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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碗狗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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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李沉风如同幽影一般,缓缓出现在了宫帐外。
账外守夜的司天宫之人见到圣驾,纷纷跪倒。
“都退下。”低低的嗓音,带着一丝难以按捺的兴奋。
不慌不忙的掀开帐帘,进到一片暖光的帐内。昏黄的灯光里,床榻上半透明的帷幔已放下,隐隐约约看到床榻上躺着一人,斜靠在那边,那妙曼轻柔的身姿,十分熟悉。
带着猎艳一般的愉悦与志在必得的信心,微笑浮上了李沉风的嘴角。
帐中传来一个温柔的嗓音:“殿下?”
“朕来了。”李沉风听到熟悉的声音,更是踌躇满志,伸手便要去掀开帐帘。
“殿下等等!”账内的人忽然抓紧了帐帘,不让他揭开。
“怎么?”李沉风不耐烦起来。他知道楚映寒多半在扭捏,但自己大晚上的偷偷来到这里,可不是为了吃闭门羹的。
“殿下现下不可进来,还请速速回避!”楚映寒的嗓音似乎有些焦急慌乱。
“为何?!”李沉风才不想等,一手掀开了帐帘。
楚映寒惊惶的脸出现在视野中,面色潮红、眼波氤氲,样貌是极美的,李沉风不禁心神摇曳,浑身燥热难安,恨不得立刻在他按倒在身下。
但是……
帐帘一掀开,他立刻感到有什么不对。
怎么……那么……臭?!
并且还是让人非常熟悉的那个臭……
李沉风不禁便皱了皱鼻子。
只听见楚映寒羞恼又嗔怪的嗓音:“殿下,你快出去!”
“怎么回事?”李沉风被这臭气弄得头晕目眩,立即退了好几步。
楚映寒一把紧紧拉住帐帘,结结巴巴的答道:
“殿下,今日劳顿伤身,我老毛病又犯了,方才让他们给我熬了大承气汤,没想到……没想到喝太多,便在睡梦中腹泻到了榻上,殿下进来我才发觉……你……你快离我远些!”
“……”李沉风一时之间不知该气才好,还是该心疼才好。
他知道楚映寒自幼便有便秘的毛病,尤其是心情郁结、身体劳顿之时,最易发作,时常要依靠药物来缓解。
但没想到在今夜,自己想要做些风花雪月之事、偷偷实现欲念之时,遇到这样一番场景!
他实在哭笑不得,又恼火难当!
但见楚映寒那狼狈可怜的样子,嗓音近乎要哭出来,又心疼不已,不禁怒道:
“下人们都是怎么伺候的!朕要了他们的脑袋!”
“别……殿下,”楚映寒十分焦急委屈,“求你小声些好不好,这样丢人的事,我不想教人知道……殿下……你快些出去,不要惊扰旁人……”
“那你……你自己能行?……”李沉风左右为难,恨不得上前帮他,又实在是生来没伺候过别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可以的!”楚映寒那声音听着都快哭了,“还请殿下过几日再来看我吧,映寒实在是……”
“好好好,”李沉风最听不得他轻言细语的苦苦哀求自己,“朕答应你!这几日你先好好养着,不必急着祈福了。”
“谢殿下……”
李沉风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处理心头的无名火和无奈,以及……欲/火,挥袖退了出去。
“摆驾回宫!”急急的唤来赵必德,在赵必德疑惑的目光中迅速离去了。
四周恢复了宁静。
流云从帐中微微探头,听见圣上的步子远去许久了,才默默的伸手从被褥中取出一个锦盒,锦盒里有颗乌黑发亮的药丸,一取出来,那臭气更重更馥郁了。
流云被熏得眼花缭乱,皱皱眉,啪的关上了锦盒,空气中的臭味才少了下来。
他舒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
“幸亏那日白小王爷曾跟我打听过少主人跟圣上之事,我才有了防备。没想到圣上真的对少主人……!我得尽快将此事告知少主人才行……”
边说又边像疼爱宝贝一般抚摸着那臭臭的锦盒:
“少主人,您的这些千奇百怪的药方,还真是有意想不到的奇效呢……”
——此时,远在近郊客栈的楚映寒,在睡梦中打了个喷嚏。
·
“啊——”
楚映寒是被白若羽大清早的一声尖叫给惊醒的。
揉着朦胧的双眼,他起身看见白若羽正对着桌旁的落地铜镜,失声惨叫。
“你吵什么……”楚映寒还没睡醒,不满的抱怨道。
“映寒!”白若羽已经惊恐的跳到他面前,“这……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不是我的幻觉啊?!我……我怎么长出这玩意儿来了?!”
——他双手牢牢抓住自己身前,似是已被惊得神智错乱了。
楚映寒定睛一看,只见白若羽胸前长出了两只圆圆的□□,变得跟女子一样,甚至,还十分……丰满。
白若羽难以置信的抓着它们,脸上的神情生不如死。
嗯……非常迷幻。
楚映寒见他失魂落魄、惊骇无比的样子,终于忍不住,趴在榻上大笑起来。
白若羽见他笑得万分解恨,似是明白过来了:“哎呀——是你?!昨晚睡前你给我喝的那杯——”
昨晚,两人争了一番到底谁扮相公、谁扮娘子之后,楚映寒让步了,答应自己扮娘子,还难得大方的唤了白若羽好几声相公。
白若羽占了口头上的便宜,自是喜不自禁,勾起他下巴便逗他:
“那娘子是不是该伺候相公就寝了?”
