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碗狗血》苦艾加冰

18、第十八碗狗血

　　店小二心中略觉得美中不足，但又看二人相貌气质皆般配无比，还是不禁在心里默默羡慕：如若自己也有个如此貌美如花的娘子，即使是比自己魁梧许多，又有何妨？

　　更何况那美人的身材……实在是丰盈妖娆，诱人得很啊……

　　那对佳人卿卿我我了半天，又你一口我一口的互相喂着把饭菜吃光了，已经惹得旁人注目了许久。最终，磨磨蹭蹭的手拉着手结了账，在一片嫉妒羡慕恨的目光中离去了。

　　两人还是亲亲热热的靠在一起，走到了大路上。

　　这时已经没有什么人能听到二人的对话了。

　　佳公子冷冷开口道：“你的胸……戳到我胳膊了。”

　　美人儿故作羞怯的一笑：“相公，何须害羞？反正、又不是没看过……”

　　佳公子嫌弃的瞥了她一眼：“你如此急着催我回房，到底是为何？”

　　美人儿娇嗔道：“你说好今晚给我解药的，不许耍赖了……”

　　佳公子淡淡的：“再看。”

　　这对“神仙眷侣”，自然是楚映寒和白若羽。

　　这两日，二人从京城一路南下，来到了金陵。一路上，自然是扮作夫妻——楚映寒是夫、白若羽是妻。白若羽本以为，自己只需被迫做女人一日，楚映寒便应当消气给他解药了。哪知道楚映寒玩上了瘾，已经到了金陵，还不肯给他解药，每日都跟他“娘子”来“娘子”去的，害他一身鸡皮疙瘩。

　　白若羽挽住楚映寒的胳膊，撒娇道：

　　“映寒，你不好再这样戏弄我的。你没看见，方才在味珍阁，店小二的眼睛都恨不得在我胸口钻个洞了，你便舍得旁人这样垂涎欲滴的打量我？”

　　“我为何舍不得？娘——子——”楚映寒不为所动。

　　“相公，你好坏！”白若羽万般无奈，在大街上媚态无比的跺脚。

　　楚映寒为他这矫揉造作很是无语，默默注视了他一眼，又道：

　　“先回客栈吧。”

　　二人回到客栈房内，楚映寒却无视白若羽焦急的眼神，并不急着将解药交给他，坐在桌边凝神思考起来。白若羽若有所思盯着他片刻，忽然问道：

　　“映寒，你来金陵到底是为了什么？”

　　楚映寒眼中微微一抖，未答话。

　　前两日，两人只管赶路，楚映寒对自己的行程目的避而不谈，白若羽也不多问，只是默默一路跟着他。而到了今日，已经抵达金陵，楚映寒觉得，再不与他交代清楚，似乎说不过去了。

　　但他心里十分矛盾，他知道，如若将自己的打算告诉白若羽，无疑便是把他卷了进来。

　　到了此刻，他依然还在希望尽量不要牵连白若羽。

　　白若羽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意，一字一字道：

　　“你最好不要想着与我撇清关系，到了此刻，你的事我已是非管不可。”

　　这话说得有些霸道，却很认真——是那种白小王爷身上很难得一见的认真。

　　脱口便问：“为何？”

　　白若羽缓缓贴近了他：“你当真不明白？”

　　“……”

　　若说楚映寒完全不明白，那是违心的，也是欲盖弥彰的。

　　白若羽一路跟着他，自然绝不单单是为了找他纠缠杂记之事，而是知道他纵使有别的本事在身，但天生文弱，很多时候无法保全自身安危，所以才一路死皮赖脸从京城护着他到了金陵。

　　要说不感谢、不心动，那也是假的。

　　他本以为跟白若羽已经一刀两断，各自应当过上了不相交的生活，也为此难受过，但到如今，二人的命运又莫名其妙交叉在一起。

　　但他不觉得麻烦、难缠、困扰，反倒是……松了口气？

　　好歹，还能一直见着他，没有与他形同陌路。

　　想到这，他叹了口气，决定放弃挣扎，顺从现在的局势。

　　“白小王爷，”楚映寒斟酌再三开口道，“既是如此，我也不妨将实情告知，但希望在那之后，你也能对我坦诚相见。”

　　白若羽笑道：“自然。”

　　楚映寒道：“我想方设法出宫，是为了探寻还尘珠与神境的线索，故而才一路来到金陵。”

　　白若羽沉思道：“是了，十年前，相传还尘珠显现于世间，便是在金陵一带。难怪你会来到此地……”

　　“是，”楚映寒朱唇微启，“我已没有退路，所以必须得到它，越快越好。”

　　“映寒，你要用它做什么？”

　　楚映寒摇摇头，不愿回答。他还暂时无法告诉白若羽自己要向李沉风复仇一事。

　　白若羽沉思片刻：“难道……与你配置的那瓶‘蛇性’有关？”

　　楚映寒听到他提就这个就火大，因为不免想起那日自己的难以自持来，便怒意难掩的盯住了他。

　　白若羽眨眨眼：“好，你不方便说，我便先不问。总之，你要找还尘珠，我也要找。咱俩目标一致，很妙！很妙！怎么样，到时候好处咱对半分？”

