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铁树开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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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明月还在思考为什么叶清风会突然出现在这儿，思考无果就被这一声咕带回了现实，眼里的惊喜也逐渐转化为笑意：“晚上没吃？”
叶清风低头小声嘀咕着：“何止晚上啊，一天都没吃呢。”
江明月没听清她的碎碎念：“什么？”
叶清风立即摇头：“没什么，我...请你吃夜宵吧？”
江明月面露难色，低头看着铺满资料的办公桌犹豫着。
叶清风苦着脸，换了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又重复着：“我专门打车来的，半夜打车，可贵了。”
这言下之意不就是，我都专门打车过来了，你总不能一顿饭都不和我吃，就让我回去吧？
江明月理了理桌上的资料，叹着气：“走吧，我请你。”
得逞的叶清风跟在她身后笑着：“好嘞！我们学校旁边有家烧烤店的粥特别好喝。”
烧烤店的粥？叶清风的口味还真是独特。
等到了店里江明月才发现，这家烧烤店的招牌推荐竟然真的是粥，她不由得多打量了这家店几眼，店里坐着的大多是附近学校的情侣，她突然感觉她和叶清风在这坐着特别突兀。
看样子叶清风经常来，一进门就和店长打着招呼，又给江明月推荐着菜品，然后拿着菜单去前台点餐去了。
“王阿姨，给。”
王阿姨从刚刚进门就开始打量她俩，这才抓到机会问叶清风：“这不是之前那个总和你一起来的姑娘啊？”
看着王阿姨八卦的眼神，叶清风叹气：“阿姨，我的八卦您就没猜对过。”
“那这次呢？”
叶清风不答话只扫码转账，然后把转账记录举给她看：“过去了啊。”
刚回来落座的叶清风就听到从江明月嘴里轻飘飘传来一句：“你之前总和谁来吃啊？”
叶清风反应过来，随即惊讶了起来，她回头又看了眼自己刚刚点菜的前台，且不说这略嘈杂的环境吧，就这距离和前台可隔着三张桌子。
“这你都能听见？”
江明月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还能有谁啊，宁言呗，之前我俩喜欢绕着学校散步，有时候走累了就进来吃个夜宵。”
但叶清风还惊讶于，江明月竟然会主动问这个问题，她不像会关心这种问题的人，叶清风有些好奇地观察着她的反应。
但江明月只轻描淡写地哦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江明月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并非随口一问，而是真的想知道，但她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知道，就像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会毫无预兆地拨通叶清风的手机号码一样。
叶清风敏锐地觉察到了江明月不想继续的情绪，于是主动开口聊起了案子：“马从军的案子不是结了吗？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加班？”
一提到案子，江明月才恢复了正常：“是结了，有些其它的事儿。”
“和我们学校的那起自杀案有关？”
叶清风总能轻而易举地命中江明月的心事，江明月很享受这种不用多说就能同频的感觉，她点着头：“你说，自杀率会和季节有关吗？比如，到了冬天自杀的人就变多了？”
“倒是有冬季抑郁症的说法，主要是由于冬季光照减少导致的，但这种症状更多出现在高纬度地区，对我们这儿的影响好像很小吧。”
江明月若有所思：“那你说，可不可以通过某种手段诱导别人自杀？比如，催眠？”
“从理论上来说，催眠无法让被催眠者做出违背本人意愿的事。”叶清风顿了顿，思索一番再次开口，“但如果我是凶手，我要用这种方法杀人的话，我会先筛选出有自杀意愿的被催眠者，这样的话成功率比较高。”
筛选，成功率，这些词冷漠到不近人情，江明月发现叶清风好像每次都会下意识代入罪犯的视角，思维也是犯罪的思维。
这些都和叶清风过往的经历有关吗？
“怎么了？”叶清风见江明月正盯着她出神。
“我觉得这起自杀案有问题，我去查了这个月本市所有的自杀案件，我发现数量明显上升，直觉告诉我这不正常。”
“都查到了些什么？”
“这些自杀案的死者大多是学生，自杀手法非常专业，根本不符合学生的身份，也不像是第一次自杀。”
叶清风很快就领会到了她的意思，开口确认着：“所以，你觉得是有人诱导他们自杀？甚至教他们怎么自杀？”
江明月点头：“而且我怀疑他们是通过线下的某种形式接触的。”
“为什么？”
“我还查了其它省市近两个月的自杀案，都没有符合条件的，如果是线上的话，受害者不应该只集中在本市，范围应该更广才对。”
