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琴/琴酒/柯南）黑之天堂》rotmoon

30、命令继续执行

　　30.

　　琴酒一个人留在屋子里面。他现在终于联络上组织的人，正进行一场简单的汇报。他说到了他们在废弃学校遭遇的事情，表示他怀疑他们这是出现了幻觉。这也就是像是琴酒这样的人，对于组织有浓厚信任才会这么直接说了。如果换个别的单位或者别人在此，或许根本也不会把自己产生幻觉这样的情况告知。琴酒自己也明白这点，正因为明白了，他觉得或许这正是Boss派他来的理由。

　　如果要说组织内任何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心思，连备受Boss宠爱而享有众多特权的贝尔摩德都是如此，那么琴酒或许就是里面唯一的一个例外。或许正是因为如此，贝尔摩德才喜欢偶尔开开琴酒玩笑，看这人变了脸色她就开心。

　　“幻觉吗……也就是说你觉得我们的疫苗没有发挥出预期的效果？”
　　“没错。”
　　琴酒跟一名组织内的科学家一来一往地说话，如果旁人看来这或许是火药味十足的话题。但是对琴酒而言，这只是再正常不过的发言。他偶尔也会去找那些后勤部门的人反馈一下配给的物资一些品质或者数量上的问题，而对方大多都能明白只要是组织内的人，那么琴酒就是对事不对人的一个存在。就算他也确实有讨厌的类型，但一般而言他都不太会因为这种事情去刁难对方。组织内有一句话，如果琴酒对你的态度开始不对，而你又不是贝尔摩德，那么就要小心了——这十有八九是琴酒已经把你列在叛徒观察名单上了。

　　“嗯……我们得到的情报不是很多，所以或许会有一点误差。我们会派在附近的医疗人员去找你们，先做个基本的检查吧。”那科学家皱眉，似乎很懊恼疫苗居然没有发挥出该有的功效。而产生幻觉的琴酒本人倒是反应平淡，在他看来疫苗这样的东西，本来就具有一定程度的不确定性。先前组织的人这样干脆地给他们打上疫苗，他还心想这不是什么情报都没有，哪来的疫苗可打？现在看来，果然是如此了。

　　“对了，这疫苗使用过后……”他的语气停顿下来，想了一会儿才继续开口，“打针的部位，会感觉到痒吗？”说出自己问题的琴酒仔细观看著视频的另一边，他不是不相信这些科学家，但是有时候他也知道那些科学家们不是什么话都说的。只是他在那科学家脸上看到了坦然，就好像这样的问题很平常一样。
　　“会啊。”那科学家回答的速度之快，快得琴酒都有点没有料到。他以为对方会思考一阵，或许吞吞吐吐或许躲闪他视线地说没有。他没想到对方那样快地回答了他这个问题，甚至自己追加了好几句话。
　　“任何疫苗，我是说任何种类的疫苗都是。在打到不同人身上会有不同反应，你会觉得痒这也算正常，不如说很多注射了疫苗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感觉。我上回打的那个流感疫苗，害……那是痛还不是痒！真是的……”那科学家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打针回忆，说话越来越小声还骂了几句自家附近的诊所。琴酒想了想，这人他也确实认识，不如说组织内大部分的科学家住哪里他其实都心知肚明。那人住家附近确实有个诊所，前些日子当地新闻也放送了可以注射流感疫苗的消息。在心里对照了一下之前搜集的情报，琴酒点了点头倒是没有继续想下去。

　　“总之，现在你们也不必有什么额外的行动。一切就跟之前那样就好了。如果担心还会有幻觉的话，可以戴上组织准备好的防毒面具。那里面有附带氧气罐，应该会比一般的好些。你应该知道配给你们的那台露营车也不只是露营车，一些简单的设备都给你们放在上面了。要是找到什么怀疑的东西，也可以简单检测一下。”那科学家又靠回椅子上，开始转起椅子就像是个无聊的孩子。他是这计画主要负责的科学家之一，现在他这态度大概是对目前的进展感到失望，“之后他们会先给你们做些简单的检查，血常规之类的……拍片的话应该还不太需要，你上回健康检查才做过，没必要也就不用照那么多片子了。要是组织的第一杀手最后罹患癌症，这就好笑了。”