　　边说边又嬉皮笑脸起来。

　　楚映寒不禁好奇：“你要还尘珠，该不会真的是为了求什么一心人吧？”

　　白若羽：“怎么就不行了？！”

　　“……”楚映寒决定不对此发表意见。不过，既然他未将自己的目的告知白若羽，也不便逼着对方全盘托出。大家就各自有所保留好了。

　　白若羽又问：“你方才说，要我也坦诚相见，是何意？”

　　楚映寒静静道：“前些日子，我进入了禁断之围。”

　　“什么？！”白若羽微微惊讶，“你……为了还尘珠，竟如此不顾一切？这可是欺君之罪……”

　　楚映寒不置可否：“在那里，我险些被神境反噬，却被一物所救。”

　　“何物？”

　　楚映寒缓缓举起左手，无名指上的黑色玉戒幽暗发光：“是它。”

　　边说边目不转睛的盯着白若羽。

　　白若羽却是三两步欺身上前，一把握住他手，珍视的连连抚摸着那玉戒：

　　“我的老天，我只当这传家玉戒价值连城，却没想到它竟然救下了我的心肝儿宝贝儿！我真是爱死它了！”

　　“这是你家的传家玉戒？”楚映寒很意外了。

　　“是呀，”白若羽有些含怨带嗔，“父亲本打算在我弱冠之年传于我，但我为了给你下聘礼，自己偷偷拿了出来……”

　　楚映寒审视着他，他不信，不信事情就这样简单，但却见白若羽一脸诚恳，还带着几丝娇羞，结合他一贯花丛中流连的习惯，又觉得不得不信……

　　白若羽秋波闪动：“它其实还有名字呢……”

　　“什么名字？”

　　白若羽调皮的眨眨眼：“叫恋寒，是我起的。”

　　“……”楚映寒只想翻白眼：这讨好也太明显了吧？便懒得理他，默默的收回了手。

　　“所以，你并不知道为何它能屏退神境的反噬？”

　　“不知道！”白若羽摇头，“神境和还尘珠的事，这世上还能有人比你跟楚大人更清楚的吗？”

　　楚映寒默不作声，心中犹豫不决，最终还是开口轻声道：

　　“从神境中逃离之后，这玉戒内的幽光折射出一座奇怪的海上神殿的图案，我认为，它与神境有关，与还尘珠也有关。所以此次，我还要一同打听与这海上神殿相关的消息。”

　　白若羽更惊讶了，连连抓起玉戒细细查看。但时日已久，玉戒中的那道幽光已经不再凝聚成形，只是淡淡的闪耀着。

　　楚映寒认真凝视他那双美目：“此番艰险，我不知道探寻过程中会发生什么，并且我也没有把握到底能不能有结果。如若一个月以内一无所获，我便得返回宫中，履行与圣上的约定，前往他的寝宫，成为他的人……”

　　白若羽紧紧闭上了好看的薄唇，神色也正经起来。

　　“白小王爷，可想好了真要助我？”楚映寒一字一字正面发问，“不论危险、不论结果？”

　　白若羽与他四目相对，清清楚楚的答道：“是。”

　　“你私自离京，日子久了，你父亲与圣上一定会怪罪，你就不怕回去之后遭受责罚？”

　　白若羽似乎自嘲般的轻笑道：“责罚？……那算得了什么，更……”

　　他心中想着：上一世你与我受的苦，又何止这些？

　　说到一半，竟是愣愣的止住了话语，望着楚映寒的目光变得炽热而坚定：

　　“映寒，即使你一月之后便要前往留寒宫，即使我会受到责罚，即使我们竹篮打水一场空，也不妨碍我此时此刻在你身边护着你！”

　　楚映寒从未见过他如此这般口吻，一时之间竟呆住了，心中微微翻腾，这时白若羽已莞尔一笑，迅速恢复了平日不正经的模样：

　　“更何况，这还尘珠，就跟美人儿一样，我也是志在必得呀，不亏、不亏！”

　　楚映寒看他一副色迷心窍的样子，又迅速对他没了好感，懒懒的转头：

　　“既然如此，今晚便歇息了吧。”

　　白若羽想起什么，一把抱住他大腿：

　　“等等，解药……解药先给我……”

　　楚映寒轻笑一声：“你为何如此着急？我看这几日，你扮娘子扮得风生水起，已经快要绝艳金陵了，很是合适呢。你不如再等几日，那两坨你厌恶之物自然便消下去了。”

　　白若羽想了想，娇滴滴的笑道：

　　“是，相公，妾身本也不介意再多伺候你几日。但是，妾身明日却是非恢复男儿身不可了。”

　　“哦？”

　　白若羽道：“既然只有一月的时间，我们自当争分夺秒。还尘珠虽然十年前曾显露于金陵，但是时间久远，难以搜寻线索。如若我们漫无目的的闲散行于市井之中打探，效率一定极为低下，必得寻个鱼龙混杂、各路人士集中的地方才有利。”

　　楚映寒缓缓点头，他知道白若羽说得有道理。

　　“这样的地方，全金陵也就那么几个。而其中一处，可谓是金陵之最。”

　　“金陵之最？”

　　“是，”白若羽转过头来，眼中栩栩生辉，“明日，我们便要去这金陵之最一探究竟！”