,他微蹙着眉,沉默不语地直盯着樊宁,叫人琢磨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不过李长忆也懒得想那么多,再说现实也不容他想太多,因为这时候,太傅已经来了。
      太傅又不知道拿了一本什么令人头疼的经史子集进门了,一进门他便同李长忆和苏柳问安,苏柳的面色这时才缓过来一些,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提起衣摆坐了下来,就好像刚才冰冷凝固的氛围只是李长忆的错觉。
      “那么,殿下,我们就接着上回的……”
      “哎,苏柳,我还没吃饭呢。”
      李长忆抱怨道。
      “本殿下饿着肚子怎么读书?”
      苏柳只淡淡道:“是殿下您自己起得太晚了错过了早膳。”
      “什么?!这怎么能怨我?!要不是我们昨晚……”
      李长忆还没说完,就已经感受到周围人投来的炙热的目光了。
      什么啊什么啊?!这岂不是越说越容易被误会了?!
      苏柳没等李长忆说完,直接冷漠地打断了他的话。
      “哼!”
      李长忆气鼓鼓地也一撩衣摆坐了下来,扭过头去不想理苏柳。
      虽然他离苏柳不算太远,但也绝对不近,在这样的距离下苏柳都能清楚的听见李长忆的肚子在咕噜噜的发出抗议声。
      太傅不知该如何是好,便一如既往的立在一边隐身,而樊宁则依旧像往常一般站出来劝解。
      “殿下,臣就知道您没时间用早膳,臣早就吩咐好了小厨房那边给您做了您喜欢的玉米糕,那臣这就让他们端上来?”
      李长忆当即两眼放光,可是还未等他开口——
      “不行,当着太傅的面吃东西像什么样子?这是对师者极大的不尊重。殿下,您还是赶紧把书拿好,跟着太傅好好读书吧。”
      苏柳的语气虽然很平和,但神情却十分严肃。
      李长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可怜巴巴地看向了一旁立着的樊宁。
      樊宁看了看李长忆求助的目光,,当即便敛起笑容,正色道:
      “娘娘,臣知道皇后娘娘想让您好好教导殿下,可是毕竟人无完人,况且这也是第一次,您好歹也让殿下吃点东西,这样他才好集中精神念书啊。”
      苏柳听了他的话,却仿佛忽然间变了一个人似的,极其尖酸刻薄地笑了笑,冷冰冰道:“既然知道我代皇后娘娘照看殿下,那就不要多管闲事。过去的事我也曾了解过一些,知道你是殿下身边的红人,可是既然我来了,那就由不得你陪着殿下胡来。还说什么第一次?早膳都提前备好了还好意思说第一次?就算说谎也得有些根据吧?”
      李长忆震惊地看着苏柳,而樊宁则是默默在一边沉默不语。
      “樊宁,你退下,今天有我在殿下身边,没有你什么事了。”
      末了,苏柳又补了一句。
      樊宁的嘴角带着浅笑瞟了一眼李长忆。
      这下李长忆可是不得不出手了。
      “苏柳,你别太过分!樊宁好歹也是我身边的人,我跟他认识多久,跟你又认识多久?你觉得你能跟他相提并论吗?”
      “哦。”苏柳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依旧淡淡的模样,“所以呢?殿下想治我的罪吗?可惜我是皇后娘娘的人,是您名正言顺的太子妃,您又能将我如何呢?”
      “你……”
      李长忆一时语塞,只是他语塞的点不是苏柳拿母后压他,而是——
      他压根也没想过要惩罚苏柳啊!
      所以,苏柳这小脑袋瓜里成天在幻想些什么东西?总不会比他李长忆还疯吧?