自杀案到现在不过三天，江明月就已经做了这么多前期排查工作，而且像这种没有实质性证据的案子，按她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让队员帮忙的，叶清风总算知道了为什么江明月几乎每天都在独自加班。
江明月叹气，接着说：“可目前没有实质性证据，没法儿立案更没法儿并案，而且，一般自杀案件的家属也不会同意解剖。”
叶清风坚定地开口：“我帮你查。”
听到这句话，江明月顿时觉得踏实了不少，但还是习惯性想拒绝：“可还没立案，没法儿走官方程序请你来局里协助。”
“我当帮朋友的忙不行吗？再说了，有些事情警察去反而不好办。”
“但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这些自杀案之间有联系，万一”
万一就是毫无关系的怎么办？
叶清风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打断她再次开口：“你的直觉就是证据，我相信你。”
这句话让江明月感到无比安心，这两天被案件扰得烦躁不堪的情绪也慢慢平静了下来，一抬头对上叶清风纯粹又真挚的眼神，一时恍了神，未经思考就想问出疑惑很久的问题，她缓缓开口：“你为什么”
许夏的来电打断了江明月的提问，叶清风示意自己接个电话，江明月点点头。
她刚刚想问的是叶清风为什么这么相信自己，又为什么每次都愿意无条件帮自己，可突然间，周一方那个“叶博一定是喜欢你”的结论闪现到了她的脑海里。
这个结论仿佛能解释困扰她的很多问题，无数个画面在她脑海里闪过，她有些手足无措得一个都抓不住。
许夏在电话那边声音洪亮：“叶清风你大白天在宿舍睡觉，半夜跑哪儿去了？还回不回来了？”
“回回回，别锁门。”
“给你一小时，要是和江队在一起的话，再宽限一小时。”
“好的，两小时之内保证到宿舍。”
许夏了然，果然又是半夜找江明月去了。
叶清风挂了电话，又回头问江明月：“你刚刚要问我什么来着？”
江明月紧急撤回：“没什么，吃饭吧。”
后半程江明月明显有些心不在焉，饭吃完了，她跟着叶清风走出去半天才反应过来，扭头问着：“你买单了吗？”
叶清风几步踱到她面前，神神秘秘地举起食指放在嘴边：“嘘，我带你逃单。”
“你买单了。”肯定的语气。
“你这人一点儿幽默感都没有。”吐槽的语气。
江明月坚持要送叶清风到学校门口，让她忍不住开口调侃：“我说江队，这儿可是你们市刑侦支队的管辖区域，你就对这儿的治安这么没信心啊？”
江明月也不说话，只冲她偏偏头，示意F大到了，然后转身就要离开。
“江队，早点睡，对身体好。”
江明月没回头，抬手挥了挥。
叶清风在门口驻足，红灯跳完了最后几秒终于变绿，江明月夹在一群学生里跟着过了马路，学生三人结伴两人成行，只有江明月形单影只，背影被同行学生衬得尤其孤单。
一定要去警局实习，叶清风暗自下了决心。
她想和江明月并肩而行。
江明月勉强集中精神开车回了警局，靠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沉思。
半夜因为一通语焉不详的电话就突然出现，上次食堂和四队长的冲突，一次次半夜送达的夜宵，上次在电梯里的那次牵手，吃饭时抓不住的画面此刻正一幕幕重新闪回在她眼前。
甚至连之前叶清风特地解释她和宁言的关系这种细节此刻都无比清晰地呈现着，甚至那天叶清风莫名其妙生气都有了答案。
“你好像不符合我对警察的刻板印象。”
“我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
“如果只有我俩一起吃的话，应该还行。”
“原来是江队啊～”
“你希望我去警局吗？”
“我帮你查，我相信你。”
江明月迟钝的脑回路在不经意间被触发，这些画面一下子都像案件相关线索和证据一样在她脑海里形成了闭环。
她只是平时不想认真思考和感情有关的事情，不是真的想不明白。
“喂。”
周一方抱怨的声音传来：“又怎么了，大小姐？这都半夜三点了。”
“我觉得，叶清风好像喜欢我。”
周一方沉默了三秒，随即倒吸一口气假装惊喜的样子：“哇！这都被你发现了！”
周一方随即叹气，又换上无奈的语气：“你终于发现了？跟你说了八百次你都不信。”
不等她接着吐槽，江明月再次开口：“我觉得，我好像...也有点儿喜欢她？”
那头是一阵死寂，周一方正瞪大了眼睛，扭头看了看手机屏幕，对面是江明月没错，又打开扬声器：“你再说一遍？”
“我有点儿乱。”
“你在办公室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周一方丢给她一句马上到之后，就立刻翻身下床，直奔驾驶座。
和铁树开花这万年一见的场面相比，半夜三点算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铁树开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