楚映寒笑嘻嘻的:“那是自然,妾身这就去给相公倒一杯安神的药。”
说着去桌边倒了一杯水,将自制的宁神丹泡了进去,柔柔的递过来:
“相公,喝了它保管你睡得踏踏实实。”
白若羽完全没有起疑,一口便尽数喝了。他本就疲顿不堪,喝完倒头便睡。
——醒来便发现自己身上多了这两坨累赘之物。
白若羽又好笑又好气:“映寒,你为何如此捉弄我?!这是什么可疑的药,竟是要让我变成女子了吗?!”
楚映寒拼命忍住笑:“相公,妾身伺候你伺候得可还好?”
白若羽欲哭无泪:“你快把解药给我,我这样怎么见人呀?”
一边说着,一边双手不知道该放哪好——是端着那两坨呢?还是垂下来?
白小王爷这辈子只扮过女人,没有真的做过女人,自然没有相应的心得。
他怅然若失的想了想,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猛然伸手往自己下半身一探……
“还好还好……”他脸色发青,“堂堂白小王爷如若真变成女子……”
楚映寒看他魂不附体的样子,又绷不住笑了出来。
“映寒你别笑了,”白若羽委屈的往榻上一坐,“快把解药给我……”
楚映寒捂住嘴:“现下这样甚好。”
“好什么?我……”
楚映寒悠悠起身,从行囊里拿出一件上等质地的留仙裙和飞云衫,还有几件华丽的珠钗:
“你看,这些物件多漂亮,跟你现在的模样多般配?白小王爷,你若穿戴上,必定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白若羽愣了愣:“弄了半天,你这是要我扮成女子?!”
楚映寒笑道:“正是。”
白若羽恨恨的扭动双手:“你便如此不愿做我的娘子?!”
楚映寒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相公,昨夜我都做了你一夜的娘子了,今日是不是该换你伺候伺候我了?”
他对白若羽偷偷跟踪他、又揭穿他杂记之事念念不忘,便盘算着一定要拿他恶作剧一回出出气。
“……”白若羽满脸涨红,一副不愿意屈服的愁眉苦脸相,“那怎么行……我可不爱做下面那个……”
楚映寒瞥了他一眼,又幽幽道:
“你不愿意也行,那便多顶着那两坨东西几日吧,反正过个十天八天的,也该消了。唉,我本想着,你如若乖乖听话,便早些给你解药的……”
白若羽一听,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我愿!我愿!”
“真的?”楚映寒忍着笑斜眼看他。
“是是是!”白若羽望着他,双眼飞过一丝妖媚,嗓音也变得柔情似水:
“相公,妾身什么都听你的……”
……态度变得真快。嗯,是一贯的白小王爷没跑了。
楚映寒偷笑着,心情变得好极了。
他转头去拿起榻上那些美不胜收的女装,嘴里“啧啧”赞叹着:
“来吧,娘子,相公来替你穿上?”
白若羽娇滴滴的在他身后答道:“好——多谢相公。”
楚映寒没看见,他见到自己喜滋滋的样子,眼中闪过的那一丝安心与宽慰的笑意。
·
金陵有三绝。
味珍阁、醉仙居、还有望月楼。
——最可口的膳食、最甘醇的美酒、最风雅的女子。
如若来到金陵,没到过这几处地方,都不好意思说自己真的来过金陵!
与京城的玲珑阁、携芳居与红袖楼虽然风情各不相同,但江南的温婉细约,与北都帝京的豪爽大气,却是各领风骚、势均力敌。
味珍阁二楼的一处饭桌边,一对恩恩爱爱的夫妻正执手相看,亲热的说着甜言蜜语,竟对眼前的美食都顾不上了。
那女子美得不可方物,欺霜胜雪的肌肤,配上乌黑眸子和甜甜的酒窝,如同从画中走出来的美人一般,让人不敢直视。她身边的夫君也是位眉清目秀、风姿绰约的佳公子,眉间一点朱砂痣,温润如玉的风流从浅笑低吟中自然散落。
绝美的女子软软的靠在夫君身上,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流光溢彩:
“相公,妾身今日想早些回房歇息,好不好?”
她的夫君浅浅一笑,温柔的握住她手:
“哦?娘子乏了?可真是我的罪过。”
“怎是相公的错?”美人儿却是娇羞一笑,“只是妾身记挂着相公承诺之事,便是今晚定要让妾身好好享受一番……所以妾身格外期待……”
“娘子放心,我自当尽心尽力,让娘子……满意……”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情话绵绵,又十分大胆,邻桌的人都听得面红耳赤,又羡慕不已。
店小二端着新蒸好的鲜鱼,红着脸走过来,忍不住偷偷打量。只见这么一对郎才女貌的佳人,哪里都完美无比、般配无比,却只有一处有些怪怪的——
这美人儿的身材,为何比她相公魁梧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