      “况且,殿下不是也对臣说过君子之交淡如水吗?既如此,相处的时间长短又如何?合得来的人即便是人生中萍水相逢亦是人生之幸,不合的人即便是相处一生也只能是……鲍鱼之肆。”
      这次,苏柳连个正眼都没给樊宁,只是用余光瞟了他一眼。
      明明知道苏柳是在指桑骂槐,可樊宁却依旧含着笑调侃道:“皇后娘娘果真慧眼识珠,殿下,您可是娶了一位好妻子呢。您看娘娘这么关心您的……”
      “你出去。”
      李长忆忽然说。
      他面对的是苏柳,然而话却是对背对着他的樊宁说的。
      苏柳平静地看了一眼李长忆,面上并无太多波澜。
      “殿下?”
      樊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似是质疑,但更多的是惊讶。
      “你先出去,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
      李长忆一副要关门打狗的模样,太傅在一旁也是慌了神,这太子妃替他着想以让他心生感激,只是感激是一回事,天真又是另一回事了,苏柳是真不知道李长忆会对他用什么“酷刑”啊。
      好在李长忆没有让太傅出去的打算,太傅赶紧在心中盘算一会儿怎么劝说太子殿下别发疯。
      樊宁出去后,李长忆刚要发作,苏柳却轻叹了一声,从怀里摸出两枚用黄油纸包着的芋头糕,放在了李长忆怀里。
      “下不为例,吃完好好读书。”
      这温柔又无奈的声音如清泉般将李长忆心头刚要燃起的怒火浇灭了。
      芋头糕还温热着,李长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而立在一旁同样不知该说什么好的是太傅。
      此刻他心头一阵绞痛。
      痛啊,太痛了。
      原本以为终于来了一个能明白他苦衷的人,可是为什么又要当着他的面吃东西啊?
      就不能不吃吗!
      他应该是看着太子殿下读书做文章,而不是看着太子殿下吃饭!
      但很快,太傅就发现,苏柳简直是他从业生涯中的理想学生。
      且不说他是否学识渊博,就单凭他那能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认真读文章的劲儿,太傅都要忍不住夸他了。
      而反过来再看陪伴李长忆多年的樊宁,太傅也不是说他不好,那孩子长得一表人才,又学富五车,按理来说也是不错的,只是除了读文章的时候,樊宁总喜欢搞些小动作——他似乎特别喜欢看李长忆。
      作为伴读,樊宁被安排在李长忆斜后面的位置,每当太傅让他们默读文章的时候,天资聪颖的樊宁总会先一步读完,然后便抬起那双勾人射魄的狐狸眼,一手托腮凝望着李长忆。
      那神情太过复杂,有深情,有依恋,却也仿佛有杀意和憎恶。
      太傅年纪大了,看不懂年轻人这些弯弯绕绕的情感,他也曾同容皇后说起过此事,但毕竟人是李长忆的,容皇后也不好过问,只能在这边劝太傅无需忧心,她自会找人照看着殿下。
      敢情原来“照看”是只给李长忆娶一个太子妃啊?倒也不错,在这世界上除了父母儿女,亲密的人莫过于枕边人了。
      目前苏柳的表现令太傅感到满意,至少打他给李长忆上课起,今天是他这辈子里过的最顺心的一天了。
      樊宁不再四处乱看,李长忆也没有在桌子后面搞小动作,借着如厕的借口趁机溜走什么的。
      能这样安安静静的坐上一天,连太傅都由衷钦佩了。
      不过他佩服的不是李长忆,而是苏柳。
      能选一人将太子殿下管照得如此服服帖帖,皇后娘娘果真聪明睿智啊。
      结束了授课,若不是碍着太傅的身份,老先生真想哼两声表达自己愉快的心情。
      “太子殿下好厉害,居然认认真真地读了一天书呢,皇后娘娘如果知道了必定会十分欣慰的。”
      太傅走后,樊宁泰然自若地走过来,脸上似笑非笑。
      李长忆揉了揉有点模糊的眼睛,抻了个懒腰。
      他现在累得连火也发不出来了。
      “功课既已结束,樊公子也可回去了吧?”