　　琴酒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地方，不如说对方所说的那种景象反而让他感到一阵不悦与不安。作为一个杀手，出身于罗阿那普拉的人大多都是死在枪下，他们可以死在与对手的战斗中，却不能死在病床上。不如说，琴酒就没想过自己会有老或者在病榻上修养的一天。尽管也有一些上了年纪的杀手，琴酒手上也有一些退休自由杀手的联系方式。他们的功夫不一定会输给那些新出来的菜鸟，有些人直到现在还在道上赫赫有名。但琴酒还是认为，他们是杀手，是如烈火鲜花或清晨露水一般的存在。简单说来即是，他不认为自己会有那个机会活到老。

　　“Boss还有什么指示吗。”他打断了那名科学家不好笑的笑话，随意问了个问题。其实要联系Boss他自己也可以直接联系，但琴酒也有些不确定他到底期不期望与对方说话。毕竟说了的话要说什么呢？他是Boss手中的一把刀，而大多时候没人会把计画的全貌告诉那把刀。往日他或许不会在意这些，然而或许是这阵子遭遇的奇怪事情有些多，琴酒发现自己有些不想要直接面对对方。
　　“Boss？没什么新的吧……你也知道Boss同时会处理很多事情，也不会把所有注意力放到这里上。”那名科学家淡定地说，在琴酒面前起身去给自己泡了杯咖啡。他坐在那里看了琴酒一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好先挂断视频通话，最后又勉强地开口说了几句话。那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语，除了让自己嘴巴动起来之外没有任何意义。琴酒直接挂了通话，坐在黑暗里面想了一会儿东西以后抓起现在调查到的那些东西开始看了起来。他有种预感，按照Boss的个性估计不会那么简单地让他们回去。

　　如果他们证实了那里什么都没有也不存在任何危险，或许这样的任务最终会交给其他人执行。但是在他跟莱伊都出现幻觉的现下，或许还是由他们两个来执行会比较好——如果不希望这个幻觉影响的人数扩大。

　　他想了想，如果是往日或许他已经选择撤退。但是从他方才询问的结果，那似乎是不可能的。
　　Boss到底想要在这里找什么……
　　琴酒用手盖在自己的额头上，那里似乎有些发烫。恍惚间他似乎又听见了那尖锐的笑声，细小的脚步声在阳台上走来走去。他似乎听见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她不停询问著为什么。

　　这该是一个恐怖的场景，但既然知道是幻觉就没什么好怕的。琴酒站了起来，走到窗台旁边猛地拉开了窗帘。
　　果然，那里什么都没有。

　　莱伊不久之后就回来了，刚好在琴酒把自己那份餐吃完的时候推门走进来。琴酒平静地跟他说了一会儿关于继续调查的事情，既然上头不打算让他们回去，那么他们就还得要在这里多待上一段时间。
　　“我们还要搜查吗？”从外面买了些东西回来的莱伊露出了惊讶表情，琴酒有些烦躁，不是很想要回答这个问题。他沉默地将已经吃完的冷冻食品丢到垃圾桶里，转身就走入浴室洗漱。他希望莱伊足够聪明，不要在这时候继续多问些什么。他现在没那个心情去处理这些问题，浓厚的疲倦席卷上来，或许是因为那没用的疫苗也或许是因为些许心理因素。

　　他以为自己会洗很久，会在浴室里面思考好一会儿，任由热水冲刷自己的身躯。然而事实上是，他洗澡的速度与平日也没有什么两样。他从浴室里面走了出来，一出来就看到靠在一边抽烟的莱伊。琴酒反射性地将那烟从对方嘴里抽了出来，看见对方吃惊的表情，他难得心中闪过了一丝快意。
　　“不许抽烟。”尽管觉得那个疫苗根本没有什么作用，琴酒还是选择服从组织的指示。而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不允许莱伊反对这个命令。莱伊一脸讶异，似乎是没想到琴酒在这样的情况下还继续遵从组织的命令。