      苏柳说完又叮嘱在一旁同样昏昏欲睡的阿七:“去,叫人送晚膳过来。”
      阿七努力憋住从胸腔迸溅上来的哈欠,忽忽悠悠地走了出去。
      李长忆头昏脑涨地站起身,说也奇怪,人似乎在远离书籍和脚踏实地的时候意识就特别的清晰,李长忆几乎死在站起来的那一刹那就清醒了。
      那一刻他简直觉得自己不可思议,他怕是真疯了,居然会真听了苏柳的话学了一整天。
      再看看一旁含着笑意的樊宁,李长忆眼睛骨碌碌一转,一条妙计涌上心来。
      “那什么,本殿下有点累了,先出去吹吹风,苏柳你要是饿了就先吃吧,不必等我。”
      说完,他和樊宁对视一眼,樊宁极有眼力见地退了下去,而李长忆也紧跟着大步流星地出了太子殿。
      只可惜刚走了几步,愉快的心情还没有自由的翱翔,李长忆便感觉到有哪里不大对劲。
      一回身,果真见到穿着梨花般雪白长衣的苏柳跟在自己身后。
      “你干什么跟着我?不是都叫你先吃了吗?”
      李长忆有些不高兴。
      苏柳莞尔一笑:“臣不饿,再说了,太子殿下都没用晚膳,臣怎敢擅作主张呢?”
      李长忆撇嘴:“我可没那么多规矩,你想吃就吃,饿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不过转瞬,他的脸发起烧来:上次要不是他为了喂饱苏柳弄那么多荤腥,苏柳也不可能吐成那样。
      苏柳笑笑:“臣很高兴。”
      李长忆感到莫名其妙:“你高兴什么?”
      苏柳回答:“殿下肯听臣一言,有在好好读书了。”
      李长忆立马红着脸反驳:“我才没有!你别自作多情!我那是……那是没事儿干!今天不小心上了你的当,那是我倒霉,可明天我是绝迹不会学的!不会的!”
      苏柳温声道:“好,殿下想怎样都好,既然今天殿下表现不错,那么臣理当为殿下做些什么,所以,臣陪着殿下一起散散心可好?”
      差点中了圈套的李长忆立马回绝到:“不!不必了!我自己走走就好。”
      “没关系的,臣……”
      苏柳又微笑着跟了上来。
      李长忆停住脚步:“那我不去了!”
      说完,他又向前走,苏柳又在后面追。
      李长忆终于忍无可忍地道:“我要如厕,这你要跟着吗?”
      “夫妻间是没有身体的秘密的,跟着也无妨。”
      “你……”
      李长忆简直要没辙了。
      苏柳却又突然补了一句:“您去吧,早些回来,臣在殿里等着您。”
      嘿,这家伙没来几天,倒是把李长忆身上口是心非的毛病学到了精髓。
      李长忆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不过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可是苏柳主动给他机会的,他焉能不抓?
      索性先给颗甜枣再打一棒子,这绝美的漏洞不钻白不钻。
      李长忆轻咳了几声,假装去茅房转悠了一圈,乖乖回来了。
      可晚上他就没打算那么老实了。
      趁着苏柳洗澡的功夫,李长忆一个箭步窜出了太子殿。
      黑夜是天然的保护屏障,再加上李长忆对地形的娴熟,很快他便在后花园的老地方摸到了被他踩了无数次的石头。
      虽然凭着李长忆的“淫威”,想要出宫简直易如反掌,但因此被发现被捉到的风险也大大增加了,因此他还是选择最保守的方法:秘密偷溜出宫。
      当他一只脚踩上石头,两手高举着抓住树枝想要翻过城墙的时候,腰间突然被人环住,李长忆惊得一下子双手滑脱,脚下踩空,就要倒下去,身后那人却将他稳稳托在怀里,还用手护着他的后脑免得磕在墙头。
      黑灯瞎火的,完美的出逃计划就这么破灭了,李长忆简直气不打一出来,再加上这人居然敢这么随意对他动手动脚,他就更生气了。
      “放肆!”