　　“好吧好吧，我不抽就是了。”他做出投降的动作，接过琴酒手上的烟就走到一边去拿个烟灰缸捻熄。这乖巧顺从的模样还算可以，至少琴酒没觉得那么头疼了。他指了指浴室，示意莱伊现在也可以去洗澡了以后就转身回房。回到房间的他坐了一会儿又打开笔记本电脑，尽管出于他本心实在是不想要继续碰那个诡异村子的消息，但就各种方面考虑下来，只有了解得越多或许对他们来说才是越好的。琴酒不相信什么知道的东西越少越好这样的话，这样的话通常都是他拿来对别人用的。

　　不管是做为杀手或者一个小队的队长，他都必须要将所有的情报掌握在手里。他将笔记本打开以后又抓起一旁的纸笔，他拿笔在纸上快速勾勒了几下，没一会儿就出现了方才看过的那两个人。尽管这除了幻觉之外没有其他可能性，但是如果只用幻觉来看似乎又有些奇怪。

　　那幻觉太过真实，真实到如果说只是倚靠大脑补足那也有些奇怪。琴酒当然知道自己看过一些旧的资料与报纸，在那个村长办公室里面也有一些属于当年村民的照片。这两个人或许是从那活动照片里面看过的身影，但只有这样也很奇怪。

　　首先，为什么是这两个人？就算他们在学校，如果要说到攻击人的话难道不该是学校保安或者老师吗？为什么是两个孩子？如果是一般人或许会有学校等于孩子这样的想法，但琴酒知道自己是没有这样的思考的。学校对于他而言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他在组织里面接受教育成长，就算之后送入其他训练单位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看到这样破旧到根本也没办法分班的学校，为什么会那么准确从中挑出一男一女，这就令他不能理解。
　　再来就是他们使用的武器方面，琴酒记得女孩用的是柴刀，而男孩用的是球棒。如果说少年用球棒还算可以理解的范围内，那么那名女孩为什么拿的是柴刀而不是菜刀一类更具有女性刻板印象的东西？如果说那是随著琴酒对武器认知的变化，那么在他认知里面那些会使用冷兵器的女性，也大多拿的是别的东西。他见过拿武士刀、匕首、砍刀之类的女性，当然这都是少之又少的情况。现在大多数的人也以使用枪械为多。所以为什么会是柴刀？而不是如少年一样的棒球或者其他任何东西。

　　幻觉是大脑产生错乱欺骗自己的行为，但既然是自己欺骗自己，那大抵都不会超出本人的认知才是。琴酒不停思考，他不曾让自己陷入那样产生幻觉的境地中，所以有很多东西倒是也不太了解。他只能就自己注意到的部分加以分析，但越是分析他就越感觉奇怪。

　　如果说一个谜题就是真相被一团迷雾所笼罩，他觉得自己现在只走到了这团雾的边缘，勉强能看些什么但什么也都看不见。

　　他坐在那里思考了很久，图也画了好几张，从那些人刚出现的模样到最后死去的模样。他不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有没有什么用，总之也就是先画出来了。而在他思考的时候，他又听见了敲门声。他看了一会儿门，不想要承认自己其实也说不准那到底是不是幻觉的一部份。直到那声音传来，那在这里显得亲切而熟悉的声音。

　　“琴酒，我可以进来吗？我觉得我们还是讨论一下比较好。”
　　那是莱伊声音，琴酒突然松了一口气。
　　“进来吧。”
　　如果是其他时候，他不会允许有人这时候了还进自己房间。但现在是个特殊情况，琴酒也不太在乎其他了。随著门打开，一个半裸的莱伊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