      李长忆抬脚就要踹,只可惜长久的性情使他的脚并没有正中那贼人,而是虚晃一招,虚虚地踢在了那人的侧身。
      对方非但没被他的装腔作势吓跑,反倒一手托起了他那条腿,另一只手撑在墙上,如此李长忆整个人都被包围在对方的身体下,而这时他嗅到了那股熟悉的菖蒲清香。
      “苏柳?!”
      李长忆惊得说不出话来。
      “殿下。”
      苏柳的声音依旧温和,甚至因为沐浴过后身上未干的水汽而带着一些温热。
      “你怎么这么快?!”
      “臣不快,臣很慢的,是太子殿下动作太慢了。”
      话虽如此,可很明显苏柳的语声中带着喘息,他应该是匆匆忙忙洗过澡跑来抓李长忆的。
      “所以你想怎么样?去母后那里告我的状吗?”
      李长忆低沉着声音,满脸不悦道。
      “臣从来没那么做过,以后也不会那么做。”
      “哼,简直笑死人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和樊宁,和所有人都没有两样。”
      李长忆挣扎着:“放开我。”
      苏柳放开了李长忆,他的长发还湿着,顺着鬓边滴滴答答地落着水珠。
      “真是的,刚洗完澡就跑出来,这是冬天!你不要命了?!回头生病了还要我照顾你,你不要清白我还要呢。”
      李长忆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脱下了自己唯一的一件厚外衣粗暴地裹在苏柳身上。
      嗯,初冬确实冷,李长忆单薄的衣衫骤然暴露在冷空气中,感觉跟自己被扒光了丢在外面没有任何区别。
      “殿下,臣不冷,您……”
      苏柳欲要将外衣还给李长忆。
      “穿着,回去再收拾你!”
      逃跑计划彻底失败,李长忆推开苏柳,努着嘴往回走。
      疼,太疼了。
      可即便李长忆再努力装作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苏柳也从他的背影中看到了他略有些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势。
      “殿下!”
      苏柳在身后喊他。
      李长忆咬着嘴唇不想理他。
      可是苏柳突然加快了脚步。
      “……苏柳你干什么?!又搞偷袭?赶紧放我下来!再一再二不准再三再四,你再这样我真要生气了!”
      “生气就生气吧,反正殿下天天生气。”
      苏柳颠了颠背上的李长忆。
      “嘿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脸没皮了?”
      李长忆怕自己掉下去,下意识环住了苏柳的脖颈。
      苏柳轻笑一声:“臣本来就是如此。”
      “那你就背吧,我告诉你,这里离太子殿可不近,累不死你。”
      “累死不是正好吗?殿下本来也不喜欢臣啊。”
      “谁说我不喜欢……哼,鬼才喜欢你!”
      “好好好,鬼喜欢臣,殿下也喜欢臣。”
      “我可没说!苏柳你又胡说八道!你根本没在认真听我说话!”
      “臣有在听,殿下说过的每一句话,臣都会牢牢记在心里,一辈子都不会忘的。”
      ……
      摇曳颤动的烛火下,映衬着一张清秀却阴郁的脸,那双妖艳的狐狸眼隐藏在暗影下,叫人摸不透心思,唯独那双嫣红的薄唇微启,露出近乎惨淡与凄凉的笑。
      面前是两块已经变得又凉又硬的芋头糕,可是这张脸的主人还是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撕扯下一块,放入了口中。
      甜腻丝滑的芋头香瞬间充斥在口腔中,甚至甜到有些苦涩。
      那是李长忆宁可饿着肚子也要留给他的。
      朱唇轻启,那是温柔到足以融化人心的低语。
      “太子哥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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